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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金蛇夫人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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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恒從天宮的香韻苑裏騙來了一位調香的女仙,至此他的春色滿園便是香氣四溢且每日一換,剛踏入園子,便有一股清新的香味飄來,小小仔細的嗅了半天,“這是什麽味道好香啊,像是芙蕖的香味,可是又有一絲絲恰到好處的涼意,不至於太膩,太好聞了。”

蕭恒得意道:“沫兒的香舉世無雙,你聞不出來也正常,你若喜歡我讓沫兒多制一些送你。”

小小開心道:“好啊好啊,反正我是多多益善,來者不拒的。”

蕭恒指著我失笑道:“難怪你們倆能談得來,原是一路的。”

我不以為意的說道:“不就是芙蕖的花苞加了幾片凝雪香嗎,有什麽好顯擺的,小小,你若喜歡,我蘭若雪多得是,都給你。”

蕭恒聽了我的話笑得更歡了,“你這莫名其妙的醋味倒讓我想起沫兒原先曾跟在世尊身邊學過幾日調香了。”

我不屑道:“我就不知你話裏的舉世無雙舉的是哪一世?不就是天宮裏的調香仙官嗎,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回回說話都是眼淚汪汪的,小小,一會兒若是遇見,你說話可要小聲一些,聲音要大了指不定能把她嚇出一身病來,到時候我可找不多像她這樣‘舉世無雙’的調香官陪給紫南神君。”

蕭恒笑著說道:“就算你想見,今兒也見不著了,金蛇夫人過壽,前幾日就把人請去了。”

金蛇夫人……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東聖以西暮山裏的那位老仙君,算起來應該是長寧的長輩了,天君也要稱她一聲姥姥,只是這老仙君同蕭恒一樣也是一個無心清修的人,酷愛收集靈寶仙器,活得瀟灑也極其講究,衣服通常以金絲銀線穿插著五色光織就,繡娘都是從天宮中選出來的佼佼者,一日三換,配搭著更為繁覆的頭飾,都是由專人打點,總而言之就是一個對自己極其上心,且上心程度已經有些令人發指了,更重要的是脾氣出奇的怪。

思及金蛇夫人的性子,我對蕭恒說道:“看來你真的要重新尋一位調香官了,沫兒肯定是回不來的。”

他白了我一眼,“你又知道?”

我分析道:“你看啊如若金蛇夫人喜歡上沫兒的熏香,那她怎麽會放她回來呢?若是金蛇夫人不喜歡,那她就更不可能回來了嘛。”

蕭恒似乎並不在乎,他道:“沫兒本就是我送給金蛇夫人的禮物,要留要棄自然是隨她高興。”

“看來你也不喜歡沫兒嘛。”

“不,這回你錯了,到去年為止,我喜歡沫兒喜歡了二十年。”

小小突然開口問道:“為什麽只有二十年呢?”

蕭恒難得見小丫頭開口,一時間來了興致,問道:“丫頭,那你覺得多少年合適呢?”

小小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如果是我喜歡一個人的話,我就覺得即便活上千萬年,也是不夠的,終有一日枯骨成灰,我只剩下一抹靈識,心心念念的那份喜歡就會成為我唯一的希望。”

我慢慢的思索著她的話,似乎能感同身受一般,蕭恒倒沒想到她會如此說,楞了半晌,最終也沒有能接上話。

清明長樂舞了一曲胭脂淚,元清彈的箜篌,元明吹的玉笛,元長的舞,元樂的歌,歌聲婉轉悠揚,音節低唱時,清風微起,音節升高時,陽光四散,元長踩著音節跟著歌中之音,時而旋身將綢帶飛出,如還巢的鳳凰,時而懸空反身彎腰舞臂,瀟灑寫意,像是一曲醉人的詩,突然間,曲調急轉直下,臨空的元長瞬間自空中墜落而下,我差點起身去接,小小比我還快已經走至元長身下,還好被蕭恒臨空拉了回來,蕭恒低聲對我們說道:“胭脂淚屬清明長樂的上乘之作,四人皆以心神相輔,舞曲間一旦被打斷,四人皆由性命之憂。”

我和小小紛紛暗自心驚,只見元長下墜至快要及地之時,曲調和歌聲一同戛然而止,只見她穩穩地落於地面,低垂著頭,左手橫於額前,右手舉起然後緩緩地放下,容顏至左臂間慢慢地擡起,眼中似層層霜雪,唯有眼角一滴淚珠散發著晶瑩剔透的光芒迅速的落於地面,一瞬間竟是遍地鮮血,甚至漫過我們的鞋履,嚇得我和小小不自覺的提起了雙腳,當元清彈出最後一個音,一切又恢覆如常。

我拍手稱讚,只覺得這一舞世間難再出其二,“胭脂淚,一淚為血,蕭恒,這一舞怕是也在提醒你少欠一些女人的債,要不光是這眼淚都能把你這秦北王府給淹了。”

蕭恒上前將元長摟在懷中,對我道:“你這回又錯了,胭脂淚是在告訴我女兒家的眼淚我該是好好珍藏著,別讓眼淚落了地,化為血就少了幾分情趣了。”

“狡辯——”我從銀袋裏掏出四枚用落日的晚霞鑄造的星辰,一人一枚送給了清明長樂,“星辰配美人,四位美人姐姐若是歡喜,不知可否幫我編一曲歌舞?”

清明長樂看了一眼蕭恒,蕭恒笑道:“收下吧,東辰的寶貝多的是,你們若能將她教得高興了,便盡管的跟她要。”

清明長樂這才收下我送的星辰,元清率先開口問道:“不知殿下想要用什麽曲調來編舞?”

我道:“此曲名為待歸,你們可聽好了。”

“寂寥無音,萬般皆心,碧落黃泉不留情,奈何飛雪不得停,逐客令,欲斷行,夢裏繁華又三千,歸去來兮惹人惦念,只道是,咫尺之間,天涯無邊。”

待我唱完,元明道:“此曲應是琵琶所奏,待歸待歸倒更像是日日等待總不歸,此曲比之胭脂淚還要感傷些,殿下真的要編?”

蕭恒也奇道:“你在東辰作威作福的,何時寫了這樣一首曲子啊?”

我想了想,道:“自然是同長寧置氣之時唄,歌舞傷感一些才好,若是日後他再不理我,我便跳這舞給他看,好讓他於心有愧不好再生我的氣。”

清明長樂卻是不負盛名,短短三日待歸之舞便已成型,我跟著她們在滿園春色裏學了幾日,秦北的大街上是一回也沒去成,倒是小小扮成小書童跟著蕭恒屁股後面瘋玩了好幾日,她回來同我說起時真的是滿面春風好不得意,我算了算時間,舞曲也學得差不多是時候出去溜達溜達活動活動筋骨了,難得長寧去了天之盡,據蕭恒說一旦入了天之盡便是一點神識也傳不出來的,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地勢太偏,又有天雷瀑布隔絕著,所以即便我在這裏攪了一個天翻地覆他也不會知道的,聽蕭恒這番鼓勵,我就一直籌謀著再讓他帶我去一次青樓,聽聞東聖最為出名的醉生夢死就在秦北。

我連同小小對蕭恒實行了一整日的威逼利誘終於讓他妥協了,原本以為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誰知道好花不常開這句話會應驗得這麽快,我兩腳還沒邁出王府的門檻,秦老就急急地攔住了意氣風發準備感受美好新生活的我們仨,“王爺,暮山金蛇夫人的玉函。”

蕭恒眉頭皺起,伸出手去,“拿來吧。”

秦老支吾了半晌,一臉尷尬的說道:“王爺,玉函不是給你的……”他頓了一下,把一塊蛇形的玉牌遞給我道:“殿下,這是金蛇夫人給您的玉函。”

在我印象中那位風韻猶存的老仙君對我印象可不好,總覺得我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順的,像是全靠長寧幫我作弊才能位列仙班一樣,其實當初若非覺得長寧隨我入魔有些糟蹋了他一身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氣質,我早就拉著他獨占山頭逍遙快活了,哪裏輪得到這個倚老賣老的家夥一見我就把嫌棄二字掛在臉上,對我的評價永遠都是那一句,“妖精始終是妖精,這狐媚惑主的性子是改不了的。”

我看了看玉函上的內容,文縐縐的寫了滿篇,簡單來說就是這位老仙君快過壽了,方圓萬裏甚至是九重天的人都巴巴地去給她拜壽,得知我在秦北,看在長寧的面子上特別開恩讓我去見識見識,如果我不去這就是我的態度問題,也是長寧眼光不好,找了一個妖精狐媚惑主就算了還沒個規矩,免不了要連累整個東辰遭人詬病。

蕭恒將玉函搶過去一看,問道:“你要去嗎?”

“去,幹嘛不去,我就是要告訴她,長寧眼光好得不行,我雖然是個妖精可也有自己的規矩,更何況她明著是過壽,在我看來就是離羽化歸天又近一步了,我替她高興,我替整個九重天都高興,禍害遺千年用在她身上還真是世間絕佳的好句。”

蕭恒撫額說道:“也只有你敢如此說話,我眼皮跳的厲害,暮山你還是不去為好,世尊不在,天之盡又是傳不進去消息的,我怕到時護你不住,世尊第一個便是拿我開刀。”

我思索半晌,道:“我若不去,獨你一人赴會,以那位金蛇夫人的性子豈會輕易的饒了你?暮山相隔你秦北王府不過半日的路程,你以為她會就此作罷?”

蕭恒也十分認同我所說的話,“實在不行我就命人送你回東辰。”

我笑道:“左右不過是一個以權壓人的主,我若真為此而躲回東辰去,那才是天大的笑話,我知長寧不在,無法讓我為虎作倀,所以我一定會低調行事,讓她逞一時口舌之快,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

蕭恒哀嘆了一句,“我倒寧願你讓我為難。”想了想,也覺得躲回東辰這一計,純屬下策,如今之計唯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一口應下與我同去時更是再三囑咐道:“無論她如何激你,你可千萬忍住,不能與她有口角之爭,大不了回了秦北,我任你打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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