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洞房花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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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漸漸升起，賓客陸續到來。阿金發邀請時真是大把撒網，生怕給姜綺羅辦得不夠隆重，不要說江南商場上略有些名目的人，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江湖豪傑她也通過漕幫招呼來不少。
姜綺羅對著那份比她預期要長幾倍的客人名單一看，心裏大喊乖乖不得了，阿金可真是長了大本事。
只可惜趙懷遠勸通了阿金，自己便走了，姜綺羅再三留他，他也只是搖頭，說他心事已了，多留無益。至於他有什麽心事，連越九霄都沒能猜出來。
不過總之，托他的福，總算沒有放四方賓客的鴿子。只是那些來賓發現請帖上寫著的新娘姜綺羅在招待客人十分不解，姜綺羅挨個致歉解釋，又是給人退禮金，又是喝賠罪酒，一上午下來喝得臉頰通紅。
所幸經商的人都懂給人留一線餘地，特別是這個喜慶的日子，而那些江湖俠客更是豪爽，有酒喝，有熱鬧看，還管是誰嫁誰？
笑鬧之中，到了黃昏的時分，總算到了拜天地的時候。姜綺羅拍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清醒一些，然後去後院拉著阿金的手出來。
“姜小姐，我、我怕！”蓋頭下傳來她怯懦的聲音。
姜綺羅按了按她的手，笑著問她：“有什麽好怕的？”
“我、我不知道！我根本就沒想好呢！”
“那可不行，婚姻大事哪能不深思熟慮？”姜綺羅頓住了腳步，拉著阿金往回走，“我們回去好了！”
“不！我不是！”阿金慌忙扯住姜綺羅，然後發現暴露了真心，她又跺腳說道：“姜小姐，你真的跟越先生學壞了，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就算隔著紅蓋頭，姜綺羅也能猜到她現在必是面紅耳赤的樣子，於是也不忍心再逗她了，拉著她的雙手說道：“不要怕！你沒看到顥天以為你不嫁給他時的臉，他比你還怕呢！放心，你只是對未知的生活有點拿不準，那不是害怕。相信你自己眼光，也相信顥天小哥，他就是你的白馬王子！”
阿金在蓋頭下瞪大了眼睛：“王子？他不是啊！這話不能亂說，會被治罪的！”
姜綺羅很無奈：“那只是打個比方……我是說，他就是你那個對的人！”
阿金偏了一下腦袋，似乎覺得很奇妙：“你和趙知府說得好像呢。”
姜綺羅對此倒是很好奇：“趙知府到底跟你說了什麽？”
阿金捂住了嘴巴，含含糊糊地說道：“他不許我說的！”
那些關於他仍然對姜綺羅存有愛慕的話趙懷遠當然要她保密，阿金捏緊拳頭，暗暗下決心，決不能辜負青天大老爺的信任。
老胡跑來催促，說顥天已經在禮堂外等著，如果阿金再不出現，他就要過來硬拖她過去，漕幫的人已經快按不住他。
姜綺羅皺起眉頭：“這叫什麽態度！”她覺得索性就在不過去了，好好磨一磨顥天這火爆的性子。結果阿金在背後推推她：“我們快走吧，耽誤吉時會一輩子不順的！”
老胡笑得眼角堆起皺紋：“阿金姑娘是怕耽誤吉時，還是怕急壞他呀？”
阿金又羞又氣地捏住衣角，大罵道：“你們一個個，全都不是好東西！”
不是好東西的姜綺羅帶著她來到前廳，在賓客的起哄聲裏，她被姜綺羅推到顥天面前。
聲音渾厚的老胡運起內力，喊掰天地的聲音振聾發聵，客人們捂著耳朵看一對緊張得直哆嗦的新人禮成，然後大笑著繼續喝起酒來。
越九霄陪著客人們豪飲了一陣兒，把那些還有神志的都放倒，然後他匆匆跑到後院，他還有大事要做！
洞房裏一對紅燭高照，阿金局促的坐在床頭，顥天走過去，想要挨著她坐下，又覺得哪裏不對，站起來又覺得離阿金太遠，於是進不得，退不得，一直在床頭徘徊。
越九霄從門縫裏見到捂著嘴直笑：“這楞小子，在床頭拉磨嗎？”
姜綺羅想拽他走，反而被他拖回來：“你不好奇這倆小蠢蛋會說什麽嗎？”
“我……”姜綺羅心裏天人交戰了一番，然後默默地站在越九霄背後。她可不想做偷聽偷看的事，只是在監督越九霄免得他太出格，當然，聽一聽他的描述也是避不了的。
顥天那雙拿刀很穩的手顫顫巍巍地掀開了蓋頭，好像一片紅布有千斤重。他實在太緊張，連門外有一雙看好戲的眼睛都沒有發覺。
他看著燈火下的新娘，看她臉頰上的胭脂嬌艷得像是一團火，一直燒到他心底。
“你……很好看。”顥天的眼睛都不知該往哪裏放。
阿金低著頭說道：“你騙人，沒有。這個發髻沒有梳好。如果是我給姜小姐打扮，一定十全十美。可惜芊芊梳頭的手藝不精……”
姜綺羅聽到背後傳來沈重的呼吸，一回頭，發現芊芊站在背後。不僅是她，漕幫的人都來湊趣兒，臉上全是偷笑的模樣。就連不明真相的涵兒也被裹挾在偷窺的洪流裏來了。
芊芊好歹是在棲鶯閣假裝過侍女的，說她梳頭不好就和說她刀法不好一樣不能忍。她要進門理論，不過姜綺羅硬是把她退走了，順便還不忘拽上姜涵。
“還不都給我散了？”姜綺羅對那一群漕幫幫眾低喊，但是洞房裏有好戲，誰會想走呢？
門外的響動終於驚動了顥天，他頓時從羞澀恢覆了冷峻，拿起酒壺信手一揚，水花便向門的方向灑來。趴在門縫上的越九霄首當其沖，眼睛裏進了滿滿的酒。
“你也太狠了！存心弄瞎我嗎？”
“我想弄瞎你，剛剛就會用蠟燭油！”
越九霄還沒有說什麽，漕幫的人先急了眼：“怎麽能這樣對幫主！”他們要沖進門，結果遭了罪的越九霄還要替小兩口守門，怎麽說這也是阿金的新婚之夜，被這麽一群糙漢攪和了也太可憐。
正鬧時，院子裏出現了意外的來客，那人沖到門前就跪下來，大哭著喊：“少爺！少爺！”
越九霄揉著眼睛仔細看，實在是意外：“管家？你怎麽來了？”
來者不是別人，是宰相府的管家。他從京城千裏迢迢趕來，渾身帶著風塵，一見到越九霄就泣不成聲：“少爺，老奴可見到你了！你、你快回去看看吧！”
“怎麽了？”越九霄把跪倒的管家拽起來，看到他滿布血絲的眼睛，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
“老爺……老爺他！”
“爹怎麽了？”驚慌之下，越九霄不自覺死死抓住管家的手臂。
“典獄司說老爺密謀造反，把老爺給打入死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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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綺羅對著那份比她預期要長幾倍的客人名單一看，心裏大喊乖乖不得了，阿金可真是長了大本事。
只可惜趙懷遠勸通了阿金，自己便走了，姜綺羅再三留他，他也只是搖頭，說他心事已了，多留無益。至於他有什麽心事，連越九霄都沒能猜出來。
不過總之，托他的福，總算沒有放四方賓客的鴿子。只是那些來賓發現請帖上寫著的新娘姜綺羅在招待客人十分不解，姜綺羅挨個致歉解釋，又是給人退禮金，又是喝賠罪酒，一上午下來喝得臉頰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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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姐，我、我怕！”蓋頭下傳來她怯懦的聲音。
姜綺羅按了按她的手，笑著問她：“有什麽好怕的？”
“我、我不知道！我根本就沒想好呢！”
“那可不行，婚姻大事哪能不深思熟慮？”姜綺羅頓住了腳步，拉著阿金往回走，“我們回去好了！”
“不！我不是！”阿金慌忙扯住姜綺羅，然後發現暴露了真心，她又跺腳說道：“姜小姐，你真的跟越先生學壞了，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就算隔著紅蓋頭，姜綺羅也能猜到她現在必是面紅耳赤的樣子，於是也不忍心再逗她了，拉著她的雙手說道：“不要怕！你沒看到顥天以為你不嫁給他時的臉，他比你還怕呢！放心，你只是對未知的生活有點拿不準，那不是害怕。相信你自己眼光，也相信顥天小哥，他就是你的白馬王子！”
阿金在蓋頭下瞪大了眼睛：“王子？他不是啊！這話不能亂說，會被治罪的！”
姜綺羅很無奈：“那只是打個比方……我是說，他就是你那個對的人！”
阿金偏了一下腦袋，似乎覺得很奇妙：“你和趙知府說得好像呢。”
姜綺羅對此倒是很好奇：“趙知府到底跟你說了什麽？”
阿金捂住了嘴巴，含含糊糊地說道：“他不許我說的！”
那些關於他仍然對姜綺羅存有愛慕的話趙懷遠當然要她保密，阿金捏緊拳頭，暗暗下決心，決不能辜負青天大老爺的信任。
老胡跑來催促，說顥天已經在禮堂外等著，如果阿金再不出現，他就要過來硬拖她過去，漕幫的人已經快按不住他。
姜綺羅皺起眉頭：“這叫什麽態度！”她覺得索性就在不過去了，好好磨一磨顥天這火爆的性子。結果阿金在背後推推她：“我們快走吧，耽誤吉時會一輩子不順的！”
老胡笑得眼角堆起皺紋：“阿金姑娘是怕耽誤吉時，還是怕急壞他呀？”
阿金又羞又氣地捏住衣角，大罵道：“你們一個個，全都不是好東西！”
不是好東西的姜綺羅帶著她來到前廳，在賓客的起哄聲裏，她被姜綺羅推到顥天面前。
聲音渾厚的老胡運起內力，喊掰天地的聲音振聾發聵，客人們捂著耳朵看一對緊張得直哆嗦的新人禮成，然後大笑著繼續喝起酒來。
越九霄陪著客人們豪飲了一陣兒，把那些還有神志的都放倒，然後他匆匆跑到後院，他還有大事要做！
洞房裏一對紅燭高照，阿金局促的坐在床頭，顥天走過去，想要挨著她坐下，又覺得哪裏不對，站起來又覺得離阿金太遠，於是進不得，退不得，一直在床頭徘徊。
越九霄從門縫裏見到捂著嘴直笑：“這楞小子，在床頭拉磨嗎？”
姜綺羅想拽他走，反而被他拖回來：“你不好奇這倆小蠢蛋會說什麽嗎？”
“我……”姜綺羅心裏天人交戰了一番，然後默默地站在越九霄背後。她可不想做偷聽偷看的事，只是在監督越九霄免得他太出格，當然，聽一聽他的描述也是避不了的。
顥天那雙拿刀很穩的手顫顫巍巍地掀開了蓋頭，好像一片紅布有千斤重。他實在太緊張，連門外有一雙看好戲的眼睛都沒有發覺。
他看著燈火下的新娘，看她臉頰上的胭脂嬌艷得像是一團火，一直燒到他心底。
“你……很好看。”顥天的眼睛都不知該往哪裏放。
阿金低著頭說道：“你騙人，沒有。這個發髻沒有梳好。如果是我給姜小姐打扮，一定十全十美。可惜芊芊梳頭的手藝不精……”
姜綺羅聽到背後傳來沈重的呼吸，一回頭，發現芊芊站在背後。不僅是她，漕幫的人都來湊趣兒，臉上全是偷笑的模樣。就連不明真相的涵兒也被裹挾在偷窺的洪流裏來了。
芊芊好歹是在棲鶯閣假裝過侍女的，說她梳頭不好就和說她刀法不好一樣不能忍。她要進門理論，不過姜綺羅硬是把她退走了，順便還不忘拽上姜涵。
“還不都給我散了？”姜綺羅對那一群漕幫幫眾低喊，但是洞房裏有好戲，誰會想走呢？
門外的響動終於驚動了顥天，他頓時從羞澀恢覆了冷峻，拿起酒壺信手一揚，水花便向門的方向灑來。趴在門縫上的越九霄首當其沖，眼睛裏進了滿滿的酒。
“你也太狠了！存心弄瞎我嗎？”
“我想弄瞎你，剛剛就會用蠟燭油！”
越九霄還沒有說什麽，漕幫的人先急了眼：“怎麽能這樣對幫主！”他們要沖進門，結果遭了罪的越九霄還要替小兩口守門，怎麽說這也是阿金的新婚之夜，被這麽一群糙漢攪和了也太可憐。
正鬧時，院子裏出現了意外的來客，那人沖到門前就跪下來，大哭著喊：“少爺！少爺！”
越九霄揉著眼睛仔細看，實在是意外：“管家？你怎麽來了？”
來者不是別人，是宰相府的管家。他從京城千裏迢迢趕來，渾身帶著風塵，一見到越九霄就泣不成聲：“少爺，老奴可見到你了！你、你快回去看看吧！”
“怎麽了？”越九霄把跪倒的管家拽起來，看到他滿布血絲的眼睛，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
“老爺……老爺他！”
“爹怎麽了？”驚慌之下，越九霄不自覺死死抓住管家的手臂。
“典獄司說老爺密謀造反，把老爺給打入死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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