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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上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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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張西愛,所以覺得太陽也蠻好,下雨也蠻好,做什麽事情都特別的有意思,他清楚西愛家裏的事情,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所以想過來看一眼。

眼前一片陰影,西愛擡眼看,很精致的手包,然後是坡跟的米色皮鞋,看著很貴,她不覺得自己認識眼前的人。

“你就是張西愛?”

來的人是吳玉燕,高長明媽媽,西愛見過一次,就是回來吃飯的時候,“是,我們見過,你應該對我印象很深刻才對。”

吳玉燕覺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壞掉了,她臉色不是很好看,眉眼都很有生氣,興師問罪的,“我應該認識你嗎?見過一面就應該認識你嗎?你算是什麽東西。”

很囂張,很霸氣,西愛自己微微直了下身體,看了高長明一眼,嗤笑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餵,高長明,你要不要跟她談一談。”

談一談,我是你女朋友,如果這樣的態度的話,她是要生氣的。

高長明本來一些緊張,怕吵起來,結果看西愛這樣子,自己一下子就笑了,比了個可以的手勢,然後攬著吳玉燕的肩膀。

吳玉燕一下子就楞住了,這是做什麽啊?

看著肩膀頭的手,有些不一樣的感覺,高長明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親近了,很久很久都是吵架,一講話就吵架,愛答不理的,很少有的這麽溫和,這麽對她。

她都忘記自己是來做什麽的,一直到遠處,才想起來,看著高長明,“你不去上學,如果我不是去學校看你的話,還不知道你天天下午逃課,老師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

“你知道這個事情,你爸爸知道了,會是什麽樣的嗎?他丟不起這個人,送你到大學裏面去,是為了要你讀書的,好好學習知識,以後才好鋪路,你這樣子算什麽,難道要不能畢業,然後在檔案裏面的成績怎麽交代,他會打死你的。”

“長明,你知道你爸爸的脾氣的。你得爭氣才可以,我跟你爸爸就你一個兒子了,媽媽得靠著你才能在家裏立足你明白嗎?”

高長明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沒有辦法無動於衷,沒有辦法一直聽這些話,“我答應去大學裏面,我做到了,我要怎麽繼續生活,不管你們的事情,我不會不能畢業,我的成績的話可以畢業的。”

“但是,你能不能有一個優秀的成績呢,到時候老師也會在你爸爸面前講好話,人家都會說,這是高君的兒子。”

吳玉燕自己是一個特別沒有底氣的人,她自己唯一的底氣,就是有個兒子,不然高君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她心裏面很清楚。

大概是命好,前面老婆的兒子沒有了,淹死了,那就只有高長明一個了,她是托了兒子的福氣,母憑子貴。

所以,她就想要高長明出息,就想要他好。

她覺得真的不難。

所以難得路都走完了,最後只剩下這一點點,就只是想要你有個好成績,怎麽就這麽難呢?

你媽媽我付出了多少啊,你只需要有成績就可以了,她覺得很委屈,很遺憾。

她覺得是因為戀愛,跟西愛的事情她知道一點,但是今天看西愛一眼,她就很討厭,說話做事都那麽的討厭。

高長明想著西愛說的話,是,得好好說話,他組織一下語言,他講道理,“我逃課不是很好這個事情,但是沒問題的,你如果要好成績的話,我想應該是我喜歡的專業才對,而不是這個專業,對不對?”

國防生。

他進去讀的就是國防生,比一般大學嚴格很多,比一般的軍校成績要求高,畢業之後直接就進部隊裏面,一進去就是軍官的,大學是拿著工資跟補助的,條件待遇非常好。

高君的用意非常的明顯。

家裏面三代人,不能就這麽斷了,前面高長明爺爺,中間是高君,後面還是要有人的,不然前面的兩個人怎麽努力都沒有用的,沒有意思。

這也是為什麽,家裏一定要兒子,因為女孩子在部隊裏面,就不是你的天下。

所以高長明是寄予厚望的,家裏人都是這麽鋪路的,吳玉燕很清楚,她覺得不難。

甚至說很容易,不明白高長明到底在想什麽,“長明,媽媽再說一次,真的很簡單,你的一生比別人都好太多了,一切的來之不易,是媽媽跟你之前吃過太多苦了,我們現在苦盡甘來,你只需要做一點就夠了,明白嗎?”

只一點,就是按照高君鋪好的路走,不是現在這樣子的。

“還有,”她抿著唇,手上的包一直在手腕處,眉眼精致,“你現在不能戀愛,你的婚事,你爸爸有打算,現在還太早了,不過已經物色好了,你跟她分手,不需要再聯系了。”

高長明直接就笑了,說一句,“我去死你願意嗎?”

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去死。

死了大家都滿意了。

我也滿意了,再也不用聽你們說話。

你們也滿意了,再也不需要這麽苦惱煩躁的教育我了。

高君只是需要一個兒子,無論是誰。

無論是前面淹死的兒子,還是他這一個小三上位的兒子。

哪個都可以。

無非就是前面的兒子優秀聽話,所以會覺得疼惜。

無非就是高長明桀驁一點,所以總是挨打的區別。

都沒什麽區別的。

換個人,不是高長明,高三高四都可以。

總要有人來繼承自己的事業。

他不能說有多大的野心,但是總有自己的格局。

高長明使使勁,前途無量。

吳玉燕的臉刷的一下就變了,已經些微松弛的眼角,掛著霜一樣的,“你說什麽?”

“我說,”高長明看著她,玩世不恭,“我死了你滿意吧。”

“應該很滿意吧。”語氣就像是今天玩了一天,是不是很開心?

吳玉燕呼吸都凝滯了,不認識了,舉起手來。

“啪——”

“你是我兒子嗎?”

“你當著我的面,跟我說死,你是要媽媽死是不是?”

“長明,我要你做的事情很難嗎?”

“你告訴媽媽說很難嗎?”

吳玉燕直接就崩潰了,高長明是想要自己死啊。

她這輩子圖什麽?

“我圖的難道是榮華富貴?”她指著自己的鼻子,“你給我滾回家去,我會跟你爸爸說的,你爸爸會找你談的。”

上車就走了。

高長明回頭看一眼,他想去找西愛,跟她說一聲再見。

可是走不動,他就慢慢的蹲在那裏,自己摸著膝蓋,他覺得很難。

人生很難。

他有時候也在想,他媽媽說的都對,他的人生太好了,別人沒有的他都有,別人有的他有更好的。

無憂無慮的,能去讀大學,畢業後好的前程工作,幹幾年就超越絕大多數同齡人,十年後就是佼佼者,再年紀大一點,就跟他爸爸一樣了。

可是有什麽意思呢?

他只會成為下一個高君,他以後也要逼著自己的兒子走這一條路,然後一代一代的,高家的男人們,都在努力做這一件事情,用手裏的權力去得到那個圍著。

高家,是有野心的。

高君志不在此。

父子成犄角之勢縱橫捭闔才是最好的。

西愛看著他最後站起來,離開。

緊緊的抿著唇,手插在皮衣裏面,自始至終也沒有走出過醫院的大門。

看著他騎著車,看著他微微前傾著身體,硬朗的側臉,那麽帥氣。

她喜歡高長明。

很喜歡。

“西愛——”

伸伸老遠就喊一聲,怕她聽不到,但是又怕路人聽到了看自己,因此聲音總是帶著一點放不開,身姿卻總是帶著那麽一點前傾。

揮著手要她看過來,“你講不是還有一段時間的,我就以為過幾天,今天要不是回家,都不知道你媽媽這邊在醫院呢。”

跑到西愛跟前,很認真的解釋,之前西愛說過這個事情,他那時候說跟西愛一起來的。

“我以為你是隨便答應一下的,我自己也可以。”

“沒有,我說來就是來的,你要是能提起跟我說就好了,我就早上跟你一起來。”頭上帶著一點汗,但是沒說自己累。

西愛就問一句,“不忙嗎?”

“還可以,就是前兩天忙,我們不是要去鄉下,去看很多地方,就是有——”

然後就說,跟西愛一點一點說。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西愛的人生,是游戲的人生,她說的話做的事情,很隨意。

隨意到自己說了就忘了。

但是伸伸不一樣,你跟我講的事情,我要記清楚的,你要問我什麽事情,我就一板一眼的解釋的,很認真。

很仔細。

也好脾氣。

他有時候看不出別人是逗他的,是看他著急的。

人家優哉游哉的聽著,他在那裏著急上火的解釋,還覺得自己很對。

西愛就壞,撇嘴,“我是因為看你忙,才不喊你好不好,你應該感激我,還怪我不早跟你說。”

倒打一耙,那手甩的可來勁了。

這是長處,最喜歡睜眼說瞎話了,什麽都是她的理兒了。

別人根本吹不過她。

扭頭再看後面一眼,還是沒看到高長明。

高長明直接回家了,家裏面父親也接到消息了。

高君這個人脾氣是不笑的,他一直都很嚴肅,板著臉,常年這樣子,早些年在部隊軍區的時候,東北那邊,就特別雷厲風行。

下面的人沒有敢糊弄他的,他統攬大權,規定五千塊以上的開銷必須要經過他的同意,不然的話財務那邊是不會給錢的。

下面的人有反對的,他當場就能讓人攆出去,手裏的水杯就砸過去了,說你算什麽東西呢。

氣焰很是盛大,少有人不服氣的。

“我不會分手的,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應該沒有必要再跟我談這個話題了。”

高君桌子上的杯子,一下子就摔地上去了,砸在了高長明的腳邊,稀裏嘩啦的,吳玉燕嚇了一跳,緊緊的捂著嘴,不敢出聲。

她也怕高君。

“我還是那句話,沒有我,你們娘兒倆,什麽都不是。”

高長明就特別討厭這個,“你隨便怎麽說我,我吃你的用你的,欠你的唄,但是我媽,你沒必要威脅她,一直講這個沒意思,當初你情我願的事情,不是她一個人做的這些事情,生我出來的,她一個人說了不算。”

“你不能這麽推卸責任,她跟你這麽多年,是你欠我媽的,不是她欠你的。”

皮腰帶就下來了,高君氣的臉色都紅了,揮著胳膊,對著高長明就下手,覺得生這樣的一個兒子,不如沒有。

這樣的說話態度,高君覺得自己不能接受。

對一個孩子沒有感情,就是他做什麽你也不覺得高興,不會覺得榮譽。

高長明自己也不躲,他就站在那裏,一下子劈頭蓋臉的,臉上馬上起了紅色的楞子。

鼓起來的一條,斜跨在臉上,越過高高的鼻梁,在嘴角那裏青紫的淤積,漸漸的有紫色的點子浮起來,像是桑葚一樣的紫紅色,冒出來一點血色。

吳玉燕去抱著他,“你認錯,認錯啊,不要惹你爸爸生氣。”

她不求別的,只求父子倆別見面就跟仇人一樣的,也不要為了自己吵架。

她知道孩子為自己不值得,可是她覺得值得。

“媽,你跟他,過得是什麽日子啊?”

高長明自己用手摸了摸傷口,很疼,噝噝啦啦的,像是撒了鹽,“他成年累月不回家,回家就是訓話一樣的,你見不到他,聯系他都要聯系秘書,他在裏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傳話呢。”

話說的隱晦,但是高長明知道一些高明的事情。

高君位高權重,在裏面又是階級特別明顯的,服從上級就是一切。

裏面很多女的,做文藝的或者是其他的,都湊上來的,高君也有自己相好的。

吳玉燕就嚇死了,趕緊去捂著高長明的嘴。

驚恐的看著高君。

怎麽敢說出來呢。

他就是家裏的閻王爺,高君在外面的風流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下屬都幫著他瞞著,幫著他操作的。

只是沒有人敢說。

吳玉燕難道不知道嗎?

她也知道。

只是無所謂,回不回來的都無所謂,她只要家裏是高長明就可以了,別的人是不會有任何機會的,她們要的,不過是部隊裏面的晉升。

晉升是非常困難的,想想那麽多優秀年輕的人在裏面,就這麽一條路就是晉升,然後轉幹,不往上走,下面的人就會把你擠掉。

多的是年輕人來替代你。

吳玉燕已經攔不住了,高君的額頭崩起來青筋,甚至在抽動,眼睛瞪大了看著高長明,走過去便要往死裏打的。

吳玉燕拉著他的胳膊,哭得妝容都花了,耳墜子都掉在地上一只,頭發也亂了,看起來像是極為不體面的小狗一樣的,那麽可憐。

“別打他,別打他啊。”

哭得撕心裂肺的,抱著高君的大腿,高長明就是她心頭肉,她不舍得動他一根手指的,打他一下,她都心疼好幾天的呀。

當媽的心就這樣。

高君一腳給踢開了,真的就跟踢開野狗一樣的,對下屬一樣的那麽威風,一點也沒有憐惜。

高長明一下子就掙開了,空手接了皮帶,滿臉的血,“你什麽本事,高君你算個男人嘛?”

指著地上捂著心口的吳玉燕,“這個是你老婆,你自己娶進門的,是我媽,是個女的,你但凡是個男人,你就不能對她動手,你算什麽王八蛋。”

他把皮帶摔在地上,自己吐出來一口血水,嘴裏面都是破的,他的臉都是麻木的,所以他很努力,很努力的要自己的舌頭跟面部配合起來,表達自己的意思,他就是要說出來,全說出來,他決定滾蛋了。

“啪——”

“啪啪——”

高君直接就動手了,高君是練家子,直接就扣住了高長明的脖子,“你的命都是我給你的,我是你父親,你就必須要聽我的,這是天經地義。”

一字一頓的,噴出來的火,像是要死亡一樣。

“你跟我決裂,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

“我跟你沒關系。”

高君扯了扯嘴角,松開手,看著高長明紫紅色的臉,甩甩手,“那你去死,你去死。”

死了,把命給我。

他自己坐下來,一只腿交疊在另外一只腿上,然後靠著沙發,看著滿地的狼藉,微微高起來的眉毛,眼神斜斜的看著高長明。

那意思就是瞧不起。

你敢嗎?

你從出生一開始最基本的命都是我給你的,你既然要跟我決裂,那就徹底一點,命也給我了。

老子給兒子命,兒子聽老子的,天經地義。

他就專治高長明這樣的各種不服氣。

高長明穿著粗氣,嗓子裏面沙啞的氣息,站在那裏,高君低著頭,嗤笑一聲,覺得不敢。

剛想開口,給個臺階下,卻看高長明扭身,飛跑起來。

瞬間就到了欄桿那裏,自己一下子就下去了。

跟燕子一樣的。

這邊是三樓。

“啊——”

吳玉燕捂著腦袋,她要瘋了。

馬上就要瘋了,不如死了算了,都死了好了。

“高君,我兒子出事了,我要你死。”

跑過去,趴在欄桿上,看著高長明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下面是一灘血。

暗紅色血液,像是河流一樣,慢慢的從身子底下滲透出來,蜿蜒的像是河流一樣的,不知何去何從。

高君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喊著警衛員,“來人,快來人,送醫院,馬上。”

他站在那裏喊著,人呼呼的就上來了。

沒有人知道高長明為什麽自己下去了,吳玉燕一個字也不說。

西愛還在門口站著,站的腿很酸,伸伸坐在旁邊的臺階上,就看有軍車進來,車速很快,直接戳到臺階,嚇得他趕緊收回來腿。

剛要看西愛,卻看西愛人一下子就不見了。

擔架上躺著的,即使很模糊,伸伸也看清楚那張臉了,是高長明。

西愛追幾步,就被人擋住了。

吳玉燕瘋子一樣的,“都是因為你。”

“隨便,我要進去。”

“看住了,不能進去,誰也不能進來。”吳玉燕就是跟她作對的,她恨極了西愛。

“你信不信,死丫頭,我能要你知道什麽叫後悔,要你在這裏,再也待不下去,攆著你會西北去,你信不信?”

“你家裏大伯的工作,你大哥的工作,對了,還有你大姐夫的職位,我有本事,要他們全部都打水漂。”

吳玉燕瞇著眼睛,咬牙切齒的,壓低了生意你,靠著西愛很近很近,近的能碰到臉上的絨毛,“我要你悔不當初,你最好祈禱我兒子沒事,不然我要你全家陪葬。”

她放狠話,真的厲害。

西愛家裏,她調查的清清楚楚,高君也調查的清清楚楚,即使是吳玉燕不動手,高君最後也不會答應的。

西愛自己往後退一步,她個子高,拿著手帕擦擦臉,“你離我遠點好,我怕口水會傳染,畢竟嘴臭。”

她笑了笑,抱著胳膊,緩緩的壓低了聲音,微微低著頭,湊到吳玉燕的耳朵邊,“無論是高君還是你,你們考慮清楚了,再動手,不然的話,我有本事要你後悔,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有本事要你全家都死光,包括你娘家,懂嗎?”

“別惹我,知道嗎?”

“不然的話,今晚我就要你吃點苦頭怎麽樣?我是靠腦子吃飯的,你可能不清楚,我的智商是多少,你懂什麽是智商嗎?”

伸出手,捏著帕子,細細的擦幹凈吳玉燕花了的口紅。

遠處看起來,就像是親母女一樣的,臉上帶著那麽燦爛的笑容。

西愛這人,不生氣。

她喜歡報覆人,心眼小。

一般當場就報仇。

話先說出去,事情隨後就辦,對自己特別有信心。

吳玉燕錯愕的看著她,終究是沒說話,匆匆進去了。

伸伸在邊上聽的真切,嘆口氣,看著西愛,“你們還談著嗎?”

“嗯。”

“最近怎麽樣?”

“照舊,不過現在可能增加了難度,他家裏人看起來有點意思。”

“西愛,我說過的,婚姻不僅僅是喜歡的,還要看家庭的,一個好的家庭很重要,爸媽是不是很好相處,家裏人是不是很和諧,心眼是不是好,這些都很重要的,只是兩個人喜歡的愛情不叫愛情,只能叫戀愛。”

不能叫婚姻。

高君是什麽人啊?

很多人都知道,特別強勢,特別能攬權。

人又有本事,下面的人給他使喚的,不敢有什麽想法。

特別的專政。

這樣的家裏面,即使是答應兩個人在一起了,以後生活也有很大的問題,不可能那麽舒服的。

“你還是要仔細考慮清楚的,趁著這個機會,他家裏人的態度你也看到了,現在人都不給你見。”

西愛緊緊的抿著唇,“我喜歡他。”

喜歡可以抵擋一切的。

因為喜歡,所以覺得什麽苦都可以吃,什麽困難都可以解決,什麽都可以長長久久的。

伸伸就捉急的嗯一聲,他那個嗯的語調是很不一樣的,帶著一點著急跟焦躁,還有一些不認同,“關鍵問題是,你原本可以不用吃這個苦的啊,你沒有必要去經歷這些啊,高長明而且我覺得你倆性格不合適。”

“按理說,你們談這麽長時間了,應該不斷的發展才對啊,可是一直吃喝玩樂的,每天推杯換盞,我覺得你不成熟,他也不成熟,你們又不是狗肉朋友,總不能以後都不要過日子的。”

“閉嘴吧,你如果有時間,就去裏面幫我看看,他到底怎麽樣了。”

伸伸就氣死了,自己還得去看著跑腿。

他就進去了,西愛說話他就一直聽的那種人。

你說什麽,哪怕就是不對的,我也聽著,我也去幹。

找一圈,最後倒是沒找到別人,找到梅如了,從玻璃窗戶上看見的,然後就不動了。

被西愛逼著來看高長明的,他覺得還不如在這裏看看梅如了,一會出去就說沒找到,就這樣。

孫二註射完了已經,這邊病房裏面她一個人留在這裏伺候觀察。

梅如現在還是在麻醉當中的。

孫二看外面有人一直站著,出去了,看一下,伸伸從她一回頭開始就頓住了,像極了當年的安會計。

他印象很深刻,當年他差點就死在安會計手裏面了。

這樣一想,倒是挺感激西愛的,西愛這人,數次解救他於水火之中,他有時候想想,西愛對自己其實怪好的。

雖然平時兇死了,嫌棄自己這裏那裏的。

“我是她鄰居,來看一下,成功嗎?”

孫二自己摘下口罩,“現在還在觀察,如果有問題的話,可以等一等的,不過我們這邊一直是輪崗看著的,等不等的,其實差不多。”

伸伸不是很懂,但是反正這邊醫生護士都好好看著,這是重點對象,梅如如果成功了,那麽就是史無前例的,屬於階段性的進步。

豐碑一樣的。

伸伸就在那裏閑扯,最後看時間差不多了,跟孫二講,“你很像你爸爸的。”

孫二楞了一下,想很久,也沒想起來是誰。

去問孫寡婦,孫寡婦問她,“高不高?”

“不是很高。”

“多大年紀啊?”

“比我大一點。”

“什麽樣子啊?”

“書生氣一點,看著人很和善。”

孫寡婦一拍大腿,“是了,就是他,伸伸那孩子。”

認識安會計的,也就是那一個大院裏面的了,孫二一說個子不高的,人還和善的了,就只有一個,就是伸伸了。

她病好了,過端午節,手裏包著粽子呢,孫二跟著一起包,她是晚上回來的,熬著人很瘦,但是來家裏就幹活,她多幹點,家裏人就少幹點。

孫寡婦包粽子,真的好吃又好看,看著就緊實。

“包好了,我今晚煮出來,你早上起來早點起來,去給張家送點去,我記得西愛愛吃的,到時候再帶著一小包,給伸伸,他家裏就一個人在這裏,不容易。”

“嗯,媽你看誰都不容易。再說了粽子誰家都會包的,那邊紅葉阿姨也會的,就你年年勤快去給人家送,當什麽稀罕東西。”

孫寡婦擺擺手,“不一樣的,咱們的一點心意,自己家裏做的好吃,棗兒都是我自己種的,甜的很,咱們沒什麽值錢的,包點粽子不算什麽,不費事兒。”

姑娘心疼媽。

你說逢年過節,就總是顯得能幹的人吃虧,懶的人不會的人就等著,總有人送上門來吃的。

那勤快的,做的活兒多,到處給人送,人家還少有念著你的好的,孫二就不喜歡這樣。

她是那種自尊心特別強的女孩子,個性也是很剛強。

很上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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