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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冰雕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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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任清鳳氣得臉色是又紅又綠: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誰說古人含蓄的,瞧瞧這位,臉都當屁股用了。

“我脫了……我真的脫了……”風流韻見任清鳳如此這般,語氣更是歡快。

“脫你娘的頭!”任清鳳怒了,手中的長鞭再度飛了出去,如蛟龍入海,卷起赤身的風流韻,狠狠地扔了出去。

泥人三分性子,更何況她從來就不是泥人,這混蛋真以為他那嫩白如玉的身體,那微微跳動的紅豆,那修長的腿兒,那勾魂奪魄的神色,就能逼得她節節後退。

風流韻沒料到任清鳳居然能絕地反攻,猝不及防之下,避而不及,被長鞭高高的卷起,扔了出去,在畫詞的驚呼聲中,在銀翼的焦急中,落在了一株古樹的枝椏上。

淩亂的樹枝,將他的發帶勾落,一頭的烏發在就那麽如瀑布般滑落下來,隨風輕飄,勾勒出一幅絕美而香艷的色彩。

這是何等奢靡的景色啊!

一片翠綠之中,那白生生的肌膚,那黑漆漆的烏發,那妖魅絕美的面孔,只能用兩個字形容:勾魂!

任清鳳甚至聽到口水滴落的聲音:這禍水,就是簡單的一個動作,都做的這般勾魂奪魄,引得人心跳加快,血液倒流。

“你不是要住西華院嗎?”清涼入冬夜之中呼嘯北風的聲音,任清鳳微擡著下巴,冷冷的看向風流韻:“那以後,那裏就是你落腳點!”

說完,拂袖而去,將那禍水晾在了樹上,既然他這麽喜歡顯擺自個兒的好身材,那就讓他顯擺個夠!

銀翼終於回過神來,立刻飛身上去,手腳麻利的脫了自個兒的外衫,風流韻接了過來,三下五去二,就隨意穿在身上,卻不立即下樹,反而隨意的坐在樹上發呆。

風流韻知道任清鳳這麽做,就是想要他在她面前丟臉,在西華院的眾丫頭婆子面前丟臉,日後就會不好意思再出現她的身旁,再不纏她。

是個嘴硬心軟的,口口聲聲要他去死,可是到底還是沒真的對他動手——她對他是有一絲心軟的。

他這真是大大的冤枉了任清鳳,若不是風流韻的身份實在是不好動手,任清鳳真的不介意將他扔到假山上,或是水池裏,做個白生生,脆嫩嫩的妖嬈鬼。

她雖然心狠手辣,卻還是知道輕重,所以只是給不要臉的風流韻一個不要臉的教訓。

不過,她是低估了古人的厚臉皮,沒想到這偷窺狂居然一點也不在乎,還弄得她手忙腳亂的。

“太子殿下,咱們別住在西華院了,還是回原先住的地方吧!”

銀翼真的不覺得這西華院的精致哪裏好的,比起太子殿下的宮殿,那是半點看頭都沒有,他家殿下死皮賴臉要住在這裏,說到底不過是想要靠著任二小姐近些。

作為太子殿下身邊之人,銀翼覺得自個兒不能再沈默了,由著自家的太子殿下沈迷下去,瞧任二小姐的樣子,根本就對自家的殿下半點情意都沒有——但凡對殿下有一絲情義,也不會當眾將殿下剝個幹凈,這手段,黑的嚇人!

也不知道任二小姐是什麽怪胎,這些年,但凡女人見到太子殿下,都跟蜜蜂見了花一樣,恨不得撲上來才是,尤其是秦國的公主,那更是對太子殿下一往情深。

這些年,找著各種借口往太子殿下身邊靠,噓寒問暖,端是殷勤。

而像任二小姐這樣視自家太子殿下如猛虎野獸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哎,說真話,他此時倒是寧願自家太子殿下喜歡的人是秦國的情公主。

至少那樣,在他看來,殿下以後的日子會過的舒坦點。

不過,他也知道自家殿下的性子,就怕現在他說破了天,也聽不進去了。

風家的男人,都是情癡,這一點趙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就見他這句話說完之後,風流韻卻是半點反應也沒有,不但沒反應,反而坐在樹椏上,搖晃著雙腿,一副優雅自若的模樣,神情恍惚,也不知道神游哪裏了。

不過,瞧著他嘴角那溫柔的有些讓他毛骨悚然的笑意,不用猜,就知道定然在想任二小姐。

作孽!

也不知道這個貌不出眾,心黑如墨的任二小姐,怎麽就入了自家殿下的眼,整個人就跟被下了藥一樣,都這時候了,還未清醒過來。

銀翼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滋味,在心頭翻滾。

半響之後,風流韻才癡癡的笑了起來,轉頭,對著銀翼展開一抹絕美如畫的笑容:“你說她是不是第一次見男人的身體,呵呵……那臉紅的……”也不待說完,又癡癡的笑了起來,明艷如春的美眸中,皆是無盡的回味。

銀翼差點忍不住仰天長嘯:這算什麽事情啊!

怎麽都被剝光了,還這麽一副神魂顛倒的樣子。

銀翼回不回答,風流韻也不在乎,依舊沈浸在自個兒的回憶中,過了半響,他又是一副惆悵萬千的模樣:“銀翼,你說這女人到底怎麽想的……”

銀翼繼續陪坐在一旁,瞧著表情糾結,神情惆悵的自家太子殿下,想了一下才道:“我聽我父親說女人心海底針,他琢磨了大半輩子,也沒弄懂我母親的心思……”微微停頓了一下之後,才又開口道:“我母親比起任二小姐來,算是好琢磨了!”

任重道遠,困難重重啊!

銀翼瞧著風流韻那皺緊的眉頭,心中嘆了一口氣:他母親比起任二小姐來,那算是簡單了,可是他父親硬是琢磨了這麽多年,都沒有琢磨透,更何況任二小姐呢!

“就是大海的針,我也要將水舀幹了,將那根針撈上來。”風流韻的眼中光芒四射,連天邊的艷陽也似乎遜色不少,一雙美眸透著堅定的神色:“父皇說過,若是有一天,能碰到讓我心跳加速,移不開視線的女子,不管多難,都要將她娶回家。”

他展顏一笑,聲音忽然低啞下去:“父親說,那就是我命中的那個人,不能錯過,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遺憾。”

風流韻透過翠綠搖曳的樹葉,看向下面的西華院,目光纏綿悱惻:“我第一次見到她,這顆心就噗通噗通跳個不停,似要從胸腔之中跳出來……我就知道,她是我一直尋找的那個人!”

“殿下!”銀翼覺得腦袋很大,忍不住叫了出聲,很想大聲的告訴他的殿下:你見了任家二小姐,心是噗通噗通的跳,任家二小姐見了你,是眼睛中的火苗撲哧撲哧的燃燒啊!

郎有情,妾無意,這是怎樣的一筆糊塗帳啊!

皇上啊,知道你對皇後娘娘是一片丹心照明月,熱情似火,情深似海,可是您能不能別用那麽一種毀天滅地的語氣說給太子殿下聽啊。

您瞧瞧,現在可如何是好?

咱們的太子殿下已經彌足深陷,可是任二小姐卻還站在岸上看風景呢!

“什麽?”風流韻美眸如水,看向銀翼。

“沒事!”銀翼暗自嘆息。

“你說,她怎麽就看不懂我的心思呢。”風流韻的面上都蒙了一層名叫憂傷的情緒,沈思半響之後,忽然道:“我得想個法子,讓她喜歡我!”

說完,就從樹上落了下來,銀翼那銀色的外衫,就那樣套在身上,卻依舊不損他絲毫的魅力。

“殿下,您想到什麽法子了?”銀翼也跟著下來,追上風流韻問。

“女人都喜歡禮物。父皇每次將母後惹惱了之後,都會被趕出內室,在外間床榻上過夜,他總會尋些珍稀的寶物當成禮物送給母後,之後,母後就會讓父皇入內。”風流韻有些遲疑的說道:“若是我尋些她喜歡的東西做禮物,說不得就能讓她對我改變看法。”

銀翼聽了,眉心抽了一下,他實在看不出來任二小姐,會是那種因為禮物而能改變對人看法之人,再說了皇上和皇後的情況,也不同於太子殿下和任二小姐的情況啊!

但瞧見自家太子殿下,那份如同茅塞頓開的模樣,他實在不忍打擊他的積極性。

風流韻卻是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可行,神情也就多了些喜悅之意:“我這就去找任相爺,咱們就住在西華院隔壁的院子裏……她對我有成見,是因為當日我偷窺任清水……現在我住在她隔壁的院子裏,每天循規蹈矩的,時間一長,她就知道我的性子,並不是什麽風流之人……再加上禮物,到時候,她說不得就能對我親近些……日久見人心,我只要用足了心思,誠誠懇懇的對她,總有一天,她會看到我對她的好。”

風流韻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打算,都說男追女,隔座山,不管這山多高,他相信,只要他肯堅持,絕對能跨過去的。

想到任清鳳對他的成見,他就恨死了任清水,這死丫頭,長的又不怎麽好,偏偏擔了一個魯國第一美人的稱號,引得他來偷看,誰知道卻被任清鳳不待見了。

風流韻認為,他會被任清鳳嫌棄,都是任清水的錯,害得他現在這麽辛苦。

他是誰?趙國赫赫有名的瘋太子,怎麽能輕易饒了害他的人。

風流韻招了招說,附耳在銀翼的耳邊,說了一通。

銀翼面露為難:“這……殿下……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風流韻不以為意的說道:“像她這種蛇蠍女人,剃了她的眉毛都是輕的了。”

美眸之中湧出一抹森寒:“若不是她姓任,我還真的不介意扭下她的腦袋當球踢,我雖然從不對婦孺下手,可是這女人,實在有讓我動手的沖動。”

“屬下擔心任相爺日後知道此事,只怕會在您和任二小姐之間生波!”

銀翼嘆了一口氣,他現在都成了什麽人了,上一次用蛇嚇李夫人,這一次剃光任三小姐的眉毛,那麽下一次,自家的殿下讓他偷人家姑娘的肚兜,他都不覺得奇怪了。

他可是堂堂是侍衛統領,現在居然專門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他不過是個紙老虎,做不了鳳兒的主,今兒個賜婚的事情,不就表明了他這個父親在鳳兒的面前耍不出威風來。”風流韻語氣清淡:“與其從任碧波那裏下手,還不如從任清雲那裏下手,鳳兒對這個弟弟,很是維護,關鍵時刻,任清雲的話比任碧波管用的多。”

“可是任二小姐和任三小姐到底是姐妹,咱們這麽做……”銀翼還是有些不放心。

也不怪銀翼不放心,這個時期,家族觀念甚強,同氣連枝,若是到時候任清鳳怒起來,倒黴的還是自家太子殿下啊!

“沒事,鳳兒對那任清水比陌生人還不如。”風流韻倒是看的清清楚楚,擺手道:“你只管將此事辦的妥妥帖帖,不留下一絲痕跡便是。”

“是!”事到如今,也只有硬著頭皮應下來了。

風流韻又吩咐道:“等一下,你找個機會和畫詞碰上一面,讓她晚上來見我一面。”

任性的太子爺難得出言解釋:“她跟了鳳兒這麽多日子,也該對鳳兒的喜好有些了解,選什麽禮物最討鳳兒喜歡,問她一下,比較有把握些。”

銀翼點頭:“殿下說得是。”

暗自翻了個白眼,太子殿下還沒娶到任二小姐,都已經快成了妻奴了,選個禮物都這麽小心翼翼,就是秦皇,秦後過生辰時,也沒看他這麽仔細過。

風流韻和銀翼主仆二人一路嘀嘀咕咕,而此刻任清鳳和任清雲姐弟也在嘀咕。

“姐,你說今兒個這皇後的懿旨是怎麽回事?”任清雲黑黝黝的大眼睛中透著一絲不解:“瞧禹王和任清水的樣子,不像是說假話,這懿旨到底是誰動的手腳?居然能讓皇後娘娘改了懿旨……”

任清雲沈思了半響,才問閉目似是也在思索的任清雲:“姐姐,你心中可有什麽懷疑的人選?若是此人有如此能力,又願意幫我們,咱們姐弟是該親近親近!”

今兒個他們姐弟算是徹底和任清水撕開了臉皮,也得罪了父親,若是羅翰林那邊順利的話,他很快就要離家讀書,到時候家中只剩下姐姐一人,雖說任清鳳獨立自主,手段不凡,更是聰慧異常,可是他依舊無法放心,若是朝中有個得力的人支撐一二,任清鳳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我想,我知道是誰了!”任清鳳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晴朗如月,華貴雅致的身影。

除了這人,只怕也沒人有這麽大的本事,即使有這麽大本事,卻也不會出手幫她。

看來今兒個晚上是要走一趟了,人家幫了這麽大的忙,怎麽著也該露個面吧!

任清雲也不問她,那人是誰,自個兒的姐姐可不是個拎不清的。

“好了,我先休息一下,等我醒來,咱們去最大的酒樓,好好的吃上一頓。”任清鳳勾唇一笑,將那退婚書揚了起來:“那渣男還挺值錢的。”

任清雲嘴角彎出一道淺淺的笑意,對任清鳳變廢為寶的能力,深表讚嘆。

望月樓,都城的第一樓,位於都城最熱鬧的街道,街面上人山人海,到處車水馬龍,人靠著人,肩靠著肩。

當任清鳳姐弟二人下了馬車的時候,頓時收集了無數目光,這些日子關於任家二小姐的話題可不少,雖然褒貶不一,但是諸多的人對任二小姐的十惡不赦的惡名,都開始思索起來,一個敢揍惡霸公主,會拒絕一國太子的女人,實在是不像十惡不赦之人。

任清雲見諸多目光都落在任清鳳身上,竊竊私語,面色微微發白,腳下一頓:“姐姐,要不咱們換一家。”

任清鳳目光如深潭寒冰,只是輕輕掃了一眼,眾人就覺得似有無限壓力撲面而來,不自禁的後背一緊,嘴巴都停了下來,立刻收回自個兒的目光,再不敢看向那冰塊的少女——這份氣勢,會揍惡霸公主倒是讓人信了十足十。

“為什麽不進去?”面色淡淡,沒有半點變化,收回目光,語氣平淡:“進去吧。”

為什麽不進去,別人的目光對她而言,從來什麽都不是,她也從來不會因為別人的目光而改變自個兒的決定。

這些人不過是吃飽了,撐的慌。

她挺直了腰,步伐優雅,那衣擺繡著盛開的蓮花,那一步一步走著,如同步步生蓮,那周身的華貴優雅,冷酷冰寒之氣,卻讓不少人心中生出幾分仰慕。

其中,望月樓其中的一間雅間,窗子大開,其中的一位容色極為俊美的男子,黑色的衣衫,一頭鴉黑的頭發,頭束金冠,冠前鑲著一個紅寶石,額頭飽滿,眉長如刀,一雙大而深邃眼睛,冰冷的可以凍結住一切,卻也美的讓人無法移開眼睛,鼻管筆直,人中狹長,膚色如羊玉一般瑩潤潔白,絕色姿容,傾國傾城。

不過那種散發在外的寒意,即使他姿容出塵,卻讓人不敢生出一絲一毫的猥瑣之意。

如同冰雕而成的玉人般,讓人遠觀,不能褻玩焉!

此刻,他正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看著那步步生蓮的少女,性感的薄唇輕啟,低緩冷寒的聲音,透著一股透骨的冰寒:“任清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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