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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病秧子戲多折騰(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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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以驍沒有出聲喚溫宴,只輕輕拍了拍騅雲,讓它老實些,別一會兒晃腦袋,一會兒又踢蹄子。

騅雲又吐了一團白氣,像是在笑。

很快,霍懷定那邊的寒暄快收場了。

霍以驍這才問溫宴:“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

溫宴回過神來,擡眼望著霍以驍。

她確實有不少話想說,只是看到騅雲就走神了。

“驍爺想聽什麽?”溫宴彎著眼回了一句。

霍以驍嘖了一聲,小狐貍的情緒變得真快,上一刻還在追思親人,下一刻又要耍嘴皮子了。

只看溫宴那跟狐貍逮著了兔子一樣的笑容,霍以驍就知道這小丫頭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十之八九,又有什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從現在一直算到年後,弄出了兩三個月,把千年的狐貍又累出了幾百年的道行。

惹不起!

“別,”霍以驍牽過韁繩,道,“你還是別說了。”

溫宴不管,她偏要說:“那些菜譜都是我們府裏廚娘們的心血,我記下來的都是驍爺喜歡的菜色,你拿回去,讓人照著做,肯定沒有錯。

不過,味道肯定會有些不同的,醋魚的魚不是西子湖裏撈起來的,蟹釀橙得看時節,螃蟹季節不同,口感不同,還有水晶油包什麽的,京城的面點吃起來本就跟我們這裏不一樣。”

霍以驍哼笑。

他不算挑食,大部分的食材都可,但對味道講究。

買回來的湯圓味道不對,他可以不吃,嫌棄人家鋪子開不下去,但自家廚娘做出來的味道怪了,他總不能把人都賣了吧。

明知道做不了,還硬要人家做,這是沒事兒找事兒。

敢情這一疊食譜,最後都只能出個徒有其表的菜盤子。

小狐貍竟然還說什麽“禮尚往來”。

論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小狐貍可強太多了。

霍以驍問她:“既然都不同,你寫給我做什麽?”

溫宴眨了眨眼睛:“睹物思人?”

霍以驍氣笑了。

思什麽思,想起來她這一套一套的歪理,能給氣死!

霍以驍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看著溫宴,道:“老實些吧,再胡說八道,還什麽燕子胡同,把你一個人關到城西莊子去禁足。”

城西的莊子,就是去年溫宴從牢裏出來、返回臨安府前,小住了幾日的地方。

莊子看著華美,讓溫宴走動的只一個小院。

一位長得兇神惡煞的嬤嬤看著她,不叫她亂跑,無論溫宴問什麽,也不回答。

嬤嬤不告訴她別苑的主人是誰,只讓她老老實實等定安侯府來人。

溫宴白天本分老實,有一天晚上卻膽子賊大地爬了屋頂,被嬤嬤發現了,還撒嬌求饒說“只想知道這莊子有多大”。

嬤嬤拿溫宴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好一天十二時辰守著她,不再給她尋到機會。

也就是當時溫宴活潑,一點兒也沒有病怏怏的,每天能吃能喝,還不停地想引她說話,以至於嬤嬤都沒有意識到,溫宴在牢裏受凍,埋下了病根。

溫宴想了想,仰著頭,道:“媽媽告我狀了是不是?

驍爺,真不能怪我,我也知道寄人籬下得乖巧聽話,不給主家添麻煩,可我當時不知道主家是誰。

從牢裏出來,被接到這麽個地方,好吃好喝供著我,院子裏的家具、擺件都是好東西,我心裏沒底。

我聽說過,有些富商仗著有錢,就喜歡從牢裏贖官家女,滿足自己見不得人的心思。

等玩膩味了,轉手再賣給別的。

我怕我也遇上了那種人,就是要跑,我也得先弄明白莊子大小、位置吧?

哎,那時候媽媽要是直接告訴我,那是驍爺的莊子,定安侯府接我的馬車真的在路上,不是誆我的,我才不會去爬屋頂呢。”

霍以驍:“……”

行,不僅僅是她沒有錯,還倒打一耙,全是別人的錯。

還什麽富商、見不得人、轉手再賣,霍以驍都想問問溫宴,她的小腦袋瓜子裏到底裝了些什麽東西。

溫宴嘴沒有停:“其實媽媽真的很好,很會照顧人,我挺喜歡她的,回京後我要去看她。驍爺,你回去後也別怪她看不好我,其實就是你不讓她說實話的。”

霍以驍聽得頭痛。

溫宴還說喜歡邢媽媽,邢媽媽可是被溫宴折騰得夠嗆。

那莊子隱蔽,外頭都無人曉得是他的地方,因而人手極少。

邢媽媽甚至是半夜裏都不敢安眠,就怕這小祖宗又去爬屋頂。

那邊,霍懷定決定啟程了,霍以暄沖霍以驍打了個手勢。

霍以驍調轉馬頭,不再管這得寸進尺的小狐貍,夾了夾馬肚子,跟了上去。

溫宴目送著他們離開。

今兒沒有重霧,朝陽初升,映得馬背上的少年身姿矯健。

城中繁華,行不得快馬,她看了好一陣,還能看到霍以驍的身影。

她剛才也不是誆霍以驍的,她真的喜歡邢媽媽。

前世,她偶然才知道莊子是霍以驍的,霍以驍見敗露了,幹脆把邢媽媽調過來照顧她。

理由是黃嬤嬤太寵她了,管不住她,得有邢媽媽來讓她規矩規矩。

溫宴嗤之以鼻。

邢媽媽只是長得兇,人分明好得很。

之後的幾年,溫宴和邢媽媽一直處得很好。

長街盡頭,霍以驍回頭望了一眼,驛館的樹下,溫宴站在晨曦裏,周身仿佛渡了一層暖光。

也只是看著暖罷了。

這點兒日頭,根本驅不了寒。

霍以驍吩咐了隱雷幾句。

溫宴翹首望著,見隱雷又回來了,便問:“驍爺還有什麽忘了囑咐了?”

隱雷道:“爺讓姑娘趕緊回去,凍病了不合適。對了,先前爺讓京裏送了些東西到臨安,可能這個月會到,也可能下個月,姑娘到時候留心一下。”

溫宴問:“是什麽東西?”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隱雷答道,“爺寫信讓京裏安排的。”

溫宴應了聲,不疾不徐上了轎子,想了想又撩起了簾子,道:“你下回傳話,不用給驍爺找補,實話實說就好。”

她還能不知道霍以驍是怎麽開口的?

肯定是病秧子戲多折騰,到時候定安侯府一個真病,一個裝傷,都別進京了,老老實實在臨安城待著吧。

隱雷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攤上這麽兩主子,他也是左右為難。

還是什麽都不說,趕緊掉頭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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