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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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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魯王

呂素心的眼睛已經開始迷離,神智開始恍惚,胸腔中的疼痛使她劇烈地咳嗽起來,大量的鮮血從她的嘴中湧出。

“怎麽樣?”安漠南問急召過來的太醫。“呂王妃先前應該是受過內傷,體內的毒發作後,只能是加劇她的死亡,回天乏術。”老太醫摸著花白胡須,搖搖頭。

“可看出是什麽毒?”安漠南問道,此時呂王妃已經嘴唇發青,勉強餵了清毒丸後只能暫時止住了咳血的癥狀。“這,此毒甚是霸道,老夫行醫多年未曾聽說,但是這個毒在呂王妃的體內應該存在一段時間了。”老太醫有些遲疑地說道,“而且,此毒的潛伏期應該已經在一年以上了,卻不知怎麽會在今日發作?”

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的呂素心聽見了老太醫這句話,眼睛微微閃了一下,隨即又垂下去了。這個小細節正在和太醫說話的安漠南沒有註意,一旁的李雲卻註意到了。“你知道是誰下的毒?”李雲輕輕在她的耳邊說道。

呂素心只是閉著眼睛,並不說話。“是呂清漪。”李雲接著說了一句,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呂素心這才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李雲,“反正要死了,誰下的毒,又有什麽分別呢。”呂素心面色慘淡,這大抵是她一生之中最狼狽的時候,卻呈現在了自己最愛和最恨的人面前。

“去請太子過來,還有,通知飛揚,帶巫令行進宮。”安漠南站起身,吩咐道。

“呂清漪連自己的親姑媽都能下手,你還要替她遮掩?”安漠南居高臨下地看著呂素心,神色淡漠。呂素心似是顫抖了一下。卻依舊死閉著眼睛。李雲拉住安漠南的袖子,沖他搖了搖頭,呂素心已經傷成這個樣子,他們何必再摻一腳。

安呈逸和秦清清在接到消息後,很快便趕了過來。安呈逸一過來,先是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呂素心,隨即也問了太醫病情。秦清清只是漠然地站在一旁,毫不掩飾對呂素心的厭惡。

“內傷?”安呈逸疑問了一句,隨即回過頭,看著一旁的秦清清。顯然昨日秦清清見過呂素心的事情,安呈逸已經知曉了,而且立即就能反映過來。這內傷拍是秦清清造成的。

“昨日她要來抓我,我條件反射,就把她甩出去了。”秦清清面無表情地說道,絲毫不見任何懼怕或愧疚。而安呈逸卻也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坐到一旁。等著巫令行的到來。

蕭舞跟著雲飛揚,扶著巫令行來到偏殿,看到的就是這一副情景,呂素心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旁邊站著一個胡子花白的太醫在為她診治著。安漠南和李雲遠遠地站著,似乎在說著什麽。而安呈逸和清清夫婦。卻是一人一個椅子,坐在桌旁默不作聲。

“雲姨。”蕭舞站到李雲旁邊。李雲嘆了一口氣,“原本在現代的那些年。我是恨極了呂素心,覺得若不是她,也許我會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兒子也在身邊。現在真正看到她了,她也這樣了。心中卻也沒有什麽快樂可言,只覺得悲哀和感嘆。”

“是南疆蠱毒。潛伏期有兩年了。她昨日受過內傷,必定運轉了呂氏的內功心法療傷,催動了蠱毒。”巫令行擦擦手,站起來,面向著安漠南說道。

“可有藥醫?”安漠南問道,安呈逸站在一旁,並不說話,仿佛躺在那邊氣息奄奄的不是他的母親,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巫令行搖搖頭,“蠱毒一旦發作,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情。運轉內力,六七個時辰之後,蠱毒便會發作,想必你剛發現時給她輸了一點內力,如此她這才能拖延這一刻的時光。”

眾人一聽,都向呂素心看去,呂素心此時也已經睜開了眼睛,蒼白的臉上顯現出一絲不宜察覺的紅暈。她掙紮著坐起身,看著在場的幾個人。這幾個人在她的生命中,或多或少,都占據了一定關鍵的地位。

“呈逸。”呂素心喊道,最後將目光放在了她的兒子身上。安呈逸在原地楞了楞,盯著手中的茶杯看了半響,這才慢悠悠地起身,站到呂素心的前面。

呂素心看著這個自己唯一的兒子,原來,不只不覺中,他已經這麽大了。“我知道你不願意再認我這個母親,我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你現在什麽都有了,天底下,不會再有比你尊貴的人,我也沒什麽好不放心的。只希望,將來找到你表妹的時候,不論她做了什麽,希望你,能饒她一命。”

“她的命不在我手裏,不是我說能饒就可以的。毒害皇上,群臣要給個交代。影閣叛徒,飛揚也需要處理。巫家村滅族奪子,這位巫家村村長怕是也不肯答應吧。所以,你跟我說這些,是要我為難?”安呈逸不緊不慢地說著。

呂素心看著安呈逸片刻,忽然笑出來,“好,好,不愧是安家的子孫,絕情絕意。也罷,清漪被你們抓住,那就是她的命了。不過,作為一個母親,我最後還是要提醒你,皇帝絕情是好事,只是希望你在感情上也能做到這一點。”說完,呂素心看了看秦清清。

安呈逸看了看秦清清,心中滋味莫名。

呂素心最後又看了一眼安漠南,“也不知道我這一生,是對是錯。如果能重新來一次,我還是想跟在你後面,只希望那時候,你不會再遇見雲娘啦。”呂素心的聲音越來越輕,臉上的表情越發柔和起來。黑色的血水從她的嘴角溢出,呂素心癱倒在床榻之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去了。”巫令行上前探了探呂素心的脈搏。

偏殿之內,一時陷入了死寂,沒人說話,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臉的平靜。良久,安漠南才說了話,“將她收殮了吧。”有侍衛和宮女過來,將屋子收拾了,呂素心也用白色麻布蓋起來。

“你始終是她生養的,送她最後一程吧。”安漠南拍了拍安呈逸的肩膀,“我們也先回去了。”

雲飛揚和蕭舞等人跟著安漠南走了。偏殿之中,只剩下了安呈逸和秦清清。“從小,我就跟他不親近,她看我的眼神,總是充滿了不屑和哀怨,帶著一種壓迫感,讓我時常有種感覺,我似乎不該出生。就在剛剛,她看我的眼神還讓我有這種感覺。現在她死了,我解脫了,不是嗎?”安呈逸說著,看著站在一旁的秦清清,臉上留下了兩行清淚。

秦清清沒有言語,站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麽,良久才幽幽嘆了一口氣,“可憐蟲。”說完,轉身離去,沒有再看這偏殿一眼。安呈逸的臉部僵了一下,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另一邊,在一處叢林深處,一個女子驀然突出了一口鮮血。她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袋子,裏面是一個個小盒子,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查看,盒子中,多是一條條黑色的蠕蟲。

她查看過所有的盒子,在最後一個盒子中,黑色的蠕蟲已經僵硬。“姑媽。”女子喃喃自語,正是已經逃離的呂清漪。

呂清漪回到營地,那裏駐紮著一個個帳篷,儼然是個小部落的模樣。呂清漪走進其中一個帳篷。

呂清漪從帳篷的床鋪下面,掏出一個小冊子,在小冊子上寫著什麽。寫完之後,呂清漪又拿出一個小香爐,將那本小冊子放在香爐前面,點上一枝香,“爹,娘。姑媽來陪你們了,她生前為了一個男人,背叛了呂氏,現在她回去了,你們就原諒她吧。”說著,呂清漪又拜了拜,臉上的表情,滿是肅殺,一點也沒有平日裏的溫柔小意。

“小姐,人來了。”帳篷外,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先把他請到主帳中,我隨後就來。”呂清漪說道,將香爐和小冊子收起來,整整衣服,向外走去。

“呂小姐可算到了。”一進帳篷,一個男人爽朗的聲音就響起。

“魯王有禮。”呂清漪此時又換了一個模樣,不是相貌而是神態,此時的呂清漪,顯得精明幹練,有一種令人信服的氣質。

被稱作魯王的男子笑了笑,“呂小姐好本事,若不是呂小姐主動聯系本王,本王可是怎麽也不知道呂小姐的藏身之處啊,不怪我那堂弟和堂侄,傾盡全力,也未能有呂小姐的一絲消息啊。”魯王臉上的佩服神色倒是顯得很是真誠。

“魯王謬讚了,不若坐下,咱們詳細談談合作之事。”呂清漪微微一笑,一點兒也沒有扭捏之氣。

魯王是安國現在唯一的一個藩王。魯王的封地在安國的邊陲之處,他擅長指揮作戰,戰術精益,為安國守著邊境,是以當今皇上對待魯王一直很是看重。當年,現今身上登基後,曾經和安漠南花了幾年的時間,削藩,收回封地權勢,最後,只剩下了魯王這一支。而魯王,由於驍勇善戰,為人似乎也很粗魯,從不善於精打細算,對待朝堂的態度也很明確,盡忠職守。

而此時,在呂清漪這裏看見了魯王,足以證明這位王爺,可決不像表面那樣地大而化之,不拘小節。從他的說話和很多動作來看,這位王爺怕是謀略和武力同樣出色,而且,也絕不是沒有野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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