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舊城萬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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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馬不停蹄，從江南到京城還是要近十日時間。路上車子日夜不停，馬匹半日一換，管家和車夫輪番趕路，踏入京城城門時早已人困馬乏。車夫更是中途就不幹了，姜綺羅幹脆買下了他的車，正好免得暴露蹤跡。
馬車顫巍巍地走到相府門前，越九霄從窗縫裏看出去，只見相府門前密布守衛，還有一些在來往巡視。
管家在身邊飲泣：“探視過老爺之後，他們就派人軟禁了夫人，老奴是在千鈞一發之際逃出來報信的！”
越九霄知道他的不易，哄了他兩句之後，對姜綺羅說：“只怕我現在一露面就會被亂軍捉拿。”
這時相府門口的守衛大喝起來：“那輛車！為何半天不走？不知道這裏是監禁區域嗎？”
管家緊張地抓住越九霄：“怎麽辦？少爺？怎麽快點走吧！”
越九霄瞥了他一眼：“那不是不打自招嗎？”
車外響起雜亂的腳步聲，一隊士兵在接近。越九霄貼緊了車簾：“芊芊，別動手。”
幸虧他提醒得及時，否則這些士兵還不到五步之內就會身首異處，那時亂子可要大了。
士兵頭目見趕車的是個小姑娘，稍微放松了一些，不過仍是氣勢洶洶地問：“你們來宰相府做什麽？”
姜綺羅掀開車簾走出，一臉誠惶誠恐的樣子：“哎呀軍爺，真是對不起了噻，我不曉得這裏是什麽宰相了呀。你知不知道京城那個很有名的靈芝堂噻？我家相公染了病，要找那裏的大夫去看的呀！”
頭目皺起眉：“靈芝堂？倒是也在朱雀大街上，離得不遠。”不過，走錯路雖有可能，但他們奉命把守卻不能懈怠。“掀開簾子我看看！”
姜綺羅猶猶豫豫地把簾子打開，露出躺在車板上的越九霄，只不過他身上裹著一件厚重的毛皮，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知道他整個人都在不住地打哆嗦。
他旁邊跪坐著一個小娃娃，憂心忡忡地看著被子裏的人，是不是還拿一塊手帕給被子裏那人擦汗。另一邊是一個哭天抹淚的老頭子，哭得眼睛都腫成了泡，那份悲傷絕對不是虛假。
“軍爺當心哦，我家相公這個病傳染的，而且傳男不傳女，不傳老人小孩，只傳身強力壯的小夥子的。唉，我家相公從前也是一只美男子啊……”說著姜綺羅不禁幽怨起來。
被子裏傳來撕心裂肺的咳嗽，不知是病的還是氣的。
軍官大怒道：“他的病會傳染你還他媽的給我看！？”他本想打姜綺羅一巴掌，但一想這女人和她病相公接觸那麽多，身上還不知有沒有病氣，躲遠點為妙！
姜綺羅嘟囔道：“是軍爺要我們打開簾子的嘛！”
那軍官也無話可說，揮揮手叫他們滾蛋。姜綺羅喜出望外，還傻呵呵地追問：“那靈芝堂？”
軍官隨手一指：“那邊那邊……”
姜綺羅笑著謝過了他，然後讓芊芊駕車走回朱雀大街。
走遠之後，越九霄一把掀開被子：“從前是只美男子？”
姜綺羅嘻嘻地笑著：“騙那個當兵的嘛。乖，你現在也很帥！”
涵兒刮著臉頰說道：“先生你不是還教我說皮囊只是外在，人要修行的是靈魂嘛？”
“那是大道理，專門講給你聽。可你娘親要是覺得我外在不好了，那才出問題了呢。”
芊芊暗暗罵了他一聲油嘴滑舌，然後瞥了姜綺羅一眼：“你剛剛那口音是怎麽回事？聽起來怪怪的。”
“不是你，我只是耳濡目染會了一點江南口音，所以學來騙那個家夥。靈芝堂在京城家喻戶曉，本地口音的人還打聽路就太奇怪了。”
芊芊點點頭：“我還以為你在學我說話，那可就討厭了。”
姜綺羅不禁冒汗，心想芊芊說話也不多呀，想學她還困難呢。
“不過，相府守衛這麽嚴，你怎麽回家？”姜綺羅問車裏的越九霄。
越九霄下定了決心：“晚上，我去看我娘。”
姜綺羅看著高懸的太陽：“那現在呢？我們就一直這樣趕著車子亂逛？”
他們經過了姜綺羅從前住的舊宅，芊芊敏銳地認出了幾個喬裝改扮的高手。越九霄嘆氣道：“果然，他們把守著相府，也監視著這裏。畢竟你是跟我一起去江南的。”
姜綺羅想了想：“其實，我們還有一個地方可去。”
越九霄聽了一笑：“是啊，該去拜訪一下老朋友了。”
車子兜兜轉轉，在京城繞了一個小彎，停在了一座輝煌的院落之前。這裏曾經寧靜安詳，但是現在卻成了一個喧嚷熱鬧的地方。
院落上面有塊匾，上面的字跡很熟悉，是越九霄親筆所寫：春暉堂。
匾額下面是店鋪大門，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買衣服的客人，送貨的夥計，簡直如走馬燈一樣。
“春草也出息了呢。”姜綺羅笑道。
管家看了一眼匾額：“原來這裏就是春暉堂啊！最近在京城風頭可大了！原來是少爺的朋友，少爺真是英明啊！聽夫人說，好多貴婦都來這兒訂做衣服，她本來不感興趣，也打算來看一眼呢。”說到這兒他又開始落淚：“誰知卻發生了這等變故，可憐的夫人啊，只怕再也沒有機會穿上她想要的新衣了……”
雖然越九霄和姜綺羅都理解他的一片丹心，但是總這樣哭是實在讓人喘不過氣。越九霄連忙催促大家下車，免得耽擱太久，又被什麽巡邏的人找茬。
店鋪裏面比外面更擁擠，夥計在裏面前後狂奔，幾乎要飛起來。一片吵雜中，春草在櫃臺後清點貨物，她感覺有人進了鋪子，連忙擺出笑臉相迎：“幾位客官……咦？姜……”
姜綺羅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眼睛瞥了瞥那些客人。好在客人們都被滿屋子的衣服吸引，沒有人懷疑春草脫口而出的“姜”字後面要說什麽。
春草乍一見姜綺羅激動得要落淚，忍住了大叫的沖動把他們帶到了居住的院子裏。“奶娘！快來看誰來了！這下你做的那些點心小菜可有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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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顫巍巍地走到相府門前，越九霄從窗縫裏看出去，只見相府門前密布守衛，還有一些在來往巡視。
管家在身邊飲泣：“探視過老爺之後，他們就派人軟禁了夫人，老奴是在千鈞一發之際逃出來報信的！”
越九霄知道他的不易，哄了他兩句之後，對姜綺羅說：“只怕我現在一露面就會被亂軍捉拿。”
這時相府門口的守衛大喝起來：“那輛車！為何半天不走？不知道這裏是監禁區域嗎？”
管家緊張地抓住越九霄：“怎麽辦？少爺？怎麽快點走吧！”
越九霄瞥了他一眼：“那不是不打自招嗎？”
車外響起雜亂的腳步聲，一隊士兵在接近。越九霄貼緊了車簾：“芊芊，別動手。”
幸虧他提醒得及時，否則這些士兵還不到五步之內就會身首異處，那時亂子可要大了。
士兵頭目見趕車的是個小姑娘，稍微放松了一些，不過仍是氣勢洶洶地問：“你們來宰相府做什麽？”
姜綺羅掀開車簾走出，一臉誠惶誠恐的樣子：“哎呀軍爺，真是對不起了噻，我不曉得這裏是什麽宰相了呀。你知不知道京城那個很有名的靈芝堂噻？我家相公染了病，要找那裏的大夫去看的呀！”
頭目皺起眉：“靈芝堂？倒是也在朱雀大街上，離得不遠。”不過，走錯路雖有可能，但他們奉命把守卻不能懈怠。“掀開簾子我看看！”
姜綺羅猶猶豫豫地把簾子打開，露出躺在車板上的越九霄，只不過他身上裹著一件厚重的毛皮，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知道他整個人都在不住地打哆嗦。
他旁邊跪坐著一個小娃娃，憂心忡忡地看著被子裏的人，是不是還拿一塊手帕給被子裏那人擦汗。另一邊是一個哭天抹淚的老頭子，哭得眼睛都腫成了泡，那份悲傷絕對不是虛假。
“軍爺當心哦，我家相公這個病傳染的，而且傳男不傳女，不傳老人小孩，只傳身強力壯的小夥子的。唉，我家相公從前也是一只美男子啊……”說著姜綺羅不禁幽怨起來。
被子裏傳來撕心裂肺的咳嗽，不知是病的還是氣的。
軍官大怒道：“他的病會傳染你還他媽的給我看！？”他本想打姜綺羅一巴掌，但一想這女人和她病相公接觸那麽多，身上還不知有沒有病氣，躲遠點為妙！
姜綺羅嘟囔道：“是軍爺要我們打開簾子的嘛！”
那軍官也無話可說，揮揮手叫他們滾蛋。姜綺羅喜出望外，還傻呵呵地追問：“那靈芝堂？”
軍官隨手一指：“那邊那邊……”
姜綺羅笑著謝過了他，然後讓芊芊駕車走回朱雀大街。
走遠之後，越九霄一把掀開被子：“從前是只美男子？”
姜綺羅嘻嘻地笑著：“騙那個當兵的嘛。乖，你現在也很帥！”
涵兒刮著臉頰說道：“先生你不是還教我說皮囊只是外在，人要修行的是靈魂嘛？”
“那是大道理，專門講給你聽。可你娘親要是覺得我外在不好了，那才出問題了呢。”
芊芊暗暗罵了他一聲油嘴滑舌，然後瞥了姜綺羅一眼：“你剛剛那口音是怎麽回事？聽起來怪怪的。”
“不是你，我只是耳濡目染會了一點江南口音，所以學來騙那個家夥。靈芝堂在京城家喻戶曉，本地口音的人還打聽路就太奇怪了。”
芊芊點點頭：“我還以為你在學我說話，那可就討厭了。”
姜綺羅不禁冒汗，心想芊芊說話也不多呀，想學她還困難呢。
“不過，相府守衛這麽嚴，你怎麽回家？”姜綺羅問車裏的越九霄。
越九霄下定了決心：“晚上，我去看我娘。”
姜綺羅看著高懸的太陽：“那現在呢？我們就一直這樣趕著車子亂逛？”
他們經過了姜綺羅從前住的舊宅，芊芊敏銳地認出了幾個喬裝改扮的高手。越九霄嘆氣道：“果然，他們把守著相府，也監視著這裏。畢竟你是跟我一起去江南的。”
姜綺羅想了想：“其實，我們還有一個地方可去。”
越九霄聽了一笑：“是啊，該去拜訪一下老朋友了。”
車子兜兜轉轉，在京城繞了一個小彎，停在了一座輝煌的院落之前。這裏曾經寧靜安詳，但是現在卻成了一個喧嚷熱鬧的地方。
院落上面有塊匾，上面的字跡很熟悉，是越九霄親筆所寫：春暉堂。
匾額下面是店鋪大門，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買衣服的客人，送貨的夥計，簡直如走馬燈一樣。
“春草也出息了呢。”姜綺羅笑道。
管家看了一眼匾額：“原來這裏就是春暉堂啊！最近在京城風頭可大了！原來是少爺的朋友，少爺真是英明啊！聽夫人說，好多貴婦都來這兒訂做衣服，她本來不感興趣，也打算來看一眼呢。”說到這兒他又開始落淚：“誰知卻發生了這等變故，可憐的夫人啊，只怕再也沒有機會穿上她想要的新衣了……”
雖然越九霄和姜綺羅都理解他的一片丹心，但是總這樣哭是實在讓人喘不過氣。越九霄連忙催促大家下車，免得耽擱太久，又被什麽巡邏的人找茬。
店鋪裏面比外面更擁擠，夥計在裏面前後狂奔，幾乎要飛起來。一片吵雜中，春草在櫃臺後清點貨物，她感覺有人進了鋪子，連忙擺出笑臉相迎：“幾位客官……咦？姜……”
姜綺羅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眼睛瞥了瞥那些客人。好在客人們都被滿屋子的衣服吸引，沒有人懷疑春草脫口而出的“姜”字後面要說什麽。
春草乍一見姜綺羅激動得要落淚，忍住了大叫的沖動把他們帶到了居住的院子裏。“奶娘！快來看誰來了！這下你做的那些點心小菜可有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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