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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妖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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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鴻清也顧不上找匡卓覆仇,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荀水憐不能死。荀水憐一定不能死。

可就如荀水憐所說,她真的只有那麽多的血。流幹了,人自然也就沒命了。荀水憐感到全身刺骨的寒冷。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就是因為荀水憐的體內已經沒有血了。

“姬元甫...”這時荀水憐臨睡之前說的最後三個字。

荀水憐的這一生算是完美。一個和樂的家庭,全家人都愛自己。出身高貴,惹人喜愛。可以說是應有盡有。若說真的有什麽遺憾,那就只能是姬元甫了。若姬元甫從未出現的話,荀水憐說的最後三個字可能會是‘百妖宴’。但是自從姬元甫出現後,所有的一切都顯得不是那麽重要了。

看著懷中的荀水憐垂下腦袋,荀鴻清淚如雨下。可他依舊不肯放棄,抱著荀水憐往回走。邊走邊哭,一個征戰沙場的大將軍,此刻哭成了一個淚人兒:“水憐,別睡,聽哥哥話。你一定會沒事的。姬元甫,對了你不是相見姬元甫麽?等你醒了,哥哥跋山涉水也會帶你找到他。咱們好好找他算賬,為了他咱們受了這麽多苦。我們水憐長大了,現在還知道保護別人了。保護哥哥,保護姬元甫。若不是這次哥哥還不知道原來我們的水憐這麽勇敢啊。等你醒了,想要什麽就跟哥哥說。哥哥都給你,你就算要天上的星星哥哥都給你。”

若是平時,荀水憐早就活蹦亂跳的拉扯著荀鴻清的衣袖要這個要那個了。而現在,荀水憐面色鐵青,就這樣安靜的躺在荀鴻清的懷中。荀鴻清感到懷中的荀水憐愈發的沈重,想必是已經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了。荀水憐全身冰冷,冷的根本不像是個活人。或者,現在的荀水憐根本不能算是個活人了。

荀鴻清找到太醫,將荀水憐輕輕放到床上。

荀盛國暈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醒來看見躺在床上的荀水憐就又暈了過去。

荀才若也沒時間照顧荀盛國,坐在一旁哭哭啼啼,祈求上天賜予奇跡。

尹曼更是泣不成聲:“怎會這樣啊,明明昨日還好好的。”

太醫一個接著一個起身,頻頻搖頭嘆息。

荀鴻清揪著一個太醫的衣領:“就沒有辦法了麽?”

那太醫嘆息:“這匕首正中二小姐的命脈,現在是真的回天乏術了。就算神仙來了,也救不回二小姐了。節哀吧。”

荀盛國終於醒了,而雙腿還有些發軟,坐在椅子上:“匡卓呢,來人給我找匡卓!”

荀才若拉著荀水憐冰涼的雙手,哽咽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可就算她說出千言萬語,荀水憐也是一個字都聽不見。

“水憐!”

“二小姐!怎麽會這樣?”

“匡卓就是個畜牲!”

就在這樣的嘈雜聲中,荀鴻清耳邊響起一個異常清晰的聲音:“讓那幫廢物都滾出去!”這聲音荀鴻清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若是在眾多聲音中,他聽不出是誰?可眼下沒有旁人,能這樣傳音的除了姬元甫還有誰?荀鴻清趕忙關門。

原來姬元甫來送賀禮,正巧看見荀水憐的房中熱鬧。握緊盒子正準備送去賀禮的時候,走進卻發現了面無血色的荀水憐。本以為那些太醫醫術了得,會治好荀水憐。“節哀”二字當真將姬元甫的心打入湖底。而房中人太多,他沒法現身查看荀水憐的傷勢,只能利用荀鴻清讓無關人等離開。那聲“廢物”不用多說,說的定是那幫太醫了。

太醫侍女都出去了。可荀才若,荀盛國,尹曼還在屋中。姬元甫也顧不上別的,現身。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身影,荀盛國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姬元甫,剛要破口大罵就被荀鴻清攔了下來:“讓他看看吧。”

姬元甫坐在床邊,施法為荀水憐換了身幹凈的衣衫。開始為荀水憐療傷。

看著一道青藍色的光傳入荀水憐的體內,荀盛國閉上嘴,等待著奇跡發生。

可姬元甫似乎是沒想到荀水憐的傷勢如此嚴重。若是平時,現在的荀水憐應該已經醒了。但現在的荀水憐依舊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

姬元甫起身,學著太醫的模樣搖搖頭。

荀鴻清倒是也能理解,蹲下身子拉住荀水憐的手:“她是為了保護你我才會如此。想必她看見現在你我都安然無恙的在這裏應該很開心吧。水憐這一生雖然沒做過什麽好事,但她本性善良。連一草一木都不忍傷害...”

姬元甫打斷了荀鴻清:“等我。”說罷,姬元甫便憑空消失了。

看著這般場景,知道真相的尹曼,荀鴻清跟荀才若自然是沒什麽反應的。但荀盛國還一直認為姬元甫就是一個變戲法的先生。可他也沒有傻到認為便戲法的先生可以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憑空消失的地步。指著方才姬元甫消失的地方:“他...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荀鴻清看著窗外:“他讓我們等他,想必是有什麽法子吧。眼下他是唯一的希望了。”

“可他...”荀盛國還是無法接受姬元甫的身份。

荀鴻清道:“他不會傷害水憐的。”

聽到荀鴻清提到草,姬元甫想到了天妖草。眼下他也顧不上別的,拿起天妖草就要去救荀水憐。

裴承看見姬元甫如此快的回來,嘲諷道:“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莫不是被人發現趕出來了?”

可姬元甫沒心情理會裴承,拿著天妖草就要離開。

裴承看著姬元甫手中的盒子,拉著姬元甫:“你這是...這是天妖草,你不會要拿這個當賀禮吧...”

“來不及解釋了。”姬元甫拿著天妖草離開了。

裴承跟了上去,想要拉住姬元甫:“這是天妖草,幫你渡劫的天妖草。沒了它你可能會灰飛煙滅。”

“你也說了只是可能。眼下也沒到這個時候,但是若沒有它水憐就會沒命。”姬元甫繼續奔波。

裴承一聽又是因為荀水憐,不知該說什麽好:“姬元甫,你真是瘋了。她是凡人,總會死的。你拿著天妖草救她不是瘋了麽?”

而姬元甫未在理會裴承,直接闖進丞相府。

裴承看著荀水憐的模樣,終於明白姬元甫為何一定要拿天妖草了。

而眾人現在的目光都落在荀水憐身上,也不管是不是多了一個人出現。

姬元甫打開盒子,裏面躺著一根銀白色的草。那草發著淡淡的光芒,一看就知道絕非人間之物。姬元甫拿著天妖草走向荀水憐,剛要施法,就被一只手拉住了。

不用說,那只手就是裴承的手。裴承緊緊抓著姬元甫,凝眉道:“你可想清楚了,天下僅此一根。”

姬元甫甩開裴承的手,施法。

那天妖草化作一縷銀光,飄飄灑灑進荀水憐的身體。

裴承看著逐漸消失的天妖草,知道一切都晚了。無奈,離開了。

“咳咳。”荀水憐的臉色快速恢覆,xiong口的傷口飛速愈合,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眾人趕忙上前,查看荀水憐的傷勢。

荀鴻清看向站在人後的姬元甫。姬元甫將食指抵在唇間,抱著空盒離開了。

荀水憐睜開雙眼:“哥哥。”

荀鴻清趕忙上前:“我在。”

“我這是怎麽了?你們怎麽都在這?”荀水憐看著圍繞著自己的幾人。

荀鴻清看了一眼:“沒事,你身子有沒有什麽不舒服?”

荀水憐坐起身,跟往常一樣,氣色比從前還要紅潤:“我好像夢見我快死了。”

荀鴻清擠出一個笑容:“說的什麽話,你怎麽會死。我們就來瞧瞧你怎麽睡了這麽久。沒事就好了,餓不餓,吃點東西吧。”

荀水憐頷首,直接從床上跳下:“我睡了很久麽?難怪現在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荀盛國拉住荀鴻清,小聲道:“那個銀發的...是什麽?妖?神仙?”

荀鴻清低頭:“妖。”

“他竟真的是妖!決不能讓水憐跟他往來!”荀盛國感激姬元甫救了荀水憐,可他畢竟是妖怪。何況聽聽著荀鴻清話間的意思,荀水憐就是因為姬元甫受的傷。

經過這幾次事,荀鴻清倒是並不在意姬元甫是人是妖:“爹,我實話說了吧。上次迎接公主路上遇到了意外,就是他救了我。我給陛下的書信也都是他給我的。何況您今日還有上次在石牢中也看到了。他是不會傷害水憐的。”

荀盛國這人執拗的人:“不行,妖就是妖。他想要什麽我們可以給他。金銀財寶也好,什麽也好。但絕不能讓水憐跟他接觸。”

“爹,姬元甫真的...”

“你別說了,我自有決斷。”

荀盛國突然不讓自己跟姬元甫接觸,荀水憐雖然並不明白是為什麽,但也覺得無所謂。一來,她現在根本見不到姬元甫。二來,就算姬元甫真的來了荀盛國也不知道。

荀盛國在荀水憐的房間周圍安排了許多侍衛,這倒是讓荀水憐很郁悶。出門進門的如此多人,不知道的還以為荀水憐是什麽重犯。可就算重犯也用不了這麽多人看管。向來喜愛自由的荀水憐,猶如籠中鳥,被困在了這個狹小的房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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