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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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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趕走裴承,姬元甫就有些後悔了。裴承走後,整個地宮迎來的便是一片寂靜。若是平時只有自己還好,最初修建這地宮的目的就是能有個沒人的地方好好休息。可眼下多了一個荀水憐,姬元甫卻不知該如何應對。何況,他還是打著“雙修”的名義將荀水憐帶到這地宮中的。若是此時告訴荀水憐雙修的意思,怕是會更尷尬。眼下,只能一直這樣欺瞞下去了。還好,現在荀水憐的心思似乎都在這地宮的物件中,還未提及雙修之事。

終究,該來的還是來了。荀水憐追著一個墊腳凳跑了許久,幹脆坐在了地上,擡頭看著姬元甫:“我們何時雙修啊?”

姬元甫樣貌非凡,對姬元甫有著這樣心思的女妖並不在少數。但礙於面子,這種事情怎能這樣直白的說出來?何況還是用這樣天真的一雙大眼睛。姬元甫捏了捏眉心:“你昨日沒休息好,去睡一覺吧。”

姬元甫這一說,荀水憐也的確累了。方才在那玉塌上的時候就差點睡過去,但因為心裏一直惦念著雙修,所以硬撐著。但眼下也不著急了,荀水憐看著玉塌:“我睡那麽?”

姬元甫並未看著荀水憐,準確來說是不敢看荀水憐:“你想睡哪都可以,既然來了就不用客氣。”

荀水憐早就想睡在那塌上了,得到姬元甫的應允,荀水憐當真是直接跳到玉塌上,將自己的鞋子甩了下來。

那雙繡花鞋淩亂在地,而它們仿佛也有了生命一般,自己乖乖的碼放整齊,躺在塌下。一身寬大的衣衫飛到荀水憐面前。荀水憐拿著衣衫:“是讓我穿的意思麽?”那衣衫仿佛一個沒了骨頭的人,躺在荀水憐手中。玉塌上的紅紗落下,好像是讓荀水憐換衣衫。

可那紅紗畢竟只是一層薄紗,而姬元甫就在這紅紗的外面。這樣近距離,荀水憐怎好意思?那床被子似乎是讀懂了荀水憐的心思一般擋在紅紗之後,將荀水憐遮的嚴嚴實實。荀水憐微微一笑:“乖。”然後匆忙的換好衣衫,躺在柔軟而溫暖的玉塌之上。

說真的,就算荀水憐不是累了一天,躺在這玉塌上怕是也會昏昏欲睡。因為實在是太~舒服了。

剛躺下,荀水憐立馬坐起。

姬元甫被荀水憐嚇得一激靈,轉頭看向荀水憐:“怎麽了?”

荀水憐披上外衣,穿鞋下床:“沐浴。”這還是荀水憐第一次主動說要沐浴,畢竟像荀水憐這樣怕水的人,沐浴等於是要了她的命。可這樣舒服的玉塌,荀水憐不想一整日風塵仆仆的玷汙,這才壯著膽子說要沐浴。可能是慌亂至極,荀水憐竟然就這樣硬生生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姬元甫也不由得一驚:“你...可以麽?”

荀水憐平日裏沐浴可是丞相府中的大工程。根不能整個丞相府中的侍女都要再旁伺候,生怕荀水憐慌亂之下會做出什麽。可眼下,沒有侍女,眼前只有一個姬元甫。荀水憐吞咽著口水:“或許吧...”

紅池右邊的紅紗打開,一個偌大的湯池出現在荀水憐面前。湯池散發著陣陣熱氣,夾帶著撲鼻的清香向荀水憐襲來。這本是一個愜意的場面,可在荀水憐眼中卻再可怕不過了。

荀水憐壯著膽子走向湯池,看見上面飄蕩著許多蘭花。這竟然是一個蘭湯。荀水憐轉頭看著姬元甫,想不到姬元甫如此精致。

姬元甫看著手中的書本:“你放心,這紅紗我看不到裏面。旁邊有架子,你怕的話可以抓著。還有...”姬元甫深吸一口氣:“還有我就在外面。”雖然一個女子沐浴,說他就在外面難免讓人覺得不安。可對於荀水憐來說,這卻是莫大的心安。

荀水憐看著蘭湯上的架子,想必是姬元甫剛剛搭建的。那架子空出一個小格子,足夠裝下荀水憐。荀水憐深吸一口氣,閉眼走向蘭湯。可還是沒勇氣,又退了回來。

一旁的紗幔似乎看不下去,將荀水憐纏到蘭湯中。

荀水憐撲騰著喊“救命”,可眼下只有姬元甫能救她。姬元甫又不能這樣貿然闖進去,在外面繼續看書。然而心思早就不在書本上了,甚至什麽時候那書本已經倒過來了都不知道。

荀水憐緊緊抓著架子,看著蘭湯邊上的衣物,竟不知是何時自己跑到那去的。

也不知道是嚇暈過去了,還是姬元甫施了什麽奇怪的法術,總之不可能是荀水憐自己因為太累睡著的。荀水憐眼前的景象逐漸變黑,她也安靜了下來。

等荀水憐醒來的時候,自己被一陣溫暖包圍。自己也早已換上了那身寬松的裏衣。

“放心,我什麽都沒看到。”姬元甫在一旁擦拭著花瓶。動作輕柔,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這些擺件。

荀水憐伸手,外衣自己穿上:“我們何時雙修?”

在荀水憐睡著的這段時間,姬元甫似乎是已經想到了應對辦法,並沒慌張:“我們現在就在雙修。”

“現在?”

“所謂雙修就是二人一同修煉。我這地宮是個修煉的福地,只要我們一起在這裏就是雙修。”姬元甫胡謅一氣。

這話若是被旁人聽到,定會笑掉大牙,但荀水憐卻信了:“也就是說只要跟你在這地宮中不出去,無論幹什麽都可以?”

姬元甫頷首。

荀水憐往後仰去,躺在玉塌上:“太好了,我還以為有多難呢。那我們日後沒事就來雙修好不好?”

姬元甫還未咽下的酒險些噴出來。被強壓下去:“咳咳,好...”

這地宮中的珍寶實在是多,荀水憐看的眼花繚亂。一會拿起那個花瓶看一看,一會拿起這本古書瞧一瞧。竟是將這地宮當成了樂園。

姬元甫不由心驚膽戰,要知道這地宮中的珍寶都是他拼命從裴承那次暴怒中搶救回來的:“小心些。那是一萬五千年前的盤子...別動,那是建結先生的臨終之作...那...”

荀水憐玩的累了,幹脆坐在酒池旁,拿起一個玉杯喝了起來。

姬元甫那顆懸著的心,也跟隨荀水憐一起落了下來。

荀水憐躺在酒池旁邊,這地竟然也是暖的:“這樣我是不是就可以去百妖宴了?”

姬元甫道:“你為何那麽想去百妖宴?”

荀水憐坐起身:“百妖宴可能見到好多妖怪,而且一定很多好玩的。”

“其實跟你們人間的宴會一般無二,無非就是在臺上的是非人之物罷了。而且影月嶺很危險,不是凡人能去的地方。”

荀水憐起身,走到姬元甫旁邊:“小白跟我說了,不就是一個什麽橋什麽湖的嘛,我不怕。再說了,不是還有你保護我呢麽。”

姬元甫單手扶頜,轉向荀水憐:“你就不怕我引誘你,然後吃了你?”

“吃就吃唄,在說了,你才不會呢。你要吃早就吃了,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你的地盤了。”

姬元甫挑眉道:“那木屋可不是我的地盤,我沒有那麽醜陋的地方。”

荀水憐看著這獨立堂皇的地宮,想必姬元甫的審美也不會是那樣一個破敗的木屋,問道:“那是誰的地盤?”

“不知道,反正是個沒人的地方。”那的確是個沒人的屋子而已。這地宮遙遠,而且不是誰都能來的。總不能有點事,就帶人來地宮吧。

“這是什麽?”荀水憐手中拿著一個圓盤問道。

看見圓盤的那一刻,姬元甫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別動!”

“啊?”荀水憐轉過頭。可是一切都晚了,那圓盤睜開雙眼,竟是一條扁平的蛇。在荀水憐轉頭的那一刻,猛地擡頭咬了荀水憐一口。

姬元甫用力的拍了一下額頭,隨即將那扁平的蛇鏟斷。

荀水憐低頭看著手上的一個圓孔:“不疼誒,這蛇為何只有一顆牙?”隨後,荀水憐就沒力氣開玩笑了。她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腰部以下竟像是消失了一般,毫無知覺。

姬元甫拿刀在手臂上劃了一下,鮮血順流而下。他將受傷的手臂伸到荀水憐面前。

荀水憐焦急道:“你快止血啊,你幹嘛啊。不給我拿解藥還在這傷害自己。”

姬元甫並未收回手臂:“這就是解藥。”

“啊?”

趁著荀水憐張嘴,姬元甫將傷口直接對準荀水憐的嘴,按了上去。

姬元甫一手扶著荀水憐的後腦,一手餵荀水憐喝自己的血:“這蛇是毒霧蜥的斷尾,它的那顆牙也不是牙,是毒霧蜥的盜刺。只是你一個凡人之軀,喝了我的血,可能會有產生幻覺。一會無論你看到什麽都不要怕,記得有我在,什麽都不用怕。若控制不住就拉住我,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荀水憐聽的認真,可耳邊的聲音卻愈發模糊。眼前的地宮也模糊不清。

荀水憐晃晃腦袋,想讓自己盡力清醒,卻發現姬元甫不在了。而自己支身站在一個看似是廟宇的地方。眼前有一個巨大的蓮花蒲團,身旁是一些動物植物的還有人類的石雕。那石雕十分傳神,似乎下一刻就會活過來一般。

荀水憐起身,慶幸的是,她已經能站起來了。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明知道你什麽都改變不了,為何又苦苦追尋?”

荀水憐聞聲走向前去。

一個溫潤卻又不羈的聲音道:“你說我執念太深,你又何嘗不是?”荀水憐聽得出來,這是姬元甫的聲音。

荀水憐推門,看見一個周身散發著耀眼光芒的道人坐在地上。一個白衣人手肘架在膝蓋上,一副極不穩重的模樣,往地上扔著瓜子殼。那背影正是姬元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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