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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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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尾聲

往生劍上的光芒倏地熄滅,轉瞬一道金光在謝鈺身後蕩開,將四處為禍的怨念一掃而凈。

謝鈺怔了良久才回頭看向身後的人。

宋清明正皺眉冷眼看著鬼佛,見他回頭才立刻柔了眸光。

謝鈺卻生不出歡喜,他喜歡的人回到了正確的位置,哪怕此刻宋清明就站在他的身後,可他們之間還隔著很長的距離,那是無論過去多少個四十年,他都無法到達的位置。

宋清明看著他半垂著的雙眸,半晌唇角淺淺彎起,一如初見時擡手撫過他的臉頰,看著那些印記慢慢消失,才輕聲說道:“你總是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

謝鈺:“我沒關系。”

“我有。”宋清明沈聲說道:“等此事了結,我再好好說你。”

說著,往生劍從他手中飛出,直指在夜幕中如深淵般凝視著他們的鬼佛。

面對往生劍,鬼佛狂妄的大笑起來:“陰羅王,今時不同往日,這千年來我靠鬼姥供奉的活人法力大增,而你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你覺得你能贏過我?”

說著,鬼佛擡起左手將懸在他眼前猶如纖細樹枝般的往生劍捏住,然後稍稍用力,往生劍便發出清脆的響聲,化為無數碎片,然後萬千怨念嚎叫著刺耳的聲音,從鬼佛掌心中沖出,直奔宋清明沖而。

謝鈺一驚,下意識想要上前攔住怨念,卻被身後的宋清明拉住:“你總是急著護住我,是不是忘了身為陰界之主的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謝鈺看到剛剛往生劍化作的碎片,再次亮起微弱的光芒,緊接著齊齊豎起鋒利的一角,宛若流星般飛快地向鬼佛刺去。

鬼佛似是有預料般,怨念迅速聚集在一處想要擋住碎片,可卻沒想到,那些碎片竟穿透怨念,轉眼便到了他眼前。

碎片刺入鬼佛眉心,原本微弱的光芒驟然大亮,如萬千銀針此起彼伏的刺著他龐大的身軀。

轉眼鬼佛的身軀便在痛苦的喊聲中,慢慢滋生出裂縫,從縫隙間能窺探其中被撕扯崩壞的過程,最後在一聲巨響中轟然坍塌,僅剩一道微弱的怨念,在半空中仿徨的游蕩著。

被撕裂開的夜幕緩緩閉合,宋清明擡起手,那道怨念便不由自主地落進他的掌心中。

他看著手中掙紮著想要逃走的怨念,冷聲說道:“鬼佛,你猜我會放你一條生路,還是會就此讓你煙消雲散。”

鬼佛的聲音已經變得尖細,從那道怨念中弱弱傳出:“以你的性子,定會將我置於血海中受萬年刑罰,渡我向善……”

宋清明輕笑:“錯,善者善渡,惡者惡渡,於你煙消雲散才是最好的結局。”

不等鬼佛再開口,宋清明驀地攥緊掌心,那道微弱的怨念也化作點點灰塵消散。

周遭怨念皆已消失,可禍亂之後遺留下的慘景卻依然在,宋清明回頭看著陰界一片破敗之相,還有忙碌著捉拿逃竄亡魂的無常們,他忍不住輕聲嘆息:“接下來的一段日子,無常們可有得忙了。”

“的確。”謝鈺淡淡答道。

聽出謝鈺聲音中的黯然,宋清明看向他,片刻後拉起他的手說道:“走吧,還有一個人沒有解決。”

“我們……”

謝鈺剛開口吐出兩個字,人便被宋清明拉著向幽都的方向飛去。

幽都緊閉的大門前,十幾個判官和無常將黑袍圍住,想阻止他繼續向幽都靠近,可哪怕已經傷痕累累,黑袍依然執著地向幽都走去。

“瘋子,再這樣下去你就要魂飛魄散了。”林判官沈聲說道。

黑袍沒作答,仿佛沒聽見林判官的聲音,看著近乎瘋癲的黑袍,林判官忽然想起,上一個這般執著的人是謝鈺。

在陰羅王去往人間的第二年,謝鈺跑到幽都門前,說想要見大人,哪怕只是隔著幽都那扇冰冷的門聽聽聲音,他只想知道大人是否安好。

因為要隱瞞陰羅王大人不在陰界之事,判官拒絕了謝鈺,於是那人便在幽都的門前守著,守了許久,久到林判官以為這家夥是不是化成了石像,怎會日覆一日,就只是看著那扇大門苦守著。

宋清明拉著謝鈺緩緩落下,看著眾判官沈聲說道:“住手。”

林判官皺起眉頭:“大人,這家夥…”

宋清明:“我叫你們住手。”

他又重覆一遍後,眾判官不由自主地收起法術,沒了桎梏黑袍更加急切地向幽都的大門沖去。

眼看著指尖就要觸碰到那扇門時,大門緩緩拉開。

看著門外渾身是傷的無常,門後的楚言夢怔楞住,半晌回過神斂起往日溫和的一面,神情淡漠地看著面前的無常:“你就是要見我的無常?“

黑袍僵在原地,原本要強行打開幽都大門的手還停在半空中。

他曾在無數個日夜幻想過他們的相見,或許撕心裂肺,或許肝腸寸斷,卻唯獨沒想過會是如此平靜,這本該是好事,可為何這種場面卻讓他更加難以接受。

隔著那扇毫無情理可言的大門,他在她面前就像是個陌生人。

“言夢。”

黑袍摘下遮擋面容的帽子,那是一張和他沙啞的聲音完全不相稱的俊朗面容,眉眼鋒利,棱角分明,可雙眸卻因用力壓抑的情緒,微微顫抖著。

楚言夢微蹙眉心看著他,良久聲音清冷地吐出:“我忘記了許多事情,只記得自己有一個不想見的人,所以一直不肯踏出幽都,竟沒想到那人會是個無常。”

黑袍震驚地看著她:“你不記得我了?“

未等楚言夢開口,宋清明開口說道:“在你搶奪日行令逃離陰界的第十年,楚判官便央求我抹去關於你的所有記憶。”

“為何?!”黑袍倏然向前一步,試圖邁過幽都的大門,卻被楚言夢擡手制止。

楚言夢:“不要往前了,身為無常,若是邁過這扇大門,不僅會給幽都帶來不好的影響,你也會魂飛魄散的。”

黑袍的眼尾染上一抹紅,萬念俱灰地看著楚言夢:“為何要忘記我,你就如此恨我嗎?不肯原諒,不肯相見,到最後甚至連關於我的記憶都不願擁有。”

“不是因為恨而忘記。”楚言夢平靜地說道:“而是到最後對你連恨都沒有了,所以那些記憶也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他苦苦執著的,在楚言夢那裏卻已經不重要,他與她之間僅剩的關聯只有恨,可連這恨意她都拋棄了。

她曾埋怨他絕情,可在他眼中,她才是真正的絕情之人。

黑袍淒笑著後退,眼淚滾落出眼眶:“楚言夢,你說過終有一日我會後悔,如今你等到這日了。”

楚言夢不解地看著他,她實在不明白自己都說不恨了,可這個男人怎麽看起來反倒更痛苦了?

她輕聲勸說道;“你已見到我,也知道我將過往早已放下,你也不必執著,念在你我曾相識一場,我同大人求過情了,只要你願受罰,大人不會為難你…”

“我不願。”黑袍倏然打斷她的話。

未等楚言夢反應過來,黑袍已經沖進幽都的大門,將她緊緊抱住,那道毅然決然的身影,深刻進她的眼中。

“至少記住我的名字……”

“林此宵。”

因為他的闖入,幽都大門微微晃動起來,見幽都的大門要塌了,林判官被嚇得臉色一白,幸好宋清明及時出手施法穩住晃動的大門。

楚言夢呆怔地看著前方,耳邊的聲音慢慢消失,最後化作片片飛灰被微風重新吹向幽都的大門外。

這便是他的選擇。

看著那些遠離自己的飛灰,她的心口開始隱隱作痛,她很清楚記憶會消失,但心還會記得。

她蹲下身撿起掉落在地面的木雕兔子,出神許久,直到宋清明開口喚她:“楚判官。”

楚言夢擡頭看向他。

“若你想找回記憶,我也可以幫你。”宋清明溫柔地看著她,輕聲說道。

楚言夢怔楞一瞬後,歪頭笑起來:“沒想到大人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不過,重新記起對我來說未必是好事,而且大人再幫我一次,我怕是又要還一次人情,我可不想再陪著大人一起遭罪了。”

宋清明被她逗笑,一旁的林判官聽得一頭霧水,看看楚言夢,又轉頭看看陰羅王大人,一時也不知該先解決哪個疑問,最後視線落在宋清明身後的謝鈺身上。

那就先從最明顯的問題開始解決。

想著,林判官揮手說道:“來人,將無常謝鈺拿下。”

頓時幾柄刀劍便架在謝鈺的脖子上,這其中還有一把扇子。

見謝鈺瞥向自己,百裏賀尷尬地笑起來,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對不住了兄弟,林判官說這次抓你有功的人都可以歇息個一百年,反正你已經栽了,不如讓我立個功。”

謝鈺不言,只是收回視線,看向身前的宋清明。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陰羅王,一個是惡聲狼藉的無常,在別人看來他們一點也不般配吧。

謝鈺垂下眼眸,月亮終會回到天上,而他只能永遠躲藏在角落中悄悄地看著月亮。

“放開他。”宋清明惱火地回頭看向眾無常和判官,聲音落下眾人的手已經齊齊收回。

林判官急忙走到宋清明身旁低聲說道:“大人,謝鈺此事不可輕饒,若是放過他,定會讓其他無常生出效仿的念頭……”

“他盜走日行令,擅離陰界,自然是要罰的。”宋清明說道,冷眼看向林判官:“不過如何罰,該由我說了算。”

對上他的視線,林判官緊張地吞咽一下口水。

宋清明重新看向謝鈺,走到他面前停下。

謝鈺垂眸看著他,輕聲說道:“無論你如何罰我,我都不會有怨言。”

“這我要好好想想。”宋清明蹙眉思忖起來。

片刻後宋清明突然抓起他的手腕,用力將他拖向幽都大門的方向:“你先同我進去。”

眾人震驚地看著他,剛剛林此宵還因踏入幽都大門魂飛魄散,連半炷香的時間都未過,大人這是又想讓謝鈺也魂飛魄散?

林判官大張著嘴巴追上去:“大人,我說的受罰是將他扔去刀山上,罰個千百年就算了,畢竟他剛剛還獨自擋住鬼佛,立了功勞,魂飛魄散是不是罰的太重了?“

宋清明朝他翻了個白眼:“你還記得他立功了?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

林判官:“我當然記得,而且大人也看到了,剛剛林此宵踏進去大門便要塌了,恐怕是不能再承受一次……”

宋清明已經將謝鈺拉到大門前,謝鈺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抗,任由他拉著自己。

如果這是懲罰,他也能接受,在幽都的門內魂飛魄散,或許也能當做今後陪在宋清明身邊的一種方式。

謝鈺合上雙眼,隨著宋清明一起踏入那扇大門,在一旁看著的林判官感覺自己眼前也跟著一黑。

眾人齊齊倒吸口冷氣,可等了半晌都不見周遭有響動。

林判官最先回過神,蹙眉看著站在門內的謝鈺:“無常怎麽可能進入幽都?”

聽到聲音,謝鈺緩緩睜開眼,視線落在自己的腳尖前方。

他分明邁過了幽者的大門,可卻什麽都沒有發生。

宋清明:“謝鈺,我罰你今後永遠守在我身邊,沒有我的同意,千年萬年都不能離開,你可有怨言?”

謝鈺詫異地看向他:“為何……”

宋清明露出淺笑。

關於無常的傳說不止一個,他尋遍了所有方法,才找到一個可以將謝鈺永遠放在自己眼皮子下的法子。

二十年前,血海發生異動後他並沒有受傷,只是拿著當初楚言夢欠自己的人情,要求她陪自己一起說個謊。

無常沒有屍骨,魂魄無所依憑,所以不能進入幽都,可傳說若有寄宿著某個凡人對無常真摯的愛戀之物,將其代替屍骨下葬,那個無常的魂魄便有了依憑。

可在人間早就無人記得謝鈺,更何況還要尋個寄宿著裝滿對謝鈺的愛戀之物。

於是他佯裝重傷不得不到人間投身凡胎的樣子,其實只是為自己找個凡人的身份,等到合適的時機,托楚言夢來人間尋他,喚起他對謝鈺心意將其畫下,然後以畫像為謝鈺立一個墳冢。

宋清明朝謝鈺笑著,牽起他的手:“這世間永遠會有我記得你,並且深愛著你。”

說完,便拉著謝鈺向幽都內跑去。

林判官看著他們二人的背影,意識到陰羅王大人這次回來後像是變了一個人,會笑會惱會悲傷,多了很多的情感,可在他看來大人變成這樣並不是什麽好事,急忙想上前阻攔,卻沒想先被楚言夢攔住。

楚言夢笑著說道:“林判官,比起大人,你還是先解決外面的事情吧。”

林判官:“什麽?”

楚言夢指向幽都外:“刀山塌了。”

林判官回頭看向幽都外狼藉的畫面,怕要用個一兩年的時間才能完整覆原,看起來的確比大人的問題還要嚴重。

“楚判官,你隨我一起去覆原刀山,或許能快些解決。”他說完回過頭,發現身後早就沒了楚言夢的身影…

程子赫紅腫著眼睛坐在望鄉亭內,秋無在旁擔憂地說道:“少爺你都在這裏等了三個月,不要再等了,宋公子和謝公子怕是已經……”

“閉嘴!”程子赫擡腳踢了秋無小腿一下,然後重新轉頭氣鼓鼓地看向前方。

司塵背著斷劍從後方走來,看著一直等待那消失的二人回來的程子赫,忍不住輕聲嘆息。

他走到程子赫身旁坐下,目光落在不遠處立著的墳冢上。

程子赫喃喃i問道:“你也覺得他們兩個死了嗎?”

司塵耐心地糾正道:“謝公子早就死了。”

程子赫:“那我師父呢?”

司塵:“宋公子也不是尋常人,怕是不能用我們凡人所說的生死來定義。”

程子赫垂眸嘆氣:“我還以為這次我能跟著他們一起做大事了,結果我被他們拋下了。”

“誰說你被拋下了?”

三人身後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整齊地回頭看去。

謝鈺一身紅衣立於望鄉亭外,雖然臉上沒什麽神情,但眸色卻透露著些許柔和。

看見謝鈺幾人大喜,程子赫急忙跳起來,沖到他面前四處張望起來:“師父呢?他沒有什麽事吧?”

謝鈺:“他沒有大礙,只是現在不方便來這裏,我是受他所托來看看你們。”

程子赫有些失望:“我想見師父。”

“你想見清明?”謝鈺蹙眉思忖,片刻後說道:“想見他有兩個法子,一個需要的時間長一些但不用工具,一個能讓你立刻見到他但需要用工具,你選哪——個?”

程子赫瞪了瞪眼睛:“不用工具的是什麽法子?“

謝鈺:“等你八十歲一命嗚呼後,就能見到他了。”

程子赫:“…那用工具的法子呢?“

謝鈺手掌一翻,掌心中出現一根麻繩,然後指向一旁的歪脖樹:“拿著繩子去那邊,把繩子掛樹上系好,把你的脖子…”

程子赫連忙打斷他:“我懂了,我選不用工具的方法。”

謝鈺淡淡一笑,在程子赫失落的轉身後,突然開口叫住他:“程子赫。”

程子赫不解地回頭看向他。

謝鈺:“清明托我同你說,你不需要成為大英雄,但他相信你會成為你心中所期望的那種人,因為這世間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你。”

程子赫怔楞住,良久眼眶又開始泛紅:“師父……”

謝鈺立刻斂起笑意,不再理會哭得十分驚悚的程子赫,轉而看向司塵。

見謝鈺看向自己,司塵頓了一下:“謝公子有話對我說?“

謝鈺將某樣東西扔向他,司塵手忙腳亂的接住後,才看清是一枚玉牌。

謝鈺:“我不小心將日行令弄丟了,怕是需要五六十年才能找到。”

等司塵回過神時,周圍早就不見謝鈺的身影,他重新看向手中的玉牌,半晌輕笑起來:“他們二人還真是般配,都如此溫柔。”

與司塵分別時,程子赫忍不住問道:“司塵,你今後是何打算?”

司塵的指尖不經意地撫過腰間的玉佩,思忖良久才說道:“我想先去看花。”

“看花?”程子赫不解地看著他。

司塵開口問道:“不知程少爺今後有何打算?“

程子赫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晃著肩膀想了半晌,最後說道:“不知道,我要好好想想,不能給師父丟臉。”

司塵輕笑,沒再說什麽,拱手與他道別。

坐在馬車上,程子赫托腮苦思著以後要做什麽,可腦子裏卻空空如也。

“少爺,知道宋公子他們都安好,你也放心了,今後可不能再亂跑了,你不知道這幾日老爺在家中都快被你氣瘋了……”

馬車外傳來秋無的細細碎念,聽得程子赫越發煩躁,最後猛地掀開簾子,正欲大罵秋無時,看著馬車外幾十個打手猛地怔住:“我出門時帶了這麽多人?”

秋無笑著說道:“這是老爺派來的,說少爺再不回去就把你硬扛回去。”

“你還敢笑!”程子赫伸手打了下秋無的腦門,緊接著腦中閃過一道光:“我知道做什麽了!”

秋無被他的驚叫聲嚇了一跳,撫著心口問道:“少爺想做什麽?”

程子赫:“我們開個鏢局,這麽多身強力壯的打手,正好可以用來護鏢。”

秋無撓了撓頭:“可是…老爺還想讓少爺繼承賭坊呢。”

“我沒那腦子,所以我要讓臭老頭的賭坊關門大吉!”說著,程子赫掐著腰大笑起來。

秋無跟著他勉強地笑起來,心中暗想老爺要是聽到這話,怕是又要被這位大孝子氣暈過去…

窗外黃昏斜陽,暖光落於窗前的紅色芍藥花上,宋清明坐在桌邊,正提筆一字字將被毀的陰燭寶典修補好。

這其中有關於他和謝鈺的過去被毀的最嚴重。

房門輕聲拉開,謝鈺緩步走進來,目光觸及他立刻裝滿溫柔:“清明。”

宋清明擡眼看向他,笑意不由自主地露出:“林判官到現在還不習慣你這樣稱呼我,當著他的面你還是少些這樣叫我,他最近本來就很累,我怕他壓力太大,最後真的跑去跳血海。”

謝鈺走到他身邊,擡手甚是寵溺地揉了揉他的發頂:“好,那他在時我便喚你小主人。”

宋清明額頭的青筋倏地跳起,謝鈺怎樣喚他都可以,唯獨這個變相說他矮的稱呼不行。

“你要敢這樣喚我,我就把你天天偷來我寢殿的事告訴林判官,今後就你別想再獨自來找我了 !”他惱聲說道。

看他氣急地樣子,謝鈺手背抵住唇角,笑聲從唇瓣間溢出,半晌看向桌上的陰燭寶典:“還沒有修補好嗎?”

宋清明重新提筆:“還差一點,關於我們過去的那個幻境破碎的太過嚴重。”

見宋清明認真修補的模樣,謝鈺的眸光越發繾綣深情。

似是他經歷的不幸太多,終於有一日上蒼想起將本該屬於他的幸運還回來,他深愛的人,也正深愛著他。

宋清明剛要落筆,謝鈺忽然伸手將他抱起。

“你做什麽?!別總是抱我,不知道還以為你在顯擺自己力氣大。”他不滿地說道。

謝鈺一如往常地掛著人畜無害的笑意:“我怕你一會兒找林判官告狀,所以要抓緊時間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

宋清明:“我還沒修補完我們的過去……”

不等他說什麽,謝鈺已經抱著他向後側的房間走去,柔聲說道:“過去並不重要,以後可以慢慢修補。”

說完,他吻住宋清明的唇瓣。

過了許久,等宋清明推開他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謝鈺放到床榻上了。

這家夥最近越加對他放肆了!

想著,他抵住謝鈺靠近自己的身體:“你又想以下犯上?”

謝鈺笑道:“不敢,我只是想服侍小主人入寢而已。”

不要臉!宋清明本想這樣罵他,可嘴唇已經被他再次封住。

意識在謝鈺的手中越發昏沈,在這個吻的空隙間,宋清明迷糊地說道:“總覺得我們好像還忘了什麽事情……”

謝鈺:“沒關系,我們以後的時間有很多,可以慢慢想。”

窗外的微風吹至桌邊,將陰燭寶典的書頁吹的翻起。

回憶的紙屑悄然落下,可書寫今後的墨已經無聲潤好…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的小劇場:被二人遺忘,又被楚言夢掛在幽都大門前當做吉祥物的沈樓:…不知道這算不算領導給我穿小鞋?我該去哪裏舉報?以下是作者的嘮叨可以選擇跳過,我們下本書見~…這本書寫的太坎坷,卡文,修文,三次元被揪著閉關,說實話有段時間我甚至開始覺得有負擔,不過幸好我守住了不坑的約定,也很感謝一直堅守的小天使們,覺得有些抱歉,我都這樣了你們還不嫌棄,我愛你們~這本文過幾天會掉落一個陰界日常番外,還有吸取上本書有想要看反派故事的讀者的教訓,所以這次還會掉落一個關於反派過去的番外,小天使們可以選擇性閱讀。之後的計劃打算去把言情的腦洞填了,九月以後應該能開坑,然後可能會把西幻懸疑耽美那篇拿出來緣更,因為那本太冷門,而且我也不能保證日更,所以打算不入V,放飛自我為愛發電,這本還在改文案,過幾天會放出預收,其他排隊的文我打算多存些稿再開坑,以免再出現壓力大不能及時更新的情況,不過都會寫,所以放心戳專欄收藏。最後的最後,鴿子精扇動起翅膀,我要振翅高飛了,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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