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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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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草藥種植場】這個任務對詹妮弗並沒有什麽難度可言。

任務名冊中提到的所有草藥她幾乎都接觸過,對其他選手來說就必須先分辨草藥的通用名和它們真正的性質,接著回憶在哪裏能找到這些植物,最後再對它們進行處理。

再拿苦配巴舉例。

名冊上記載的第六條是“古巴香脂”,不了解“古巴香脂”是什麽的選手就可能奔著古巴紅松之類的樹去了,結果收集了半天都不能完成任務。

苦配巴樹在美國也被稱為“石油樹”,或者說它是“石油樹”中的一種。專家研究發現苦配巴樹樹皮內流動著的油狀樹液成分接近柴油,這種樹液可以不經過加工,直接收集拿來當石油用。除了效果斐然,苦配巴油的產量也很龐大,一棵大小得當的苦配巴樹可以在數小時內流出數公升的“柴油”。

古巴香脂,也就是提純過的苦配巴油,在後世被奉為巴西草藥體系中的聖品,它作用很廣泛,土著居民用它鎮痛消炎的功能來治療呼吸系統和泌尿系統的疾病,外敷還可治愈皮膚炎癥和促進新膚再生。乍一聽和詹妮弗用過的紫花風鈴木差不多,但除了這些功能之外,古巴香脂還有保護神經和鎮定的作用。

詹妮弗找到的苦配巴樹樹幹直徑很粗,她按照傳統的收集方式,在腰的高度比了比,然後延展到樹上。為了更好地采集,用小刀割開樹皮已經不足夠了,必須用較長的尖銳工具在樹身上鉆出深洞,讓樹脂流出,一些比較熟練的采集者還會在幾天的收集之後用材料封住洞口來保護脆弱的樹身。

她預計需要數小時才能收集到必要的量,那麽這段空出來的時間就能用來處理其他草藥。

有一種樹皮在燒成碳後可以用來描繪土著人臉上和身上的紋路,它同時也是極好的氣味劑,能使土著人躲避捕食者的追蹤,並在彼此間聞起來顯得“強壯”;有一種樹汁可以用來當做潤膚露,據說這種汁液帶著天然的清香,塗抹在臉上身上還能保持皮膚水潤有彈性;還有類似仙人掌的植物可以剁碎用來治療痢疾......

名冊中約有十幾種植物是經過專家認證也被做成藥物的,剩下大部分都是從亞馬遜土著部落學習而來。這些部落往往有自己的“薩滿”,諸多知識也只在薩滿和下一代薩滿中傳播——關於“性”的知識除外。

那些更隱私的知識只被掌握在女性智者手中。

她們可以用最簡單的草藥搭配來避孕、絕育、恢覆生育能力,並且還精通兩性之間的奧秘。被記錄在名冊上的兩種草藥必然是這些女性智者提供的傑作——杜松和鐵青樹。

杜松樹皮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裏被用來治療土著居民的失眠,鐵青樹皮則被用來治療風濕、流感、不孕、腸胃失調和脫發(再一次,任何草藥因其成分覆雜總被冠以數種乃至數十種藥用用途),不過在這些功能之外,杜松和鐵青樹樹皮還被廣泛地用來改善某方面的功能。據說這些草藥曾幫助部落中近百歲的老人保持活力與青春。

詹妮弗不知道其他選手看到這兩種草藥有沒有笑,她在看到這兩種列在一起的草藥時是挑高了眉毛,簡直想當場抓住那個設計環節的工作人員,最好跟他來個深層次的知識交流。

她這邊在叢林裏混得如魚得水,那邊看著恢覆健康的安東則被留下來看守苦配巴樹、修繕臨時營地、順便扶著用樹枝切出來的收集工具,防止珍貴的液體流到地面上去。

安東堅稱他“已經恢覆了健康”,可嗡嗡響的危機意識讓詹妮弗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直接按開隊友的生命環,更不可能讓他在叢林裏跑來跑去。

事實證明危機意識不會騙人。

遠在亞馬遜雨林的選手看不到,屏幕那一頭的觀眾卻看得很明白。

開賽第三十天傍晚,安東直播間右側的人體模型忽然從綠色變成了淺紅色,旋即立刻變成了深紅色。這些不詳的色塊在他的腿部、背部、喉部和腦部集聚,尤其是腦部,生理數據監控也振動不已,許多指標飆升到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剛才還好好的,現在發生了什麽事啊,為什麽安東的屏幕一下子變紅了?我都看不清他的臉了,右邊整個都紅了!前兩天才因為黃熱病退賽的斯卡都沒這麽誇張,這個心率是真實存在的嗎?】

【我也看到了......我還以為是看錯了,但電腦手機都顯示得一樣。安東的人體模型現在全線飄紅,我從來沒看到過這麽恐怖的健康監測......】

【生命環為什麽沒采取措施?比賽手冊裏寫得很清楚吧,在選手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生命環應該要給出介入治療的選項,病情不可能是一下子發展起來的,生命環失效了?】

【同問,病情不可能一下子變得那麽嚴重,為什麽前兩天生命環一點動靜都沒有?我還記得之前安東喊腿疼,珍妮還把藥給他了。】

【怎麽回事啊!】

是啊,怎麽回事。

每個人都在問這個問題,方才還笑著談天說地的解說們也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貝爾和科迪都是生存專家,或多或多也都體驗過雨林求生,經歷過亞馬遜極端環境的洗禮,讓他們來說的話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給出至少十種可能在雨林中患上的疾病——不管通過蚊蟲叮咬還是有毒植物汙染。

然而此時此刻他們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有哪種疾病會在短短幾十分鐘內把一個人的指標從正常變作不正常。或者說他們隱約有些猜想,但是誰也不願意把這個殘酷的猜想說出口。

最終打破沈默的是完全按照程序行事、沒有感性思考能力的生命環。

數分鐘後,始終顯示在直播間右側的健康監測給出了生命環緊急調動後查到的結果。那幾個單詞失如此冰冷而毫無溫度,幾乎把每個在看直播的人都凍得說不出話來。

脊髓液檢驗:狂犬病毒感染。

紅色的大字開始在屏幕上閃爍,非常刺目,非常難看,可就連這兩天吐槽慣了詹妮弗屏幕“血吸蟲感染”大字閃爍的觀眾都沒有半句話可講。

九宮格評論區先是一靜,旋即陷入了從所未有的瘋狂刷屏之中。

【wtf???wtf???什麽東西?????】

【神經病嗎?狂犬病?那不是完了?現在有辦法能治嗎?】

【明明在洞裏珍妮也被吸血蝙蝠襲擊了,為什麽現在她沒事,安東就有事了?還有先前進洞過的那麽多選手也都沒事啊,我看他們還有人被蝙蝠咬出血幾天都沒止住血的,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都沒事?我想不通。】

【你不要亂說話行嗎?都是盼著選手好,為什麽還有盼著選手壞的?敢情一個中招還不夠,最好人人都中招才可以是嗎?】

【你們別吵了,這是一條人命,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啊?】

【意思要我們看著一個人去死嗎?我真的可以接受被突如其來的猛獸攻擊致死,因為我不可能提前預感到那種事發生,但我真的接受不了可以預見的死亡。】

【我不要!!![大哭][大哭][大哭]】

別說選手,連解說都表情嚴肅。

貝爾張嘴想說句“果然”,因為他和科迪其實都猜到了這個可能性,但詞組梗在喉嚨裏,最後能說出的只有“太可惜了”,“實在太可惜了”。

一向愛開玩笑的瑞奇·熱維斯倒抽一口冷氣,不可置信地看看左側,又看看右側,好像希望兩名有經驗的同事能給出什麽其他解答。

很可惜的是,科迪除了“上帝”和“七層地獄”之外實在說不出其他單詞了。

倘若詹妮弗坐在屏幕前,她可能還有跟其他人一起感慨感慨的機會,但她沒有。

安東發病時她正在處理一叢咖啡阿納。

咖啡阿納,也就是叢林咖啡,是一種土著居民喜愛的天然咖啡。只需要將只需將草藥的葉子撕開放在水裏浸泡,冷水熱水都可以,最後就會變成一杯美味同時也有藥用價值的原始咖啡,可以用來治療瘧疾、登革熱和黃熱病。

詹妮弗看到這叢植物時就想著把它帶回去,一部分自己泡泡來享受,順便增強抵抗力,也好叫體內的血吸蟲老實點;另一部分直接拿給安東放在嘴巴裏嚼爛,只要把能治療人的成分嚼出來就可以,也算是個雙重保險。

危機意識在她腦子裏閃個不停,就像壞掉了的汽車儀表盤警報燈。被車燈困擾過的車主都會知道那有多煩,燈閃上半小時還能罵罵街、擔心擔心車出了什麽問題,等燈閃上兩三天,人就願意做任何事來處理掉這個問題。

她願意處理問題,可問題卻不願意等。

詹妮弗拿著咖啡阿納樹葉回到臨時營地時和瘋狂的安東撞了個正著,他靠坐在大樹下,顯得異常興奮,兩只眼珠神經質地打著轉,手裏緊緊抓著折斷的樹枝。詹妮弗可以看到他的身體在顫抖,或者說痙抽出,不知是出於寒冷還是其他因素——她也可以看到他眼中不似人類的驚妄和攻擊欲。

“見鬼。”她對自己說。

這一瞬間所有的線索都連成了線,什麽河水臟導致細菌感染,什麽血吸蟲,根本沒有那回事。原來一直在困擾安東的根本不是那個層次的問題,而是某些更嚴重的東西。

2010年在美國出現了第一例因吸血蝙蝠襲擊死於狂犬病感染的患者。這名青年墨西哥米卻肯州遭到吸血蝙蝠襲擊,受傷部位在後腳跟,且基於吸血蝙蝠的慣性,傷口並不深,也沒有太劇烈的疼痛感,因此患者並未把它放在心上。在遭到襲擊十天後,患者離開老家,出發進入美國境內路易斯安那州打工,旋即出現一系列發病癥狀,被確證感染狂犬病毒,不久後經家屬同意關閉生命維持系統死亡,年僅19歲。

今年,就在幾個月前,cdc(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就這一事件公布了相關研究成果。他們發現這種由吸血蝙蝠傳播的狂犬病毒比境內其他狂犬病毒攻擊性更強,潛伏期更短,往往只有一周到兩周。在這一病例被公布之前公眾從未把吸血蝙蝠襲擊帶來的威脅放在心上。

詹妮弗知道吸血蝙蝠會傳播疾病,就像她知道蚊子會傳播瘧疾等各種疾病一樣,可知道歸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把吸血蝙蝠與狂犬病聯系到一起,再把腿痛和狂犬病病程前驅期的一系列癥狀聯系到一起。她最多懷疑是某些細菌導致的痛苦,或者幹脆就是血吸蟲。

抗生素本來可以被用在詹妮弗自己身上,但她把這些藥片勻出來一部分給了安東,甚至連自己的份都沒用掉,等著觀察後效並救急。這一切都是對危機感的回應,也是對求生同伴的照看。

危機意識終究是危機意識,它鉆得她頭皮發疼,原來血吸蟲竟也不是最糟糕的情形。

這是狂犬病。

眾所周知的絕癥。

一旦發病就藥石無醫。

詹妮弗咬著牙用梭鏢圓頭把安東捅倒在地,接著把他按在地上,小心避開了他的牙齒和指甲。雖然現在還沒有任何狂犬病人傳人的報道出現,但從吸血蝙蝠處來的狂犬病似乎和城市中貓貓狗狗傳播的狂犬病有些不同,沒有太多數據可以參考。

她用力壓制著像上岸的魚一樣開始翻滾掙紮的安東,一只手按下了他生命環上正在尖嘯的藍色警報。

生命環被開啟了。

象征安全的光罩從儀器上發出,沒幾秒鐘就把詹妮弗向後一推,擋在了保護罩之外。她可以看到許多藍色光束像皮繩一樣把安東壓制在地面上,防止他傷害自己,或通過撞擊保護罩的方式脫離束縛。

從生命環開啟到直升機飛降,詹妮弗始終握著梭鏢站在一旁,不置一詞。

直到安東被四名醫療組員架上飛機,他從興奮期中短暫恢覆,先是看到了生命環上能讓任何人崩潰的提示,接著用熟悉的、驚慌失措的神色盯著她,以口型問道:

“我會死嗎?”

“你不會死。”

詹妮弗空洞地安慰。

讓她難過的是,安東立刻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山洞裏,又回到了蜘蛛死城之外,又回到了剛剛組隊的時分。他始終對她抱有極大的信任,就像許多其他人一樣。

這個認知讓詹妮弗覺得坐立難安。

要說節目組的保命手段應該做得更好一些嗎?

生命環作為目前全球最高精尖的一體化治療儀,完全可以適應軍方、特工乃至許多超級英雄的任務需要,還未上市就已經在地下社會炒出了名氣,諾曼·奧斯本下半輩子都可以靠這個項目躺在床上,小奧斯本可以繼承的財富更是翻了數番不止。有了爬蟲藥劑,哪怕斷兩條腿都能救,偏生碰到狂犬病。

要說不應該把賽道安排在地下水道裏嗎?

每一條賽道都不敢說絕對安全,恰恰相反,每一條賽道選手都是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冒險。吸血蝙蝠只是整條賽道上不足為奇的難關之一,光說動物不說地形天氣植物,電鰻可能會殺死選手,食人魚可能會殺死選手,鱷魚可能會殺死選手,就連最小的蚊子也可能會殺死選手。

要說中招的選手倒黴嗎?

倒黴,確實是倒黴。

兩百個人一起進入亞馬遜雨林,十個任務點,一個月過去,往少了算也得有五六十人做過【吸血的盛宴】這個任務,三個箱子刷出來的位置也是固定的,蝙蝠群更不可能厚此薄彼,只襲擊一部分選手,不襲擊其他人,就連詹妮弗身上也有蝙蝠襲擊的痕跡,最開始那幾天還流血不止。在這種相對公平的環境下,竟然只有安東一個感染了狂犬病,幾率到他頭上,不是倒黴又是什麽呢?

可安東直到上飛機前還在邊哆嗦邊結結巴巴地自言自語,不知道是在寬慰自己,還是在寬慰詹妮弗或其他醫務人員。

“或許他們有辦法處理這種事,你知道,你知道的,哈哈,在棕熊藥劑之前我一直覺得恢覆暗傷是不可能的,在爬蟲藥劑之前我也一直覺得斷肢再生是不可能的。對,說不定奧斯本有其他藥劑......”

“可憐的孩子。”醫療組長站到詹妮弗身邊。

一陣長久的靜默。

詹妮弗不抱什麽希望地開門見山:“他會怎麽樣?”

醫療組長保守地說:“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說你們沒有藥劑了。”詹妮弗說,“也對,狂犬病和許多癌癥一樣都是現在無法治愈的疾病,奧斯本的生命環已經夠醒目的了,如果他要能治愈狂犬病,恐怕手下的研究員們都得拿上諾貝爾醫學獎。”

“很抱歉,女士。”醫療組組長惋惜地說。他很難把那些醫學術語一股腦兒地倒在選手頭上:發作意味著已經進入病程,狂犬病毒繞開免疫系統直接進攻中樞神經系統,吸血蝙蝠傳播的狂犬病毒甚至要更烈性一些......但他也不必把這些東西訴之於口。

人類最好的感情傳達機制除了語言就是神情,任憑誰也不能昧著良心說醫療組長此時的表情不嚴肅,這個表情是那種放到電影裏都可以直接去演“報喪鳥”角色的表情,是那種放到紀錄片裏和手術室大門常年做搭配的表情,又悲傷又憂慮。悲的是無法挽回既定的命運,憂的是不知道聽到壞消息的人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詹妮弗的確給了他一個很負面的反應。她嘆了口氣。

醫療組長回頭看了眼直升機,又小心地看了看她,最後遲疑著說道:“目前沒有任何手段能監測出在潛伏期的狂犬病毒。生命環搭載的已經是最好的監測系統了,就這樣還得等發作起來才查得到。你給了他抗生素,這很慷慨。恕我直言,戴維斯小姐,你已經沒有什麽能做的了。”

他大概以為她是因此事在自責,所以才敞開了安撫——詹妮弗也的確覺得自己對這件事多少負有責任,倘若當時想起幾個月前的研究成果,說不定就能救下一條性命,

但讓她嘆息的不僅僅只有這一慘痛的、冒險的代價,還有沈寂許久又恢覆活力的自然之心。

不知被什麽場景觸動,這位萬物靈魂的終端以光影向她展示了病毒的蟲巢意志。它們如何訓練有素地在微觀層面摧毀人類及其他動物的免疫防線,如何相互配合,如何貪婪地傳播繁衍。令人驚訝的是,連病毒和細菌這種微生物在自然之心層面上都有著極其為妙的聯系。

“你創造了病毒,為什麽?”詹妮弗在心底問道。

“你曾問過我為什麽不早些控制生物的種群。”自然之心回答道,“而這些東西,病毒,以及你們人類說的超級病毒,就是審判日的火湖。相信我,親愛的,在那火湖裏還有著比病毒更精彩的殺手。”

這個回答並沒有讓詹妮弗感到意外。

她早就明白自然之心不是什麽乖乖的小狗,在某些時候它可以變得很活潑,但在某些時候,大多數時候,它願意展露真實自我的時候,它可以變得極為冷酷且殘忍。

它的冷酷和殘忍並非來自於情感,恰恰相反,它的超理性思維來自於它的沒有情感。

詹妮弗喉頭聳動。

她本想問問到底為什麽要選擇她,這是否意味著自然之心認為她也是個殘忍且冷酷的人;想問問這種能力的代價是什麽,又會把她引領向何方;想問問一個又一個生靈死去,有沒有生靈在自然之心眼中是特別的......但她終於都沒有問出口。

麻煩事一樁接著一樁,她面對的是比安東的死亡更麻煩的問題,這個問題在接下來幾天都困擾著她,使她不得不在處理自然之心的同時還要面對許多其他選手的阻撓和追擊——

兩百名選手在這綠色地獄裏你追我趕,有超過六十人已經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退出了競技,也暫時沒有任何一個選手集齊十枚勳章。從第三十天開始,攝像機組給出的戰報就不是簡單的匯總數據,還有詳細的排行。

同伴退賽,這天晚上詹妮弗就回到了自己守夜的生活。她在樹林間搭了一個小木床,就像剛落地那會兒一樣。

第二天早上當她還未整理好自己思緒的時候,攝像機組就帶來了壞消息。

所有選手都看到了,在那常規數據之下多了一條又一條嶄新的榜單排序,而榜單的頂格赫然列著一個名字——

【榜首:詹妮弗·戴維斯,5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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