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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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將手機設置成免提放在了桌面上,閣樓裏面每個人都目不轉睛頓住了呼吸,聽筒裏短暫的空白,蔓延出了漫長的等待,每一刻都迫不及待,有天瞧見半天沒反應等不及掛斷了再次重新確認按鍵,半刻,電話終於接通了。
“……”可是聽筒那頭卻像死一般寂靜,沒人應聲。
“你是誰?”有天試探性地開口問道:“為什麽要用我以前的廢號?照片的事情是你做的手腳吧。”可是電話那頭卻還是沒人應承,最後變成了一場無聲的對峙,對方既不說話,也不掛電話。
“我們可以談談麽?”宋茜忍不住開口,心道這個人肯定是和有天有一定關系的,只是這情形突然之間轉變地太快,讓她有些理不清頭緒了。
回應的還是無聲,聽筒那邊安靜地有些不正常。那人接起了電話,卻遲遲不出聲不回應,無聲的聽筒好像幻化成竊笑或者嘲諷,躲在暗處光明正大地欣賞著他們嘗試的反擊所帶來得無能為力。
一直仿佛置身事外看著這一切的NK,終於蹙起眉頭,煩躁表露無遺,照片、那個人還有一些莫名的情緒堵在他胸口,似乎終於找到了發洩的地方。
他微微彎腰,長手一伸拿起了手機,道:“聽著,要公開照片現在就公開,拖久了沒意思。”
平生最恨被人抓住自視為是的把柄,加以要挾,現在電話那頭的那個人難道不就是貓抓了老鼠卻不吃沈迷玩弄的感覺麽?若當初不願意照片被公開是顧忌當時還是女友的S,那麽現在這件事,對他而已,已經無所謂了。
話音剛落,聽筒那邊傳來“嘟”地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你無所謂,她怎麽辦?”有天冷哼了一聲,不滿NK說話的語氣,他看了一眼宋茜,起身伸手拿過手機,想要再次撥通電話,對方卻已經關機了。
“你說這事我有知情權,可是那個人是誰對我來說不重要了,如果還有下次不用再知會我。”而NK卻似乎忽視了周圍的人,也不理會有天的話,他看著宋茜,慢道:“如果真的出事了,我會一個人全擔下來,保你周全,如何?”
“是麽?”宋茜失笑,錯愕地看著他。雖然她也想知道那個人的真面目,但是一開始吵著要揪出幕後的人是他,到現在漠不關心的也是他,莫名其妙地各種前後矛盾,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究竟想要什麽?到時,他如何能護她周全?實在說來可笑。
“【這不公允吧】?還涉及了我們公司……其他人,到時候茜肯定會成為輿論靶心,你倒是怎麽個周全法?”昌瑉腦袋轉得快,馬上接了NK的話,道出了宋茜心中的疑問。
“試試就知道了。”擱下這話,NK便轉身離開。
昌瑉動了動身子想去攔他,卻被宋茜拉住道:“他就是這樣,不用理會。”
“混蛋!”這時,在旁默了半響的有天猛地一下將手機摔在了地上,忿忿道。被人設了套和面對觸手可及的真相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很糟糕,從宋茜質問他開始,一直憋著火,直到NK離開後,這樓上只剩下與他親近熟識的人,這才全部爆發了出來。
“這人一直沒有公開這些照片,也許是在等待一個什麽時機。”昌瑉冷靜地分析利弊:“今天算是打草驚蛇了,除了寄送照片外以來,對方都按兵不動,我們也奈何不了。目前,看來是這人和有天哥有關系,可以沿著這條線去找找線索,今天喝得多了,就和允浩哥在中哥先回去了。”
酒,的確是喝多了,但是眼下的形勢,他還是看得清,昌瑉對有天笑道:“哥,送她回去吧。”說完便下了樓。允浩和在中跟著昌瑉下了樓,雖然昌瑉是老幺,但有時候哥哥們卻沒來由地聽他話。
在中有些擔心,回頭往樓上看去,躊躇道:“這樣留下他們兩個人,好麽?”而允浩看向昌瑉,看來和在中是一樣的問題。
“今晚,若不是和我們不期而遇,宋茜和有天哥兩個人也應該會好好談一談。有天哥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而宋茜的為人我也知道,恐怕沒有什麽舊情纏綿,但是心結總需要解,多了我們反而礙事。”昌瑉聳聳肩,一邊大步走在了前面,一邊回頭看在中道:“允浩哥對這些事反應鈍了些,我可以理解,但是哥,你也算生得風情萬種,怎麽有時卻難解風情呢?”
“呵呵。”這話終於讓嚴肅了一晚的允浩,露出了笑意。
“有什麽好笑的,他不也是說你生得沒有風情!”在中怔了怔,瞪了允浩一眼,追著他們下了樓。
樓梯間的輕微嘈雜的話語神和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終於安靜了下來,閣樓裏仿佛和樓下的燈紅酒綠錯杯交盞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只剩下宋茜和有天兩個人,沈默得快要將這一小方天地凍結。
“對不起。”三個字好似一把利劍破開了這凍結的裂口,樓下的人聲音樂一下又回來了,暖著這裏的空氣,看見桌上還剩下一瓶酒,宋茜便伸手拿起一瓶,喝了一大口,道:“懷疑你是我不對,我……”
有天怔了下,伸手奪下了她手中酒瓶,道:“是那人想挑撥你我之間,你起疑是人之常情。”他也喝了一口酒:“不喜歡喝啤酒,不用勉強。”
“沒有勉強,只是想和你喝酒。”宋茜從他手中拿出酒瓶,再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角,笑著看他:“老友再見也該一醉方休。”
不知為何,有天的臉上也綻出了笑容,搖頭嘆道:“真的……好久不見。”再次伸手從她手中接過酒瓶,接著喝下去,又道:“記得上次見你,是昌瑉生日。”
“恩”
“那一次也終於知道你的男友就是始源。”自從電影院一別,再次見她自然目光離不開,有些在意。所以當有人問起宋茜在哪裏,只有他不自覺回答了出來,跟著宋茜出去得那個男人,是始源,他認得,雖然帶著假面,熟悉和感覺,一眼便知。
“恩”
“你們好麽?”
……
崔始源……這問題讓宋茜陷入了思憶,那樣炙熱的傷筋動骨的愛一次,感覺自己對戀愛已經有了後遺癥,但是就算是這樣的結果,她也無法否定曾經的美好,畢竟在來韓國這樣漫長難熬日子中,除了團裏的妹妹們,便是他給予了她最大的支持鼓勵還有快樂。
“不在一起很久了。”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平靜道:“始終會分手再分手,各種各樣的原因,然後有一天,就真的分手了。”從讀書開始到單槍匹馬到韓國打拼,她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很久了,所以有傷心委屈不會作為談資天天說,被誤會被曲解不會低聲下氣一遍遍去解釋,兩個人都這樣,再炙熱的愛也會被這樣一次次的吵架冷戰肢解。
有天默了一陣,又開口道:“放心,那個人我會查出是誰。”
他目睹過她為了出道付出了多少,看似短時間的空降,不如說她在那麽短的時間中花費了更多的心血。還記得一次次路過的那個練習室,都能看見一個女孩,留在最後,練習再練習,他也知道那女孩是公司最近簽下的中國人,零零碎碎總是聽到關於她的一些事情。終於有一天忍不住進去問她不休息下麽?每次小考聽說都是頭名還這樣拼命是為了什麽?她楞了好半天,用生疏的韓語回答:“謝謝,我不累。因為我想追趕前輩你的腳步。”
他好像看見了多年前的自己,這樣的話,在他還在練習生時期,曾對一個前輩說過,所以後來他抽空便幫她學韓語,盡力維護她。
因為那樣一個女孩,散發著勢不可擋的光芒,讓他惦記了很久,可能這就是動情最初的模樣,說不清道不明,雖然當初追她時的沖動和熱情已經被時間沖淡,但那天她流著汗珠的臉龐,篤定自信的笑容,還有這句話,始終記得。
情到深處,說出過豪氣萬丈的情話,看她拼搏努力登頂,若哪天累了不想幹了,他養她。現在看來,早已時過情遷,但是希望她能走到自己夢想的一步,這樣的心情卻沒有變過。
“上一次分別說過一句話,我重新說一次……如果有一天你跌倒了。”他頓了下,擡手指了指心窩,笑道:“要記得我曾喜歡過你,就是喜歡你按照自己內心的想法而活,喜歡你盡全力去實現夢想,不聯系了難得見面不等於我沒有關心你,我等著,看你帶領F打下女團的江山,這一點,別人不知道,但你要知道。”
宋茜眼睛有些濕潤,因為有天的話。為了來韓國她休了學斷了後路,和父母更是難得見面,這漫長路途中肯定有失意、痛苦和傷心的時候,但更多的時候是無法言表的感動和謝謝,團員們,公司裏的交下朋友們,素昧平生的粉絲們,這一路給予了她太多幫助和支持。
“知道了。”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只有將瓶中剩下最後一點酒,一飲而盡。
喝完一瓶酒的時光,太過短暫,但解開一個心結,足夠了。能夠相聚的時光,太過短暫,但交情在心裏,不需要過多的證明。
兩人又坐了一小陣,酒沒了,突然變得相顧無言。
半響,有天起身,彎腰撿起了之前摔在地上的手機,回頭看她:“走吧,不早了。”
再說這頭。
NK在街邊站了一會兒,打車去了父母下榻的酒店。
車窗外的夜景走馬觀花,入世繁華,可是他看在眼裏,卻覺得一派寂寥冷清。在這個生日之前之前,好似卯足了勁頭要去拼搏一番,或醉生夢死地享樂,或全力以赴地上位,只是這一刻,都被抽空了。
什麽也不想做,放佛失去了一個一直以來清晰又模糊的目標,不知所起。
無數次,熟悉的畫面真實又虛幻,漸漸重疊在一起,人潮擁擠的市中心街頭,透過車窗看見了一個女子的身影,是她。
遲
疑了一刻,很多想法一閃而過,比如她的種種不好,但還是讓司機馬上停車,他從車上跳下來,瘋狂奔跑,大聲叫喊著她的名字,人聲喧囂淹將他的聲音變得渺小,
人來人往讓他舉步維艱,可是當她要回頭的瞬間,他又猛地一下蹲在了地上,淹沒在人群中,雙手環抱,呼吸微促,面額潮紅,心跳得很快。
“先生,先生。”司機的聲音讓NK回過神來:“酒店到了。”
海市蜃樓剎那褪去,竟無法回味方才意想中的半分。他慌亂地給了車錢,下了車。從頭到尾,他都安靜地坐在車上,猶如現實的縮影投進了剛才那一刻的想象,可悲的是,即便是在這樣無數次重覆的想象中,他也只是叫出了她的名字,卻不敢上前一步。
也只有在想象中,他才會跳下車去尋她,而現實中,他只會被動地站在一邊,漠然地看著她離開。一些事情,從開始到現在,有人都表現得強勢且看似占盡了上風,但卻不曾想物極則反,強勢是因為害怕輸掉,要占盡上風是因為一旦輸了,就難以翻身。
這時候,手機響了,是幾條接連而至的短信,署名,玉澤演。
“今天因為宋茜的事,鬧得不愉快,必須要解釋清楚,也不想今後我們相處為此有間隙。當年RAIN的助理,煥英哥,你還記得吧,說宋茜和他投緣,也都是姓宋,認了家妹。在拍MV時也照顧她,甚至拜托過RAIN出面幫她……”
翻看到最後一條,NK臉色越發陰沈,空蕩蕩的心中湧出一股一股的熱氣,頂著喉嚨口,口幹舌燥。今晚,從樸有天開始的電影院解釋,到接下來這條短信,無形中好像是一扇用力過猛的耳光,狠狠地落在他的臉上。
如今,他連跳下車去尋她這樣的想象,都沒了。
……
酒店套房的客廳內。
“你爸爸睡下了。”母親和藹地笑著,溫暖的手牽起他,在客廳的沙發坐下,握著他的手輕輕摩挲著:“他高興得很,喝得多了。畢竟看你懂事了出息了,還找了一個這麽好的準媳婦……”知子莫若母,瞧他神情不對,她便沒往下說了,伸手攬住兒子的肩膀緊了緊,道:“有什麽想同媽媽說的麽?”
“我……”NK半天沒說話,眉頭微蹙,緩道:“好像錯了。”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認真道:“和她吵架呢?”雖然不知道兒子沒來由說的話,但是她猜得與宋茜有關,想必□□不離十。
“不管了,我累了,想回家。”他沒有否認,而是將頭枕在了母親的腿上,閉上雙眼,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避風港,已經是大男人的NK,在面對母親的時,卻像極了小孩。
“年輕的時候,我總和你爸爸吵架,一吵我就逃回娘家。”母親的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聲音柔和低沈:“他也不聞不問,很久以後,我忍不住質問他為什麽不來找我,他說分開冷靜是個好辦法,害怕他去找了我嫌他煩,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但他哪裏知道,我負氣離去只是為了等他來帶我回家呢。”她微笑著,好似陷入了過往的甜蜜沈思,頓了下,話鋒一轉:“你呢,今天長大了一歲,我呢,便老了一歲,長路漫漫媽媽也只能陪你走過其中一段,看你健步如飛越走越遠,找到那個帶你回家的人。”
NK沒說話,好像是睡著了,只是長睫毛微顫,逃不過他母親的眼睛。過了許久,他才睜開眼起身,說明日行程很早,先回宿舍了。
目送兒子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母親站在門口喜憂參半,從NK十多歲離家求學,到新西蘭,到美國,到韓國,失戀了,失意了,失去信心了,覺得撐不住下去時,他都從未對她提起半個字,雖然一直說著想家,但也不是今晚這樣純粹意義上的逃避而想回家。
喜歡宋茜,也是覺得她和兒子都是異鄉打拼,肯定是互相理解,可以互相支持走下去的,女人的直覺很準,如果宋茜和兒子之間發生了什麽大問題,她相信,一定可以解決。因為,NK這樣找她求助,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這是第一次。
錯了,可以重新再來一次,但錯過了,就沒有機會再來一次,長達一年之久的我結不可能再重演一次,在NK想要重新來一次時,它已經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尾聲。
馬爾代夫……
就像是為了這場落幕準備的最後的狂歡,撲面而來的藍天白雲,與天空同色的浪花蔓延著動情的浪漫和愜意,這也許是情侶的最佳勝地,會成為維尼夫婦最後一次美好的旅行,但是卻不是NK和宋茜的,屏幕裏神仙眷侶,屏幕外貌合神離。
拍攝節目中,有一場是要他們比試調酒,宋茜輸了一比賽,按照本子的設定,她得背他回海屋,可是作家姐姐們都覺得盡管如此,最後還是讓NK背她才更浪漫。
兩人說完了臺詞,便只剩下一個拉遠鏡頭,無非就是讓NK背著她走得更遠一些,他埋著頭看著自己腳,或深或淺踩在沙灘上,她雙手交叉在他的胸前,盡可能地與他保持了距離,一路無言。
攝像機大哥已經離他們很遠很遠了。夕陽在天海一線間徐徐下沈,雲朵霞片,壁樹藍天。NK背著她,兩個人定在這一刻的絕妙畫面中,直到遠處的工作人員喊了收工,大家收拾著東西,開始往回走。
“……”突然,NK低低了說了一句,聲音好像低進了沙粒中。
“啊?”宋茜下意識地應道,怔住了,好像是依稀聽見了,卻又不真切,這時大家都離他們很遠,沒有人關心NK這句未收錄進去的話,分明不是我結的臺詞,但也不是NK在私下能對她說出的話,這個驕傲自大的男人難得這般摸樣,今天的氣氛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NK放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方向反了。”宋茜在他身後道。
他定了下,卻沒有停止腳步。
我沒有贏,他說。
說的卻不是剛才比試調酒的結果,這一點她知道,但是這句話沒頭沒尾,她也不知道應該從何算起,長久以來,他們之間的關系一直劍拔弩張,有時松弛緩和下卻延續著這緊張,埋伏著一根緊繃的弦,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斷掉。那樣一個心高氣傲的人,雖然沒有說自己輸了,卻承認了他沒有贏,這倒是奇怪了。
NK大步朝前走著,因為懶得去看到宋茜的表情,也許是嘲弄,是不屑,是漠不關心。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她的模樣,所以不想看見。
漸漸放慢腳步,卻聽見輕微細瑣的腳步身,一轉身,看見宋茜居然一直跟在他身後,沒有說話。
“你是想看我笑話麽?”他皺眉冷聲道。
宋茜也停了腳步,搖了搖頭,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自以為是,死死抓著這些所謂的眼見為實,還以為自己占盡了上風。”還有很多很多話,他沒有說出口,因為這些已經是極限了:“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
一開始知道一個還沒有出道的女練習生,是從中國到韓國來發展,會和師兄RAIN一起拍一個三星的廣告。後來瞧見過她出入JYP的公司,商議一些廣告拍攝的事宜以及練習作準備,因為長得漂亮在公司裏成了話題,而同樣是外國人的身份,讓NK上了心,總會多留意。
後來不經意瞧見了RAIN在後門為了她和樸有天起了沖突,還帶她上車離開,NK便對她有了芥蒂,再後來遇見了S,知道了她的男友其實是崔始源,再後來看見她又和樸有天出入電影院,沒有再後來了,因為他已經對宋茜這個女人,厭惡至極了。
直到不久前,他知道那一次RAIN是受煥英哥所托幫宋茜解圍,而所謂的電影院,也不過如此,NK承認自己沒有贏,一場失去了目的對弈,再大的贏面也沒有意義,過去對她所做的事情也好像變成了一聲聲嘲笑,看他無所適從,無地可容。
“過去,我覺得你無藥可救,現在看來也是一樣。”宋茜緩緩開口道:“我只是想知道你說的輸贏,現在知道了,實在是沒意思,以後這樣的話不用再對我說。”上一次NK在酒吧裏面說的話,宋茜如數還給了他。正常的人難道不是道歉麽?而這個男人,在意的卻是這個,他沒有贏。
NK看著她轉身離開,走得堅決,夕陽印著她的影子,耀眼極了,眉頭微蹙。
……
晚上拍完了酒吧裏面游戲和跳舞的鏡頭,NK和民在又逗留了一會兒,兩個人喝酒聊天,不覺間已經接近淩晨了。
“今天,你們說了些什麽?”民在抿了一口酒,接著酒勁,這才悠悠道:“瞧你們站在那邊說了一陣,我也沒敢湊過來,我說你們都到了馬爾代夫還在鬧,真是。”
NK擡頭看見宋茜的經紀人進了酒吧,怔了下,然後低頭喝酒:“再也不鬧了,我會好好拍完的。”
“這不挺好的麽!”民在被著突如其來的和局驚喜了,大笑著要和NK碰杯:“一直以來,我就很奇怪了,極品的女生一起合作,之前你也遇見過,你還不是一直溫柔待之,最次就是以禮相待。就算人家宋茜有再大的缺點,和你一起拍節目時不是一直敬職敬業,人又漂亮脾氣也好,她犯得著你這樣不近人情地對待麽?……如今你想通了,我就放心了,如果以後你們還能做朋友,我覺得也不錯。”
喝了酒後,民在的話很多,平日裏每周六他也在追我結,總覺得宋茜美好極了,心裏還是有一點那樣的CP情結,現在也算是一吐為快。
當局者迷,旁觀者更清,更有甚者一言便可點醒夢中人。
“今天,我找攝像師查看了畫面,夕陽下,宋茜真的很美。”民在喝得越多便是越是大膽起來:“你小子啊,是上輩子燒高香了,我有點羨慕。只是偏偏你還一直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真是……”
“啊……請問你們看見維多利亞了麽?”宋茜的經紀人走過來,打斷了民在的醉話。
“她不是早回去了麽?”民在反問道。NK沒說話,手指轉動著酒杯,目光在昏暗的酒吧中掃了一圈。
“哦,手機沒人接。”經紀人聳肩無奈道:“酒店前臺也說她還沒有回去,所以我到處找找看。”
“我們這裏坐了很久,沒有看見她哦。”民在答道,經紀人又看了看,說再去其他地方找找便離開了。
哎不鬧了就好,可惜我結的合約也到了。”民在繼續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不過馬爾代夫,值了,哈哈,這地方真不錯,你看這酒吧氣氛……我喜歡那個爵士樂……”
“我想回去睡了,你還喝麽?”NK起身,將酒杯中的剩下的酒,一飲而盡,拿起桌上的手機匆匆離開,甚至沒有等民在的回答。
海屋只是拍攝的地點而已,拍完後各住各的酒店房間,這就是我結。回酒店的路變得漫長起來,NK的步伐越快,它似乎就越遠,民在忙不疊地跟在他身上,心中埋怨這小子是真累了也不管他,只顧自己趕著回去睡覺呢。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酒店,上了電梯,NK住五樓,而民在卻在八樓。
“明天見。”連晚安都變得敷衍了事,他在五樓出了電梯,門一關,一轉身卻發現自己又不是那麽想睡了,定了一會兒,又從樓梯間下去,在酒店的大廳閑逛起來,先是在商店買紀念品,又去坐按摩椅,到最後無所事事。
一擡手,看表,快淩晨一點了。
他不耐煩地在前臺面前走來走去,終究還是忍不住,對前臺的小姐問道:“那個……能不能幫我查下520房間的客人在不在!”
……
翌日。
天微亮,早上的陽光和煦地照在落地窗上,地板上倒映著隨風而動的窗簾。宋茜緊了緊毯子,睡得舒適安逸,卻被一陣急促大聲的敲門聲弄醒,她猛地睜開眼睛,條件反射一般從床上翻身而起,本以為自己睡過了頭,錯過了工作時間,但一擡頭看墻上的時鐘,這才六點鐘。
隨手批了一件開衫,下床問道:“誰?”卻沒有得到回應。
“誰?”她又用韓語問了一遍。
還是沒有反應,遲疑了半天,探頭從貓眼望去,沒人。
她搖了搖頭,睡意正濃便轉身回去繼續休息,我結拍攝完全是體力活,有時還要被NK那種人語言攻擊外加精神折磨,不睡好點怎麽有體力。
之後一天的拍攝中,不過才平靜了一下的NK,果然又對她惡言相向了。
“你昨晚去哪裏了?你經紀人都找你找到酒吧了。”他理了理西裝的袖口,問道。
“海邊。”化妝師在為她上妝,所以宋茜也言簡意賅。
“你英語那種水平,也敢一個人出去?”他恨恨道,語氣中明顯有些動氣:“手機也不帶。”他怔了下,又補充道:“你經紀人說的。”
“我沒問你。”她眼珠轉動,答道。
精致地妝容,白色的婚紗,他稍許出神。昨晚,他沿著這個小島,路過酒吧,街道,漂亮的沙灘海岸,閃速著昏暗的燈火和音樂,人們在這裏跳舞喝酒,而他一步也不停留,不停穿梭其中,從一開始的怒火漸漸變成了最後的恐慌。居然開始假象起最壞的結果。如果像在泰國那次,她被壞人帶走,而自己又無法及時出現怎麽辦?……直到天快亮了……回酒店才知道她回去了。站在她門口敲了門,聽見了她的聲音,心中的這塊大石頭這才放了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包括在拍攝的時候,他都會出戲,陽光印著她的發色,落在她的臉龐上,閃閃發光,這笑容只有在我結的拍攝中的才會出現。思緒在攝影師按下閃光燈的一次次瞬間,猶如一幅幅畫一個緊接著一個跳出來,然後在拍照結束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以前難熬的時間,在馬爾代夫猶如白駒過隙。
而從馬爾代夫回來以後,一切一如往常。
我結的這一年多,宋茜和NK的私下相處,一直都是爭執占了很大一部分隨著我結的尾聲,就像一部連載了長達一年多的放松,高 @潮疊起,最後卻黯然走向了劇終,一切仿佛都戛然而止。宋茜倒不在意,而NK也漸漸把馬爾代夫時忽然興起時那樣的感覺淡忘了,漸歸平靜,終究回到了各種的生活中。
如果硬要期待一個□□,那麽那個偷拍照片的幕後推手出場應該是個完滿的交代。忙碌的行程,對明星而來,是再平常不過,而這段時間唯一不平常的事情,就是昌瑉發信息她,那個人的信息,有譜了,應該是□□公司的練習生,和他們差不多同時期的練習生中都有天的電話,還有一些人也和有天有些梁子,應該是在這些人其中。
宋茜看完昌瑉的短信,有些恍惚,讓這麽多人幫她,心中總是過意不去,那個人到底是誰其實已經不重要,可是當答案快要水落石出時,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振奮起來,突然考慮要不要發給NK,隨即卻想到他曾說過不再關心,也無所謂,並讓她不要再知會他了,也就此作罷。
化妝間還是像往常一樣熱鬧而擁擠,團員們先後弄好了,宋茜穿好衣服化好妝,也緊跟著出去準備上臺,化妝師阿峰拉住她,道:“這裏還要擦點粉。”不用以往,他拉住她的力道很大,宋茜有些吃痛,往後退了退,被又被他拉了一把。
“打扮地漂亮點,這樣拍出來才好看。”他嘿嘿笑了起來,臉部線條微微抽搐,彎腰在她耳邊輕道:“……拍照片或者拍什麽的,你說是吧?”
宋茜掙脫開他的手,又連著退兩步,疑惑地看著他,腦海中突然橫沖直撞一個記憶中殘缺的片段,讓她走了神。
東京,溫泉。“姐姐,霧氣大,我看不見。”她問瑉豪為什麽遲遲站在這羊腸小道上,伸手示意讓他跟上大部隊,卻被他抓住手一把擁進懷中,掙紮地分開後,兩個人一陣靜默。“可追到你們了,我回去拿了個盆子,人都跑光了!”阿峰抱著洗浴盆,從後面跟來了笑呵呵看著他們……
那一張照片……是阿峰拍的?
有人被步步緊逼,等不及被人查到水落石出,就急不可耐地跳出來,這樣突兀地出現卻又好像不是神秘的幕後之人的作風,一場鋪墊了那麽久的大戲,難道也要如此平淡地結尾?宋茜心道神秘人做事謹慎,天衣無縫,若真是阿峰,那麽現在,算不算是故意露出破綻?
“東京溫泉那張照片是你拍的?”心裏想什麽,自然也就脫口而出。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阿峰看著她,癟癟嘴道:“不過我倒有一些崔始源和那個女大生的照片,我倒是很想把這張放到網上去,你說呢?”他目光狡黠,語氣輕松,他掏出手機,在宋茜眼前晃了晃,是崔始源和小侯的照片……他熟睡的模樣還有小侯靠在他的肩膀上,那房間她都記得,是他們分手那晚的那個房間!
宋茜的神經緊繃起來,在看到手機上的那一張照片時,表情凝固了,一瞬間可以有很多想法,雖然和崔始源早就結束,可是照片就□□裸地擺在眼前,到底意難平!
這時經紀人又走了進來,催促宋茜動作快點。
“正黃上嶺,2007室,等你。”阿峰的話回響在耳邊:“一個人來,否則後果自負。你知道的,別耍小聰明,別叫幫手,我敢這樣說,就有辦法對付你們,懂麽?”
他就是那個幕後之人吧?他就是吧?可是昌瑉他們不是說和上幾屆的練習生有關麽?為何是阿峰?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麽?之前做事那麽謹慎小心,現在這樣突兀地出現倒讓宋茜有些不習慣了,既然隱藏地那麽小心,為何又要這麽輕易讓她知道?
整場表演下來,她的心思卻已不在表演中。為何要這麽輕易地讓她知道,那麽明顯地等魚上鉤,挖陷阱讓她跳,難道她會不知道?只是崔始源和小侯的那張照片,亂了她的心神,想到如果她不去,他就會把這張照片放在網上,後果不敢設想。
若是她的那些照片,她不會那麽亂。如果真的被曝光,她便一一解釋清楚,因為事實即時事實,不會應該幾張照片就改變,既然逃不了,那麽就勇敢面對。但卻是始源……
“在哪裏?”她猶豫再三,給始源發了信息。
“臺灣,殺青宴,明日回,怎麽了?”他的信息回得很快,字句簡短。
宋茜握著手機半天,心道始源現在人在臺灣,告訴他也是徒勞,半響竟然自己笑了出來,一旁的AMBER詫異,問她笑什麽,她也答不上來,只是惱火自己為什麽要做老好人,前男友在分手那一晚就和別的女人上了床,被人拍了照,現在卻拿來威脅她,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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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聽筒那頭卻像死一般寂靜,沒人應聲。
“你是誰?”有天試探性地開口問道:“為什麽要用我以前的廢號?照片的事情是你做的手腳吧。”可是電話那頭卻還是沒人應承,最後變成了一場無聲的對峙,對方既不說話,也不掛電話。
“我們可以談談麽?”宋茜忍不住開口,心道這個人肯定是和有天有一定關系的,只是這情形突然之間轉變地太快,讓她有些理不清頭緒了。
回應的還是無聲,聽筒那邊安靜地有些不正常。那人接起了電話,卻遲遲不出聲不回應,無聲的聽筒好像幻化成竊笑或者嘲諷,躲在暗處光明正大地欣賞著他們嘗試的反擊所帶來得無能為力。
一直仿佛置身事外看著這一切的NK,終於蹙起眉頭,煩躁表露無遺,照片、那個人還有一些莫名的情緒堵在他胸口,似乎終於找到了發洩的地方。
他微微彎腰,長手一伸拿起了手機,道:“聽著,要公開照片現在就公開,拖久了沒意思。”
平生最恨被人抓住自視為是的把柄,加以要挾,現在電話那頭的那個人難道不就是貓抓了老鼠卻不吃沈迷玩弄的感覺麽?若當初不願意照片被公開是顧忌當時還是女友的S,那麽現在這件事,對他而已,已經無所謂了。
話音剛落,聽筒那邊傳來“嘟”地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你無所謂,她怎麽辦?”有天冷哼了一聲,不滿NK說話的語氣,他看了一眼宋茜,起身伸手拿過手機,想要再次撥通電話,對方卻已經關機了。
“你說這事我有知情權,可是那個人是誰對我來說不重要了,如果還有下次不用再知會我。”而NK卻似乎忽視了周圍的人,也不理會有天的話,他看著宋茜,慢道:“如果真的出事了,我會一個人全擔下來,保你周全,如何?”
“是麽?”宋茜失笑,錯愕地看著他。雖然她也想知道那個人的真面目,但是一開始吵著要揪出幕後的人是他,到現在漠不關心的也是他,莫名其妙地各種前後矛盾,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究竟想要什麽?到時,他如何能護她周全?實在說來可笑。
“【這不公允吧】?還涉及了我們公司……其他人,到時候茜肯定會成為輿論靶心,你倒是怎麽個周全法?”昌瑉腦袋轉得快,馬上接了NK的話,道出了宋茜心中的疑問。
“試試就知道了。”擱下這話,NK便轉身離開。
昌瑉動了動身子想去攔他,卻被宋茜拉住道:“他就是這樣,不用理會。”
“混蛋!”這時,在旁默了半響的有天猛地一下將手機摔在了地上,忿忿道。被人設了套和面對觸手可及的真相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很糟糕,從宋茜質問他開始,一直憋著火,直到NK離開後,這樓上只剩下與他親近熟識的人,這才全部爆發了出來。
“這人一直沒有公開這些照片,也許是在等待一個什麽時機。”昌瑉冷靜地分析利弊:“今天算是打草驚蛇了,除了寄送照片外以來,對方都按兵不動,我們也奈何不了。目前,看來是這人和有天哥有關系,可以沿著這條線去找找線索,今天喝得多了,就和允浩哥在中哥先回去了。”
酒,的確是喝多了,但是眼下的形勢,他還是看得清,昌瑉對有天笑道:“哥,送她回去吧。”說完便下了樓。允浩和在中跟著昌瑉下了樓,雖然昌瑉是老幺,但有時候哥哥們卻沒來由地聽他話。
在中有些擔心,回頭往樓上看去,躊躇道:“這樣留下他們兩個人,好麽?”而允浩看向昌瑉,看來和在中是一樣的問題。
“今晚,若不是和我們不期而遇,宋茜和有天哥兩個人也應該會好好談一談。有天哥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而宋茜的為人我也知道,恐怕沒有什麽舊情纏綿,但是心結總需要解,多了我們反而礙事。”昌瑉聳聳肩,一邊大步走在了前面,一邊回頭看在中道:“允浩哥對這些事反應鈍了些,我可以理解,但是哥,你也算生得風情萬種,怎麽有時卻難解風情呢?”
“呵呵。”這話終於讓嚴肅了一晚的允浩,露出了笑意。
“有什麽好笑的,他不也是說你生得沒有風情!”在中怔了怔,瞪了允浩一眼,追著他們下了樓。
樓梯間的輕微嘈雜的話語神和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終於安靜了下來,閣樓裏仿佛和樓下的燈紅酒綠錯杯交盞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只剩下宋茜和有天兩個人,沈默得快要將這一小方天地凍結。
“對不起。”三個字好似一把利劍破開了這凍結的裂口,樓下的人聲音樂一下又回來了,暖著這裏的空氣,看見桌上還剩下一瓶酒,宋茜便伸手拿起一瓶,喝了一大口,道:“懷疑你是我不對,我……”
有天怔了下,伸手奪下了她手中酒瓶,道:“是那人想挑撥你我之間,你起疑是人之常情。”他也喝了一口酒:“不喜歡喝啤酒,不用勉強。”
“沒有勉強,只是想和你喝酒。”宋茜從他手中拿出酒瓶,再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角,笑著看他:“老友再見也該一醉方休。”
不知為何,有天的臉上也綻出了笑容,搖頭嘆道:“真的……好久不見。”再次伸手從她手中接過酒瓶,接著喝下去,又道:“記得上次見你,是昌瑉生日。”
“恩”
“那一次也終於知道你的男友就是始源。”自從電影院一別,再次見她自然目光離不開,有些在意。所以當有人問起宋茜在哪裏,只有他不自覺回答了出來,跟著宋茜出去得那個男人,是始源,他認得,雖然帶著假面,熟悉和感覺,一眼便知。
“恩”
“你們好麽?”
……
崔始源……這問題讓宋茜陷入了思憶,那樣炙熱的傷筋動骨的愛一次,感覺自己對戀愛已經有了後遺癥,但是就算是這樣的結果,她也無法否定曾經的美好,畢竟在來韓國這樣漫長難熬日子中,除了團裏的妹妹們,便是他給予了她最大的支持鼓勵還有快樂。
“不在一起很久了。”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平靜道:“始終會分手再分手,各種各樣的原因,然後有一天,就真的分手了。”從讀書開始到單槍匹馬到韓國打拼,她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很久了,所以有傷心委屈不會作為談資天天說,被誤會被曲解不會低聲下氣一遍遍去解釋,兩個人都這樣,再炙熱的愛也會被這樣一次次的吵架冷戰肢解。
有天默了一陣,又開口道:“放心,那個人我會查出是誰。”
他目睹過她為了出道付出了多少,看似短時間的空降,不如說她在那麽短的時間中花費了更多的心血。還記得一次次路過的那個練習室,都能看見一個女孩,留在最後,練習再練習,他也知道那女孩是公司最近簽下的中國人,零零碎碎總是聽到關於她的一些事情。終於有一天忍不住進去問她不休息下麽?每次小考聽說都是頭名還這樣拼命是為了什麽?她楞了好半天,用生疏的韓語回答:“謝謝,我不累。因為我想追趕前輩你的腳步。”
他好像看見了多年前的自己,這樣的話,在他還在練習生時期,曾對一個前輩說過,所以後來他抽空便幫她學韓語,盡力維護她。
因為那樣一個女孩,散發著勢不可擋的光芒,讓他惦記了很久,可能這就是動情最初的模樣,說不清道不明,雖然當初追她時的沖動和熱情已經被時間沖淡,但那天她流著汗珠的臉龐,篤定自信的笑容,還有這句話,始終記得。
情到深處,說出過豪氣萬丈的情話,看她拼搏努力登頂,若哪天累了不想幹了,他養她。現在看來,早已時過情遷,但是希望她能走到自己夢想的一步,這樣的心情卻沒有變過。
“上一次分別說過一句話,我重新說一次……如果有一天你跌倒了。”他頓了下,擡手指了指心窩,笑道:“要記得我曾喜歡過你,就是喜歡你按照自己內心的想法而活,喜歡你盡全力去實現夢想,不聯系了難得見面不等於我沒有關心你,我等著,看你帶領F打下女團的江山,這一點,別人不知道,但你要知道。”
宋茜眼睛有些濕潤,因為有天的話。為了來韓國她休了學斷了後路,和父母更是難得見面,這漫長路途中肯定有失意、痛苦和傷心的時候,但更多的時候是無法言表的感動和謝謝,團員們,公司裏的交下朋友們,素昧平生的粉絲們,這一路給予了她太多幫助和支持。
“知道了。”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只有將瓶中剩下最後一點酒,一飲而盡。
喝完一瓶酒的時光,太過短暫,但解開一個心結,足夠了。能夠相聚的時光,太過短暫,但交情在心裏,不需要過多的證明。
兩人又坐了一小陣,酒沒了,突然變得相顧無言。
半響,有天起身,彎腰撿起了之前摔在地上的手機,回頭看她:“走吧,不早了。”
再說這頭。
NK在街邊站了一會兒,打車去了父母下榻的酒店。
車窗外的夜景走馬觀花,入世繁華,可是他看在眼裏,卻覺得一派寂寥冷清。在這個生日之前之前,好似卯足了勁頭要去拼搏一番,或醉生夢死地享樂,或全力以赴地上位,只是這一刻,都被抽空了。
什麽也不想做,放佛失去了一個一直以來清晰又模糊的目標,不知所起。
無數次,熟悉的畫面真實又虛幻,漸漸重疊在一起,人潮擁擠的市中心街頭,透過車窗看見了一個女子的身影,是她。
遲
疑了一刻,很多想法一閃而過,比如她的種種不好,但還是讓司機馬上停車,他從車上跳下來,瘋狂奔跑,大聲叫喊著她的名字,人聲喧囂淹將他的聲音變得渺小,
人來人往讓他舉步維艱,可是當她要回頭的瞬間,他又猛地一下蹲在了地上,淹沒在人群中,雙手環抱,呼吸微促,面額潮紅,心跳得很快。
“先生,先生。”司機的聲音讓NK回過神來:“酒店到了。”
海市蜃樓剎那褪去,竟無法回味方才意想中的半分。他慌亂地給了車錢,下了車。從頭到尾,他都安靜地坐在車上,猶如現實的縮影投進了剛才那一刻的想象,可悲的是,即便是在這樣無數次重覆的想象中,他也只是叫出了她的名字,卻不敢上前一步。
也只有在想象中,他才會跳下車去尋她,而現實中,他只會被動地站在一邊,漠然地看著她離開。一些事情,從開始到現在,有人都表現得強勢且看似占盡了上風,但卻不曾想物極則反,強勢是因為害怕輸掉,要占盡上風是因為一旦輸了,就難以翻身。
這時候,手機響了,是幾條接連而至的短信,署名,玉澤演。
“今天因為宋茜的事,鬧得不愉快,必須要解釋清楚,也不想今後我們相處為此有間隙。當年RAIN的助理,煥英哥,你還記得吧,說宋茜和他投緣,也都是姓宋,認了家妹。在拍MV時也照顧她,甚至拜托過RAIN出面幫她……”
翻看到最後一條,NK臉色越發陰沈,空蕩蕩的心中湧出一股一股的熱氣,頂著喉嚨口,口幹舌燥。今晚,從樸有天開始的電影院解釋,到接下來這條短信,無形中好像是一扇用力過猛的耳光,狠狠地落在他的臉上。
如今,他連跳下車去尋她這樣的想象,都沒了。
……
酒店套房的客廳內。
“你爸爸睡下了。”母親和藹地笑著,溫暖的手牽起他,在客廳的沙發坐下,握著他的手輕輕摩挲著:“他高興得很,喝得多了。畢竟看你懂事了出息了,還找了一個這麽好的準媳婦……”知子莫若母,瞧他神情不對,她便沒往下說了,伸手攬住兒子的肩膀緊了緊,道:“有什麽想同媽媽說的麽?”
“我……”NK半天沒說話,眉頭微蹙,緩道:“好像錯了。”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認真道:“和她吵架呢?”雖然不知道兒子沒來由說的話,但是她猜得與宋茜有關,想必□□不離十。
“不管了,我累了,想回家。”他沒有否認,而是將頭枕在了母親的腿上,閉上雙眼,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避風港,已經是大男人的NK,在面對母親的時,卻像極了小孩。
“年輕的時候,我總和你爸爸吵架,一吵我就逃回娘家。”母親的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聲音柔和低沈:“他也不聞不問,很久以後,我忍不住質問他為什麽不來找我,他說分開冷靜是個好辦法,害怕他去找了我嫌他煩,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但他哪裏知道,我負氣離去只是為了等他來帶我回家呢。”她微笑著,好似陷入了過往的甜蜜沈思,頓了下,話鋒一轉:“你呢,今天長大了一歲,我呢,便老了一歲,長路漫漫媽媽也只能陪你走過其中一段,看你健步如飛越走越遠,找到那個帶你回家的人。”
NK沒說話,好像是睡著了,只是長睫毛微顫,逃不過他母親的眼睛。過了許久,他才睜開眼起身,說明日行程很早,先回宿舍了。
目送兒子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母親站在門口喜憂參半,從NK十多歲離家求學,到新西蘭,到美國,到韓國,失戀了,失意了,失去信心了,覺得撐不住下去時,他都從未對她提起半個字,雖然一直說著想家,但也不是今晚這樣純粹意義上的逃避而想回家。
喜歡宋茜,也是覺得她和兒子都是異鄉打拼,肯定是互相理解,可以互相支持走下去的,女人的直覺很準,如果宋茜和兒子之間發生了什麽大問題,她相信,一定可以解決。因為,NK這樣找她求助,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這是第一次。
錯了,可以重新再來一次,但錯過了,就沒有機會再來一次,長達一年之久的我結不可能再重演一次,在NK想要重新來一次時,它已經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尾聲。
馬爾代夫……
就像是為了這場落幕準備的最後的狂歡,撲面而來的藍天白雲,與天空同色的浪花蔓延著動情的浪漫和愜意,這也許是情侶的最佳勝地,會成為維尼夫婦最後一次美好的旅行,但是卻不是NK和宋茜的,屏幕裏神仙眷侶,屏幕外貌合神離。
拍攝節目中,有一場是要他們比試調酒,宋茜輸了一比賽,按照本子的設定,她得背他回海屋,可是作家姐姐們都覺得盡管如此,最後還是讓NK背她才更浪漫。
兩人說完了臺詞,便只剩下一個拉遠鏡頭,無非就是讓NK背著她走得更遠一些,他埋著頭看著自己腳,或深或淺踩在沙灘上,她雙手交叉在他的胸前,盡可能地與他保持了距離,一路無言。
攝像機大哥已經離他們很遠很遠了。夕陽在天海一線間徐徐下沈,雲朵霞片,壁樹藍天。NK背著她,兩個人定在這一刻的絕妙畫面中,直到遠處的工作人員喊了收工,大家收拾著東西,開始往回走。
“……”突然,NK低低了說了一句,聲音好像低進了沙粒中。
“啊?”宋茜下意識地應道,怔住了,好像是依稀聽見了,卻又不真切,這時大家都離他們很遠,沒有人關心NK這句未收錄進去的話,分明不是我結的臺詞,但也不是NK在私下能對她說出的話,這個驕傲自大的男人難得這般摸樣,今天的氣氛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NK放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方向反了。”宋茜在他身後道。
他定了下,卻沒有停止腳步。
我沒有贏,他說。
說的卻不是剛才比試調酒的結果,這一點她知道,但是這句話沒頭沒尾,她也不知道應該從何算起,長久以來,他們之間的關系一直劍拔弩張,有時松弛緩和下卻延續著這緊張,埋伏著一根緊繃的弦,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斷掉。那樣一個心高氣傲的人,雖然沒有說自己輸了,卻承認了他沒有贏,這倒是奇怪了。
NK大步朝前走著,因為懶得去看到宋茜的表情,也許是嘲弄,是不屑,是漠不關心。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她的模樣,所以不想看見。
漸漸放慢腳步,卻聽見輕微細瑣的腳步身,一轉身,看見宋茜居然一直跟在他身後,沒有說話。
“你是想看我笑話麽?”他皺眉冷聲道。
宋茜也停了腳步,搖了搖頭,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自以為是,死死抓著這些所謂的眼見為實,還以為自己占盡了上風。”還有很多很多話,他沒有說出口,因為這些已經是極限了:“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
一開始知道一個還沒有出道的女練習生,是從中國到韓國來發展,會和師兄RAIN一起拍一個三星的廣告。後來瞧見過她出入JYP的公司,商議一些廣告拍攝的事宜以及練習作準備,因為長得漂亮在公司裏成了話題,而同樣是外國人的身份,讓NK上了心,總會多留意。
後來不經意瞧見了RAIN在後門為了她和樸有天起了沖突,還帶她上車離開,NK便對她有了芥蒂,再後來遇見了S,知道了她的男友其實是崔始源,再後來看見她又和樸有天出入電影院,沒有再後來了,因為他已經對宋茜這個女人,厭惡至極了。
直到不久前,他知道那一次RAIN是受煥英哥所托幫宋茜解圍,而所謂的電影院,也不過如此,NK承認自己沒有贏,一場失去了目的對弈,再大的贏面也沒有意義,過去對她所做的事情也好像變成了一聲聲嘲笑,看他無所適從,無地可容。
“過去,我覺得你無藥可救,現在看來也是一樣。”宋茜緩緩開口道:“我只是想知道你說的輸贏,現在知道了,實在是沒意思,以後這樣的話不用再對我說。”上一次NK在酒吧裏面說的話,宋茜如數還給了他。正常的人難道不是道歉麽?而這個男人,在意的卻是這個,他沒有贏。
NK看著她轉身離開,走得堅決,夕陽印著她的影子,耀眼極了,眉頭微蹙。
……
晚上拍完了酒吧裏面游戲和跳舞的鏡頭,NK和民在又逗留了一會兒,兩個人喝酒聊天,不覺間已經接近淩晨了。
“今天,你們說了些什麽?”民在抿了一口酒,接著酒勁,這才悠悠道:“瞧你們站在那邊說了一陣,我也沒敢湊過來,我說你們都到了馬爾代夫還在鬧,真是。”
NK擡頭看見宋茜的經紀人進了酒吧,怔了下,然後低頭喝酒:“再也不鬧了,我會好好拍完的。”
“這不挺好的麽!”民在被著突如其來的和局驚喜了,大笑著要和NK碰杯:“一直以來,我就很奇怪了,極品的女生一起合作,之前你也遇見過,你還不是一直溫柔待之,最次就是以禮相待。就算人家宋茜有再大的缺點,和你一起拍節目時不是一直敬職敬業,人又漂亮脾氣也好,她犯得著你這樣不近人情地對待麽?……如今你想通了,我就放心了,如果以後你們還能做朋友,我覺得也不錯。”
喝了酒後,民在的話很多,平日裏每周六他也在追我結,總覺得宋茜美好極了,心裏還是有一點那樣的CP情結,現在也算是一吐為快。
當局者迷,旁觀者更清,更有甚者一言便可點醒夢中人。
“今天,我找攝像師查看了畫面,夕陽下,宋茜真的很美。”民在喝得越多便是越是大膽起來:“你小子啊,是上輩子燒高香了,我有點羨慕。只是偏偏你還一直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真是……”
“啊……請問你們看見維多利亞了麽?”宋茜的經紀人走過來,打斷了民在的醉話。
“她不是早回去了麽?”民在反問道。NK沒說話,手指轉動著酒杯,目光在昏暗的酒吧中掃了一圈。
“哦,手機沒人接。”經紀人聳肩無奈道:“酒店前臺也說她還沒有回去,所以我到處找找看。”
“我們這裏坐了很久,沒有看見她哦。”民在答道,經紀人又看了看,說再去其他地方找找便離開了。
哎不鬧了就好,可惜我結的合約也到了。”民在繼續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不過馬爾代夫,值了,哈哈,這地方真不錯,你看這酒吧氣氛……我喜歡那個爵士樂……”
“我想回去睡了,你還喝麽?”NK起身,將酒杯中的剩下的酒,一飲而盡,拿起桌上的手機匆匆離開,甚至沒有等民在的回答。
海屋只是拍攝的地點而已,拍完後各住各的酒店房間,這就是我結。回酒店的路變得漫長起來,NK的步伐越快,它似乎就越遠,民在忙不疊地跟在他身上,心中埋怨這小子是真累了也不管他,只顧自己趕著回去睡覺呢。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酒店,上了電梯,NK住五樓,而民在卻在八樓。
“明天見。”連晚安都變得敷衍了事,他在五樓出了電梯,門一關,一轉身卻發現自己又不是那麽想睡了,定了一會兒,又從樓梯間下去,在酒店的大廳閑逛起來,先是在商店買紀念品,又去坐按摩椅,到最後無所事事。
一擡手,看表,快淩晨一點了。
他不耐煩地在前臺面前走來走去,終究還是忍不住,對前臺的小姐問道:“那個……能不能幫我查下520房間的客人在不在!”
……
翌日。
天微亮,早上的陽光和煦地照在落地窗上,地板上倒映著隨風而動的窗簾。宋茜緊了緊毯子,睡得舒適安逸,卻被一陣急促大聲的敲門聲弄醒,她猛地睜開眼睛,條件反射一般從床上翻身而起,本以為自己睡過了頭,錯過了工作時間,但一擡頭看墻上的時鐘,這才六點鐘。
隨手批了一件開衫,下床問道:“誰?”卻沒有得到回應。
“誰?”她又用韓語問了一遍。
還是沒有反應,遲疑了半天,探頭從貓眼望去,沒人。
她搖了搖頭,睡意正濃便轉身回去繼續休息,我結拍攝完全是體力活,有時還要被NK那種人語言攻擊外加精神折磨,不睡好點怎麽有體力。
之後一天的拍攝中,不過才平靜了一下的NK,果然又對她惡言相向了。
“你昨晚去哪裏了?你經紀人都找你找到酒吧了。”他理了理西裝的袖口,問道。
“海邊。”化妝師在為她上妝,所以宋茜也言簡意賅。
“你英語那種水平,也敢一個人出去?”他恨恨道,語氣中明顯有些動氣:“手機也不帶。”他怔了下,又補充道:“你經紀人說的。”
“我沒問你。”她眼珠轉動,答道。
精致地妝容,白色的婚紗,他稍許出神。昨晚,他沿著這個小島,路過酒吧,街道,漂亮的沙灘海岸,閃速著昏暗的燈火和音樂,人們在這裏跳舞喝酒,而他一步也不停留,不停穿梭其中,從一開始的怒火漸漸變成了最後的恐慌。居然開始假象起最壞的結果。如果像在泰國那次,她被壞人帶走,而自己又無法及時出現怎麽辦?……直到天快亮了……回酒店才知道她回去了。站在她門口敲了門,聽見了她的聲音,心中的這塊大石頭這才放了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包括在拍攝的時候,他都會出戲,陽光印著她的發色,落在她的臉龐上,閃閃發光,這笑容只有在我結的拍攝中的才會出現。思緒在攝影師按下閃光燈的一次次瞬間,猶如一幅幅畫一個緊接著一個跳出來,然後在拍照結束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以前難熬的時間,在馬爾代夫猶如白駒過隙。
而從馬爾代夫回來以後,一切一如往常。
我結的這一年多,宋茜和NK的私下相處,一直都是爭執占了很大一部分隨著我結的尾聲,就像一部連載了長達一年多的放松,高 @潮疊起,最後卻黯然走向了劇終,一切仿佛都戛然而止。宋茜倒不在意,而NK也漸漸把馬爾代夫時忽然興起時那樣的感覺淡忘了,漸歸平靜,終究回到了各種的生活中。
如果硬要期待一個□□,那麽那個偷拍照片的幕後推手出場應該是個完滿的交代。忙碌的行程,對明星而來,是再平常不過,而這段時間唯一不平常的事情,就是昌瑉發信息她,那個人的信息,有譜了,應該是□□公司的練習生,和他們差不多同時期的練習生中都有天的電話,還有一些人也和有天有些梁子,應該是在這些人其中。
宋茜看完昌瑉的短信,有些恍惚,讓這麽多人幫她,心中總是過意不去,那個人到底是誰其實已經不重要,可是當答案快要水落石出時,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振奮起來,突然考慮要不要發給NK,隨即卻想到他曾說過不再關心,也無所謂,並讓她不要再知會他了,也就此作罷。
化妝間還是像往常一樣熱鬧而擁擠,團員們先後弄好了,宋茜穿好衣服化好妝,也緊跟著出去準備上臺,化妝師阿峰拉住她,道:“這裏還要擦點粉。”不用以往,他拉住她的力道很大,宋茜有些吃痛,往後退了退,被又被他拉了一把。
“打扮地漂亮點,這樣拍出來才好看。”他嘿嘿笑了起來,臉部線條微微抽搐,彎腰在她耳邊輕道:“……拍照片或者拍什麽的,你說是吧?”
宋茜掙脫開他的手,又連著退兩步,疑惑地看著他,腦海中突然橫沖直撞一個記憶中殘缺的片段,讓她走了神。
東京,溫泉。“姐姐,霧氣大,我看不見。”她問瑉豪為什麽遲遲站在這羊腸小道上,伸手示意讓他跟上大部隊,卻被他抓住手一把擁進懷中,掙紮地分開後,兩個人一陣靜默。“可追到你們了,我回去拿了個盆子,人都跑光了!”阿峰抱著洗浴盆,從後面跟來了笑呵呵看著他們……
那一張照片……是阿峰拍的?
有人被步步緊逼,等不及被人查到水落石出,就急不可耐地跳出來,這樣突兀地出現卻又好像不是神秘的幕後之人的作風,一場鋪墊了那麽久的大戲,難道也要如此平淡地結尾?宋茜心道神秘人做事謹慎,天衣無縫,若真是阿峰,那麽現在,算不算是故意露出破綻?
“東京溫泉那張照片是你拍的?”心裏想什麽,自然也就脫口而出。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阿峰看著她,癟癟嘴道:“不過我倒有一些崔始源和那個女大生的照片,我倒是很想把這張放到網上去,你說呢?”他目光狡黠,語氣輕松,他掏出手機,在宋茜眼前晃了晃,是崔始源和小侯的照片……他熟睡的模樣還有小侯靠在他的肩膀上,那房間她都記得,是他們分手那晚的那個房間!
宋茜的神經緊繃起來,在看到手機上的那一張照片時,表情凝固了,一瞬間可以有很多想法,雖然和崔始源早就結束,可是照片就□□裸地擺在眼前,到底意難平!
這時經紀人又走了進來,催促宋茜動作快點。
“正黃上嶺,2007室,等你。”阿峰的話回響在耳邊:“一個人來,否則後果自負。你知道的,別耍小聰明,別叫幫手,我敢這樣說,就有辦法對付你們,懂麽?”
他就是那個幕後之人吧?他就是吧?可是昌瑉他們不是說和上幾屆的練習生有關麽?為何是阿峰?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麽?之前做事那麽謹慎小心,現在這樣突兀地出現倒讓宋茜有些不習慣了,既然隱藏地那麽小心,為何又要這麽輕易讓她知道?
整場表演下來,她的心思卻已不在表演中。為何要這麽輕易地讓她知道,那麽明顯地等魚上鉤,挖陷阱讓她跳,難道她會不知道?只是崔始源和小侯的那張照片,亂了她的心神,想到如果她不去,他就會把這張照片放在網上,後果不敢設想。
若是她的那些照片,她不會那麽亂。如果真的被曝光,她便一一解釋清楚,因為事實即時事實,不會應該幾張照片就改變,既然逃不了,那麽就勇敢面對。但卻是始源……
“在哪裏?”她猶豫再三,給始源發了信息。
“臺灣,殺青宴,明日回,怎麽了?”他的信息回得很快,字句簡短。
宋茜握著手機半天,心道始源現在人在臺灣,告訴他也是徒勞,半響竟然自己笑了出來,一旁的AMBER詫異,問她笑什麽,她也答不上來,只是惱火自己為什麽要做老好人,前男友在分手那一晚就和別的女人上了床,被人拍了照,現在卻拿來威脅她,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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