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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住黑店迸火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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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鷗和徐盛兵分兩路,刁鷗去廚下,而徐盛則是回了上房。

老侯正專心的料理著臘肉,聽著有人進來,擡起頭,見是剛才那和善的青白臉漢子,便忙說道,“這位爺,怎得又來了?可是有什麽事吩咐?”

刁鷗笑的很是親切,“走了一路,忒乏,這眼瞅著就要下雨,一到陰天,我這膝蓋便疼的慌,不曉得侯老哥能不能幫著給找找膏藥,我好貼上一貼,拔拔涼氣。”

老侯哪裏知道,這他們還沒動作,事情就早已穿了幫?聽刁鷗這般說辭,當下擦擦手,“膏藥都是常備的,爺你稍等,我去去就來。”

“那勞煩老哥,我就在這裏等。”說罷,那叫老侯的擺了擺手,這便出去。

刁鷗便趁著這個空擋,手腳麻利的,將銅壺裏的酒全部倒了出來,又斟滿。看了看裝酒的壇子,刁鷗有些皺眉,自己倒是也帶著幾粒迷藥,只是酒壇這般大,放進去,恐收效甚微。

想了想,把之前放了迷藥的酒都倒回壇子裏,又放上自家帶的藥粒子。算了,能有什麽樣的效果便什麽樣的效果吧。

剛忙活清,那叫老侯的便折返回來,手裏拿著副膏藥。“要不就在廚下給爺把膏藥烤了?火都是現成的,沒得在屋裏再攏火,弄得屋子怪熱的,到時候烤好了,我自請爺過來貼上就是。”

刁鷗笑眼瞇瞇,戲還挺全活,若不是自己鼻子靈於常人,這還真沒準就被這些個看著熱情厚道的家夥給蒙騙了去!等你給烤好膏藥,嘿嘿,沒準他幾個早就被迷昏,扔下後面奔騰的黃河裏了。雖這樣想著,可還是開口道,“哎,還是老哥想的周到,如此甚好,甚好。”

換了酒,暫無他事,刁鷗便往東廂房去轉了一圈,姚玉欣幾人都早已到了上房,沒在房內。確定東廂並未有甚機關,略放下心來。

踱回上房,只見房內紀厲、徐盛、姚玉欣主仆三人都在,馬掌櫃的,還有那麻臉夥計也在一旁伺候著。刁鷗看了眼徐盛,示意酒已換好,徐盛則是微一搖頭。

看樣子是還未尋得機會把這事告訴四爺啊,罷了,如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馬掌櫃見刁鷗進來,忙說道,“爺來了人就齊了。”扭頭對那麻臉夥計說道,“方六兒,去看看,老侯那酒菜拾掇好了沒?”

那方六兒應聲下去。徐盛也站了起來。“爺,你們吃著,我下面去看看。”

“哪裏勞動得了爺,外面這刮著風,又轟著雷,雨點子眼看就要砸下來,小的們皮糙不怕甚的,爺們金貴,在這候著就好,用不了一會兒子保準就都弄好了。”

紀厲神色淡淡,也開口,“在外不比在家,沒那甚多規矩,你就坐下吧。”

“誒呀呀,他就是閑不住的性子,”刁鷗在一旁打哈哈,“爺,由他去。這守著你,沒準還不如讓他在廚下自在。”

紀厲看一眼刁鷗,目光微閃,便不再開口。馬掌櫃也不好強留,徐盛便緊跟著那方六兒往外行去。

廚下基本都拾掇的差不多了。

大蔥炒臘肉,芥菜豆幹、醋溜土豆絲,蔥花雞蛋,切好的腸,還有一碟子下酒的油炸花生米。方六兒說道,“都拾掇好了啊!上房可都等著呢,我給端過去。”邊說邊找了個托盤,把菜碼好,又放上酒,往外行去。

徐盛目光在他托盤裏的銅壺上打了個轉,“方小哥,把酒菜送過去就回來,咱哥幾個,在廚下也吃喝點子。”

方六兒略一楞,回頭推辭,“上房就馬掌櫃一個,恐照看不過來,你們吃,不用管我。”說著,人已經走了出去。

徐盛低下眼睛,招呼老侯還有老李,“那咱幾個吃,對,也喝上兩口。”目光轉了個圈,看見屋角處的酒壇子,舀了些許出來。

幾人全都豎著耳朵聽上房的動靜,便誰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徐盛一邊留意上房動靜,一邊把盞灌酒。

這外面有風聲、有雷聲的,雨點子也稀稀拉拉的掉了下來,哪裏就聽得清?好在徐盛經年的歷練,耳朵靈光些個,打定主意只要上房一有動靜,他就這裏料理了這兩個。

上房卻一直風平浪靜。

酒菜都端了上來。馬掌櫃殷勤的招呼大家吃飯用酒。

紀厲看了一眼刁鷗,只見他神色如常,便拿起筷子用起飯來。

這閻王樣子的冷面爺們和那青白臉的笑面虎都喝了酒,那三個小娘們卻是滴酒未沾,無妨,只要料理了這兩個漢子,剩那一個也好對付。到時候這三個小娘們也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馬掌櫃很是用心的留意幾人的反應,一邊招呼一邊琢磨,怎得這回這酒起效的這麽慢?

打個眼色給方六兒,方六兒會意,尋到廚下,卻見老侯、老李都有些眼迷離,便知道必是哪裏出了岔子,這酒給弄反了。當下連忙招呼幾人,“上房都吃得差不多了,你幾個怎得還在此處磨蹭呢,老侯、老李,別吃了,快招呼著。”

那老侯、老李也覺出不對,忙起身,舀起一旁缸裏的涼水,灌了起來。這是想借涼水解藥力。徐盛喝酒的時候都趁他們不註意,把酒灑在了一邊,此刻見他們行狀,也裝模作樣的舀著水喝,“老哥店裏的燒刀子,真是厲害,這沒喝多少,我都有些昏沈了。虧得小哥來通報,要不沒準就誤了我們爺的差事。”

方六兒幾人訕笑,岔開話題。

一計不成,只能再生一計。

飯後收拾停當。徐盛也回了上房,姚玉欣她們還未離開。刁鷗打了個眼色,徐盛一腳踩上紀厲床邊的一塊磚頭,只見床板彈開,裏面果然如所料那般,緊窩著兩人。這兩人均被捂得滿頭大汗,手裏握著長刀,白花花的刀刃直直的向前豎著。

這兩人原本是打算如果他們幾人不飲酒,或是出了其他狀況,再行他計,直接埋伏的。哪承想這還沒接到掌櫃的信號,床板就被掀了開來。刁鷗嘬嘬牙花子,“怪不得不讓我在上房攏火,這要是攏了火,還不熱壞這兩人?”

徐盛沒那閑工夫,在刁鷗發牢騷的同時,手揚劍起,利落的料理這兩人。事出突然,這兩人倒是未來得及發生甚聲響,就已然去見了閻王。可是,“啊!”緊連著兩聲尖叫響起。

徐盛皺著眉回頭,只見梅香和蘭雅均都驚恐的睜大著眼睛,緊捂著嘴巴。她們哪裏見過這種血腥場面,見徐盛殺人,一時驚恐,紛紛驚叫出聲,待反應過來,又忙用手捂住。

可已經晚了。徐盛看眼紀厲,事情已然敗露。

看徐盛和刁鷗的舉動,還有裏面的情狀,便知他們必是住進了黑店,未理會梅香和蘭雅,紀厲扭轉視線,只見姚玉欣慘白著一張臉,雖未向她兩個丫頭一般驚叫出聲,但也好不到哪裏去。

紀厲目光陰沈,“咱們住進黑店了。”淡淡的解釋,略一頓,“別怕,有爺在。”

耳邊好像響起紀厲略微低沈的聲音,白著個臉,順著聲音,姚玉欣找到他的臉。

依舊是一副冷硬模樣,只是面色更加陰沈些,而那雙向來涼薄的眸子裏,貌似有著絲絲關切,姚玉欣心裏一暖,下意識的,就微微點頭。

“現下知道!晚了!”門口闖進馬掌櫃,連帶著老侯、老李,還有那方六兒,幾人都手持長刀,“告訴你們,咱這店是綠林裏有著名號的經年老店,‘只進不出黃河店’,打開店起,這進來的客兒,就沒活著出去的!”馬掌櫃一臉猙獰,剛才聽見那兩聲尖叫,就知不對,現下看見屋裏床板掀開的情景,便知自家兩個兄弟已然折了。

紀厲冷著個臉,壓根不理會那叫嚷的聲音,只扭頭對姚玉欣略輕聲安撫,“你幾個站邊上去,片刻就好。”姚玉欣的蒼白直刺著眼底,“怕,就閉上眼。”

話音剛落,人就起身上前。

紀厲對馬掌櫃和老侯,刁鷗對老李,徐盛對方六兒。這幾人又哪裏是紀厲他們的對手,眼看情勢就要不好,馬掌櫃發出一聲哨響,只見從門口又湧進五六人,看樣子像是之前埋伏在院子裏,準備伺機動手的。

這幾人一進來就立馬加入了戰鬥,他們分別糾纏住紀厲,刁鷗,還有徐盛。

老侯見有人上手,略停住身,這三人武藝高強,自家根本奈何不了,這樣下去,別說劫人錢財,怕到最後只能是折了他們自己,目光一掃,看見姚玉欣三人,便略過紀厲,往姚玉欣三人立身之處行來。

看剛才那頭一樣的漢子,細細叮囑的樣子。只要挾持了當中那個小娘們,就能逼剩下的那幾人就範!

和紀厲爭鬥,老侯身上已然掛了不算輕的彩,喝的迷藥,雖不至於昏睡,但多少腦子也有些昏沈,幾個虛浮的快步掠身上前,對著姚玉欣就揚起手裏白花花的利刃!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會修改,出現偽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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