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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往事“看來這是要親上加親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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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往事“看來這是要親上加親的節奏啊!……

閣樓花廳處,眾人聚到一塊,李成風和蕭雪燃正在旁說著悄悄話,這幾日蕭申晨在山莊裏被她照料著,奈何這山莊裏的師兄都說他並無大礙,只是昏迷過去,亦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林長纓也大致了解他們二人在外的這般奇遇,如今溫君玨正替沈清辭診脈,她撚著衣袖,終是心裏著急,打量著他的神色,又不敢打擾。

沈清辭稍顯心虛,問道:“師父,怎麽這個時候有空來江南?”

溫君玨飲了口茶,嘆道:“來看看是不是要給這作死的小子收屍,或者是直接燒點紙錢!”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怔住了,這溫太醫說話果然都是這樣不打緊的,引得林長纓小聲嗔道:“溫太醫!”

只是話音剛落,就被沈清辭拉住了手,她也只好壓下火氣,稍稍頷首。

溫君玨冷哼一聲,忍不住上下來回打量著二人,畢竟是過來人再清楚不過發生什麽事,更何況這把脈亦是察覺一二。

“縱欲不節本是大忌,現在的小子還真是會作死......”

倏地,當事人再清楚不過所說何事,林長纓和沈清辭會意過來,有點臉上掛不住,下意識地輕咳幾聲以掩飾尷尬,看向別處。

奈何這幾個小的偏生處子之心,在耳旁竊竊私語起來。

蕭雪燃在他耳邊小聲問道:“縱欲不節什麽意思?也是你們醫家專業用語?”

李成風連搖著頭,微彎著腰,說道:“我也不知道,更何況我這都是皮毛,殿下和師父才是術業有專攻......”

兩人的交頭接耳被其餘三人看在眼裏,林長纓不由得揉了揉額角,喚道:“你們兩個!”

“在!”一聲令下,嚇得他們正襟危站。

“你們先出去。”

兩人只好乖乖應了聲,耷拉著腦袋出去,還不忘打鬧一番,似乎非得弄清楚其中意思。

不多時,小藥童在門外有事來報,得令走進來,說道:“莊主,老莊主,蕭申晨先生醒了,只是看上去有點奇怪,需要您去看一下。”

“你說誰!”

未等蕭雪燃應聲,溫君玨一骨碌起身,眸光盡碎。

“你剛剛說誰?蕭......蕭申晨?”

蕭雪燃稍楞,訥訥應道:“他是我爹呀!”

一時間,屋內幾人面面相覷,眼觀鼻,鼻觀心,饒是沒有反應過來。

閣樓廂房內,眾人圍在床榻前,溫君玨正替蕭申晨把著脈,訥訥盯著他的面容,亦是不敢相信,隨即以施針紮進四會穴位。

蕭雪燃探著頭,不由得咽了下喉嚨,搓著手頗為著急,待他起身,連忙問道:

“溫太醫,我爹怎麽樣了?”

林長纓強忍著笑,還真是少有的見她這般恭順,被沈清辭掐了下掌心肉,這才面色不顯。

蕭申晨自醒來後只是睜眼紮眼,卻是絲毫沒有動靜,手腳好像也不能動一樣,引得看護他的藥童和師兄都束手無策,恰好溫君玨前來,只聽他沈聲道:

“在外不用喚我太醫,這十多年來,心蠱蠱蟲在他身上紮根太深,幸而他意志堅定,未能進入心脈,現在也只能慢慢調理,四肢便會逐漸有知覺,神智也會加以恢覆。”

蕭雪燃眸光一亮,坐到蕭申晨面前,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溫君玨轉眸看向案桌上的兩把明月劍,將其劍柄拔出,劍光掩映著他的面容,眸色更為深沈。

真是年紀大就糊塗了,怎會看不出這是他的煉劍手藝......

這幾日,沈清辭亦派人去查,經由影衛來報,原來這十幾年蕭申晨都成了墨寒玉手裏的劍,為他刺殺各路擋著他路的人,無論是江湖,還是官場。

只是大家都沒想到,竟還和溫君玨有關系。

沈清辭問道:“師父,現在,您應該可以說了吧?”

溫君玨一楞,似是從回憶中出來,將劍插回劍鞘中。

“沒什麽不能說的,蕭申晨是我師兄。”

“啊?!”小輩們頓時楞住了。

溫君玨長舒一氣,無奈道:“這麽驚訝幹嘛,若是你們給我好好練武功,專於武學,老早就發現這小丫頭和成風你們的基本功都是出自一脈,同宗同源的,結果這同在王府那麽長時間都沒發現,心都放到別處去了吧!”

恍惚間,四人似乎都被同時數落一番,下意識地微低著頭,之前蕭雪燃和李成風的確經常打起來,可很多時候都是玩鬧,壓根沒正兒八經地比試過。

就連林長纓和沈清辭之前也只是生疑,並沒有往深處想。

後來才知,溫君玨和蕭申晨曾一同拜師在江湖一隱世劍宗門下,蕭申晨善於冶煉打鐵,從而鑄造名劍無數,溫君玨善於藥毒,鉆研岐黃之術,奈何蕭申晨不甘年少氣盛,想要去外歷練一番,便自請辭別師門,在外懲惡揚善,逐漸聲名大噪,機緣巧合下,還大周皇宮當了宿衛統領,與林楓華相識。

蕭雪燃微驚:“我爹竟然還在宮中任職,難怪他老說皇宮是會吃人的地方......”

林長纓亦是沒想到,一直以為二人實在江湖中認識的。

溫君玨嘆道:“那時你們還小,自然大多都不記得了,據我打探消息,後來不知為什麽,師兄有意辭官回鄉,想要帶你們母女遠離上京,沒想到在江南附近就遭人追殺,聽說掉下懸崖而死,多年來亦是杳無音訊,沒想到蒼天見憐,今日還能見到。”

說著,面容松動,眸光微閃。

只是林長纓想到什麽,問道:“那溫太......溫前輩又為何會在大梁皇宮內當起了太醫?”

此話一出,溫君玨看了眼沈清辭,林長纓似乎察覺到了內裏乾坤,扯過話題道:“沒什麽,前輩不想說,晚輩也就不問了,倒是雪燃......”

她攬著蕭雪燃的肩,感慨道:“從某種關系來說,你應該叫溫前輩師叔吧!”

蕭雪燃一怔,躲到她身後,自這第一印象不好,心裏仍有點排斥這“糟老頭子”,嘀咕道:“我才不要,第一次見面老兇了,還故意刁難你讓你來煮茶......”

“嗯?”溫君玨眉間一緊,拳頭攥緊得嘎嘎響,看來是得盡長輩之責好好管教這小丫頭。

李成風深覺不妙,連忙上前勸說阻止,儼然把胳膊肘往外拐的態度行為演繹的淋漓盡致,氣得溫君玨又以平日練功以及喜歡吃糖和甜點來翻舊賬數落一番,勢必得要加練罰抄藥經,引得蕭雪燃也要替他說回話,這三寸不爛之舌也終是有發揮的餘地。

一時間,這局面竟是有點覆雜起來,在旁的二人亦是看起了熱鬧。

林長纓握緊了沈清辭的手,不禁感慨道:“看來這是要親上加親的節奏啊!”

沈清辭聳了聳肩,“看來你已經看出來了,成風也和我說了,他想讓我問你......有關!”

“問我幹嘛?”

林長纓再清楚不過,說道:“雪燃雖為我平南林府中人,可也不是賣身到我們家的呀!本是自由身,就該由他們做主,不過......看來我得給雪燃準備好嫁妝了,倒是清辭,可要為成風來林家提親下聘了!”

沈清辭一笑,兩手相握間,摩挲著指縫,十指相扣,他俯身湊近到她耳畔,柔聲道:

“有什麽關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我有經驗。”

林長纓只覺耳朵微癢,下意識地捂著耳朵,抿著唇,訥訥地看向他。

如今回想,沈清辭給她提親下聘還是在去年的冬天,她還記得入府前的海棠花香滿路,他抱著她入府,二人還在吃飯和軒亭鬧了點不愉快,再到後來,入宮壽宴、大相國寺......

現在他們身處江南,聽著這蟬蟲鳴叫,幾近入秋,竹葉泛黃,這才知道他們已經經歷這麽多了......

思及此,她又加重了幾分力道來握緊他的手,不願松開,低眉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還是......得要先處理正事,以後她也絕對不會再放手。

原以為無人瞧見,卻被溫君玨遠遠地瞧著二人,眸色愈加深沈,思緒凝重。

黃昏之時,沈清辭正一人在屋裏,在小藥童的幫助下,檢閱著這次采來的白蘇,手指輕撚著,頂端多為短尖或驟尖,基部呈楔尖及至圓形,邊緣還有撕裂的鋸齒痕跡。

不多時,門外傳來腳步輕聲,沈清辭耳朵輕動,伴隨著小藥童們喚道“老莊主”,他也知是溫君玨來了。

溫君玨屏退了小藥童,只餘二人在屋裏。

溫君玨如今仔細打量著他,不由得搖了搖頭,沈聲道:“早就該猜到會是如此,我還以為你會將僅剩的影衛留在江南,沒想到全都派去了上京,也不知你圖什麽?”

“圖什麽......”

沈清辭微微低眸,熹微的落日打在他身側,掩映著琥珀泛華的眸子,多是渙散無聚焦,沈默了一會兒,他似乎想到什麽,憫笑道:

“我圖這亂局能盡快安定下來,讓我和她過些安生日子,更何況,這上京恐怕得經歷一次洗禮了。”

溫君玨面色難看得很,原地踱步幾個來回,饒是再好的毛茶也品出無味,幹脆一屁.股坐到圈椅上,冷聲道:“她知道你頂多只剩半年時間嗎?”

“知道。”

他訥訥地應著,繼續擺弄著手裏的藥草。

溫君玨眉眼一挑,嘩啦一聲,甩著自己手裏的折扇,看似在瞧著什麽好戲。

“那正好,半年時間,也足夠留個孩子給她當個念......”

“我不是他!”

話還未說完,沈清辭輕聲喝止,亦是少有地打斷師父講話。

溫君玨稍楞,收回折扇。

沈清辭緩了口氣,沈聲道:“‘為我生個孩子,那個孩子我占有你的證據,他會帶著你我的血脈相融,永生永世地傳承下去’,這是他說的。”

溫君玨一怔,似乎也猜到意有所指。

“這是金明殿的那位對梨安公主說的,也是白音嬤嬤後來告訴我的,每次想到這句話,都是一陣惡心,小時候在遇見她之前,我一直都覺得這是我存在的意義......”

說著,他轉過身來,面向溫君玨。

“我也是深思熟慮過的,她自小就少一根筋,拼命又不顧及身子,十年腰傷舊疾時常覆發,怎能承受得住一個七八斤的嬰兒,加之霜寒紮根已久,死血淤積,沈屙深重,易造成紫河車不正和羊水栓塞,危及性命,而且我那時都已經......已經不在她身邊,我又怎能,怎能如此自私,所以,我打算這半年調理好她的身子,旁的不會多想。”

溫君玨眉眼一挑,雙手覆在身前,倒是少有的見他這般自白。

末了,他問道:“剩餘的打雪南枝給我,在哪裏?”

沈清辭一怔,似是沒有反應過來。

溫君玨:“如果,你不想她獨自帶著你們兩人的回憶活下去,就給我。”

打雪南枝生長在江南的迷障密林叢裏,他費勁千辛萬苦地拿到不可能不留一手,肯定還有留在這山莊裏。

沈清辭只好答道:“地下的密室,機關密碼還是師父設計的,東位璇璣,西位玉衡。”

待他想進一步問時,門外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成風匆匆趕到,對二人依次行禮,說道:“殿下,夫人和雪燃去了江南老宅,這幾天還與徐都尉聯系,問他拿了些卷宗,就連我們帶回來的魏家族譜也不見了。”

“嗯,知道了,她們本該也要有個了結。”

李成風稍楞,“您難道就不擔心嗎......”

“她武功已經恢覆了,也不會被外事所擾,你去外面守著就好,有什麽好擔心的,更何況......”

沈清辭沈聲說著,頗為無奈,看來她也是記仇的,之前都是他瞞著,看來這次自己也要使回性子。

思及此,轉眸凝重,他嘆道:“更何況墨寒玉和綠雉,本就是將死之人。”

到底是該做個了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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