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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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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任碧波聞言頓時跳了起來,面色大變,指著知琴的手青筋直冒:“你個狗奴才,你是怎麽照顧小姐的!”若是水兒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就讓這些奴才全都陪葬。

知琴臉色一白,不敢搭話,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心裏卻為任碧水的暴怒而暗自高興——相爺此刻越怒,就說明三小姐的計劃越是可行,等成功了之後,她一定狠狠地給二小姐顏色看看:敢踢她,等著瞧!

知琴心裏一直不忿,懦弱膽小的三小姐,向來打不還手,罵不還手的三小姐,今兒個居然敢動手打她,這巨大的落差,只讓她恨不得再次將任清鳳打回原形,再次狠狠地欺侮。

一旁的任管家掃了知琴一眼,卑身,對著任碧波輕聲說道:“相爺,還是三小姐的安危要緊,這些小丫頭片子,怎麽處置,還不是相爺的一句話!”

任碧波心中也覺得任管家說得有理,這些丫頭,是生是死,不過是主子的一句話,他何必在此為這些奴才耽擱了時間。

狠狠瞪了知琴一眼,忙向任清水的院子而去,知琴給了任管家一個感激的眼神,匆匆跟在任碧波的身後,亦步亦隨。

傾國傾城,容顏絕世,嫵媚純真,是任清水在任碧波腦海中的形象,可是這一刻的任清水卻是蒼白頹敗的,臉頰紅腫,兩邊原本粉嫩如嬰兒般的臉上各自浮起一座觸目驚心的五指山,而修長雪白的脖頸處青紫的痕跡,更是觸目驚心。

任碧波面上大驚失色,他可以想象這兩巴掌扇在任清水的臉上該有多痛,那觸目驚心的白綾的痕跡,也可以彰顯出任清水尋死的決心有多堅韌。

這個女兒,他疼了這麽多年,捧在手心裏呵護著,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下這麽重的毒手?這是不是就是水兒一意尋死的緣由?

不過,瞧著模樣,倒是上吊未遂,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但是這般羸弱慘敗的女兒,還是讓他的心被刀子割的一樣痛。

似是感受到任碧波的到來,雙目緊閉,像是熟睡了一般,只是那顫抖的睫毛,滾滾接連不斷落下的淚珠,卻顯示她此刻不過是無顏見老父,而在裝睡。

任清水不愧為任碧波多年捧在手心的女兒,對他了解深刻,這麽一番做作,果然讓任碧波整個臉色陰沈的如同暴風雨前夕那漫天密布的烏雲,瞪大了雙眼,當場就發飆了起來,一腳踢向知棋,咆哮:“狗奴才,你們就是這樣照顧小姐的?”

知棋受了任碧波這一腳,被踢飛出去,差點沒被踢得吐出血來,幾乎忍受不住要露出破綻,只是想到袖中的鳳釵,那可比得上她三年的月例,又活生生的忍住,雙眼一閉,假裝暈死過去。

原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默默流淚的任清水忽然起身,卻因為起身太猛,臉色一白,整個身子卻又重重的摔了下去,任碧波也顧不上懲罰下人,忙走到床前,扶住任清水,神情緊張的問道:“水兒,你別急,有什麽話跟父親好好說,父親都依你,都依你!”

任清水臉色越發的蒼白,明媚的大眼睛盯著任碧波,哽咽道:“父親,千錯萬錯,都是女兒的錯,您就莫要怪知棋她們,是女兒不好……是女兒自個兒腦子糊塗……還請父親看在她們照顧女兒多年的份上……莫要再生氣……都是女兒不好,是女兒的錯……”

任碧波看著任清水一副嬌弱的模樣,抿著粉嫩的唇,對他露出一抹怯生生的笑容,讓他的心一下子就柔成了水,心頭的怒火也漸漸熄了下來。

“好,好……你別急,父親依你,不發落她們就是了。”任碧波話音一轉:“不過,你要告訴父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就想不開,你也不小了,該知道身體發膚授之父母,你若是真的……豈不是讓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

話落,心頭一動,眉頭又蹙了起來,若有所悟般的看向任清水,臉上的神色莫名,整個相府,敢對任清水出手的……

聽了任碧波的話,任清水的雙眼又閉了起來,眼淚卻橫流,像是飽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任碧波越發的好奇,更是連連追問,任清水就一直哭,若是問急了,就只是哽咽說道:“……是女兒的錯……都是女兒的錯……”說罷,越發哭得厲害。

知琴在一旁瞧著火候到了,忙跪在地上,帶著哭音,緩緩的說著:“相爺,您也別問小姐了,還是奴婢說吧!”

抽噎了一聲,吸了吸氣:“三小姐向來是個心底善良的,知曉二小姐這些年所受的委屈後,心裏一直難安,可是夫人又那樣了,就是有心勸慰夫人,也是心有餘力不足。於是,等有了些力氣,就強撐著去找二小姐,想著家和萬事興,先替夫人給二小姐道歉,解開二小姐的心結,誰知道……”說道這裏,唇下一咬,似是強忍著怒火。“誰知道二小姐聽了之後,不但不理解三小姐的苦心,反而狠狠地羞辱了三小姐一番,三小姐臉上的巴掌,也是二小姐扇的,就是奴婢勸慰兩句,也給狠踢了一腳。可憐三小姐,什麽時候受過這等委屈,一路上的下人,眼睛跟刀子一樣,三小姐受不了,就……若不是知棋趕巧進屋,只怕三小姐此時已經……不在了。”

說著,就狠狠地叩頭,一副忠心為主的樣子:“相爺,不是奴婢維護三小姐,二小姐此舉,實在是太過分了,先別說嫡庶有別,就是姐妹同宗,也不該如此欺壓……奴婢懇請……相爺給三小姐做主……還三小姐一個公道……啊……相爺……您這是……”

知琴越說越順口,根本沒有註意到任碧波的面色變化,任碧波一腳踢向她的心窩,啊的一聲慘叫,知琴被踢飛了出去一丈多遠,頓時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任碧波:她哪裏說得不對,相爺為何要如此,該踢的人應該是二小姐啊?

不敢置信的人還有任清水,她都表現的這麽慘了,為什麽父親不為她出頭,還踢飛了她身邊的大丫頭?

怎麽會這樣?這與她預想的半點都不同啊。

任清鳳到底給父親吃了什麽藥,讓父親這般護著?

“父親?”饒是她多年會裝模作樣,此時卻控制不住自己錯愕的表情。

“你好好休息,莫要多想,心胸放開闊點,遇事多朝遠處看看,這於你的前程有益。”任碧波輕聲的勸道:“她怎麽不好,也是你的姐姐,自家的姐妹,吵個小嘴,鬧個別扭,都是正常的事情,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聽任碧波的意思,這件事情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揭過去。

任清水哪裏肯如此輕易放過任清鳳,她下了這麽大的血本,甚至不惜以自個兒最註重的容顏為代價,豈能讓此事就這麽過去,那豈不是讓她徒勞了一場,這讓她怎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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