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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遭遇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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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遭遇暗殺

第二天,每日的晨祭照樣進行。

晨祭結束,祜非獨自往玄吉住所走。格雅等在路邊,抓起她的手腕,跑進馬牧河邊的樹林中。把她壓靠在一棵大樹上。

很抱歉格雅,我暫時還不能回到你身邊來。

為什麽?

祜非舉起手腕上的象牙手鐲,說:沒有國王的解除,我現在依然是玄吉的護身師比。

我一錘砸了它!

但是!我算計了他,有負於他,此刻不能丟下他不管。祜非恐懼地說:我們暫時還是……

你想折磨我!

放心吧,我不會跟他怎樣的,只是不忍看他太受傷。

格雅望著她大大的眼睛,裏面裝著歉意和乞求,又心疼地將她摟進懷抱,我該拿你怎麽辦!我只想要你馬上回到我身邊!

再等等吧。王位都是你的了,你還擔心什麽?

滇地的情形果然跟祜非計劃的一樣,巫人、濮人和僰人的部族聯合起來反對蜀人挖礦。蜀國勞工只好撤回來。勞工源源不斷地回到廣海,人數越來越多。需要重新安排。

王後、二舅和格雅組建了新的議事會,主要由各部族首領組成。像過去一樣,氐羌人的管理是:當家阿姆管理全家事務,村長老(村長)管理村事務,族長老(族長)管理大片區域事務,部族長老中最有威望的首領(首長)管理整個部族的事務。議事會,是國王和首長們、國師、大師比一起民主討論,決議大事。

大家商量,俘虜們可以回到自己的部族去,也可自願留下,參加治水。勞工將得到很好的生活待遇。長年留下來的人可以加入當地部族。

新的議事會由王後主持,但格雅為民著想、平等對人的性格受到眾人敬佩。廣海到處傳揚著祭典上“鳥變魚”的神諭。大家自然都擁戴格雅快登上王位。

可是,國師依然病重,即使沒有了錯神咒,阿雲仍然無法治好國師,而且最令阿雲困惑的是,內城中那團強大的氣場依然壓在頭頂。

廣都城裏所有跟隨蒙遠的將軍、貴族和師比全被關押起來。他們多是東方有閔部族的人。玄吉被單獨關押,王後和祜非去勸他認罪改錯,但他拒不投降,只說要見他阿爸。

但是王後心痛玄吉,幾天後,還是將玄吉送回了自己的住所,派人看管。

兩個衛兵將玄吉帶回來,祜非一看,其中一個衛兵竟然是白石村吉家的潤。

潤告訴她,白石村的人現在就在廣都城外勞工營地。格雅安排他來看守玄吉。潤還告訴她,在修堤壩的日子裏,祜非的二姐祜莢已經成白石村人的長老了,她生了孩子,所以大家叫她長姑姐,本來在過去,白石村是沒有這麽年輕的女長老,但受廣海的影響,大家也不再按年齡來,而是佩服祜莢的能力了。

玄吉不跟祜非說話,每天關在自己臥室裏發呆,飯也在裏面吃,但吃的很少。人非常瘦弱。

祜非去跟他說什麽,他只一句:滾!

祜非知道他在受傷流血,也不好說什麽。畢竟,他氣得差點殺了她!

一天,來了兩個士兵,說大王子吩咐,立即帶玄吉過去。並且要穿他們拿來的白麻衣服,不戴臉面,頭發必須梳成戴帽子的管狀笄發。

兩個士兵和衛兵將玄吉帶走,祜非擔心,格雅會不會為難玄吉呢?

吃晚飯時玄吉才被帶回來。累得疲憊不堪,但沒有受傷。

祜非問潤:帶去哪裏了?

潤說:大王子跟一些人在一個村子裏做水車,叫二王子一起去幹活。

哦!祜非松了一口氣。

第二天,第三天,以後每天玄吉都被帶去,跟著格雅幹活。主要是跟勞工們一起挖整溝渠。沒想到回來,飯吃得越來越多,氣色漸漸恢覆了不少。阿叔和祜非都很高興。

祜非想,兩人在馬牧河邊才打殺一陣,現在卻在一起勞動了,他倆怎麽合作啊?會說些什麽呢?

玄吉還是獨自在自己房間裏吃飯。祜非和管家阿叔、潤,還有另一個衛兵青,四人一起吃飯。

潤說:大王子沒讓任何人知道二王子的身份,只說是城裏一個朋友。所以大家對他都還好。

阿叔聽了松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青說:還有一些有臉面人家的兒子,也被送到各種營地幹活呢。

祜非:哦?他們能吃得了那種苦?

青說:現在算什麽苦?大王子來了後,勞工們的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所以大家才會為了他拼命啊。

祜非聽了暗自感概,真像阿雲說的,他有著像神一樣的光影!人們是真心為他做事,而不是因為懼怕。難怪營地裏的小姑們會為他瘋狂。原來勞工的力量也不亞於軍隊啊!

潤說:白石村的人即使在修堤壩時,也跟過去一樣,在帳房前燃起篝火跳舞對歌。

祜非:只要族人在一起,走到哪裏,都是白石村。你們有沒有師比呢?

潤說:烏家大姑姐阿離主持祭祀。

祜非趕緊將自己保管的老師比的臉面拿出來,說:你帶去拿給阿離。

潤說:不用,她用麻布給自己做了一個。

祜非笑。潤說:其實只要大家認就行。

每天玄吉出去勞動幹活,祜非既看不到格雅,又無法跟玄吉說話。兩個王子都遠離了她。她只有在院子裏種點瓜菜,挑水洗衣服,織布做飯。正是春天,她將院子很快養得一片生機盎然,青蔥翠綠。以前她在自家後院種些花草小苗,阿姆罵她“種私物,長私心”。現在倒可以想種什麽種什麽。小院收拾得幹凈有趣,可玄吉回來從不看一眼,冷漠進屋。

這天玄吉回來,祜非又嘗試跟他說話,問:你可碰見我的族人們?

玄吉不理,進了自己的臥室。

十多天來,玄吉對自己冷漠的樣子令祜非實在難受,跟進去對他喊:

就因為你們兇殘,我們村死了很多人,我的兩個阿姆死了,大舅也死了,族人死了一半,我比你還氣呢!至少你阿爸現在還活著,你阿姆也依然疼你。但我知道,在你們眼裏,我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算人,死活有什麽關系!在西井優姬看來,我這種沒臉面的人根本對不起你們。可你知道嗎,你現在穿上麻布衣服跟大家一起幹活,沒有了臉面,你不也跟大家一樣,都是相同的人嗎?在神靈面前我們都是平等的!你到底還有什麽不滿?

玄吉被罵得楞了一下,回頭看她,天!這麽多天來終於看著她了!祜非迎著他對視,內心好過了一些。然後,聽他自語嘀咕:原來,是因為這個?

什麽?祜非不明白,你說什麽?

他不再搭理,只在鋪上坐下來,抱著膝蓋呆想。

晚上,祜非在院子裏收白天晾曬的衣服。玄吉出來洗漱,祜非想再跟他說點什麽,就問:你下午說的那是什麽意思?

他洗臉,洗腳,不理。

祜非問:你說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定在那兒看著他洗漱。他洗完腳,倒掉水,扔了盆子,繞過她進去睡覺了。

她獨自站在院子裏。

月光照著空空的院子。看來他是再也不會跟她講一句話了,心中只有深深的仇視!哎,有什麽辦法呢?畢竟是自己騙了他。

深夜,祜非從夢中驚醒,聽到臥室窗戶外的後院裏傳來什麽聲響。又聽見玄吉在後院厲聲斥問:什麽人!快給我出來!

祜非披上衣服,散亂著頭發來到後院,以為有賊。

玄吉喊:祜非,你進去!

這時嗖地一聲,一只飛鏢向祜非射來,擦過臉龐。祜非一聲大叫,抱頭蹲下。玄吉也嗖地投出一把短刀,順著飛鏢來的方向。潤和青立即沖了出去。墻外樹上,一個人掉下的聲音。

玄吉感覺四周還有人,連忙將祜非擋在身後。

哈哈哈哈!走出來一個手拿弓箭的女人:玄吉你個瓜頭!被這女師比騙得暈頭轉向還在保護她!

是優姬。

玄吉問:你要幹什麽?

她說:告訴你吧,是她裝扮成國師,在祭臺上將你的赤金鳥調換的。她和格雅暗中勾結,聯手把我們全害了你還不知道!我哥也被勞工打死,這女人壞透了!玄吉你讓開,讓我一箭射死她!說著拉開弓箭對準二人。

放下!別給我胡來!玄吉吼。

怎麽你不信?優姬放下弓箭說:就在授權祭典之前,在勞工營地裏,我的下人阿紅親眼看見格雅喜歡她。他倆肯定是在那時商量怎麽造反的。一個利用勞工,一個利用祭典,合起手來就把你的王位給奪了!不信你問她認不認識阿紅。她們在一起做飯來著。

認識又怎麽啦!祜非說:其他的事阿紅知道什麽?全是你自己瞎想的!

玄吉,這個女人太壞了,讓我幫你報仇!她再次拉開弓箭。

報什麽仇!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不用你管!

你這瓜頭!我恨死她了,今天非殺了她不可!說著狠狠拉開弓箭。

玄吉依然擋住祜非,優姬不敢射出,可玄吉使勁一拉祜非,從另一個角度同時飛來一個飛鏢,祜非被壓在玄吉身下,飛鏢擊中了他左肩膀後面。

去死吧!野姑子!優姬射出了箭。

玄吉抱祜非一滾,沒射中。優姬再抽一箭,拉弓搭上,玄吉拔出肩膀上的飛鏢,狠狠擊向優姬。此時潤已跳上墻頭,與第二個殺手展開廝殺。優姬叫了一聲,抱著腿坐倒在地。

玄吉對祜非說:你進屋去!

你受傷了,你進去。我不怕。

優姬在地上大罵:玄吉!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我是你的相好啊!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

優姬站不起來了。潤和青進來說:沒事了,就兩個人,都幹掉了。

祜非扶起玄吉,玄吉對地上的優姬說:算你走運,箭射不準,要真射中了,你就死定了!

祜非和潤攙扶玄吉回屋,身後優姬哭喊:為什麽!你腦袋壞了嗎?明明是她算計你,你還護著她!你中了什麽咒術啦!

祜非和阿叔為他止血,上藥,包紮。正是深夜,不敢去打擾王後,祜非守在旁邊。玄吉雖然受傷疼痛,但神志還清醒。看見祜非內疚地流淚,翻她個白眼,側過臉去。

祜非說:很抱歉,都是我的錯,是我害的你,優姬說的對,我裝扮國師,調換了你的赤金鳥。但我沒有跟格雅聯手,我是跟王後一起策劃的,這點沒對你撒謊。真的!

玄吉一臉冰冷,不理她。

我本來就欠你,這下我欠你更多了。不知該怎麽報答,只有誠心為你祈福念咒,我好好照顧你,今後我一定回報你的救命之恩!

滾!

祜非低下頭,想想又說:你為了救我,竟然打傷了你的相好,我不會忘記的,我再也不會算計你了玄吉。一直都會對你好的。

滾一邊去!

他聽了一臉很煩的樣子。

祜非只好閉嘴,流淚坐著等天亮,想著要去給他采些草藥回來喝。

祜非坐著,漸漸昏昏打盹,醒來,天已經微微發白,連忙起身,準備去采藥。玄吉抓住了她的衣服,問:去哪兒!

我去河邊給你采些草藥回來。祜非小聲說。

他松開了手。

祜非抱著草藥回來,看見王後、二舅等很多人都來了,他們圍在臥室的草鋪邊,看望玄吉。

王後摸著玄吉的手,說:我的兒子!你沒聽那優姬胡說八道,是對的!可你讓兩個護衛去對付她就行了,犯不著自己跑出去。現在局勢還不穩定,外面太危險!有些下人想幫自己主人覆仇。人心很亂。

玄吉半靠著被子,精神還不錯,對王後說:阿姆,快把那優姬關起來吧,照她的脾氣,遲早還要跑來送死!

烏嘎多將軍說:已經派人守住了。

王後嘆氣:哎!我們只想推翻蒙遠的統治,阻止你登位。並不想傷害你們這些年輕人,更不想造成廣都城混亂!

二舅說:目前廣都城混亂的原因,是因為抓了很多管理各要務的貴族官員,有些秩序暫時散了,夜間巡邏不夠,才有殺手上門。

二舅、烏嘎多將軍和王後分析著一些急需安排人手管理的領域。

那個專門害我的毒蛇師比呢?玄吉大聲問阿叔,回來了嗎?

阿叔跑出來看見祜非,說:回來了回來了,在給你熬藥呢。

祜非端著熬好的湯藥,一跨進房門,玄吉看見是她,笑道:哈!我的毒蛇師比來了!

王後:別胡說,趕緊喝藥,傷好得快些。

玄吉:不喝。誰知道有沒有毒呢!

王後:怎麽會呀?祜非一直守著你,整夜沒睡。一大早就去給你找藥,再說,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又怎麽會下毒害你?

玄吉翻一個白眼,說:不用她下毒,那花花草草的只要一經過她的手,就變成能害死我的東西了。

祜非聽了很尷尬,端起碗來,自己喝了一口,說:怎麽樣,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大家笑,玄吉卻冷著臉:她喝過的,我更不喝了。

王後:啊?

玄吉:本來沒毒的,都變成有毒了。

王後噗嗤一笑,祜非氣不打一處來。站起身說:我還是出去吧,要不毒了這屋裏的空氣,害了所有人。

玄吉狠狠瞪她一眼,她也氣呼呼白他一眼。

祜非傻坐在院子裏,格雅和幾個部族首長也來了。盡管格雅穿一身幹活的白麻短衣,紮著腰帶,灰色長褲塞進泥濘的皮靴裏,卻更顯強壯精幹,一種王者氣度無形自顯。

他看見了祜非,眼裏立即浮起思念牽掛之情。走過來問道:你還好嗎?

祜非點點頭。大眼睛望著他。

格雅進了屋。

格雅說優姬是早有計劃的,前幾天她騙過看守的衛兵,跑出去找殺手,用玉石寶物找了兩個以前當過兵的花子,當她的同謀。昨晚來的目的就是想殺祜非。她哥哥祭典那天被勞工打死,阿姆也差點自殺。她阿爸跟其他貴族將軍一樣,被關押著,現在她的大腿被玄吉打傷,也躺著。

眾人慢慢離去,阿叔端了一碗米粥來,將他半身扶起,祜非一勺一勺餵。完了祜非問:還想吃什麽?我給你做去。

不吃了,你可以滾了。

這個惡毒的家夥!祜非無奈搖搖頭,端了碗出去。

要不是欠他太多,真恨不得將碗扣到他臉上去!

玄吉累了,很快睡著過去。

祜非整夜沒睡,也在草鋪旁邊趴下,打盹。

祜非睡得很沈很沈,原以為打個盹就好,沒想到醒來發現屋裏光線已昏暗。

臉邊,突然發現玄吉正望著她。兩人側著臉面對面。她一驚,立即揉著眼睛坐起來,說:不小心就睡著了,你感覺怎麽樣?

玄吉不語,閉上了眼睛。

餓了嗎?

玄吉不理。

祜非想他應該喝藥了,說:好,我滾,我知道,我馬上滾。起身去了廚房。

院子裏阿叔說:剛才他已經喝過藥了,看你太累,不想弄醒你。

祜非想,居然睡得這麽沈,完全不知道。感覺很餓,在廚房裏隨便熱了一碗粥喝。喝完了進去,看見玄吉已經閉眼睡著了。

祜非守在一旁,天很快黑下來。玄吉一直沒睜眼,而臉色卻越來越蒼白。過了一會,嘴唇也發白幹裂了。看樣子令人擔憂。祜非想,阿雲的法術能不能幫玄吉好得快一點呢?於是起身要去把阿雲找來。

玄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別走!他閉著眼說。

我,我去找阿雲來幫你看看。

他再用力抓緊:叫你——別走!

我馬上就回來。阿叔在外面呢,我叫他進來。

不準離開我!他說,這話讓祜非驚訝,他喘了口氣,吃力地:一步、也、不準……

他無力地暈了過去。

怎麽啦?玄吉?你怎麽啦?祜非喊不醒,開始著急了。打開布條看見傷口已經化膿,人全身發熱,毫無血色。

阿叔!阿叔!快去找王後!

阿叔跑去叫王後,祜非端了一碗米酒來給他擦額頭。

王後過來看玄吉,可人已經完全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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