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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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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詹妮弗開始收到各種各樣的短信轟炸。

被人襲擊對公眾人物來說是件大事, 不僅圈內熟人在關心,連只有泛泛之交的人也送來了問候和祝福,至於經紀人團隊則完全陷入了震驚和焦急之中。

她在車上按掉了瑪哈三通電話, 回到公寓裏才想起來要回call。因著整件事對她來說是無妄之災, 女經紀人在長達半小時的寬慰後只是催她用社交賬號給粉絲報平安。

第二個接起電話的布萊恩風格更加簡潔明了,他給了她兩個指示,“保鏢馬上會到”和“別對記者說話”,然後就掛掉電話, 專心指揮公關團隊處理突發事件。

原本詹妮弗是板上釘釘的受害者,但她表現得未免也太不像個受害者了, 平時“硬漢”和“大姐頭”的形象又深入人心, 輿論變成了詭異的冰火兩重天。

一部分人認為受到襲擊後動用一切力量保護自己是人之常情,而且符合“不退讓法”;另一部分人則認為狂熱粉絲沒有造成什麽實質的傷害,動用過激手段——尤其是大明星動用過激手段會帶壞其他青年。

這個社會對公眾人物的要求就是十全十美。

襲擊事件發生後三小時,幾方勢力聯手將新聞報道壓得相對客觀,可詹妮弗拿著椅子砸人的視頻還是在社交平臺上傳得到處都是, 有許多網友大喊“幹得好”、“太帥了”, 同時負面新聞和質疑也滿天飛。

詹妮弗只報了個平安,沒有出面說更多話。

她從來都沈得住氣——作為明星,這年頭她見過太多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嘴強王者,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是噴的鍵盤俠, 以及總喜歡用“雖然但是”造句的歪屁股理中客。面對傻【嗶——】,沈不住氣也沒什麽用。

“好像我就該站在那挨打似的。”

第三天夜裏詹妮弗光腳坐在地毯上對打電話來慰問的萊昂納多抱怨,布魯斯從旁邊經過, 把一條厚厚的毛巾丟到她濕淋淋的腦袋上,然後不動聲色地和視頻中的大帥哥對了個眼神。

“你能想象嗎?”詹妮弗撥開毛巾動作誇張地模仿,“那變態穿得像個恐怖分子, 眼神跟警匪片裏的黑幫老大一樣,雙手抄在兜裏,沖上來這樣對我噴氣。這還不算完,他一邊噴一邊還說自己是我的未婚夫,愛我到死,要把我帶走。”

阿爾弗雷德輕輕地咳嗽一聲。

詹妮弗擡頭做了個“我說的是真的”的口型。

“然後我為了自衛撞了某些地方,拿椅子砸了他兩下,結果現在被劈頭蓋臉評論的卻是我?”她接著說道,“講講道理,我怎麽知道那氣體是臭氣?萬一是某些能讓人把從小到大所有上床記錄都供出來的精神毒氣怎麽辦?或者是能把人立刻弄瘋弄死毀容的化學毒氣呢?這裏可是哥譚。”

現在連布魯斯都在裝模作樣地咳嗽了。

“你這是地域歧視。”哥譚王子一本正經地說。

詹妮弗再次擡頭做了個“我說的是真的”和“滾蛋”的口型。

視頻電話裏的萊昂納多寬慰道:“放輕松,女孩,這該下地獄的世界就是這樣。”

他剛剛似乎在中島倒橙汁,現在在朝臥室走,屏幕裏隨隨便便地暴露了不少細節。

臥室門口有一雙女用的拖鞋,進門處有一根掉在地上的卷發棒,練功褲和寬松的睡衣胡亂丟在小沙發上,讓人不禁聯想到前段時間沸沸揚揚的好萊塢頭號緋聞。

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和兩個女人不得不說的故事——當然故事結尾布萊克·萊弗利大獲全勝,得到了正牌女友這個身份認可。

“是啊。”詹妮弗從鼻子裏出了口氣。

現在網上的年輕群體還比較正常,上了年紀的社區到處都是理中客式評論,什麽“雖然狂熱粉絲很討厭,但是他也沒真的帶來什麽傷害”,什麽“雖然這個男的不像好人,但是戴維斯砸他的樣子看起來也很瘋狂”,還有“這太暴力了,而孩子們還在喊酷,我害怕他們學著樣子在學校裏鬥毆”。

她真想說:要是你們家小孩個個都學我,至少不會在遭到攻擊時被人打死。

“別想了,嗯?”萊昂納多把空杯子放在櫃子上,“你又沒把他殺了,打兩下怎麽了。就算真把他殺了也不犯法,總比鬧到像......他們那樣好吧。”空格停頓大概是想舉例一些遭遇不幸的明星。

他只是隨口提到“殺人”,詹妮弗卻和布魯斯對視一眼,陷入沈默。

在掏出小醜紙牌後,他們兩人再次分析過這場鬧劇,想弄明白小醜為什麽選中她作為突破口。旁聽的阿爾弗雷德提出了一個嶄新的見解:說不定小醜的本意就是想看見自衛殺人。

當時如果沒有克拉克·肯特及時阻攔,在狂熱粉絲第三次按動儲存片時她是肯定會下死手的。詹妮弗知道自己的打鬥經驗和一把椅子能對人造成的傷害,命中頭部將人打死不是什麽難以做到的事。

要是她果真把襲擊者殺了,事後戈登局長跑進來證明他是個精神病患,手裏拿著的也是無害氣體,接踵而來的就會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不退讓法保障公民可以和襲擊者發生致命搏鬥,但社會輿論對普羅大眾和公眾人物自有兩套不一樣的標準。

“殺過人”這個短句會影響她的事業,而殺人的壓力和社會輿論帶來的壓力同時作用甚至可以輕易毀掉一個人。

詹妮弗在心裏冷笑一聲。

她算是把這個超級罪犯給記住了。

小醜擅長玩弄人心,整個會場都被他玩得團團轉。而且他足夠危險,哪怕發出一張警告性的紙牌都讓布魯斯整天疑神疑鬼,恨不得用蝙蝠科技把公寓團團圍住。

不管小醜為什麽要以她為中心策劃這次襲擊——不管他單純沖著“哥譚王子”來,還是真的在懷疑布魯斯是蝙蝠俠社會關系中的一員,甚至就是蝙蝠俠本人——想借著打擊她達到目的都是種錯誤的決斷。

詹妮弗不是高塔上等待救援的公主。

從來不是。

她也從來算不上什麽任打不還手也不記仇的爛好人。

“珍妮,想什麽呢?”萊昂納多問道。

“沒什麽,”詹妮弗瞇了迷眼睛,無所謂地說,“我倒希望出門能帶槍,可惜我們還沒自由到那份上。你猜怎麽著,現在布魯斯都不讓我出門了,簡直是大男子主義!”

“噢——不讓你出門——”萊昂納多以一種格外欠揍的語氣覆述道,“怎麽不讓你出門?腳長在你身上,他總不能把你拴在褲腰帶上吧?再說連我都知道你的電影快公映了,難道他還打算整個宣傳季陪著你到處跑嗎?真甜蜜。”

“在我把你今年的生日禮物掐死之前趕快閉嘴,萊奧。”詹妮弗警告道。那是條銀藍色的小蜥蜴,托人從南美弄來的新寵物品種,在燈光下就像寶石一樣閃閃發亮,連自稱對四腳蛇過敏的瑪哈都愛得跟眼珠子一樣。

視頻那頭的資深爬蟲愛好者果然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繼續把話題轉回寬慰上來。

“總而言之,”他說道,“過段時間大家就什麽都忘了,那些吸毒強奸的人渣個個光鮮亮麗,你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麽呢?不就是進次警局嗎?偷稅被傳喚的都還活蹦亂跳呢。哪個明星沒犯過點事。”

“這是我第一次進警局。”詹妮弗板著臉說。

“難怪,第一次難免會緊張。”花花公子迪卡普裏奧先生下意識地接口道。

詹妮弗:“......”

她啪的掛掉了電話。

這的確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進警察局,而且昨天早上去做筆錄時感覺很不好。

任何人都想快點把身上的麻煩解決,可一旦有預感這個麻煩一時半會兒甩不脫,又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進行警告,而且是身邊每個人都在像繃緊的琴弦一樣警告,有時候真的會把人逼瘋。

昨天詹妮弗是和布魯斯一起去警局的。

哥譚警局的設計十分古舊,進門處要經過高高的臺階,外墻部分區域爬了苔蘚,正門頂上的鐵架子正中還掛著一塊巨大的圓牌,中心刻著只展翼的雄鷹。

吉姆·戈登局長要務纏身,但還是抽空在筆錄做到一半的時候過來詢問。

當時詹妮弗正在耐心地一遍又一遍重覆回答問題,而年輕的女警員則在一遍又一遍狐疑地詢問,她簡直被弄得哭笑不得。這位警員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像只含著酸檸檬的開屏孔雀——那種隱晦的嫉妒是沖她來的,那種蹩腳的巴結是沖布魯斯去的。

這也沒辦法。

韋恩少爺憑借自己的光輝表現在形象上扳回一城,他現在的人設再也不是“只會誇誇其談的花心軟蛋渣男”,而是“關鍵時刻勉強頂用而且還有一兩分真心願意為正牌女友舍生忘死的花心軟蛋渣男”。

在警員第十次詢問同一個細節時,戈登局長走進了房間。

詹妮弗立刻笑了。

她還從未見過人類能以那種觸電般的速度起身低頭變臉呢。

“一切都好嗎?”戈登局長嚴肅地問。

“挺好的。”詹妮弗把玩著自己的指甲,慢慢悠悠地回答。

年輕警員被他的頂頭上司揮退,出門前仍然保持著面上的公事公辦,只留下一個鉤子般的眼神。詹妮弗好笑地朝邊上瞥了一眼,韋恩大少雖然大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轉筆,但上下滾動的喉結和眼觀鼻鼻觀心安靜如雞的模樣出賣了他內心的忐忑。

這個戲精,演戲總是演全套。

吉姆·戈登半點沒察覺出詢問室裏的古怪氛圍,他頭疼地按著太陽穴,另一手從筆錄上劃過,停在桌子上敲了敲。

“韋恩已經把事情都告訴我了,那麽說,紙牌,是吧?小醜給GCPD找了不少麻煩,雖然我不太願意承認這點,但他的確滑不留手,我手下最好的警員都沒法把他追拿歸案。”

暴露小醜紙牌是兩人商量好的對策。

詹妮弗堅持認為正常人發現這種怪事後第一反應就是報告給警方,就算註重隱私的名人也一樣。小醜是名聲在外的瘋子,只有警方能保護人身安全,總不至於指望律師團隊和公關團隊親自扛槍出馬吧。

“很抱歉讓你在哥譚遇到這種事。”戈登局長接著說道。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找上我。”詹妮弗老老實實地承認。

“你覺得奇怪,可我卻不會驚訝。”吉姆·戈登顯得越發頭痛了,“小醜就是個瘋子,別說你了,那些曾經被他找上過的人沒有哪個知道為什麽。除了心理醫生,瘋子的想法不是常人能懂的,否則這世上就都是瘋子了。”

詹妮弗給面子地又笑了笑。

他們一起離開詢問室,局長親自把兩人送到樓梯口,在分別前給出了忠告。

“要當心,戴維斯小姐。”他認真地說,“小醜不會滿足於一場並非完勝的游戲,這段時間你最好加強警衛,讓經紀人去給你雇些保鏢——你懂的,明星都有的那種團隊。能不出門就不要出門了,最重要的是暫時不要接近粉絲,沒架子有時不是什麽好事。”

他大概在暗指歷史上發生過的那些粉絲襲擊明星致死的事件。

這是詹妮弗第二次聽到不要出門的論調了,更別說布魯斯還在邊上露出深表讚同的眼神,她壓下心中翻湧的念頭,謝過了警察局長的好意。

這對情侶默默無言地下樓走到門廳轉角。

知道外面有記者,詹妮弗示意布魯斯停下腳步,開始在挎包裏翻找鏡子和口紅檢查儀態。韋恩少爺的保鏢們已經等在了門口,正和警員們一起努力把記者擋在攔截線後。

軟質包不太好翻翻東西。

翻了好幾下只找到了紙巾、鑰匙和耳機,布魯斯覺得有些好笑。他幹脆把包從肩膀上摘下來,讓詹妮弗自己抓著翻,自己則打量起一樓的環境。

然後他的動作定住了。

剛抓到鏡子的詹妮弗很快發現了異常,她拉好挎包拉鏈,先是擡頭看了眼自家“男友”,然後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想弄明白這個異常是什麽——

警局前臺處有一個高大的年輕人。

他半靠在大理石做的臺板上和值班人攀談,背後垮著老土的公文包,手裏抓著筆記本和鉛筆。從那個角落隱隱傳來幾個熟悉不熟悉的單詞,先是“小醜”,接著還有“費康尼”和其他幾個名字及地點,詹妮弗認得他們,這些都是前段時間蝙蝠俠抓獲的罪犯和搗毀的據點。

“克拉克?”她遲疑地叫道。

肯特先生立刻止住話頭轉過身來,等看清來人,他臉上游刃有餘的表情就變得難言起來,手掌機械性地在褲縫上擦了幾下。

“嘿。”他局促不安地說,“我是說——我沒想到——好吧,你們好。天氣不錯吧,韋恩先生。今天你覺得好些了嗎,戴維斯小姐?”

天氣不錯?

外頭可是陰天。

詹妮弗狐疑地看了他一會兒,決定不和自己的“恩人”計較。她熱情地走上前去和小記者握手,沖他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說道:““我沒事了,謝謝你的關心和幫助,肯特先生。”

“克拉克。”肯特堅持地說。

“好吧,謝謝你,克拉克。”詹妮弗點點頭,“我沒想到會在這碰到你......看來等在外面的那些同行都沒有你那麽走運。”

“我不是來追蹤你的。”肯特皺了皺鼻子,“事實上,我現在在社會版工作,娛樂版的事和我無關。”

這句話為他贏得了布魯斯的一個冷眼。“我們該走了,珍妮。”他說。

“好,好。”詹妮弗隨口應和,又轉向小記者,“這樣吧,克拉克,你能不能把你的通訊地址給我,我好讓人把你的西裝外套送過去?或者你希望我直接送到星球日報社嗎?”

“不用那麽麻煩。”布魯斯嗤聲。他的手朝西裝內襯伸去,憑借詹妮弗對“布魯斯”的了解,這個動作通常只代表著一件事:他準備打電話叫人來送他那撕都撕不完的支票本。

在他真的能這麽幹之前,小記者率先擺了擺手,“不必麻煩了,戴維斯小姐,沒關系的。”說完這句話,他旋即朝門外看了一眼,被數量廣大的狗仔和記者驚了一驚。“倒是你——不如從後門走吧。”他非常非常遲疑地說,“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別隨便出門,那會非常危險。”

“這是在警局。”詹妮弗挑起眉毛。

“你怎麽知道呢?”與此同時,布魯斯上前一步。

“嗯......我是社會版的記者,我看過很多案子,這種瘋子——我是說小醜,都會有些後續行動——總之他們都這麽說。”他飛快地說,聽著舌頭都快打結了,手腳更是不知道該往哪擺。

“謝謝你的好意。”詹妮弗說。她拉了拉身邊的布魯斯,轉身朝一名警官走去,讓他領著他們兩人從後門極限逃生。

門關時她回頭看了一眼。

克拉克·肯特還站在原地,像一個沈默的守候者。

***

從這天開始詹妮弗就得了【不出門PTSD】。

即使在公寓裏也沒有半刻安生。

比如事故發生後的第一個周五傍晚。

“最好別去。”當時布魯斯邊翻書邊說。

“豈有此理。”當時詹妮弗邊確認工作表邊說。

阿爾弗雷德非常辛苦地在房間兩頭來回穿梭,把含有香檸檬油的伯爵茶和據說能有效緩解壓力的巧克力酥餅分別放在兩個“主人”面前。

詹妮弗溫柔地對老管家點了點頭,接著又投身到工作的海洋裏。

瑪哈發來了封面拍攝的接洽行程,這回不僅有室內的影棚,還有一些室外的取景點,大概要跑三四個地方,包括都市和郊外森林。

按說這本來沒什麽。

然而小醜紙牌把布魯斯的心情變得像三月的天氣,或者像被荷爾蒙左右的少女,根本不是陰晴不定能概括的。他對小醜的厭惡到了聞所未聞的地步,詹妮弗幾乎懷疑他會把同時賣綠色和紫色窗簾的商家都告上法庭。

她知道他在懊惱和擔心什麽。

“布魯斯”這個身份越浮誇浪蕩就越有利於掩蓋另一個身份,可一旦有人能撥開迷霧觸及真相的邊角,“布魯斯”和任何跟“布魯斯”有關的人就會陷入危機當中。

“小醜極端危險。”韋恩大少承認,“蝙蝠俠和他打過幾次交道,他會盡可能地來傷害你,不止是傷害,他會盡可能地來摧毀你。”

彼時他正在整理關於這名罪犯的文件檔案。

“我能看看嗎?”詹妮弗忽然有點好奇。

早兩年有個很不錯的本子講的真是個連環殺手,當時她推拒了,現在想來又有點回味。

在她的演藝生涯中扮演過很多反派角色,但她還是第一次碰到像小醜這樣的類型。從身邊人的敘述中來看,小醜根本不在乎正義和邪惡,也根本沒有立場和陣營觀,他對待罪犯同夥有時甚至更惡趣味。

他的目的是什麽呢?詹妮弗想,單純的混亂、找樂子?

聽到這種請求,布魯斯楞了楞,以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盯著她。很少見他在一件事上游移不定,但房間裏的沈默確實持續了很久,直到他抿了抿唇,將手指在半空中一劃,隔空將筆記本電腦上的資料發到了她的手機上。

這些都是警方整理好向社會公開的部分案件,還有少部分只要有心找就能找到的資料。至於那些真正危險的東西,布魯斯根本沒有半點分享的意思,詹妮弗也根本沒有半點以身犯險的意思。

現在能接觸到的就夠她做出判斷了。

“這個男人......看起來很危險。”她謹慎地說。

小醜讓她想起了末日世界裏那些嘶吼著迎來最後一場盛宴的家夥,他們把整個地球看做游戲場,把所有平民看做玩家,把玩弄人心看做狂歡,殺戮和折磨只是可以隨意選用的手段,並不是最終目的。

“知道危險就離他遠一點。”布魯斯慢條斯理地說。他彎下腰去想把送掉的電源插頭插好,這個動作一定是牽拉到了某些傷口,因為他立刻停了下來。

這些天他身上的傷越來越多了。

詹妮弗輕輕一嘆,走過去幫他把插頭插緊。“我也想待在安全的地方,但我得工作,先生,不是人人都有傑米·格爾茲那樣的好運。”

傑米·格爾茲是好萊塢的風雲女星,她出名的點和其他人有所不同,那就是她和托尼·萊斯勒這個有錢的闊佬結了婚,直接為自己的賬簿上增加了二十億身家。

布魯斯看了她一眼,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麽,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好吧,”他最後說,“別去危險的地方。”

“拜托,公平點,布魯西。”詹妮弗洩憤地拍了拍他的坐墊,“難道我在你眼裏像個傻子嗎?我又不會‘選擇’去危險的地方,我也沒站在時代廣場中心大喊我和蝙蝠俠有關系想殺我的人快來殺我吧!”

阿爾弗雷德用清嗓子掩飾了笑意。

布魯斯對她怒目而視。

***

五天後,詹妮弗恨不得回到過去撕爛自己這張亂立Flag的嘴。

《VOGUE》為十月刊邀請了著名攝像師保羅·羅佛西,這位攝影界的殿堂級大師性格卻十分平易近人,看著就像鄰家捧著咖啡看風景的老爺爺。這位“鄰家老爺爺”或許生活鄰家,但在藝術上向來有著上帝恩賜的天賦,被許多人稱為光與影的魔術師。從那雙手中誕生的所有作品都是超凡脫俗的,帶著旁人模仿不來的獨特風格,或許也和他幾十年如一日堅持只用寶麗來相機拍攝有關。

然而也正是這個舉世聞名的攝像師團隊在總部的影棚會面完畢後給她遞來一張拍攝行程表格,上面明明白白地寫著封面拍攝要到達的站點。

詹妮弗接過表格,紙上寫著的第一站就讓她眼前一黑——

美國·紐約·時代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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