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北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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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風吹過路口，煙塵飛起。姜綺羅登上了待發的馬車，涵兒在車廂中裹著毯子小睡，她回頭，看著一臉惶惑的阿金：“江南的桑園就交給你了！”
阿金臉上殘妝未褪，嬌艷的腮紅下透出蒼白的膚色。她抓住車廂板，好像這樣能阻止姜綺羅離開一樣：“姜、姜小姐，你講了一個晚上，那麽多事情！好多我現在就不記得了！”
交付桑園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孔管事又不在，林林總總大小事宜都要交代給阿金，硬是耗費了整個夜晚。
明明想給阿金一個印象深刻的新婚，結果反而把她的洞房之夜攪合得天翻地覆，姜綺羅很是愧疚，可是出了再三說抱歉也無可奈何。她抓住阿金的手：“別急，我都盡量寫下來了，你有不記得的事查閱就是。”
阿金咬著嘴唇，猶猶豫豫地沒敢說心裏話。她認識的字還不如涵兒多，就算姜綺羅寫上五車書，對她也沒有用呀！
顥天猶豫了半天，拍拍阿金的後背：“我會幫你的。”至少他是認識字的，幫著看個賬本總是夠用的。
“你？”阿金驚訝地看著他，想著讓他一個殺手做算賬查賬的事，她知道顥天這麽說是好意，甜蜜感動之餘，還覺得很好笑，此外更多的就是不放心了。
姜綺羅卻像是得了天大的救星一樣，對顥天投以感激的目光：“那就拜托你了！桑園交給你們小夫婦，我是很放心的。”
顥天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還能比殺人更難？”
姜綺羅沒有回答他，阿金只好緊張地笑笑，擡頭望著天空，心想果然還是靠自己來撐起姜家桑園比較靠譜。
車輪碌碌轉動，姜綺羅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顛簸讓車子發出有規律的響聲，姜綺羅在隆隆聲中感到疲乏蔓延到全身的，可她卻無半分睡意。
經過了一整夜，不知道越九霄現在到哪裏了？有漕幫相助，他大概已經渡江了，姜綺羅帶著涵兒，只怕是追不上他……
“咚”的一聲，車子劇烈地震了一下，涵兒睜大眼喊道：“娘親？怎麽了？”
姜綺羅抱緊他，伸手去掀車廂簾子，但是簾子卻從外面被人掀開，一襲淺白的人影飄然入內。
芊芊找到一個舒服的地方坐下：“胡爺爺派我來。”
姜綺羅松了一口氣，哄著涵兒繼續睡，小聲說道：“九霄不是說了不要跟來？”
“越九霄說不跟就不跟？他拋下一句不許跟他就完了，可是漕幫沒有了幫主怎麽辦？再說，我是跟著你，又沒有跟著越九霄。”
姜綺羅無言以對，只好搖搖頭，越九霄走得實在太幹脆了，留下這一地雞毛誰來收拾？她只好苦口婆心地解釋：“九霄不讓漕幫跟隨。我想，越宰相既是因為結黨營私的原因被下獄，漕幫再追隨越九霄，只怕更會坐實宰相的罪名，這就是他不許你們跟去京城的原因。所以你還是聽九霄的，回去告訴大家一聲，請他們體諒！”
芊芊的目光緩緩地轉向姜綺羅，臉色和平時一樣冷硬：“我從來不聽越九霄的。再說，我偏不走，難道你打得過我還是姜涵打得過？”
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有道理，姜綺羅想著此去前路不知會遇上什麽難題，有芊芊在或許很有幫助。
“好吧，我們一起去京城，可是你不要任性，凡事都要和我商量才行。”
“那要看我的心情了。”芊芊的回答和沒有回答一樣。
不到半日之後，姜綺羅抱著熟睡的姜涵站在了江北岸。比起江南，秋衣先至此岸，秋葉落滿山坡，指天的枯枝在風中怒號，真難以想象這僅僅是一江之隔。
姜綺羅重新雇了車子上路，她不住地催促車夫快走，希望不要落下越九霄太遠。
芊芊不時掀開車簾看外面，有一次她忽然說道：“你多慮了。”
“什麽？”
芊芊指著遠處：“前面那個，不是越九霄的管家？”
姜綺羅感到不對勁，連忙掀開簾子看去，果然看到相府的管家在街上徘徊，比起昨晚相見時，他好像更憔悴，更力不從心了。
姜綺羅跳下車子走過去，拍拍管家的肩：“你們怎麽才到這裏？九霄呢？你們怎麽沒有在一起？”
管家看到突然出現的姜綺羅，兩行老淚潸然落下：“姜小姐！你來了可就有救了！少爺他昨天半夜騎馬太急，摔下馬來跌斷了手！我送他去看郎中，誰知去煎藥的功夫他就不見了。我出來一看，他的馬也不在了……”
姜綺羅聽著便替越九霄一陣疼。他一定是急瘋了，連骨折的傷都不顧了。
管家抹著眼睛問：“這可怎麽辦？我怎麽跟夫人交代啊！我，我不如死了算了！”他說完就瞅準一棵大樹沖了過去。
姜綺羅反應過來時已來不及攔他，只好大喊：“芊芊！”
芊芊連動也未動，只是手一擡，從車子裏便有一道銀光飛出。轟的一聲，大樹攔腰截斷，殘存的幾片葉子打著旋兒飛舞。
沒有了可以撞頭的樹，管家一時嚇呆了，更在尋死之際忽然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怖。
姜綺羅小心地拍拍老先生的肩：“對不住，嚇壞您了。跟我們一起走吧，我會把他找回來！”
她回頭看了芊芊一眼，芊芊握著小刀走出來，低聲罵了一句：“他真麻煩！”說完便在眨眼間消失在街道盡處。
管家已經被連番的變故嚇得失去了驚訝的能力，見芊芊驟然沒了人影，除了木然一言不發。姜綺羅只好扶他上車，讓車夫順著大路先往前走。
管家的眼淚像是流不盡一樣，盡管他知道姜綺羅也沒有答案，還是為了求個心安問道：“姜小姐，少爺他不會出事吧？”
問過之後他有些羞惱地低下頭，他居然把姜綺羅當成定海神針了。這個風評極差的女子。老爺顯然不喜歡她，夫人也在暗地裏厭棄她，怎麽能像個跟班一樣問她呢？
可是眼下這情形，除了姜綺羅，他還能依靠誰？管家不甘心地灑下幾滴老淚。
姜綺羅按住老管家發抖的手：“放心，我一定找到他！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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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臉上殘妝未褪，嬌艷的腮紅下透出蒼白的膚色。她抓住車廂板，好像這樣能阻止姜綺羅離開一樣：“姜、姜小姐，你講了一個晚上，那麽多事情！好多我現在就不記得了！”
交付桑園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孔管事又不在，林林總總大小事宜都要交代給阿金，硬是耗費了整個夜晚。
明明想給阿金一個印象深刻的新婚，結果反而把她的洞房之夜攪合得天翻地覆，姜綺羅很是愧疚，可是出了再三說抱歉也無可奈何。她抓住阿金的手：“別急，我都盡量寫下來了，你有不記得的事查閱就是。”
阿金咬著嘴唇，猶猶豫豫地沒敢說心裏話。她認識的字還不如涵兒多，就算姜綺羅寫上五車書，對她也沒有用呀！
顥天猶豫了半天，拍拍阿金的後背：“我會幫你的。”至少他是認識字的，幫著看個賬本總是夠用的。
“你？”阿金驚訝地看著他，想著讓他一個殺手做算賬查賬的事，她知道顥天這麽說是好意，甜蜜感動之餘，還覺得很好笑，此外更多的就是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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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綺羅沒有回答他，阿金只好緊張地笑笑，擡頭望著天空，心想果然還是靠自己來撐起姜家桑園比較靠譜。
車輪碌碌轉動，姜綺羅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顛簸讓車子發出有規律的響聲，姜綺羅在隆隆聲中感到疲乏蔓延到全身的，可她卻無半分睡意。
經過了一整夜，不知道越九霄現在到哪裏了？有漕幫相助，他大概已經渡江了，姜綺羅帶著涵兒，只怕是追不上他……
“咚”的一聲，車子劇烈地震了一下，涵兒睜大眼喊道：“娘親？怎麽了？”
姜綺羅抱緊他，伸手去掀車廂簾子，但是簾子卻從外面被人掀開，一襲淺白的人影飄然入內。
芊芊找到一個舒服的地方坐下：“胡爺爺派我來。”
姜綺羅松了一口氣，哄著涵兒繼續睡，小聲說道：“九霄不是說了不要跟來？”
“越九霄說不跟就不跟？他拋下一句不許跟他就完了，可是漕幫沒有了幫主怎麽辦？再說，我是跟著你，又沒有跟著越九霄。”
姜綺羅無言以對，只好搖搖頭，越九霄走得實在太幹脆了，留下這一地雞毛誰來收拾？她只好苦口婆心地解釋：“九霄不讓漕幫跟隨。我想，越宰相既是因為結黨營私的原因被下獄，漕幫再追隨越九霄，只怕更會坐實宰相的罪名，這就是他不許你們跟去京城的原因。所以你還是聽九霄的，回去告訴大家一聲，請他們體諒！”
芊芊的目光緩緩地轉向姜綺羅，臉色和平時一樣冷硬：“我從來不聽越九霄的。再說，我偏不走，難道你打得過我還是姜涵打得過？”
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有道理，姜綺羅想著此去前路不知會遇上什麽難題，有芊芊在或許很有幫助。
“好吧，我們一起去京城，可是你不要任性，凡事都要和我商量才行。”
“那要看我的心情了。”芊芊的回答和沒有回答一樣。
不到半日之後，姜綺羅抱著熟睡的姜涵站在了江北岸。比起江南，秋衣先至此岸，秋葉落滿山坡，指天的枯枝在風中怒號，真難以想象這僅僅是一江之隔。
姜綺羅重新雇了車子上路，她不住地催促車夫快走，希望不要落下越九霄太遠。
芊芊不時掀開車簾看外面，有一次她忽然說道：“你多慮了。”
“什麽？”
芊芊指著遠處：“前面那個，不是越九霄的管家？”
姜綺羅感到不對勁，連忙掀開簾子看去，果然看到相府的管家在街上徘徊，比起昨晚相見時，他好像更憔悴，更力不從心了。
姜綺羅跳下車子走過去，拍拍管家的肩：“你們怎麽才到這裏？九霄呢？你們怎麽沒有在一起？”
管家看到突然出現的姜綺羅，兩行老淚潸然落下：“姜小姐！你來了可就有救了！少爺他昨天半夜騎馬太急，摔下馬來跌斷了手！我送他去看郎中，誰知去煎藥的功夫他就不見了。我出來一看，他的馬也不在了……”
姜綺羅聽著便替越九霄一陣疼。他一定是急瘋了，連骨折的傷都不顧了。
管家抹著眼睛問：“這可怎麽辦？我怎麽跟夫人交代啊！我，我不如死了算了！”他說完就瞅準一棵大樹沖了過去。
姜綺羅反應過來時已來不及攔他，只好大喊：“芊芊！”
芊芊連動也未動，只是手一擡，從車子裏便有一道銀光飛出。轟的一聲，大樹攔腰截斷，殘存的幾片葉子打著旋兒飛舞。
沒有了可以撞頭的樹，管家一時嚇呆了，更在尋死之際忽然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怖。
姜綺羅小心地拍拍老先生的肩：“對不住，嚇壞您了。跟我們一起走吧，我會把他找回來！”
她回頭看了芊芊一眼，芊芊握著小刀走出來，低聲罵了一句：“他真麻煩！”說完便在眨眼間消失在街道盡處。
管家已經被連番的變故嚇得失去了驚訝的能力，見芊芊驟然沒了人影，除了木然一言不發。姜綺羅只好扶他上車，讓車夫順著大路先往前走。
管家的眼淚像是流不盡一樣，盡管他知道姜綺羅也沒有答案，還是為了求個心安問道：“姜小姐，少爺他不會出事吧？”
問過之後他有些羞惱地低下頭，他居然把姜綺羅當成定海神針了。這個風評極差的女子。老爺顯然不喜歡她，夫人也在暗地裏厭棄她，怎麽能像個跟班一樣問她呢？
可是眼下這情形，除了姜綺羅，他還能依靠誰？管家不甘心地灑下幾滴老淚。
姜綺羅按住老管家發抖的手：“放心，我一定找到他！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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