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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貨銀兩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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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軒雲心裏有無數個打算——她就是死,都要將她所受的一切,百倍千倍的還給任清鳳這個小賤人,她乃是一國公主,居然受她如此羞辱,生不如死啊!

即使成了現在的模樣,可是青軒雲長久的囂張氣焰已經深入人心,再加上青軒宇的態度,禹王府眾人心中敞亮,王爺這是默許了。

所以青軒雲再次歇斯底裏的叫起來的時候,侍衛們立刻飛撲上前,無數刀劍如同一道道霹靂一般,直取任清鳳的命門,若是其中一人得手,任清鳳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任清鳳還真沒想過有人會這麽無恥,事發突然,不過她是半點都沒擔心,一旁的墨色一個縱身而起,那些侍衛尚未看清楚他是如何動作,就被一掌打飛了出去,接二連三落在地上,青軒雲的臉色驚駭莫名,一張臉都白了起來。

越來越多的侍衛向墨色攻擊,青軒宇冷眼旁觀,沒有阻止的跡象,顯然對墨色很感興趣,倒是躺著青軒雲暴怒了,指著青軒宇身邊的白天等近衛,歇斯底裏的吼著:“你們都給我上……給我一起上……”

白天看了青軒宇一眼,這才騰空而起,那幾個近衛,見白天動手,也跟著飛撲向墨色,足足十多人,在空中形成驟風,淩厲的氣勢,壓得人無法喘息似的,直奔墨色而來。

墨色俊美的面色,沒有絲毫的懼怕,眼底閃過冷然一笑,不自量力的東西,若不是主子有交代,不許他傷人性命,這些下一刻都會變成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

他一掌劈開攻擊而來的侍衛,飛身迎風而起,不但不避,反而直面而上,不管轉瞬的功夫,就與白天等人纏鬥在一起,眾人都以為定然有場惡鬥,誰知道不過是眨眼的時間,攻擊而來的人全都倒地吐血,白天也捂著胸口,以劍支撐著身體,跪在地面上喘息,眼中是不敢置信的光滿:天,這人到底有多強,他的身手在魯國不敢說是絕頂,但絕對算得上一流,而王爺的近衛,也都是難得的高手,這麽多人圍攻一人,一個照面,居然全都掛彩!

青軒宇一時驚駭莫名,他這些近衛,都是他精心培養出來的,跟隨他至今,甚少有對手,可是今日不過是任清鳳身邊的一個侍衛,居然就這樣像是切豆腐似的,直接給切了,實在令他無法接受。

所有的侍衛都產生了巨大的恐懼,舉著劍不敢上前,他們是當事人,自然感受到墨色動手時的霸氣十足,實在難以想象,這麽個單薄的少年,居然有如此強大的身手。

再看一旁的任清鳳,都有些神色莫名,有這樣護衛的主子,絕對不是個普通人,真不知道是世人糊住了眼睛,還是他們看錯了,居然覺得任二小姐霸氣十足,王者之氣森嚴。

“任清鳳……你居然敢在……禹王府行兇……”青軒雲的面色扭曲,雙目赤紅,瞧著她那模樣,只恨不得將任清鳳大卸八塊。

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味,每個人的神經都拉緊了起來,任清鳳卻氣息平靜,仿佛根本就不在意青軒雲的話:“四公主此言差矣,禹王的侍衛中混入賊子,妄想對禹王行兇,墨色慧眼如珠,識破賊子之心。此舉,護住了禹王殿下的安危,實乃功臣也!”

她挑眉,對著青軒宇一笑,淡若清風:“禹王也莫要太過感激,我們此舉,不過是想要確保能拿到銀兩。”

四公主的手指氣的一個勁的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什麽叫顛倒黑白,什麽叫臭不要臉的,此刻她算是開了眼界了,真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人比她更無恥。

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的跳,面色紫的發脹:“你……你……你……”她的胸脯上下不停的起伏,眼前陣陣的發黑,心口的疼痛一陣一陣傳來,漫天的黑暗襲來,若不是滿腔的仇恨,對任清鳳的深徹入骨的忿恨,此刻她早已暈死過去。

任清鳳身邊有這樣的一個護衛,想要除去她,也只有出動禹王府的暗衛了。

“二皇兄……暗……”

“清雲,別鬧了!”青軒宇緊繃著身體,猛然出聲,打斷青軒雲的話:暗衛二字,豈能是如此簡單就能說出來的。

他是禹王府的主子,也是這出戲的背後默許者,即使他的腳下躺著諸多禹王府的侍衛,可是他的面色一直都是靜靜的註意場中的情況,雖然詫異墨色的身手,但是比起青軒雲的氣急敗壞,他算得上沈穩。

直到青軒雲似要吐出暗衛二字,才面色大變。

他這麽多年都是以純孝的姿態出現在魯皇的眼中,以一副淡泊名利瀟灑王爺的面貌出現在世人的視線中。

若是這樣的一個人,府中藏著諸多暗衛,那麽魯皇會如何想他這個兒子,世人會如何想他這個王爺。

魯皇日漸老態,也越發多疑,最不喜歡弄權之人,他多年苦心經營,可不能毀在青軒雲這個蠢物的手中。

青軒宇如玉的面上浮現一抹得體的笑容,瀟灑俊朗:“二小姐的護衛好身手,真讓本王開了眼界,和他一比,本王府裏全都成了一群草包!”

青軒宇笑容很和煦,可是任清鳳卻從他的笑容中感受到陰冷,這個男人從來就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晴朗,陽光。

不過,青軒宇是黑是白,對她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他——不過是個沒有關系的人罷了!

禹王府侍衛聽到草包二字,身體都顫抖了一下,然後皆都低下頭,抿著唇,慘淡著神色,尤其是青軒宇的近衛,他們都是經過嚴厲的訓練而出的,一直以來眼睛都長在頭頂上,可是今日卻在那單薄少年手下沒走過一招,他們心中都清清楚楚,若是眼前的少年真的想要他們的小命,只怕此刻他們都已經變成沒有呼吸的屍體。

若是在今日之前有人說他們是草包,他們絕對不會相信的,甚至不惜以鮮血洗清對他的侮辱,但此事他們親身經歷,容不得他們不信。

禹王不由得暗自嘆息,若是剛剛侍衛傷了任清鳳或是殺了任清鳳,他就可以將一切推到青軒雲的身上,畢竟青軒雲在眾目睽睽之下下的命令,他不過是順水推舟。

他對任清鳳是不舍,可是經過昨夜,他們早已沒有了回頭路,而她也一再咄咄相逼,對他沒有半點容情,再多的心思也只得以大局為重,默許青軒雲行事,只是居然沒有成功。

既然沒有成功,就不能鬧大,若是被魯皇知曉,只怕他也落不到好。

如此一想,他收斂臉上的冷漠肅然之色,將滿身的煞氣掩蓋下去,微笑道:“二小姐說得是,本王的侍衛中混為刺客,多謝墨護衛慧眼識賊,實乃大功。”

“二皇兄!”青軒雲猛地要坐起身子,卻因為身子折騰的太傷,剛剛起身,就又猛的落下身子,卻猶自不死心,掙紮著要起身,一雙陰冷暴戾的眸子,直直的盯青軒宇,叫道:“……不能放過她……拿下她……替我報仇……報仇……讓暗衛……”

“你還不閉嘴!”青軒宇眉心緊蹙,冷著面孔,鷹眸之中寒氣直射,整個人透著寒凜:“任二小姐好心幫忙,你莫要再糾纏不休了。”

真是蠢啊,此時還看不清形勢,任清鳳有備而來,他們再糾纏下去,將此事鬧大,吃虧的定然是他們。

青軒雲哪裏肯死心,她長這麽大,什麽時候吃過這樣的大虧,讓她放過任清鳳就如同挖出她的心在地上狠狠地踩一樣。

青軒宇何嘗不知道青軒雲的性格,向來就不是個肯吃虧的,可是此時哪裏容得了她胡鬧,見她還要鬧,冷冷的看著擡著青軒雲的下人,呵道:“還不將四公主擡進去!”

“不……我進去……我要這個小賤人……”她猶自掙紮不休,不肯配合著下人。

青軒宇猛的沖上前,狠狠地甩了她一個大耳光子:“你還要鬧到什麽時候,皇家的臉面已經都給你丟光了。”說罷,又壓低聲音勸道:“你不替自個兒想想,也要替母後想想啊!”

這個蠢物,腦子就是個擺設,皇後娘娘觸怒皇上,只怕日後聖寵不在,這個蠢物今日又鬧出如此之事,皇上不滅了她就算是慈父了,還這般鬧個不休,難道她還以為自個兒還是那個可以橫行的四公主嗎?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可惜這蠢物落得如此地步,還沒有認清楚自個兒的位置。

青軒宇有些不耐,也忽然之間生出了諸多的迷茫,自個兒當初到底是吃了什麽,被蒙了心智,居然和這對母女同盟?

居然打她?

這個一直對母後言聽計從,對她百依百順的二皇兄居然當眾甩她耳光子?

青軒雲一時不能忍受這樣的事情,頓時呆傻住了,傻兮兮的看著青軒宇,仿佛從來就沒有看清楚這個人一樣。

囂張公主挨打了,禹王府的眾人心中都覺得痛快,這位公主每次來禹王府,比禹王殿下還難伺候,今兒個又給禹王府丟了這麽大的臉,所作所為哪裏還有一點公主風範,簡直給皇室的光彩上抹上了濃墨,壞了皇室的形象,也難怪一向好脾氣的禹王殿下要動手教訓她。

任清鳳看著青軒宇和青軒雲的互動,心中閃過一聲暗笑:過了今日,只怕皇後和青軒宇再也不會同心了,分化敵人,從內部開始,這是消弱對手的最好方法。

任清雲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舉動,在傻楞過後,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二皇兄,你打我……為了一個小賤人……你打我?二皇兄……你醒醒吧,你以為……你維護了這個小賤人……她就會對你生出好感來了……她已經有了別人……她不要你……啊……”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青軒宇手背一揚,直直的落下,就給暈了過去。

她不要你了!

這句話如同一把銳利的匕首,在青軒宇的心頭劃過——即使悔婚書是他所寫,可他卻再清楚不過,是她不要他的。

這個女人不肯再要他了。

青軒宇心頭如同刀剜般的疼,可是面上卻沒有一絲的失常,做出一副疲憊的模樣,揉了揉太陽穴,對著擡著青軒雲的下人揚了揚手,青軒雲就被擡了下去。

直到青軒雲被擡遠了之後,青軒宇才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緩緩地說道:“任二小姐請見諒,舍妹受此刺激,神志有些糊塗,說出些不靠譜的話,還請二小姐莫要放在心上,到底是個女兒家……她雖然性子有些任性,可是卻不是個不知道輕重的人,今日會如此,怕是另有內情。”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任清鳳一眼:“她與任二小姐前有嫌隙,現在又見任二小姐忽然出現在禹王府,難免會多想了,還請任二小姐看在她如此淒慘的份上,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莫要與她計較了。”

任清鳳笑著點頭:“禹王殿下的面子自然要給,只是我那銀子……”她眨了一下眼睛,深幽的眸光閃閃:“女兒家的青春,女兒家的名聲,都是無價的,難得殿下心善,願意給我後半生的依靠。”

她這是要挾他,若是不給銀錢,就要將青軒雲的事情鬧大!

她倒是會抓住每一個機會!

看來,她今日是鐵了心了,不給怕是難以善了。

青軒宇此刻心中已經怒到了極頂,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冷血的少女,他們到底有過名分,她差點就成了他的妃子,可這冷血的女子踩起他來,向來半點不容情。

可是今日禹王府外圍著那麽多的人,其中不知道揉雜了多少人的眼線,若是鬧大了,對他太過不利,若是真的出動暗衛,暴露他的力量,不但會引起父皇的不滿,只怕還會讓其他的人生出戒心。

當務之急,就是先將任清鳳打發出去,在想法子抹平青軒雲這個蠢物的事情,到底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青軒雲和皇後不好,他也要受到影響的啊!

想到青軒雲做下的蠢事,他真恨不得一劍刺死她,他是個聰明人,此時已經將事情想明白了,任清雲今日必是被人算計了,這個蠢物雖然沒有腦袋,但是想必也不會愚蠢到做出這樣笨死的事情。

不過,她也實在是太大意了,這樣的簡單的就被人算計了,還得他給她擦屁股,還要被任清鳳逼著掏銀子。

再不樂意,這銀子此時也得掏啊,總要堵住任清鳳的嘴巴,領教了任清鳳厲害之後,他知道這銀子不掏,就等著進宮找皇帝說事去了。

任清鳳膽大包天,又和那個瞎子又交情,趙國的那個瘋太子,又一個勁的獻殷勤,見魯皇自然是小菜一碟。

此事,萬萬不能捅到魯皇的面前,否則他這個青軒雲親近的皇兄只怕這次要被罵的狗血噴頭了。

只要任清鳳不鬧大,他自然不擔心別人會將此事稟告給魯皇,他這父皇最是護短,又最信什麽養不教,父之過,自個兒可以將他們罵的狗血噴頭,卻不容許別人說他們的壞話。

“好!”青軒宇想了片刻,當機立斷,吩咐一旁的管家,去娶十五萬兩的銀票給任清鳳。

管家今兒個心頭是一直的流血啊,真是開門破財,就這麽一個早上,就從他腰包中掏了二十五萬出去,雖說那不是他的,可是……可是……卻是他管著的銀錢啊。

聽得青軒宇這聲好,任清鳳嘴角勾出深深的笑意,墨玉般的美眸瀲灩,眼底波紋淋淋,亦是淺淺的笑意。

當禹王府的管家將十五萬兩的銀票送給任清鳳時,她卻是接都不接,直接示意畫詞接過,淺笑盈盈道:“禹王殿下這點信譽還是有的,我就不看了。”

說完,唇角依舊是輕輕地笑意,墨玉般的眸子中映出極淡,極冷的光華,看著青軒宇,道:“貨銀兩訖,好,很好,很好!”

任清鳳連說了兩個很好,然後一言不發,轉身離開,藍色的身影,很快就走出了禹王府。

墨色和畫詞也一言不發,隨後跟上,這主仆三人自在的模樣,根本就當禹王府是街頭茶館酒樓,來去自若。

青軒宇卻抿著唇站在那裏,看著一行三人的身影轉眼就消失在眼前,深幽的眸子靜若寒潭,揮手讓侍衛等人全部退下,只留下白天一人在身邊。

許久之後,才緩緩的,慢慢地收回視線,面上的淡然神色蕩然無存,一雙鳳眸充滿了陰冷之氣,以極其緩慢的聲音說道:“暗衛何在?”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幽靈一般,驟然出現在青軒宇的眼前,不聲不響,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沒有絲毫的聲息。

即使出現在青軒宇的身邊,卻是半句話都沒有,只是靜靜的站著,別說是行禮,就是一個問好都沒有。

青軒宇卻也不責備他,連一個字廢話都沒有,陰冷的說道:“從現在起,給我好好的監視丞相府的一舉一動,尤其是任清鳳的一舉一動,若有什麽不對,立刻來報,不得有誤。”

“是!”只是極短,極冷的一個字,然後又如同一陣黑煙般,消失在青軒宇的眼前。

白天卻是震驚無比:王爺居然動用了隱藏的暗衛去監視任二小姐,要知道那是王府最後的依仗,最後的底牌。

當那道黑色如煙般的身影在空中劃過的時候,任清鳳眼睛中的笑意越發的深重了,緩緩地放下簾幕,清涼如雪,淡漠如水的聲音,如冬日的清泉,透著皚皚的寒氣:“走!”

青軒宇,貨銀兩訖,可不表示恩怨盡消,昨日逼我之仇,若是不報,我又豈能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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