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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皇宮生活記錄(甘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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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皇宮生活記錄(甘九)

沒有平身的旨意,紀威也就只能那麽的跪在地上,而紀厲路過他的時候,腳步頓也未頓一下,就徑直越了過去,直到走到姚玉欣處,他才淡淡的擡起了眼。

把手伸出手去,紀厲拉拽起姚玉欣,略微一提,便想拉著她往主位那邊走去。

紀威還跪著,姚玉欣又哪裏肯和紀厲一起到居高臨下的主位處?她微微的掙了掙,選擇了仍站在了原地。

手中落空,紀厲淡睨了姚玉欣一眼,那眼中依舊還有著先前尚未完全退盡的冰霜以及剛剛衍生出來的微微不滿,他蹙起眉頭,好歹的終是未說什麽,便扭轉過身,留下姚玉欣,徑自的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

大殿之上,紀厲坐著,姚玉欣站著,紀威跪著,而宮人們則都是屏氣凝神的站在殿外,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殿上氛圍壓抑,紀厲不動聲色的就那麽瞧著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紀威,有那麽片刻的時間都未曾開口。

好半響,他才用著平常那慣有的,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問道,“是賢親王吧?”

如此明知顧問,無非不是在諷刺紀威著了女裝,紀威只覺一股難堪之意湧上,卻也只能恭敬的答道,“回皇上的話,是臣弟。”

“嗯,既是你……”紀威微微的瞇了瞇眼,依舊平和的說道,“朕記著你應是尚在禁足中……朕可曾有給過你旨意,說你可以出府了?”

原以為紀厲發現他私自進宮,約見姚玉欣會勃然大怒的,可現下這樣看似不疼不癢的問著話,卻更加讓他心驚,紀威微微一凜,沈聲道,“是,臣弟是還在禁足中……皇上並未給過臣弟解禁的旨意。”

禁足?解禁?姚玉欣一楞,紀威這次出府進宮來見她,已不是不合時宜那樣簡單了嗎?他竟是冒著抗旨的危險?想著紀威這回是既抗了旨又犯了紀厲的忌,那他如何還能好得了?姚玉欣眼裏有著波光閃動,她將目光調向跪在地上的紀威。耳邊只聽紀厲說道,“那朕若說你違旨、抗旨不尊,你可有異議?”

“回皇上的話,臣弟……不敢有異議。”

“嗯,既無異議,那你貴為親王自是熟知律例的……”紀厲摸著他大拇指上的扳指,聲音依舊和平時沒什麽區別,可說出的話卻也足以讓人不寒而栗,“朕問你,按著律例,違旨、抗旨不尊,該當何罪?”

這是要治罪了嗎?紀威渾身一僵,略微停頓一下後,才緩緩的說道,“……抗旨不尊按律當斬。”

“你既知曉,卻明知顧犯……這麽說你是不怕砍頭了?”紀厲瞇了瞇眼,他站起身,緩緩踱步,“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無詔私自出府,抗旨不尊是一宗罪,你喬裝宮婢,混入宮中,私見宮妃,穢亂宮闈,是二宗罪,朕問你,你可知罪?”

“……臣弟……知罪……”

看著紀厲不住摩挲手上扳指的動作,姚玉欣心驚不已,這是紀厲遇事而反覆琢磨的習慣性動作。難道這兩兄弟真的要相殘了嗎?明知曉自己是這兩兄弟心有芥蒂的根源,姚玉欣忙上前解釋,“皇上……賢親王是擔心臣妾,才冒著大不為喬裝進宮的,他並不是有心抗旨……”略略一頓,“畢竟臣妾來自賢親王府……賢親王對臣妾略有關心也是人之常情,還望皇上理解……”

這樣說其實也是犯了紀厲的忌諱,怕觸怒紀厲,姚玉欣便只好皺著眉頭接著說道,“……之前那些都過去了,現今……臣妾和賢親王之間早已並無私情……還望皇上明察。”

“你和他無私,朕信。可他與你也無私嗎?”看著為紀威求情的姚玉欣,紀厲眉毛微挑,“他不是還想帶你出宮,再續前緣嗎?”看了一眼紀威,紀厲接著說道,“就算你是出自賢親王府,可現下你已經貴為朕的媛貴嬪,自不是他再能關心的了,他這點還分不清嗎?”

紀威的作為確實逾矩頗多,亦也太莽撞了,知曉這樣的解釋很是蒼白無力,姚玉欣抿了抿唇。然後就聽紀厲用著涼薄的聲音,接著說道,“賢親王收起你對媛貴嬪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朕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被旁人惦記。”他嘴角扯出一抹輕蔑的笑意,“有時間,你還是多把心思放在自家後院吧,不知顧家姐妹相處的如何?朕聽說,前陣子齊哥兒中了毒?可有大礙?”

齊哥兒中毒?紀厲不提,姚玉欣到快忘了顧素寧……那昔日的寧常在現下已經是紀威的側王妃了。

按說,賢親王府的後院自她離開時已基本太平,顧素珍也知曉了收斂,按理不應再生出甚太大的事端……可現下卻傷及了子嗣……想起那個胖嘟嘟很是可愛的孩子,姚玉欣蹙眉,想著顧素珍和顧素寧一母同胞,或許,手段心境也是如出一轍的……可會有這樣多的糟心事,還不是因著她這個源頭,紀厲把人弄在了一處而造成的?

終於解開心結,好不容易獲得幸福。而那突然而至的幸福太過甜蜜,竟讓她忘了因著她,賢親王到底都承受了什麽?

到底虧欠賢親王,姚玉欣心裏難過,她咬著唇,微微垂下了眼睛。

自己府裏果然埋了皇上的人……這樣想著,那個已經會拉著他的手,咯咯笑的兒子,嘴唇泛紫、渾身哆嗦的樣子卻浮現在眼前,紀威心裏狠狠一疼,“……勞皇上惦記,齊哥兒已無大礙了……”

“無礙了就好,畢竟是皇家血脈,總是金貴的……”紀威的神色自是沒有逃過紀厲的眼睛,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齊哥兒會出事,你是怎麽處理的?就你那溫吞、和軟、猶豫不決,誰都想照顧周全的性子,這次恐是又沒處理利落吧?就你這樣,如何管得住自家後院?恐自己的女人還沒調|教好,子嗣骨血就早已出了事……”看向紀威,紀厲接著說道,“你自家都顧不得,你到還能惦記朕的媛貴嬪……朕倒是小瞧了你……”

紀厲的聲音極淡又極輕,而這樣的聲音,已然是他動了真怒的前兆,“朕很是好奇,你怎得就有膽量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朕的威嚴,挑戰朕的底線……”紀厲將目光自姚玉欣身上移至紀威那邊,眼睛微微瞇起,“既然來了自是不怕嗎?……你是不怕朕,還是不怕掉腦袋?”

紀威的身子一頓,姚玉欣則是猛然間擡起了眼。

紀厲已是皺著眉,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般,慢慢的說道,“國不可一日無法,有法不依更是有害於江山社稷,”看著紀威,紀厲心裏也有著些許的不舒服,“五弟,朕已然給過你太多的機會……是你一次次的都沒有珍惜……來人!”紀厲看向殿門口,“把賢親王押至順天府,傳朕旨意,就……按律處置吧。”

“皇上!”姚玉欣猛地跪了下來,“賢親王確實莽撞行事,犯了律法,可法不外乎人情,請皇上念在兄弟情義,念在賢親王昔日的功勞上,饒他一命吧。”

“朕已經看在兄弟情義和他昔日的功勞上,給過他機會了,”看著跪在地上的姚玉欣,紀厲皺眉,“否則你以為他可以活到今時今日嗎?”

賢親王已經因她受了太多的委屈,蒙了太多的恥辱……無論如何,不能再讓賢親王因她而喪命……

“皇上,臣妾懇請皇上開恩,”見懇請無效,姚玉欣眼裏已有了決然的神色,她磕了個頭,“賢親王無論如何罪不至死……”

“抗旨不尊,還罪不至死嗎?”紀厲擺了擺手,“莫再求情了,”看向在殿內進退都不合適,而僵站在殿上的禁衛軍侍衛,紀厲說道,“帶下去吧……”

“皇上!”姚玉欣站了起來,她眼裏有著淒然的顏色。

本是兄弟情義深厚的兄弟,曾紀厲為著紀威將她拱手相讓,曾紀威為著紀厲助他登上皇位……又如何能讓他們因著她的緣故,結成現下這樣的冰霜……竟就要兄弟相殘了?

賢親王終是待她不薄,而她愧對賢親王在先,又何如能讓他再在她的身上失了命?而又如何能讓已經有著鐵血冷酷稱謂的紀厲,再因著她背上因色弒殺兄弟的罪名?

姚玉欣眼裏已是一片決然,一步步的,悄悄然間,竟事已至此了嗎?

看著紀厲冷然的眼,一切居然已經這樣無法回轉了嗎?

“這一切都不過是起因於臣妾罷了……皇上是要臣妾坐實了紅顏禍水嗎?”姚玉欣臉上一行清淚滑下,她看向紀厲的眼睛,有著不舍,亦也有著難過,“如果因著臣妾,致使皇上和賢親王兄弟相殘的話,臣妾願以死明志……已換取你們的和睦相處……”

話音剛落,姚玉欣幾步上前,抽取下禁衛軍侍衛腰間的長劍,作勢就要抹上自己的脖間……

“不!”兩聲急厲中伴著疼意的呼聲,分別來自跪在地上的紀威,和站在主位前的紀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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