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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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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半夜

今兒那些拿身子去擋著後面人的學生們,真真才是拼著性命在保護那些地上受傷的。

溫先生半響說不上一句話來。

不止是因為痛失了這樣一位好學生,更是痛恨自己的不信任,只怕叫那孩子心中難受不已吧。

再有柔兒,怎就跟那木德豪扯在了一起?

外面一陣陣雞鳴響起,天雖還沒亮,但是山上書院裏的眾人已經醒過來了。

溫大人起身,“你收拾一翻,與我趕緊進城吧,柔兒是你親女兒,你上心些吧!”

溫先生哪裏敢耽擱,當下就立即收拾,然後跟著兄長匆匆忙忙的下山去。

巧的是正好遇到山長與另外兩位先生,見著了溫先生前面的溫大人,都有些好奇,“那是何人?”

溫先生不知他們下山去作甚,只道:“我兄長。”

幾人一怔,溫先生的兄長不就是朝中禮部侍郎麽,而且主管著的,正是這科舉文選。“何時來的,這是要下山去城裏?”

“昨晚半夜。”溫先生回著,見兄長已經走了老遠,便不與他們耽擱:“我還有事情,便不作陪了。”

可是卻叫山長喚住:“巧了,我等正要城中,不過既然溫大人在此,倒是省得我等這幾個骨頭下山上山。”然後便打發了長隨要去追溫大人。

溫先生不免好奇:“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卻只聽候先生冷哼道:“還能為了什麽?難不成你還不知道那榜首是誰麽?”這口氣,很是不善,顯然不滿慕博裕得了榜首。

不過也正常,那木德豪拜了他為師。

溫先生想起那榜首慕博裕,心裏難免是一陣後悔自責:“自是知曉,兄長昨晚來便與我說了。”

“既是如此,難道你沒告訴他那慕博裕的品性不端正麽?”山長趕緊問道。

這不問還好,一問溫先生頓時就露出一股悲涼笑意,“再也沒有比此子更端正之人了,各位聽我一句勸,莫要在糾結這事了。”

但是剛才開口說話的候先生頓時不滿起來:“怎麽,你還惦記著他是你的門生,所以想要包庇?”

溫先生一聽他這話,便曉得只怕城中昨日發生的那些事情,他們並不知道。本來還想提醒一兩句,可是見對反態度如此惡劣,也不多言,只朝他們作了一揖,便朝兄長的腳步匆匆趕了上去。

那侯先生被他此舉氣得直吹胡子,立即朝山長道:“只怕那慕博裕能得榜首,與他脫不了幹洗。”

這侯先生早就嫉妒當初看錯了眼睛,錯失了慕博裕這個低調的才子,所以才被溫先生撿了漏。

這心裏一直都為著此事不舒坦。好在他又得了個木德豪,文采也不錯,雖與那慕博裕相比欠了些火候,但是這木德豪卻比那性格死板的慕博裕還要擅於官場。

所以,他覺得木德豪以後必然能給得大器,此番也是對他也是充滿了期望。

山長本就有些懷疑的,聽侯先生這一說,便道:“他雖是京中來的禮部侍郎,但這麽大一個西雲州,也非他一個人能說了的算。”

侯先生一聽這話,頓時懸著的心就落了。只覺得自己這弟子木德豪也是好運氣,能得山長如此看重,願意為他奔波。

他不是提過家中有一海硯,到時候只管叫他找人送來西雲州,與山長作為答謝之禮。

原來溫大人雖然走在前面,但是這山上寂靜,上面說話,他在下面倒是聽得清楚。

聽到那山長話外之音說自己一手遮天,頓時不悅,回頭朝追上來的溫先生怒道:“這才不過幾年,書院都變成了什麽樣子?在這樣下去,只怕名聲也要被你們這些不德之輩敗完了。”

溫先生自然也聽到了山長跟侯先生的話,此刻面紅赤耳。再叫兄長一教訓,想要反駁卻發現根本拿不出什麽來反駁,一時對於這長徽書院的未來,也是發愁不已。

幾輛馬車就這樣一前一後的進了城。

溫大人自叫溫先生去家裏,然後自己則先去了茶樓裏看看大家的傷情。

茶樓裏的大廳,如今燒滿了火盆子,裏面暖和得很,通風也良好,幾個大夫正在與他們覆診。

正好聽大夫正在跟衛大人說:“昨兒也是大家這急救措施做得好,不然在是要鬧出人命的。”

尤其是那個著了內傷的孩子,若不是早些將他側躺著,早就被自己的淤血給塞著氣管枉死了。

衛大人回頭就看到了溫大人,見他這一臉灰白,不免擔憂道:“我聽高千戶說,你昨夜連夜出了城去,只怕一個晚上都沒歇息,早些回去吧,今日已無大礙,一會兒歷大人跟詹大人也來了,倒不缺人手。”

溫大人還想逞強,可是想來這年紀到底大了, 這正張口說話就覺得頭昏眼花的,若不是衛大人扶著,險些摔倒在一旁。

當即大夫就過來,只說他這勞累過度,得趕緊休息,不然落下了病根,以後可不好醫治。

也是,前些天日日夜夜在審卷,剛得了輕松,又遇著這樣的事情。

幾位家屬也感激勸說,畢竟這溫大人也是他們西雲州出去的人才,自然是期待著他長命百歲。

溫大人這才叫長隨趕緊扶著回去。

俗話說,這世間之事,無巧不成書。

慕宛央一行人尋思著去看一看受傷的孩子和書生們,好巧不巧的就撞見了侯先生等人的馬車。

當下只趕緊讓開,順著那飛起的車簾往裏看,就看到了那頗有些兇神惡煞相貌的山長。叫慕宛央再此嚷起來:“看吧,我就說犯水逆,這都能遇到。”不過還是朝慕博裕看過去:“雖說你被長徽書院給辭了,但這幾年總歸是在書院裏讀書,如今你有這樣好的成績,與他們自然是脫不了關系的,是該去感謝他們。”

慕博裕頷首,“我正是這個意思,打算明天去。”就跟小姑說的那樣,不管現在他們怎樣待自己,但曾經也是自己的師長,是該去拜謝的。

只是至此後,便是橋歸橋,路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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