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 36 章節

關燈
裏的感激之意,明華容頓時了然:她過來向老夫人拜別只是個幌子,實際還是沖著自己來的。

見她明白自己剛才出頭替她說話的好意,明華容微微一笑:“多謝姑娘誇獎,改日得空,我必去拜會。”

剛剛明守靖已親口承諾放她出府,明華容便改了口,不再稱她為姨娘。

遠遠瞧著張姨娘一臉喜氣洋洋的模樣,明守靖只覺心裏堵得慌。今天的事兒雖然有所轉機,沒走到最壞那步,但他素來好面子又自詡清貴的人,當著瑾王的面鬧了這麽一出,依舊深覺羞慚。再者雖然面上已與肖維宏和解,但終究還是有了裂隙,一旦傳出去定然會影響他的清譽。

這麽想著,他恨不得馬上封鎖院子,將聽聞此事的下人敲打責罵一番,嚴禁他們再談此事。但瑾王仍在,他只有捺著性子先與之應酬周旋:“下官今日設下小宴,若王爺無事,還請移駕別廳,賞光小酌一番。”

“那是自然,還請明大人帶路。”瑾王雖有心讓肖維宏作陪,但想想若他與明守靖同席,未免彼此尷尬,便說道:“站這了半日,肖先生與令妹想必是累了,便請先去歇息吧,小王改日再來拜會。”

堂堂王爺,對一個白身名士說出拜會這種話,其中的招攬意味不言而喻。若在以前,肖維宏肯定會借故推辭,但如今他心境已變,聽出瑾王的暗示後從善如流,大方說道:“肖某多謝王爺厚愛。”

見肖維宏被瑾王擡舉,明守靖雖然不快,但面上非但絲毫不敢顯露出來,反而得裝出一副欣慰模樣:“王爺才高八鬥,學富五車,肖先生人品學問亦都是頂尖的,這正是一段高山流水的佳話。”

他正口不對心地粉飾太平,院門處突然傳來一個婉轉如鶯啼燕語的聲音:“父親,你在這裏麽?”

一名身著粉裙的少女步態輕盈,如繞花蝴蝶般走在白石甬道上,但蝴蝶又哪裏有她如眉遠山,凝荔香腮的美貌?更別提她笑語如花,爽朗自然的嬌美意態。

她微笑著跨進小院,微一擡頭,仿佛才看到瑾王般掩住朱唇驚呼一聲:“王爺?”旋即又滿面歉然地行下禮去:“小女子不知王爺在此,失禮沖撞,還請王爺恕罪。”

來人正是明獨秀。她本在前廳招待一幹少爺千金,表面與他們談笑風生,心中卻暗暗嘀咕瑾王究竟去了哪裏。終是按捺不住,找了個借口丟下眾人獨自出來。問過下人瑾王竟是來了棲鳳院後,心中不禁一跳,暗想難道瑾王竟然是已經向父母親提親來了?

她知道這念頭荒謬,但哪個女子不懷春?即便早慧如明獨秀,在見到溫文爾雅,宛如美玉的瑾王後,也難免生出幾分綺思癡念。

當她看到瑾王與父親若無其事地交談時,雖然明知如此,仍然忍不住有些許失望。

但轉念想到外祖母與母親的叮囑,想到面前這位俊美王爺遲早會迎娶她過門,明獨秀立即微笑起來,如一枝早盛的迎春花,嬌俏動人。

見這般美貌的少女向自己含羞而笑,況且又是自己喜歡的爽利性子,瑾王面上不禁掠過一絲讚賞,聲音也愈發柔和:“明二小姐不必多禮。”

“多謝王爺。”明獨秀盈盈站起,“小宴已經備下,還望王爺賞光。”

“有勞小姐費心,小王與明大人正要過去。”

“那可真是湊巧。”明獨秀嬌笑掩口,眼珠一轉,又說道,“王爺,適才您在書院與肖先生相談甚歡呢,不如就請肖先生過來作陪如何?”

她滿心想要討好瑾王,急於給對方留個善解人意的好印象,便沒註意到明守靖聽到肖先生三字時突然拉下臉來。而肖維宏本人亦是一臉漠然,其餘諸人臉色更是古怪。

不待她說完,明守靖立即斥責道:“放肆!王爺面前也敢擅做主張?!看來是我平日寵你太過了,竟致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你且回房靜思己過,三日內不得出門!”

平白無故,突然劈頭挨了一頓斥罵,明獨秀笑意頓時僵在臉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想到在瑾王面前丟了如此大臉,她臉色不禁陣紅陣白。

明華容見狀,不禁心中暗笑:明守靖剛才憋了一肚子的氣,又不敢發作瑾王,正愁沒地方洩火,正好明獨秀撞上來,豈不是自尋死路麽。

明獨秀正無地自容間,瞥眼看見明華容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不禁窩火起來,心道定是這小賤人在父親面前進了什麽讒言,以致父親不分青紅皂白地斥罵自己。這麽想著,她不禁說道:“大姐,我一刻不在父親跟前,父親便這般生氣,你可知是為什麽原因?”

說著,她楚楚可憐地擡起頭來,一雙明眸中淚光隱隱,貝齒輕咬粉唇,一副大受委屈的模樣。但她話中卻隱隱暗指明華容惹得父親生氣,以至連累自己受了委屈。

——這般容色,又擅於做戲,若在前世,自己恐怕會當真心生愧疚,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吧。

這麽想著,明華容不冷不熱地說道:“妹妹這是何意?剛才父親生氣,不是因為你擅做主張的緣故麽?”

明獨秀並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所以壓根不相信自己是因為提了肖維宏才挨了訓斥,兀自堅持道:“我也是一片好心,才想請肖先生來做陪客,我——”

不待她說完,明華容微笑道:“妹妹這份好客勁兒可真是難得,不過,老夫人、父親、母親都在這裏,你卻連問也不問一聲,只顧著相請先生。”

聽出這是在指責她目無尊長,擅做主張,往深裏一想,甚若還有只顧討好王爺,罔顧家人的意思,明獨秀又驚又怒。她怎麽也沒想到素日安份的明華容竟有這等尖銳辭鋒,三言兩語就說得她無從辯解。

——表面裝得一派恭順,實際卻是伺機而動,瞅準機會給她下絆子,她恐怕是錯看了這小蹄子!哼!一個平民肚子裏爬出來的賤種,竟然敢要她的強,真是自找死路!

明獨秀心裏狠狠地詛咒著,表面上卻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獨秀從未單獨招待過王爺這般尊貴客人,難免誠惶誠恐,心中惴惴不安。一時疏忽,不曾向老夫人和父母親請安,還請諸位長輩責罰。”

見明華容竟敢拿話刺得明獨秀不得不當眾認錯,白氏狠狠瞪了她一眼,連忙為女兒打圓場:“一家子骨肉,成天禮來禮去的反而生分了。況且你也是為招待貴客,難免有所疏忽,說什麽責罰不責罰的話。”

她只顧著替明獨秀開脫,渾未註意到瑾王在旁,眼中閃過幾分失望之色。

瑾王自詡端方君子,平時最是講究禮數。在朝臣親信間或許偶有故作平易近人的灑脫之舉,但並不代表他可以縱容別人在自己面前放肆失禮,哪怕只是區區內闈婦人。

尤其今日,他如何不知道聽課之會只是個幌子,實際明家是打著將女兒獻到自己跟前的意思。

明獨秀是白丞相孫輩中唯一的女子,又是尚書嫡女,若是娶了她,對於他的雄心大業自是大有裨益。赴會之前他便已調查過,本以為明獨秀是個才貌雙全,懂進退知分寸的少女,這樣的女子娶回家正是適宜。

誰想稍做接觸後,才發現這明二小姐美則美矣,心思也算活絡玲瓏,可雖然有幾分小聰明,卻太看重眼下得失,未免失之淺薄,盛名之下難符其實。若論智計應變,甚至還不如地位聲名皆不如她的姐姐!

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瑾王雖然仍想要靠聯姻獲得白丞相的襄助,卻已不覆之前的熱切。

況且,他本就不想表現得太熱情,讓白家人誤以為自己迫切需要與他們結盟。

種種思量之下,瑾王微微一笑,道:“明大人,家務事既已了結,是否可以帶小王前去赴宴了?”

“那是那是,請王爺隨小官來。”

已經了結?那是說就照明守靖的意思,讓女兒回房閉房思過麽?那女兒豈不是不能參加今日小宴,若是如此,她一番苦心籌辦此會又是為了什麽?

白氏心中一急,還想說話,卻被明守靖嚴厲的目光懾住。

然後,她才聽到丈夫滿是不耐地低聲斥道:“獨秀,我教訓你,莫非你還敢有異議?還不回去閉門思過!”

明獨秀聞言亦是心下大急,但本朝十分看重孝道,當著瑾王之面,她實在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違逆父親之意,給對方留個不孝的印象。

思慮再三,明獨秀只有生生忍下辯解的沖動,滿腹委屈地說道:“是,父親。”

但她到底沒能完全忍住,說完,含恨帶怨地剜了明華容一眼。

她自以為這微小的動作做得隱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