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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試探“完了,師父他老人家不會要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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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試探“完了,師父他老人家不會要為難……

皇宮大牢內。

正在內巡邏的獄卒幾乎昏昏欲睡,忽有一縷黑影閃過,嚇得他們一激靈,回過神來面面相覷才發現並無異常,才緩了下神。

待進入大牢廳堂內,正陳列擺放著今日行刺的刺客屍體,如今都不同程度出現腐臭味,還伴隨著心口有濃烈腥臭汁液噴出,惹得經驗老道的獄卒都難掩神色。

韓淵鳴以白布蒙著面,正襟危坐,見他們還在磨磨蹭蹭地收拾打掃著,肅聲道:“你們都先出去,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獄卒連聲應著,不忍附耳嘀咕:“韓統領還真是大膽,我在這幾十年見屍體無數還沒見過這樣的,都不知會不會突然詐屍。”

“呸!天子腳下,胡說八道什麽呢!”

稀稀落落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堂內歸於沈寂,忽有一陣風吹過,韓淵鳴還是盡量遠離這幾具屍體,小聲試探道:“殿下,他們都走了,您該出來了!”

話音剛落,餘光瞥見黑影閃過,沈清辭從房梁躍下,掀開蒙面。

韓淵鳴松了口氣,行禮道:“殿下,您終於來了,您都不知道這屍體有多可怕,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詭異......”

沈清辭無奈地白了一眼,這韓淵鳴興許是大智若愚,渾身凜然一股忠勇之氣,不會被收歸於黨爭,才會被璟帝重用,可有時候為人處世也著實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這才引得溫君玨讓沈清辭自小就和他多接觸。

他話癆說了一大堆,還向沈清辭展示了一堆驗屍工具,可謂是任君挑選。

“我是個大夫,不是仵作。”

韓淵鳴一怔:“可成風昨日還說你驗了他們的小可汗。”

這李成風還真是話多......

沈清辭也不和他繞彎子,走近屍體,說道:“仵作的驗屍單給我看一下。”

宮裏的仵作門道頗多,經驗比他更為豐富,他這次來主要是想看看刺客身上的蠱毒,思及此,他從腰間掏出琉璃器皿,借以小刀將其心口上摻雜著血沫的濁物刮下,味濃、腥臭、多有石更花刺鼻濃郁氣味,和上次天寧閣在江南暗查遇到的突然襲擊是一樣的。

韓淵鳴在旁的檔案中尋著驗屍單,不由得探出腦袋,只見沈清辭熟稔地查驗他們的屍體,以剪子的剪下毛發,隨即以小刀正欲劃過心口。

嚇得韓淵鳴連聲問道:“殿下,您這是!”

“我要把他們的心挖出來,拿回師父的山莊檢驗一番,這樣就可以知道他中毒多深,什麽時候中的毒,怎麽中的毒,從而推斷是誰讓他們變成這樣的。”

韓淵鳴嚇得往後一退,這......這平日看上去和藹仁善的溫太醫到底私底下教殿下什麽......

倏地,沈清辭打了個噴嚏,只覺背後有股涼意滲入,怎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太醫院內,林長纓正和溫君玨在院子裏的石凳上。

不遠處孤燈搖曳,飛蛾圍繞著微弱的燭火簌簌而動,在旁不乏燒焦的殘屍。

二人坐下來,誰也沒說話,溫君玨也絲毫沒有作東道主要招待的意思,林長纓察覺到微妙的氣氛,思索著從年齡上作為小輩,只好自己來煮茶倒茶,倒是錯漏百出,還差點把杯給碎了,幸虧是練家子才將其接住,但也可見其不熟練。

溫君玨扶了下額頭,烏黑的眉宇盡顯陰霾,這倒個茶都跟打仗似的......

一番艱難險阻,林長纓勉強泡好了茶遞到他面前,這茶多以藥材細磨,飄著淡淡的苦藥香,隨即她試探道:“溫太醫,現在可以說了吧!殿下的腿真有辦法痊愈嗎?”

煮茶的水太熱,茶都變澀了。

溫君玨抿了口茶,眉毛蹙起,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他從小的大病小病都是我醫治的,就連小時候殘疾的消息也是我告訴的,倒是你,你知不知道他的腿是怎麽變成這副模樣的?”

林長纓的手一頓,不免心虛,抿了口苦茶。

“聽說過,是被秦皇後推下金明階......”

溫君玨一聽到秦皇後,忍不住冷哼一聲:“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

林長纓在桌下緊攥著手指,只覺這太醫的威壓之感不同常人,好像被長輩教訓似的。

“至於他的腿,是可以痊愈的,但是這過程及其痛苦難忍,先不說能不能熬過這日覆一日的雙杠練習,還需要照料之人費盡心力,而且到最後也不一定能真的站起來,失敗的幾率是很大的,有可能多年心血付諸東流,到最後還要囿於那把楠木輪椅。”

林長纓沈默不語,低低地看著茶面,倒映著面容,思慮漫上。

她何嘗不知其背後艱辛,先前軍中有將士在戰場中不幸腿部筋脈斷裂,經軍醫醫治再到後面站起來,亦是度過了難以想象的艱難歲月。

“溫太醫,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問,那為何他這麽多年來,都沒試一下去療愈他的腿?總不會是不想站起來吧?”

溫君玨眉眼一挑,幽幽嘆道:“誰知道呢!可能......是怕失敗吧!反正我是啊......勸不動的!”

林長纓訥訥應著,皓腕微轉,沈思其中。

溫君玨往後一仰,嘴角微揚,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的神色,隨即餘光一瞥,看向躲在屋檐後的兩人,多是神色無奈。

這手都脫臼了還到處跑,真是翅膀硬了......

順著近月的方向望去,蕭雪燃和李成風正趴在青瓦之上,借著瑞腦金獸的遮掩,兩雙圓咕隆咚的眼睛盯著太醫院內,他們一來就看到了院內的兩人在嘆茶敘話,才跑來這偷看。

蕭雪燃終是不解,心道:“將軍和這兇巴巴的老頭子有什麽好聊的......”

李成風心中憂慮,心道:“完了,師父他老人家不會要為難夫人吧......”

兩人各有所憂,只得長嘆一聲。

“算了,他們聊他們的,想必將軍早就知道我們在這,還是不多打擾了。”蕭雪燃幹脆轉身,看向眼前這盤明月,搓著手哈氣,“今兒個的月亮到還挺亮的。”

李成風微怔,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

不過多有不便,他左手還纏著繃帶,加之腰上有傷,只好艱難轉身,不料還未起來,蕭雪燃就一把拽著他衣領幫他起身坐好,還不忘嘀咕道:

“叫你這麽剛剛這麽沖動,我就算挨那一掌也不會怎麽樣,你倒好,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個年看你怎麽過。”

李成風撓了撓後腦勺,說實話,剛剛千鈞一發之際,也不知道為什麽就下意識這樣了。

思及此,他訥訥地看向蕭雪燃,眼眶殘留著紅暈,腮幫子都氣鼓鼓地,手裏還有點不知所措,在玩著青瓦邊上的小碎石。

落到此處,他原本想安慰她一番,不料剛想開口,蕭雪燃一把丟掉石子,直擊冬青樹幹,氣悶道:“混賬東西,都不知哪來的刺客,專搞偷襲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下次再讓我看見,這次是佩劍不在手上,下次定饒不過他們!”

振振言辭,多是不容置疑的決心。

李成風一怔,下意識問道:“你也覺著,刺客是見不得人的?”

“本來就是,穿著黑不溜秋的,只在夜裏行動,不就是見不得人嘛,然後白天又換下一副面孔隱藏在大家之中,說不定我們身邊就有這樣的人,更何況既然要殺人,有本事就堂堂正正比一場,立下生死狀,這是江湖規矩,將軍亦是這麽認為,而且我爹死在刺客的手下,生前最討厭這種偷偷摸摸的。”

越說越氣,蕭雪燃幹脆拾起石子,打掉對面房檐的冰稍。

李成風沈聲應著,眸中亮光漸失,摳著衣角,多是心神不寧。

忽地,五指的虛影在他面前晃了晃。

“誒!發什麽呆,怎麽這樣一副丟魂的樣子,有糖嗎?”

“哦.....有!”李成風連忙在腰間錦袋摸索著,掏出一顆烏梅糖遞到她手心,“剛剛打鬥中不小心弄撒了好多,只剩一顆了,給你。”

“算了。”蕭雪燃連忙收回手,起身道,“還剩一顆就留給你了,我們快去看看哎喲媽呀我天......”

蕭雪燃說著,本想扶他起身,不料打眼一看,嚇得她差點摔下,原是林長纓和溫君玨都站在房檐下,看著他們二人,神色微妙。

兩人對視一眼,只好悻悻地下去。

林長纓頗為無奈道:“一早就聽到這邊有聲響,你們也真是好興致,這大冬天的晚上,不好好休息,還跑到屋頂賞月。”

說罷,看向溫君玨,正直勾勾盯著李成風,怕他不喜少年人鬧騰,搶過話頭道:“溫太醫,這位我相信您早就認識,是在殿下身邊多年的侍衛,李成風,這位是我以前的副將,蕭雪燃。”

溫君玨一怔,仔細打量著她,念道:“蕭......蕭雪燃......”

蕭雪燃沒好氣地白了眼,上下打量著他,這哪裏來的糟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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