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初戰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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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西沈，長街被餘暉披上淡黃色的光暈，姜涵在姜綺羅懷裏昏昏欲睡。
他們一行人早早地和春草紀寧會合了，只有柳枝遲遲未到。紀寧自責起來：“當時真不該任她就那麽走了，萬一出事可怎麽辦？”
春草拿指甲狠狠剜他，紀寧再皮糙肉厚也疼得齜牙咧嘴：“你可真是惦記得緊啊！出事？她多精明啊，還會出事？”
正說著，柳枝的身影出現在長街盡頭，她看起來志得意滿，歡喜都寫在了臉上。
姜綺羅不禁問她：“發生了什麽事？”見她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又笑道：“是哪位英俊少年來搭訕了嗎？”
柳枝趕忙搖頭道：“哪有？只不過剛剛穿著小姐的新布料受了好多人誇讚，柳枝替小姐高興。”
春草撅起嘴巴嘟囔道：“現在倒很會說了。剛剛在街上怎麽一聲不吭……”
柳枝瞥見她不滿的模樣，既心虛又惱火，想要反唇相譏，卻被姜綺羅伸手攔住了。“已經晚了，咱們快回去，免得天黑路不好走。”
他們便這樣結束了這一日京城之行。
第二日天氣晴好，風和日麗，姜綺羅專程去拜見宋老板，她才在門外報上姓名，門就忽地開了，宋老板點頭哈腰地把姜綺羅迎了進去，請她落座前還拿袖子幫她掃幹凈椅子上的灰塵。
她昨天沒有親自送貨來鎮上，本是失了禮數的，但是看宋老板的態度，她知道昨天一天雲濛的銷量不俗。
他向姜綺羅拱手：“姜老板，我先前真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你不僅做出了這樣的布料，還能這麽快打響名頭，才大半天就賣光了。不愧是霍前輩相中的弟子啊，我今日才算真正服了你！”
姜綺羅忙站起來說不敢：“這批布能做出來宋老板也出力不少，我不敢居功。只要我們以後還能時常聯手賺錢，何必還說什麽服與不服？”
宋老板連連點頭，告訴姜綺羅：“除了尋常來挑布料的客人，昨天還來了好幾位同行，來這兒除了看雲濛的風采，還打聽你師父呢。我替他們問一句，霍前輩有沒有打算什麽時候露個面？”
姜綺羅笑著嘆息：“師父現在很享受鄉野生活，每天看看染坊，散散步，抽口眼袋，他很滿足。”
宋老板說了聲“那也好，不過這話轉告同行們他們可要失望了”。
整個織染行都想再見見霍祥，只是看他做出的布不夠，一定要看看當年憑一家小染坊就能抗衡姜家之人的真容。
越是這樣，越不能讓師父輕易露面。姜綺羅很懂得如何去吊人胃口。
宋老板嘆息了幾聲，就讓夥計把賬冊拿來，兩人當面鑼對面鼓地算清了盈利，按照約定扣去了生絲錢，然後對半分賬。
細細算下來，這一回姜綺羅掙了二十幾兩銀子。她從前的收入都是按銅錢算，偶爾收來的銀子都是剪碎的，這是她頭一次看到一整盤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銀元寶。她不禁一塊塊撫摸，連上面有的小坑都要拿指頭蹭一蹭。
宋老板咳嗽了一聲，明明做生意都這麽賺了，卻還和沒見過錢一樣，這種老板他還是第一次見。
姜綺羅連忙坐端正了，從托盤裏拿出一排元寶，放到宋老板面前。
宋老板是個誠實的生意人，忙說道：“生絲錢我已扣了，姜老板把這錢拿回去吧。”
“不，我是要用這錢買東西。”
宋老板想了想，不解道：“姜老板的染坊都運轉這些日子了，還能缺什麽？”
姜綺羅目光流轉，輕輕一笑：“我想要上次來時見到的那兩匹馬。”
那五塊元寶的價值遠超過兩匹馬，宋老板不想訛詐她，想要推給她幾塊。姜綺羅卻沒有收，說道：“您的馬廄裏有多少，我就收多少。”
於是，趕著小驢車去鎮上的姜綺羅，回來時車後綴著一只馬隊，四批大馬用韁繩連成一串，拴在她的車後面。
村口曬太陽的人看見了，揉揉眼睛，跑回村裏叫人來瞧。姜綺羅一進村子就被人團團圍住了。
“嘿！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馬呢！這是頭一回！”
“你怎麽沒見過？從前在街上要飯時，你沒見過那些大官的馬車嗎？還有一次你擋了路，人家下車抽你呢！”
“那能一樣嘛！”
大夥兒圍著那些馬七嘴八舌，有的笑有的驚有的好奇，他們想要伸手去摸，可又不敢碰這些看起來高大健碩的畜生，只好圍在一邊打轉兒。不過那些馬兒都是運貨的家夥，和人親近，性子溫馴，大眼睛裏透著和氣。要是有人湊得近了，他們就探頭過去，打個響鼻，噴那人一臉熱氣，引起一陣哄笑。
姜綺羅樂呵呵地看大家圍著馬嬉笑，忽然感到肩頭一熱，有人幫她披了一件衣服。
“你來之後，村子裏的歡笑真是多了。”越九霄帶著姜涵站在了她身邊。姜涵更是第一次這麽近的看到大馬，目不斜視地看著，小臉蛋上紅撲撲一片。
“東家，為啥帶回來這麽多馬？”紀寧和春草剛剛到場。春草看到大馬，和涵兒一樣瞪直了大眼。
至於紀寧，他看到這些畜生也很喜歡，想起從前在軍營見過戰馬，不過這些家夥卻沒有戰馬那麽兇。他自然地撫摸一匹馬的鼻梁，很惋惜地說道：“馬雖然腳程快，力氣大，可是在山裏可不如驢子和騾。”
姜綺羅神秘地一笑：“誰說是給你送貨用了？這些馬另有用處，是不是，柳枝？”她看到剛剛從染坊跑過來的柳枝，意味深長地問她。
柳枝頓時花容失色，要說姜綺羅為什麽突然對馬感興趣了，她只能想到那次去桑園探詢蠶絲染色之謎……她對馬尿的陰影至今未散，誰知小姐就把幾匹活生生的馬給帶回村子了？
姜綺羅看到她慘白的臉，就知道聰明的柳枝已經猜中了。她拍拍柳枝的肩膀：“昨天回來的路上你不是對我說，想多參與些染坊的事嗎？正好有件大事！來吧，咱們一起做出彩色的金紗！”
柳枝看著姜綺羅真誠的眼睛，只好強顏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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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行人早早地和春草紀寧會合了，只有柳枝遲遲未到。紀寧自責起來：“當時真不該任她就那麽走了，萬一出事可怎麽辦？”
春草拿指甲狠狠剜他，紀寧再皮糙肉厚也疼得齜牙咧嘴：“你可真是惦記得緊啊！出事？她多精明啊，還會出事？”
正說著，柳枝的身影出現在長街盡頭，她看起來志得意滿，歡喜都寫在了臉上。
姜綺羅不禁問她：“發生了什麽事？”見她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又笑道：“是哪位英俊少年來搭訕了嗎？”
柳枝趕忙搖頭道：“哪有？只不過剛剛穿著小姐的新布料受了好多人誇讚，柳枝替小姐高興。”
春草撅起嘴巴嘟囔道：“現在倒很會說了。剛剛在街上怎麽一聲不吭……”
柳枝瞥見她不滿的模樣，既心虛又惱火，想要反唇相譏，卻被姜綺羅伸手攔住了。“已經晚了，咱們快回去，免得天黑路不好走。”
他們便這樣結束了這一日京城之行。
第二日天氣晴好，風和日麗，姜綺羅專程去拜見宋老板，她才在門外報上姓名，門就忽地開了，宋老板點頭哈腰地把姜綺羅迎了進去，請她落座前還拿袖子幫她掃幹凈椅子上的灰塵。
她昨天沒有親自送貨來鎮上，本是失了禮數的，但是看宋老板的態度，她知道昨天一天雲濛的銷量不俗。
他向姜綺羅拱手：“姜老板，我先前真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你不僅做出了這樣的布料，還能這麽快打響名頭，才大半天就賣光了。不愧是霍前輩相中的弟子啊，我今日才算真正服了你！”
姜綺羅忙站起來說不敢：“這批布能做出來宋老板也出力不少，我不敢居功。只要我們以後還能時常聯手賺錢，何必還說什麽服與不服？”
宋老板連連點頭，告訴姜綺羅：“除了尋常來挑布料的客人，昨天還來了好幾位同行，來這兒除了看雲濛的風采，還打聽你師父呢。我替他們問一句，霍前輩有沒有打算什麽時候露個面？”
姜綺羅笑著嘆息：“師父現在很享受鄉野生活，每天看看染坊，散散步，抽口眼袋，他很滿足。”
宋老板說了聲“那也好，不過這話轉告同行們他們可要失望了”。
整個織染行都想再見見霍祥，只是看他做出的布不夠，一定要看看當年憑一家小染坊就能抗衡姜家之人的真容。
越是這樣，越不能讓師父輕易露面。姜綺羅很懂得如何去吊人胃口。
宋老板嘆息了幾聲，就讓夥計把賬冊拿來，兩人當面鑼對面鼓地算清了盈利，按照約定扣去了生絲錢，然後對半分賬。
細細算下來，這一回姜綺羅掙了二十幾兩銀子。她從前的收入都是按銅錢算，偶爾收來的銀子都是剪碎的，這是她頭一次看到一整盤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銀元寶。她不禁一塊塊撫摸，連上面有的小坑都要拿指頭蹭一蹭。
宋老板咳嗽了一聲，明明做生意都這麽賺了，卻還和沒見過錢一樣，這種老板他還是第一次見。
姜綺羅連忙坐端正了，從托盤裏拿出一排元寶，放到宋老板面前。
宋老板是個誠實的生意人，忙說道：“生絲錢我已扣了，姜老板把這錢拿回去吧。”
“不，我是要用這錢買東西。”
宋老板想了想，不解道：“姜老板的染坊都運轉這些日子了，還能缺什麽？”
姜綺羅目光流轉，輕輕一笑：“我想要上次來時見到的那兩匹馬。”
那五塊元寶的價值遠超過兩匹馬，宋老板不想訛詐她，想要推給她幾塊。姜綺羅卻沒有收，說道：“您的馬廄裏有多少，我就收多少。”
於是，趕著小驢車去鎮上的姜綺羅，回來時車後綴著一只馬隊，四批大馬用韁繩連成一串，拴在她的車後面。
村口曬太陽的人看見了，揉揉眼睛，跑回村裏叫人來瞧。姜綺羅一進村子就被人團團圍住了。
“嘿！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馬呢！這是頭一回！”
“你怎麽沒見過？從前在街上要飯時，你沒見過那些大官的馬車嗎？還有一次你擋了路，人家下車抽你呢！”
“那能一樣嘛！”
大夥兒圍著那些馬七嘴八舌，有的笑有的驚有的好奇，他們想要伸手去摸，可又不敢碰這些看起來高大健碩的畜生，只好圍在一邊打轉兒。不過那些馬兒都是運貨的家夥，和人親近，性子溫馴，大眼睛裏透著和氣。要是有人湊得近了，他們就探頭過去，打個響鼻，噴那人一臉熱氣，引起一陣哄笑。
姜綺羅樂呵呵地看大家圍著馬嬉笑，忽然感到肩頭一熱，有人幫她披了一件衣服。
“你來之後，村子裏的歡笑真是多了。”越九霄帶著姜涵站在了她身邊。姜涵更是第一次這麽近的看到大馬，目不斜視地看著，小臉蛋上紅撲撲一片。
“東家，為啥帶回來這麽多馬？”紀寧和春草剛剛到場。春草看到大馬，和涵兒一樣瞪直了大眼。
至於紀寧，他看到這些畜生也很喜歡，想起從前在軍營見過戰馬，不過這些家夥卻沒有戰馬那麽兇。他自然地撫摸一匹馬的鼻梁，很惋惜地說道：“馬雖然腳程快，力氣大，可是在山裏可不如驢子和騾。”
姜綺羅神秘地一笑：“誰說是給你送貨用了？這些馬另有用處，是不是，柳枝？”她看到剛剛從染坊跑過來的柳枝，意味深長地問她。
柳枝頓時花容失色，要說姜綺羅為什麽突然對馬感興趣了，她只能想到那次去桑園探詢蠶絲染色之謎……她對馬尿的陰影至今未散，誰知小姐就把幾匹活生生的馬給帶回村子了？
姜綺羅看到她慘白的臉，就知道聰明的柳枝已經猜中了。她拍拍柳枝的肩膀：“昨天回來的路上你不是對我說，想多參與些染坊的事嗎？正好有件大事！來吧，咱們一起做出彩色的金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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