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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苦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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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皓雪是個聰明的人,如果她走進了一個迷宮,只會把墻一道一道打破,開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一個人可以毫無計劃的進行自己的人生,但是不可以沒有目的的活下去。

如果生活開始變得無聊,就得為自己找點樂子,只可惜童皓雪就是那種坐著也會招惹麻煩的體質。

當這個名為郭良的男子出現在她回家的路上時,她就知道自己再一次惹上麻煩,而且比起之前的麻煩,還要來得危險。

對方一早站在森林的出口,好像早知道她會出現在那裏一樣,像前石像一樣站著,即使是見到她以後,依然是沒有什麼動靜,而她並不打算要繞路,因為她回家的路只有一條。

「有事?」她提問。

「知道惡魔之子嗎?」很普通的問道,但藏不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的驚訝,微皺的眉頭現出他的心內,一秒之間,她就知道了,他和妮娜是一樣的,對這樣平凡的自己感到不滿。

她回答:「沒有興趣。」

「我不這樣覺得喔,」他從外套的內袋中取出一支小巧的笛子,上面刻著暗紅色的花紋,「這個是惡魔的信物,只要輕輕奏上一曲,無論是什麼人也會的乖乖的跟著來,只要有一定的祭品,就可以召喚惡魔,這樣夠清楚吧。」

沒有給她回話的機會,他自圓其說:「但是呢,不夠不夠,我還不夠。」

郭良一邊說著,身體一點一滴的化為水滴,漸漸的變得透明,而她竟然什麼也沒有做,或者說什麼也做不了,她被某種結界封在原地,果然和藍見面後,多多少少也有些動搖,讓她放松了戒備。

「那麼,下次見了。」

而這片森林因為她的關系,超過三分一的林林都被砍了,那就是後話了,說了不要讓她生氣了。

當松本優一天不回人偶館,且有留下字條申請,代表他真的很忙,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但是當他三天沒有回去的時候,那就代表他出事了。

然後突然的客人上門了,只有一封信,飄浮在空中,直到她接下那信。

她掌心冒火,然後把信給燒了。

是那個人,那個自大,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人,童皓雪回到房裏,只默念了一句:「敢帶走我的人,我會讓你知道後果的。」

踏入如灰色的日子,大量的殘肢出現在城市中的各種地方,沒有人再願意踏出家門一步,但人還是持續的消失,童皓雪在萬般無奈下,向某個人求助了,因為只有瘋子才能理解瘋子的行為。

***

「Life is made of ever so many partings welded together.(生活是許多的分離聚合焊接在一起。)」林逸謙大聲的朗讀出正在看的書,迎接第一個來見他的客人,他瞄了一眼,又回到書上:「To conceal anything from those to whom I am attached, is not in my nature. I can never close my lips where I have opened my heart.(對我在意的人隱藏內心並不是我的本性,當我打開我的心時,我不會止言。)」

她坐下,兩人之間相隔了一道鐵欄,不知道被囚禁的是她還是他。

「《雙城記》,我也喜歡。」她並不差異,他本來就非大奸大惡,只是行為偏差,他問:「你看起來很煩惱,《To Kill a Mockingbird》(譯《梅岡城故事》)是一個好的選擇,我愛死湯姆·魯賓森了,多麼天真的笨蛋。」咬牙切齒的說道,童皓雪倒不去理會他的和內心不相搭的表情。

「人們愛釋為《梅岡城故事》,但我還是偏愛《殺死一只知更鳥》,好聽多了。」林逸謙不屑的笑了一笑,「人們愛怎樣就怎樣,好吧,來找我做什麼?」

轉入正題,「你怎樣想關於我的事?我……」她未問完,他便伸出兩只食指,止著她的發言,像個下流的小子說:「我知道……,那個把人肢解的人,對吧?我知道,是他,是他,要我幫你殺了他嗎?一句話就好了。」他整個人爬在鐵欄上,面上滿滿是憎恨的火焰。

「我就是來請你幫我的。」

他冷靜下來,把那本丟下的書撿回來了,「對不起,新聞看太多了,那人實在人神共憤。」

「雪,你也可以是個出色的罪犯,就和我一樣,完美的犯罪。」

他接著:「但是為什麼我成為了罪犯,而雪沒有?」那雙深沈的眼睛情深的看著她,「因為在社會學的角度來看,沒有誘因,雪不犯罪和犯罪所得到的結果,是一樣的,所以你選擇了不犯罪。」

「我會帶你出來,作為交換,幫我捉著那個人。」

他低頭看著書,回答:「沒有理由不幫你。」

***

沒有松本優的每一天,都是地獄。

只是三天,就活得不像人樣,如果失去了他,童皓雪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活下去。

即使是林逸謙,對於這個瘋子,依然花了三天去查,他小心而細致,丟出來的每一件屍塊,都拼不出完整的屍體,也對不上失蹤的人數,但比較出色的人還是他,就像迷戀偶像的人,通常會比較有毅力。

「要去嗎?即使波瀾萬丈。」他問了個愚蠢而沒有意義的問題,因為童皓雪的氣息在下一刻就消失不見了。

童皓雪給了他一間書店,還要他好好打理,而且每年賺到錢還要給她分紅,一個月還要送一套書給她,他映入眼的第一本書,便是《To Kill a Mockingbird》,上面有一張便條,寫著:「我願意當一只知更鳥,直到我死去為止。」

「我佑你永遠當一只快樂的知更鳥,直到我死去為止。」

他想,郭良是多麼有頭腦的人,選擇了一個山洞作為據點,沒有人靠近,即使有血腥味,也沒有人會註意,因為附近會有野獸出沒,但是童皓雪知道,他選擇那個地方,是有他的原因,而且他也不需要偽裝,因為自有人會替他完成偽裝。

這一次,連他也不得不承認,郭良的行為實在是齷齪,就像大家一起賽跑,這人卻用魔法偷跑一樣,不公平,絕對的不公平,真的越想越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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