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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人若犯我,雖貴,也必誅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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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禹王殿下進府了!”知琴從任管家處得了消息,立刻興匆匆來稟告任清水,今兒個小姐的脾氣有些急躁,房裏的小丫頭已經被針刺得手臂都擡不起來了,再這麽發展下去,只怕她這個大丫頭都要逃不過去,好在禹王殿下這個救星到了。

希望禹王殿下的到來,能讓她恢覆溫柔模樣,這樣她們這些身邊伺候的丫頭們,也能好過些。

說起她的這位主子,那是人前溫柔和善,人後半點賢良淑德沾不上邊,最喜歡折騰她們這些丫頭,好在她算機靈,很少挨這些手段,不過也不是沒嘗過,那滋味絕對不是人受的。

“他來了。”任清水頓時笑的如芙蓉花開,說不出的嫵媚艷麗,站起身子,將衣衫仔細的看了一遍,又對著知琴道:“你幫我看看可有什麽不妥之處?”

女為悅己者容,任清水希望每一次出現在青軒宇面前的時候,都能以最完美的姿態出現。

而這一次,更是容不得絲毫的不妥,她要抹去前兩日在青軒宇腦中的慘淡印象。

“小姐美若天仙,乃是魯國的第一美人,怎麽會有什麽不妥的。”知琴嘴裏說著好話,卻還是仔細的看了一番,否則到時候有什麽不妥,任清水剝了她的皮都是輕的。

仔細的打量的一番之後,確定任清水沒有任何不妥,心中松了一口氣,這才又讚道:“小姐真美,我看了都眼直了,等一下禹王殿下見了,怕是看得都轉不動眼珠子了。”

這話說得任清水心花怒放,想到青軒宇被自個兒迷得動不了眼珠的場景,面上不由得一紅,眼中卻難掩得意:任清鳳那個賤人,憑什麽跟她爭,難道就憑著她那張上不了臺面的醜臉嗎?

真是不知量力而行的道理,一個醜八怪,居然敢跟她爭男人,也不想想,王爺與她兩情相悅,這些年若不是礙於和小賤人的婚約,他早就八擡大轎擡她進門了。

這一次,她就要好好的讓小賤人知道,什麽叫心如死灰,日後再不敢出來丟人現眼。

任清水滿心得意的等著青軒宇的到來,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來,心情由開始的喜悅,也變得煩躁起來,到最後一張臉黑的如墨,看的房裏伺候的丫頭們兢兢戰戰。

這麽點路程,就是蝸牛也該到了,難道是給父親請過去了?

“去,看看禹王殿下是不是在相爺那裏?”任清水伸長了脖子看了一會兒,終於不耐煩了,顧不得矜持,對著一旁的知琴吩咐道:“若是在,就請禹王殿下去水榭坐坐,說我最近學了一首新曲,請禹王殿下鑒賞一下。”

知琴應聲而去,片刻之後,臉色怪怪的回來,任清水先是一喜,再看她身後空空,面色頓時:“怎麽就你一人回來?禹王呢?”

知琴舔了一下唇,才緩緩道:“小姐……禹王殿下……去西華院了!”

“什麽?”任清水懷疑自個兒的耳朵出了問題,青軒宇往日裏最瞧不上任清鳳的,怎麽會去西華院,不會是自個兒聽錯了吧!

“你說禹王去了西華院?消息可靠麽?”任清水瞪圓了眼睛,說什麽不相信,青軒宇會舍她這個魯國第一美人,而去見那個醜八怪。

“消息沒有錯,是任管家親口說的,而奴婢回來的時候,也特意去西華院那邊偷偷走了一圈,問了一個打粗的婆子,禹王的確進了西華院。”

“該死的小賤人!”

任清水頓時一張小臉氣是漲紅了起來,目光陰鶩,如同毒蛇一般猙獰,哪裏還能找到半點的柔美芳華:小賤人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她看上的男人,居然也敢勾引。

原本還想讓她多活兩天,現在她自個兒不肯安分,就莫要怪她提前送她一程了。

顯然青軒宇的感情投資十分的成功,朝夕相伴,相處久了,任清水已然將青軒宇當成自個兒的所有物,而忘了任清鳳才是與青軒宇有婚約的那一個。

她心中既下定了決心,臉上的怒氣也就收斂了不少,目光掃過知琴,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你去請唐公子去花園。”

知琴瞧見任清水嘴角淡淡的笑意,心中卻打了一個激靈,任清水的笑容異常的清淡,如同雨後空氣中漂浮的那層薄薄的煙霧,帶著模糊的陰翳,讓人看不透那淺笑別後的真正意味。

可是,她是任清水身邊的第一人,自小就跟在任清水身邊,又怎麽會不知道她這笑容深意。

“是。”她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再次忍著臀部的疼痛,去請唐若昕。

唐若昕聽到任清水請他,頓時激動的差點跳起來,今兒個與任清水見過面之後,他對任清水的印象完全的改觀,心裏更是癢的難受。

這表妹行動處如弱柳扶風,靜謐時如姣花照水,明艷嬌柔,美麗不可方物,這樣的女人如同天邊的明月,是人都會生出幾分仰慕之意。

他自小身陷胭脂陣中,所經歷的女人不知道幾凡,但是那些女人比起任清水來,根本就是庸脂俗粉,就是看都不能看了。

女人果然不能比較啊!這麽越想,對任清水就越發的垂涎。

聽到心中女神邀請他去花園相會,頓時坐不住了,忙屁顛屁顛的往花園趕去。

遠遠的就瞧見如花的美人,倚在一株桃花旁,桃花粉艷,美人如玉,如夢如畫,頓時看的他口水都要流下來。

激蕩的心,頓時砰砰的跳了起來,腳下也輕盈了起來,生怕驚醒了這如畫般清美的場景。

當他走近時,卻見美人靜靜的垂著頭,自有一種我見猶憐的美感,露出她修長白玉般的脖子,這般看去,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性感,勾魂奪魄的美麗。

這等香艷美人,唐若昕什麽時候見過,像是失魂一般,叫了聲:“清水妹妹……”

任清水似是被驚到一般,忙擡起眸子,露出一雙小白兔般被驚到的眼神,更加傳神的是,臉上居然還有幾滴淚珠。

看來剛剛美人兒不是垂眉冥思,而是暗自流淚。

那幾滴淚珠晶瑩剔透,從眼角處緩緩滑下,欲墜未墜,更添幾分楚楚可憐氣息。

這樣的臉,這樣的表情,這樣的淚珠,這樣的嬌媚,任清水還沒有開口,就已經完全的將唐若昕收服,只恨不得摘了天上的月亮,討美人兒一笑。

“清水妹妹,你怎麽哭了?別哭,快別哭……哭的我……我心都碎了……”唐若昕沖上前去,萬般心疼的想要伸手給任清水擦拭珠淚,卻又想起李秋月的告誡,不敢唐突了任清水,只在一旁急的團團轉。

誰知道,任清水聽得他話,猛的一下子哭了出來,然後如同找到組織的小鳥,撲到了他的懷裏:“若昕哥哥……”

懷裏的軟玉溫香,少女那淡淡的幽香似有似無,如同一條靈活的小蛇鉆進他的鼻孔,讓他的身體頓時酥軟無力,也讓他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腦子暈沈沈,所有的意識都模糊起來,腦子如同一股漿糊,什麽都不清楚。

“若昕哥哥……你幫幫我……好不好?”任清水長長的睫毛上,沾著可人的淚珠,柔弱的輕顫著,那淚珠兒頓時無所依靠的滾落下來,任誰看了都會生出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唐若昕忙點頭:“我幫你……若昕哥哥一定幫你……”

任清水得了想要的答案,心中一喜,頓時松開了唐若昕,面上做出歡喜萬分道:“我就知道若昕哥哥一定會幫我的。”

懷裏的溫香軟玉突然離開,唐若昕心中頓時惆悵若失,卻見美人一臉歡喜的看著自己,又生出幾分豪氣:“那是當然,若昕哥哥最疼清水妹妹了。”

任清水又是嫣然一笑,百媚橫生,頓時又將唐若昕的魂兒勾走了,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示意唐若昕附耳過來,在他的耳邊細細說了一番。

唐若昕聽後,臉色一白,從癡迷中醒了過來,結結巴巴道:“這……這不好吧!”

尋常的女子,他一親芳澤,自然不成問題,不外乎錢財,權勢打發了,可是任清鳳可是相爺的親生女兒,他若是汙了她的清白,到時候相爺震怒,怕是他母親也護不住他,想到相府的板子,那是又長又厚,落在身上,怎是一個疼字能夠表達。

唐若昕雖然貪花好色,但是輕重利害還是知道的,這也是他能安然活到今天的原因——不能招惹的人,盡量不去招惹。

沒用的東西!

任清水沒想到她都做了這麽大的犧牲,美人計居然對這個好色鬼無用,頓時心裏就將唐若昕罵的狗血噴頭,不過面上卻做出一副灰心喪氣的模樣。

“若昕哥哥不肯幫我……”說著眼淚滾落的更兇:“難道我真的只有被她折磨而死的份了嗎?”私下裏,卻快速的給知琴使了一個眼色。

知琴受到主子的暗示,立刻扛槍上陣,配合著演戲:“小姐,小姐……你先別哭,唐少爺一向最是仗義,他是不知道二小姐是怎麽折磨你的,所以才不肯幫你,若是知道了,他一定不忍心拒絕你的。”

於是,就劈哩叭啦,將任清鳳的惡行狠狠地宣揚了一番,有的沒的,添油加醋,只聽的唐若昕一張嘴巴張的能塞進去一直鴨蛋,只覺得任清鳳此女是天外飛魔,哪裏還是人啊。

半響之後,才從地上撿起下巴,不過腦袋還沒有完全的糊塗,躊躇的開口:“她這般欺辱姨娘和清水妹妹,難道姨夫就不問?”

知琴搖頭嘆息:“唐少爺,你不知道她多狡詐,多巧舌如簧,在相爺面前是個模樣,背著相爺又是個模樣,最是兩面三刀,做戲做得跟真的似得。您說,您來府裏這些年,若是奴婢今兒個不將她的真面目說給唐少爺您聽,只怕您也會以為她才是備受欺淩的那個吧!”

知琴見唐若昕似是被說動了模樣,忙加把力氣:“您若是不信奴婢的話,跟奴婢走一趟,她今兒個送來的餿飯剩菜,還沒倒呢?”

見唐若昕還是半信半疑,猶自最最後的掙紮,知琴又道:“您也可以問問大夫人房裏的丫頭婆子,看看奴婢有沒有冤枉了二小姐?”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猶如最後一根稻草,將唐若昕的狐疑壓垮,唐若昕怎麽還會不信。

他還真沒想到,那個醜八怪,背地裏居然是這麽一個惡毒的人,也難怪她十惡之名,魯國上下皆知。

他狠下心來,對著任清水道:“清水妹妹,你別傷心了,我聽你的。”

任清水的抽噎頓時一收,嘴角彎出一個無人察覺的笑容,目光陰鶩,如同一張大口,想要將任清鳳吞下去一般。

“若昕哥哥,謝謝你!”她感覺到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像是一片片的利刃,從口中緩緩的吐出,會將所有她厭惡的東西,一點一點毀滅。

所以,這句話她說得時候,心情是從來未有過的好。

……

西華院

任清鳳、青軒宇二人的身上都發出駭人的氣息,形勢一觸即發。

“道歉!”青軒宇陰著一張臉,死死的瞪著任清鳳,目光猶如利箭,寒徹入骨,冷漠肅然,眉梢煞氣盡顯,連照射在西華院的春光,也因為他的一身寒氣,變得暗淡冰冷起來。

“你——做——夢!”任清鳳微微瞇起眼睛,目光卻在陽光的照耀下,含著顯而易見的嘲諷,周身籠罩著可以冰凍三尺的寒氣。

四目在空中擊打出冰冷的火花,皆是一步不肯退讓,大有至死方休之勢。

冰冷的氣勢,旗鼓相當,在二人的上空,是陣陣的冰雹幻影,萬物無聲,站在二人的十步之外幾人,都能感受這二人身上的肅殺寒氣。

畫詞身形一動,不動聲色往任清鳳的身邊靠了靠。

而墨色一直微垂的眼簾,此時也擡了起來,一雙鳳眸亮如星辰,一眨不眨的盯著青軒宇,手下暗暗運力,若是青軒宇一有異動,就會第一時間護住任清鳳。

任清雲小臉發白,更是走上前來,站在任清鳳的身邊,瞧那模樣,是準備第一時間給任清鳳當人肉護墊。

任清鳳身上的冰寒因為身邊人的動作,微微少了一份,心中暖洋洋,轉頭瞪了任清雲一眼,嬌喝:“你給我退下,你姐姐再不濟,也不需要你給我做盾牌。”同時給了墨色和畫詞一個眼神,示意二人小心:她看出來了,青軒宇這混蛋和他身邊的護衛,都是難得的高手。

不過,她卻是半點不怕,也正好趁此機會瞧瞧這肉身能發揮她原本的幾分功力,心中也好有數。

轉頭,再看向青軒宇的時候,眸子再次恢覆清寒冰冷,周身籠罩的冰雪氣息再次席卷,身後一片陰沈。

青軒宇因為任清鳳的舉動,心中一動,眼中若有所思,一道幽光閃過,片刻之後,身上的戾氣一褪,面上的表情恢覆柔和:“瞧你這樣子,難不成以為我會真的跟你動手?”

唇線漸漸上揚,有了一絲笑意,語氣誠懇:“都說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咱們雖不是夫妻,卻也是未婚夫妻,不過吵個小嘴,你氣頭上說的話,我還能當真不成。”

語氣一頓,揉雜進幾分嚴肅,如同一個長者一般,淳淳教誨:“不過,以後可不能如此這般,若是傳揚出去,成何體統,我一次縱著你,也不能次次都縱著你。”

這人倒是會自說自話,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

任清鳳面上沒有一絲表情,並沒有因為青軒宇的殺氣消褪而有所松懈,一直死死的盯著他,聽他如此說話,眼中閃過一道冬日雪花,淡漠如冰:“禹王殿下放心好了,我和你絕對不會成為夫妻,以後你想縱著我,我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怎麽會沒機會?”青軒宇眉頭一挑,不讚同的搖頭:“咱們的婚約猶在,雖然之前有些誤會,不過你放心好了,我將清水當成妹妹看待,從未有過其他的想法。”

任清鳳聽得這話,心中一沈:這混蛋想做什麽?她剛剛明明還感受到他的殺氣,他是真的對她動了殺意,怎麽忽然之間又說出這樣的話?

聽他的話,似乎是不打算與她消除婚約,這怎麽行?要她嫁給這樣的混蛋,還不如拿刀直接砍了她算了。

任清鳳眼中渾身的寒氣不弱更強:“誤會?”目光掃過門外,忽然輕笑了起來,如春花盛開,清寒之中似是透著一股幽香,忽然擡頭,對門外朗聲道:“清水,你來了?”

什麽?

任清水來了!

青軒宇一驚,臉色一變,猛的轉頭,看向門外,卻又是面色一沈——門口空無一人。

他被耍了!

眼底一道陰沈閃過,盯著任清鳳道:“你……”卻再無下文,只是深邃的雙目,死死的盯著任清鳳,仿佛要將她看透一般。

任清鳳也不閃避,直視著他,緩緩的走到門口,看了下對面的被海棠花遮住長廊,眼中閃過一道幽光。

懶懶的轉身,冷冷的挑眉,似笑非笑的開口,聲音卻提高了許多,足夠傳到對面的長廊:“禹王殿下不是說只將任清水當成妹妹嗎?不是說是我誤會了禹王殿下和任清水之間的‘蠢蠢’的兄妹之情?怎麽聽到任清水到來,會如此緊張?”

她說到此處,忽然笑容一斂,語氣清清涼涼,卻又低了許多:“好了,誤會不誤會,我也懶得理會,你喜歡哪個女子,與我無關。你就說今日找我所為何事?”

青軒宇不知道任清鳳怎麽忽然之間態度又變了,他發現眼前的少女,就如同一團迷霧一般,你越是用力想要撥開,卻發現越發的迷霧重重。

不過,經任清鳳的提醒,他終於想起自個兒到相府找任清鳳所謂何事了。

昨日風流韻隨他回宮見了魯皇,說是在相府對一女子一見傾心,魯皇當時以為是任清水,有心撮合,誰知道風流韻卻道是任清鳳,勾得魯皇對她起了好奇之心。

而,青軒雲醒過來後,對皇後哭訴一番,惹的皇後怒不可及,當即傳了鳳令,要將任清鳳打入天牢,卻被魯皇派人截了下來。

想到魯皇莫測心計,想到風流韻的話,青軒宇幽深的眸底湧上濃重的陰沈,心中如同狂風暴雨即將襲來一般的黑沈沈的:她不再對他用心,是不是因為風流韻……

畢竟他雖然貴為王爺,又怎麽能比得上趙國備受趙皇和趙後寵愛的一國太子,未來的儲君。

想到如此,雙手不由得緊緊的攥緊,手背的青筋如同蚯蚓不停的蠕動。

這個女子,自幼與他有了婚約,名分上就已經是他的人,雖然他一直不想要他,可是也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成為別人的,被另外一個男人擁有。

可是忽然之間蹦出一個男子,尤其是一個不亞於他的男人窺視她,這讓他的男性自尊覺得受到了挑釁,想要爭,想要奪。

他的女人,他可以不要,他可以作踐,可是他斷斷不能容忍別的男人,當著他的面,表示對她的好感,更不能容忍這個女子當著眾人的面,那麽輕飄飄的一句願意成全,就將他甩掉。

而,這個女子又一改之前的無趣,懦弱,如同一朵藏在深山老林中絕艷的花,就這麽猝不及防的在他面前開放,將他的目光完全的吸引。

她是高傲的,她又是柔和的,她是清冷的,她又是溫暖,她是涼薄的,她又是長情的……她是如此矛盾的統一,讓他忍不住想要了解。

只是此刻,卻發現越是想要了解,就越發現她的深不可測。

“昨日你傷了雲兒,母後震怒,發旨要拿下你,被父皇攔截了下來。”抿了抿唇,極為嚴肅地對著任清鳳說道“我過來,是想要帶你進宮,向皇後娘娘道歉。”

見任清鳳一雙眸子清冷的盯著他,半點妥協的一絲都沒有,青軒宇頗感到頭疼:“清鳳,我知道你很不願意,可是別忘了,皇後娘娘那是魯國的鳳主,你再有本事,難不成還能與一國的皇後抗爭?你惹怒了皇後娘娘,那是自絕生路,她想要你的性命,不過是舉手之事。你聽我的,現在就隨我進宮向雲兒道歉,向皇後娘娘賠禮。有我在一邊替你求情,你放心,皇後娘娘不會太過刁難你……”

在任清鳳冷然如冰的眸光中,青軒宇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連自己都有些說不下去,一個敢公然謾罵他的女子,怎麽可能會願意卑躬屈膝的跟雲兒道歉,給皇後賠禮?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可笑!

“說啊,禹王殿下怎麽不說了?”任清鳳的聲音冷若寒冰,眸光似箭:“你回去告訴你那魯國的鳳主,想我道歉——沒門!”

說完,清冷的小臉閃過一道朦朧的笑意,嘲諷譏誚:“若是禹王殿下不想受我牽累,此刻就與我解除了婚約,豈不是正好?”

任他花言巧語說得天花亂墜,說到底還不是怕她牽累了他。

“你……”青軒宇臉色一紅,有種被人識破的惱怒,陰沈的眸光湧上一抹決絕,俊顏布滿冰霜:“若是我非要你去呢?”

“那我就先滅了你,再讓你的皇後娘娘給你陪葬!”任清鳳看著青軒宇,周身殺氣皚皚,眸光陰森暗涼,一字一頓,聲音清冷如珠,聲音雖然不大,可是每一個字都像是敲打在人的心坎上。

這一刻,沒有人覺得她在開玩笑,包括青軒宇。

她哪裏來的自信,可以與他,與一國的皇後作對?

青軒宇看著任清鳳,那種迷霧重重之感再次湧動上來,清俊朗然的面上出現了一絲裂痕,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你……要滅了我,再滅皇後?”黯幽的眸光中添了幾許清冷,震驚之後,是怒,是惱,聲音冷冽如冰,眸光似刀如劍:“你敢對我和皇後娘娘動手?”

“不信,你就試試!”任清鳳冰刀般的厲芒直射青軒宇,無視他的惱怒冰冷的氣息,語氣沈黯冷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貴,也必誅之!”

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字字入耳,如刀銘刻。

聽著任清鳳的話,青軒宇的眼中幽光一閃,直直的看著任清鳳,如千古深潭,幽深黯然,冰冷刺骨,似是要將她凍成冰棱一般。

而任清鳳也同樣冷漠平靜的看著他,眸光森冷暗黑,周身也仿佛被一層陰暗的黑雲包裹著,散發出凜冽如冰的殺氣,足以將大地都凍結起來。

那樣冰寒的眸光,讓青軒宇感覺到他的血液也似乎跟著冰凍了起來。

他的心也跟著血液慢慢的涼薄起來,像是有人將他的心掏出來,放入了千年冰潭,除了冷,除了麻木,再沒有第三種感覺。

他目光幽幽的看著任清鳳,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女子的目光,就能讓他感到如此入骨的寒意。

這種寒意,他曾經體會過,是在他母後逝去,父皇卻拂袖而去的那個夜裏。

他看著父皇憤然而去的背影,那種恐懼,寒冷的氣息,居然再次從一個女人的身上體會。

眼前的女子,居然讓他重溫那種將要失去一切的恐懼和擔憂。

四目相對,二人各不相讓,互不相容,冷冷對峙。

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結,而時間也在這一刻凝結。

忽然,任清鳳冷冷的一笑,緩緩的走向青軒宇,春風穿堂,輕拂她如錦般青絲,一步一步,翩翩而來,身後的陽光,襯的她整個人似是踩著陽光而來。

光與冰的融合,矛盾卻完美的統一,一身的冰寒,卻掩不住那睥睨天下的傲姿。

她越來越近,青軒宇的心越發的涼薄冷寒起來,而白天的手,卻已經摸上了劍柄。

任清鳳掃過白天那緊握著劍柄的手,忽然一笑,春花秋月般皎潔美好,清涼之中透著無邊的嫵媚風情,還夾著淡淡的不屑嘲諷。

她隨即斂下笑容,慢慢的在原本的椅子上坐下,指若春蔥,緩緩的端起了茶盅。

畫詞楞住,過了半響才反應過來,面色平靜,高聲的喊道:“送客!”

“呵呵……”青軒宇微楞之後,也忽然笑了起來,眼中的幽光閃閃,也添了一份譏諷:“世上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小人與女子難養?

這混蛋居然碼她是小人。

“好一個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任清鳳忽然拍手冷笑了起來,聲音冷冽,氣場全開,高高的一擡下顎,狂妄之極:“既然如此,那我就做一次小人。”

她穿越而來也不過才三兩天的時間,這麽一怒,那種長時間居上位的氣場就顯露的淋漓盡致。

現在氣場這麽大開,饒是青軒宇一國王爺,也感覺到那股壓力撲面而來,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還沒容他緩神,任清鳳眸光迸射出森冷的光芒,手中的茶盅,猶如自個兒長了眼睛一般,嗖的一聲,飛射而出,朝著青軒宇的面而去,勢如閃電。

“王爺小心!”白天臉色一變,見那茶盞來勢,不由得心中一驚,手法怪異,來勢洶洶,這任二小姐還真的不簡單,光是這一手,就足以讓人另眼相看。

面色一凜,手中的劍瞬間出鞘,帶著森冷寒意,閃過,直擊茶盞。

任清鳳見白天上前,嘴角閃過一道得逞的笑意。

“啪”的一聲,利劍擊中茶盞,紛紛被震,驟然升高,然後響起了清脆的碎裂聲,就見那茶盞的的茶水,就這樣直直的落在了青軒宇的頭上。

從頭而下,幾片茶葉落在青軒宇的頭上,臉上,頓時玉樹臨風的禹王變成了落湯雞。

而,那原本茶盞碎片四處濺落,白天被青軒宇的狼狽嚇的臉色一白,忘了還手,臉上,手背上,都被碎片劃過,露出絲絲血痕。

半響,白天顧不得地上的碎片,忙跪在青軒宇的面前:“王爺,屬下知罪!”

不管那茶盞是誰扔的,他護衛不力,就該領罰!

任清鳳譏諷的看著白天:這人不但蠢笨無腦,武功也差的可憐,她已經考慮到他的無能,只拿出三分的力道,他卻還擊的如此無力,她所預想的可比這慘烈多了,不但讓青軒宇成了落湯雞,就是他招搖撞騙的臉,也給留下點什麽。

可惜啊,都是她太高估了這個護衛。

果真是跟他的主子一樣,無用的很!

“怨婦果真惹不得!”青軒宇身後抹了一把臉,瞧著手心的茶葉,面色越發的難看,周身布滿了黑暗氣息,目光深邃的看著任清鳳,眼底湧動著各色覆雜的光芒:“你不就是報覆我多年的冷淡?”

“你太將自己當回事了,對於無關緊要的人,我從來不會浪費精力。”任清鳳冷笑:“報覆你,你覺得有必要嗎?”

“沒有必要?”青軒宇面上又是一黑,心中微顫,眉心抽動:“那你現在做的是什麽?”

“不就是教訓一只驕傲的孔雀!”任清鳳冷冷的看著青軒宇,語氣如同北極的冰雪:“胡亂的開屏,總以為會吸引天下人的目光,卻不知道別人看它,不過是覺得可笑至極。”

“你……”青軒宇氣血上湧,他發現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總能氣的他說不出話來。

鳳目之中寒意森森,眼中的冰雪氣息也濃郁了起來,到了此時,他百分百的確定,眼前的少女,是真的願意“讓賢”。

任清鳳眼底的嘲諷,譏誚,不屑,冷漠……,各色的情緒毫不遮掩的顯露出來,正大光明的昭告她對他的厭惡。

半響的沈默之後,青軒宇的鳳眸瞇起,一張俊朗迷人的面上,陰沈沈的如同狂風暴雨來襲般的可怕,直直的看著任清鳳,語氣去世不帶半點情緒:“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你如此有把握可以面對皇後的報覆,我就不多管閑事了。”

說罷,甩袖而去,二人再次不歡而散。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她嘴角微微抿起上揚的弧度!

青軒宇離去的步伐一頓,背影的陰沈之氣頓時一升。

白天咬牙切齒,看著青軒宇,大有他的主子一聲令下,他就掉轉回頭,將那個一再侮辱青軒宇的女人大卸八塊。

青軒宇微微停頓之後,步伐再次緩慢的啟動,白天忍不住叫了聲:“王爺……”

“走!”青軒宇面無表情,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白天猶自還要開口,卻在接觸到青軒宇的表情後,到了唇邊的話,又生生的咽了下去——青軒宇的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冷漠陰沈,而他的雙目之中,亦是他從未見過的灼灼,似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獵物一般,勢要捕獲的炙熱。

任清鳳看著他的背影離開,笑容漸漸在嘴角凝結,似是一朵綻放在唇瓣的冰花,有著說不清的寒意——居然想用她的尊嚴,換取他的利益,這個男人實在的讓人忍不住想要踩上一腳!

“畫詞,將廚房的管事婆子和領頭廚娘送回廚房捆著。”她淡淡的收回目光,有條不紊的吩咐畫詞:“你守在廚房外,看看都有哪些人進去或是離開廚房,回來一一稟告我!”

畫詞看了任清鳳一眼,恭敬的點頭退下,她發現在任清鳳身邊每多呆一刻,對她的欣賞就忍不住多上一份。

等到畫詞壓著廚房的管事婆子和領頭廚娘離開之後,一直沈默的青軒雲才緩緩的開口:“姐,為何改變主意,又將那二人送回廚房?”

他記得剛剛他們姐弟聊天時,任清鳳是打算將她們二人捆在西華院一夜。

“引蛇出洞!”任清鳳輕笑了起來,然後拍了拍任清雲的肩頭,輕聲道:“清雲,你別將自己逼的太急,太過了,反而不好。”

見任清雲臉色有些發紅,又輕聲道:“你不笨,還很聰慧,姐姐相信,假以時日,你定然會成為姐姐背後的支撐。”

因為他的話,任清雲的臉上湧現出激動之色,重重的點頭:“我這兩日是太急躁了,姐姐放心,我定不會辜負姐姐的期望。”

任清鳳從未想到,今日的談話,會成為一個少年一生的信念,會造就魯國另一則傳奇。

任清雲少年老成,激動之後,很快又恢覆了平靜,看了任清鳳一眼,才道:“姐姐,你今日是故意惹怒他的,對嗎?”

“嗯!”任清鳳漫不經心的應道。

“我瞧他那樣子,似是對姐姐起了心思,只怕……只怕不肯輕易解除婚約。”到底是少年郎,即使老成,可是說起男女之事,還是有些忸怩,但是又擔心任清鳳日後被青軒宇所打動,又不得不問:“姐姐故意惹他,是不是對他還有好感,想要破鏡重圓?”

他雖然相信自家的姐姐不會再看上那麽個薄情之人,可是任清鳳今日的舉動實在讓他擔心不止。

任清鳳被任清雲逗笑,忍不住揉了他一下頭,發覺這感覺不錯,那手就放在了他腦袋上,細細的體會這少年的真摯之情。

“清雲,你說青軒宇是什麽樣的人?”

任清雲蹙眉想了片刻:“自大,驕傲,野心勃勃!”

她又揉了任清雲的頭頂一下:“你說這樣一個自大,驕傲,野心勃勃的人,忽然發現自個兒這麽多年被人耍了,發現自個兒一直一來恨不得棄之的女子,卻是一個可以幫他實現野心的女子,而這樣一個感覺良好的人,忽然發現,他的未婚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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