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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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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白日漸長,留恒逐漸大了,不再每日不是吃就是哭笑睡覺,皎皎命人在後、庭院葡萄藤下置了張羅漢榻,黃昏時候便在那邊逗留恒玩。

佛拉娜與兆佳氏便常帶著皎嫻與皎定過來,宜嬪最近在試探加入這個小圈子,不過爪子剛剛伸出來,成功與否還沒見分別。

娜仁的永壽宮成為了公主們玩鬧的場所,留恒也成了小姑娘們的玩具,娜仁常見她們三個圍著留恒一個,手上拿著小撥浪鼓、布老虎一類的玩具逗他。

留恒雖小,性子卻能看出幾分來,不全然像他阿瑪,帶著幾分他娘的清冷矜傲的意思,對他看得上眼的人就軟乎乎的小甜餅,笑得露出牙花子,若是不得他喜歡,或者哪裏叫他不高興了的人,別看他人小,總能直接而毫無誤傷的賞給一個冷臉。

康熙對自己的兒子們還要收著幾分,對留恒的疼愛就真是毫無顧忌地顯露出來了,畢竟不是太子那怕偏疼寵壞了,也不是別的兒子怕會威脅到太子。因這兩點下來,他待留恒可以說比宮裏的阿哥們還要好上幾分。

娜仁也不在意——不是皇帝的血脈,想要在宮中立足,就不要在意所謂的捧殺溺寵什麽的,帝王疼愛越多越好!況且若是她親自帶在身邊還叫康熙給寵壞了,那她就不必混了。

如是想著,娜仁微微一笑,瓊枝適時端上一盞百合清釀,笑道:“新做的那小點心實在不錯,看小公主們喜歡極了。小王爺瞧著卻只能眼饞。”

“那牛乳米糕他吃著好,可見是像他阿瑪,他阿瑪也喜歡那些帶奶味的點心,叫茉莉時常預備。那槐花鹿肉餅便算了,他還小呢。”娜仁一語斷絕了留恒吃上眼熱的點心的可能性,任由小不點垂涎三尺也不能容。

尤其幾個小的,被三令五申,皎皎一雙招子牢牢盯著弟妹,沒讓留恒的小嘴沾上半點肉星。

今日是佛拉娜與賢嬪被德嬪約去打牌吃酒,兆佳氏與端嬪預備去寶華殿進香祈禱,娜仁這就成了托兒所了。

正好宮裏的槐花都要落了,緊著最後一茬,娜仁囑茉莉炸了些鹿肉餅。

本是預備放牛肉的,但古代牛作為耕地的主力軍,是有食用限制的,雖然皇家尊貴,但娜仁覺著知法犯法以權謀私不大好,萬一開了先河,從宮內東西六宮一路向外輻射,造成的影響就不大好。

雖然做了幾十年的特權階級,但娜仁除了養成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生活奢靡嗜好金銀、好吃懶做好逸惡勞等等一系列的壞毛病,好像也就沒什麽了……吧?

眨眨無辜的大眼睛。

話遠了,且說永壽宮裏,見幾個孩子吃得喜歡,娜仁不得不叫人上來端起盤子不叫她們吃得太多,又命人端了酸梅飲來,道:“鹿肉燥熱,多少記著些自己的身子。你們兩個若是在我這裏吃出什麽差池了,你們額娘還不把我生吞活剝了!”

皎定嘿嘿直笑,皎嫻倒是斯文些,咽下一口肉餅,依依不舍地看著盤子被人搬走,方轉過頭軟聲向娜仁道:“額娘才不會呢,額娘和慧娘娘最好了。再用一塊可好?我晚膳用得不大好,宵夜自然應該多用些。”

前一句娜仁還笑著呢,後頭那句便把小算盤都露出來了。娜仁不由走過去點點她的額頭,好笑道:“你呀,還是嫩著!這小算盤可不就露出來了?晚膳用得不大好?慧娘娘怎麽記著,晚膳那樣一大碗肘子,就是你和你三妹妹包圓了?還每人吃了兩個糖包、喝了半碗綠豆粥……還有那油炸的羊肋骨,我和你們大姐姐才夾了幾筷子?虧得你們額娘沒叫你們常住,不然把你們吃成小胖丫啊,我是沒臉和她們覆命了。”

“都說什麽?”正當皎嫻臉紅著,康熙昂首闊步地過來,見宮女端著點心碟子下去,便道:“朕本是打算過來用些宵夜的,沒想卻未曾趕上。”

娜仁瞥他一眼,微覺好笑:“闔宮裏還有您趕不上的飯?去,把那炸好的肉餅再端一盤子上來,再有那玉米面果餡的軟餅還有幾張?都奉上來吧,不要嫌棄簡陋,實在是你這三個女兒啊,也沒給你留多少。再給皇上斟碗酸梅湯,解解肉餅的膩。”

話音剛落,便有小太監擡上一張高幾置在羅漢榻前,宮人再端上兩碟子點心,奉上碗筷,娜仁隨意坐下,邊看著康熙動筷,便道:“說皎嫻,為了口點心,睜著眼睛說瞎話。”

“慧娘娘!”皎嫻小臉通紅,絞著帕子撒嬌般地嗔怪著喊。

康熙舀了口肉餅,眼睛一亮,聽娜仁此語,朗笑道:“若是這個,倒也值得。這肉餅倒怪,是鹿肉吧?倒是細嫩,加的是槐花?吃著微苦,卻是清新滋味,合著肉香,去了腥臊氣。不過槐花難侍弄,做羹飯還好,入了點心處理不好實在難以下咽,這個倒是難得,沒有太濃厚的苦澀,搭配得恰如其分。再入滾油一炸,香氣噴發出來,不怪皎嫻能為它耍賴皮。”

聽他說著這樣許多,娜仁直覺不好,掀起眼皮子直直看他,“直說。”

“阿姐懂朕。”康熙笑呵呵地,架著一筷子肉餅,意有所指地道:“想來此物是十分耐饑抵飽的,近日乾清宮晚間講《通鑒》,朕時常覺著腹中饑餓……那日蘇也常來坐坐,倒是難為他耐著饑餓聽書回差了。”

瞧瞧,為了一口點心,是把那日蘇也搬出來,吃準了娜仁心頭那塊軟肉了。

也就是其勒莫格人家小夫妻感情好,入宮荷包沒有空的,定然滿滿當當塞著小點心零嘴,不然康熙定會強將他拉上。

娜仁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罷了罷了,還有多少?包上給皇上帶回去吧。這餅為著耐存放,刻意做得鹹,清涼處保存得當,也能留幾日。回頭我命人將方子送餑餑房去,不過如今槐花眼瞧著過季了,這些還是慈寧宮花園陰面那一棵僅有的餘花制成的。”

說著,娜仁便滿是遺憾地道:“可惜前些日子卻沒想起來,那含苞待放的小花骨朵入了口香味才最好呢。”

皎定聽了,忙湊過來挽著娜仁的手臂撒嬌,求她明年命人再做。皎嫻眼巴巴地瞧著,見娜仁點了頭,面上便綻放出大大的笑意來,方對康熙道:“汗阿瑪也聽《通鑒》?這幾日姐姐也給我們念那個呢。”

“哦?皎皎就不怕妹妹們聽不明白?”康熙招招手叫皎皎過來,笑吟吟地發問。皎嫻與皎定便氣鼓鼓地,口中嘟囔著:“怎麽聽不懂了?”

皎皎目光在她們身上掠過,落到留恒身上,然後很淡定地說:“女兒亦不是十分明白,只與弟妹們講說一次,全當溫習再學了。本是按額娘的話,熏陶留恒些文風雅氣,信手抽了,便是《通鑒》,故講那個。”

康熙目光覆雜地看向娜仁,臉上寫滿疑惑不解。

娜仁捏了捏皎定還氣鼓鼓的小臉,隨口道:“若不打小熏陶著,真長成個紈絝子弟……他阿瑪當年的功課是當真不怎樣。”

“咳咳——”康熙嗆咳兩聲,皎皎忙端起酸梅湯與他,康熙痛飲半盞,笑瞇瞇地揉了揉皎皎的頭,方有些啼笑皆非地道:“阿姐此言有理。”

雖沒報什麽希望,但用過宵夜後,康熙凈了手,宮人悶了女兒茶來,他只淺淺呷了一口,便大刀闊斧地在留恒身邊坐下,豪情萬丈地一伸手:“取書來!”

他聲音屬實不小,娜仁嘴角一抽,皎皎看了看留恒,擰擰眉,微有些不讚同。卻見留恒十分鎮定地靠著迎手坐,懷裏抱著個小撥浪鼓,面無表情地啃著小撥浪鼓雕花的檀木手柄。

皎皎便冷了面色,走過去傾身,刻意用嚴肅的神情語氣拿開那個小撥浪鼓,沈聲道:“臟!不可以!”

留恒眨眨眼,小手固執地抓著撥浪鼓,仰頭與皎皎對視著。瞬息,還是不敵姐姐,癟著小嘴不情不願地松開那個小撥浪鼓,從旁抓起一個瓷娃娃,肉肉短短的小手指重重地戳戳那個瓷娃娃眉間一動紅痕,也不知是不是真與姐姐生氣了。

康熙不由笑了,摸摸留恒的小腦瓜,“你還真和姐姐生氣啊?”

留恒是聽不懂這話的,也沒搭理他,低著頭繼續戳那個瓷娃娃。

皎皎也端不住冷臉了,忍俊不禁地將撥浪鼓遞給身後的宮人,命:“用滾水好生擦洗,明兒個再曬一曬,小王爺素日用的玩具器物都不要忘了清洗。”

福寬應著聲,道:“還是大公主仔細,您小時候,娘娘也是這樣對您身邊人耳提面命的。”

皎皎不由牽起唇角,眼睛在羅漢榻上打量打量,拿起一只布老虎去哄留恒。

他們姐弟倆的關系還是很鐵的,親情的小船航行穩定,偶有小風波也是無傷大雅。故而眼見著留恒在皎皎面前好哄的模樣,康熙不免有些眼熱:“這小子,朕惹他一回都要吃不知多少冷臉,在他姐姐跟前倒是好哄得緊。”

“喲,吃醋了?”娜仁拄著下巴樂呵呵地打趣,康熙置若未聞,端起茶碗呷了口茶,命:“去把大公主的《通鑒》取來。”

見他預備大展身手了,娜仁漫不經心地翻了個白眼,回到搖椅上握著把宮扇慢吞吞地搖著,不時呷一口百合清釀。京師夏日,即使是到了黃昏,地面上也還帶著熱氣,風也透著悶熱,倒是宮扇輕搖,白玉鏤空的扇柄內的香丸散發著清淡的甜香,裹挾著微涼的風,十分舒暢。

康熙鍥而不舍地讀著書,留恒背對著他抱著小布老虎,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好在還有三個乖女兒捧場,也不算是一身力氣使錯了地方。

眼見旭日斜陽天色將晚,兆佳氏與佛拉娜來領女兒回去,二人在門口打了個照面,相視一笑,兆佳氏向佛拉娜道了個萬福,道:“也不知皎定今兒又瘋成什麽樣子了。”

“皎嫻才要瘋呢!”佛拉娜略感憂愁:“你說這大熱天的,她慧娘娘若是預備了什麽好東西招待她,她把自己吃得肚皮滾圓的,回去半夜都不要想著歇息了,且等她鬧吧!”

兆佳氏道:“誰說不是呢。”

二人便懷揣著隱隱的忐忑心情步入永壽宮,卻見正殿旁回廊轉角處幾個小太監垂手侍立著,卻是乾清宮的熟面容,又聽後院書聲朗朗,不由又驚又喜,對視兩眼,懷著些期待步入後頭庭院,果見葡萄藤下羅漢榻上,康熙手握一卷書,被三位公主環繞著,正色念誦。

走近了,又見康熙身邊還有一個背對他坐著的留恒,佛拉娜不由挑了挑眉,先款款一福身,方問:“這又是哪門子名堂?”

“是汗阿瑪給留恒弟弟念書呢!”皎定迫不及待地答道,佛拉娜聞言,心中竟覺有幾分諷刺——宮裏的孩子們,只怕除了皎皎與太子,沒人有過康熙給念書的經歷,如今倒是養在宮裏的宗室子弟又享受了這待遇。

倒叫人心裏不知怎麽想。

不過這事多了也就習慣了,佛拉娜這些年已算得上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修煉得處變不驚,故只挑了挑眉,打趣道:“往日這不都是皎皎的活嗎?怎麽今兒個皇上您卻來與皎皎搶差事了。”

康熙擺手叫兆佳氏平身,故意嘆了口氣,又揉了揉留恒的小腦瓜,“人家與姐姐處得好,朕只有讓賢的份。”

“汗阿瑪哪裏需要讓賢呢,是留恒的性子天生古怪別扭,瞧那小耳朵都要豎起來了,還執意不肯回身認真聽呢。”皎皎笑吟吟地,“想是還記著汗阿瑪您昨日搶了他一口點心的過吧,額娘限制留恒的點心限制得厲害,您那一口,可足夠留恒記到再也記不住的時候了。”

康熙便滿臉都是哭笑不得,將書一放,抱起留恒在懷裏,柔聲道:“就這樣記皇伯父的不好?素日疼你的都忘了不成?小沒良心的。”

娜仁把眼脧他一眼,慢吞吞地下了一個字總結:“該!”

人家其樂融融地說笑,兆佳氏總覺著自己坐著怎麽都不對,故而很快就招呼皎定,問她功課做完沒有。果然一下戳到皎定的痛處,看著小姑娘苦著張臉一步三回頭地走到自己額娘身邊,康熙一手握拳掩著唇輕咳兩聲,強忍著笑,故作正經地道:“功課還是要做好的,不然先生若說你們的功課不好,今年地方新進的料子就不給你們先選了。”

往年,他會命人先將鮮艷嬌嫩的幾樣顏色的柔軟料子先留出來,給公主們選,這和嬪妃們的是兩份。

娜仁上任之後,仍舊按照這個慣例行事,偶爾自己還貼補些,都是小姑娘喜歡的顏色。

小女孩,盼著的無非是新衣裳新首飾,皎定一聽忙保證會好生做功課,皎嫻也坐不住了,走過來扯佛拉娜的衣袖,倒是沒說話,不過眉眼中帶著期盼的神情。

佛拉娜便知道她也有功課沒做完,略覺好笑,替皎嫻理了理鬢角的碎發,柔聲道:“那咱們也去了吧,額娘陪你回擷芳殿。”

本來說今日皎嫻在鐘粹宮留宿的,不過此時皎嫻也顧不上失落了,忙點點頭,又向康熙與娜仁告退。

皎皎抿著唇強忍笑意,待兩個妹妹與她揮手作別,各自跟隨額娘去了,方輕笑兩聲,嗔怪康熙:“您又用這法子嚇她們。”

“就是,即便真的功課做不好了,還能苛待公主們的衣裳不成?”娜仁一挑眉,斜睨康熙一眼,“你也就這幾招了。”

康熙卻頗為自得地傲然道:“招式不再新奇,靈驗便可。宮中端陽預備得如何了?我今兒恍惚聽人抱怨一嘴,說差事格外繁多。”

“因是除了三年國孝的第一個大節,自然預備得繁瑣些。”三年時光一晃而過,提起‘國孝’二字時,娜仁的神情已經十分自然了,看不出半分破綻來。

康熙微有些感慨,便道:“那也是有的,皎皎記著多幫額娘一些。”

不必他耳提面命,皎皎已經為娜仁分擔許多,此時輕聲應著,見娜仁有話要說的模樣,便站起身道:“弟弟只怕玩累了,我和福寬姑姑帶他回偏殿睡吧。”

康熙點點頭,見少女亭亭玉立的身姿,甚是欣慰的道:“咱們皎皎大小在同齡女孩中就十分出挑,體貼長輩、照顧弟妹,再沒有比她做得更好的。”

“你這就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了。”雖口中如此說著,娜仁對康熙這話倒也頗為認同,又呷了口清釀,擺出有話要說的姿態。

此時天邊微微擦黑,孩子們都去了,蟬鳴聲聲便格外明顯。地底的寒氣涼意終於泛起些許來,還頗為涼爽,直叫人松一口氣。

瓊枝取了條薄片子來給娜仁搭在膝頭,娜仁覺著這舉動十分誇張,但見康熙對瓊枝的行為一萬個讚賞,只得無奈地掖了掖那片子,兩手一攏搭在小腹上,對康熙道:“我瞧時間也不短了,不如解了佟貴妃的禁足,也叫她能幫我些忙,省了我許多事端,也叫我清閑些。這可好幾個月了,忙得我是人比黃花瘦,瞧我面容都憔悴了。老祖宗定然要心疼的。”

她越說越覺著自己可憐,擺出西子捧心狀,梨花帶雨地道。

康熙本來還暗自低頭思忖著,聽她後頭那幾句,卻也不多想了,擡起頭深沈地嘆了口氣,“阿姐,再支撐些日子!近日前線好消息不少,想來僵持這幾年的局面便要有個結果了。屆時,借著那股子喜慶的東風,宮裏也正經可以喜慶喜慶。阿姐——再支撐幾個月!今年進上的大紅袍都是你的!”

“你看我是那為五鬥米折腰的人嗎?”娜仁大怒,撞上康熙帶著些哀求的可憐目光,心又軟了,只能輕哼一聲,掐著腰一揚頭,“我是!”

康熙強壓下要翹起的唇角,面不改色地道:“阿姐果然深明大義!”

其實他還想說一句:老祖宗樂得你忙碌,心疼是有的,卻絕對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幫你。

不過好容易把人給勸住了,康熙並不打算再拆自己的臺,只悠悠地呷了口茶,白日的威嚴消失殆盡,愜意地垂著微涼的晚風,長長舒了口氣,“可算是要結束了啊!”

“我想著,等這些事都塵埃落定,宮中有了一定了,要帶著皎皎與留恒去南苑逛逛。無論冬夏,南苑的宮殿打理好了,都比宮中好過。皎皎也大了……”娜仁話到嘴邊,又咽下去,將後頭那一句壓在心裏。

皎皎也大了,還能在身邊留幾年?若再不過去,她們只怕相處的時間便真短了。

康熙端著茶碗的手一頓,神情微僵,好一會,才輕嘆一聲,道:“也罷,南苑風水養人,依山傍水的,留恒這身子,去住住也好。”

旁的分毫沒有提起,娜仁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問:“宜嬪那裏……你是什麽打算?”

“胤祺養在皇額娘那,她不就安分老實許多了?聽聞還頻頻向阿姐你示好,可見那法子確實是行之有效的。再過些日子看吧。她……和還算是和朕的心,雖說不是什麽絕頂聰明的人,想來經了這一遭,也該知道好歹了。”

康熙聲音聽不出什麽來,但娜仁多了解他啊?聽了不由一笑,忍俊不禁地道:“也罷,就按你說的。……僖嬪今日動作頻頻,還幾次三番地想要向太子示好。她自打那年碰壁兩次,可就再沒有過這樣的動作了。”

“僖嬪——呵。”康熙輕嗤一聲,一手敲著羅漢榻雕花的靠背,“赫舍裏家預備送仁孝皇後的庶妹入宮,她能不慌嗎?”

娜仁想了想——皇後的庶妹,想來就是歷史上的平妃了。

“雖在情理之外,倒也是意料之中。”之所以說是情理之外,是因為宮中已有一位赫舍裏氏出身的嬪妃了,也是當年赫舍裏家極力送入宮中的,如今位列嬪位,雖然看著不高,可宮中才幾個妃位及以上的嬪妃,赫舍裏家應該滿足了。

想也知道,皇帝不可能讓赫舍裏家連著出兩代皇後。赫舍裏家沒送嫡女入宮,對此應該也是清楚的。

既然這樣,那便是對僖嬪的不爭氣不滿了。

娜仁想著,忍不住嘖嘖道:“可真是,爹媽上趕著誤人啊。皇後那庶妹今年才多大?還沒有皎皎大呢吧?”

康熙“嗯——”了一聲,聲音沈沈的,尾調又輕又長,仿佛被夜風吹出很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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