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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鶴戀上了叢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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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小孩,耐力挺高啊。我直起身來,不由心中感嘆起來。突然覺得,明搶不光彩,不如先裝作不在意,等他不在時偷看,比較靠譜。於是,就抱著桌子和他並排放在一起,然後坐下,說:

“唉!算了算了,小氣鬼,我才沒那麽大的好奇心呢。不為難你了。”

他突然看向我,眉毛有些微蹙,說:“你這是做什麽?”

能幹什麽呀,我暗暗想,不跟他要他還不樂意了不成,被我練成被虐狂了嗎?就裝作不在意的回了句:“我能幹什麽,學習唄。”

“不是。”他的聲音有些著急了,配著變聲期的沙啞音線,我還真有些吃不消,特享受。看向他,他的手指向我的桌子,補充道:“這是……”

“桌子唄。”我不耐煩的回了句。心裏暗自納悶著,這孩子傻了不成,這不就是桌子嘛,上面刻了竹子也是桌子啊。

“不是。”他顯得更急了,說:“我是問你怎麽又搬了張桌子來。”

我看向他,原來是問這個,也不說清楚點,就解釋道:“咱倆現在用一張桌子太擠了,我就又搬了一張。”

“不擠。”他突然很急切的回了一句:“我不覺得擠。”

“可我覺得。”我沒好氣地也回了句。

“那我往這裏靠靠,你用這一片,我用這裏。”看他的身體向左偏了許多,幾乎快用不到桌子了,撲哧笑了出來。真是受虐狂,有兩張桌子不用,非要擠一張麽。我好笑的看向他,說:“有兩張不用,幹嘛擠一張啊。那這張閑著幹嘛。”我指了指自己的新桌子。

他的臉開始由粉變紅,竟站了起來,說:“仁增旺姆師傅說讓我好好看著你學習,你離我這麽遠,我怎麽看你。”

我覺得這個理由太牽強,就挪動了一下身子向他的方向靠靠說:“這不是可以挨著嘛,你照樣可以看住我,而且地兒也寬敞。”

“不行,你必須坐這張桌子來。”他突然用命令的語氣對我說話,這些年都是我命令式的對他,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對我,我一時有些吃不消,看著他眨巴兩下眼睛,腦子竟然一片空白。看著這個站在我面前高大挺拔的男孩兒,已經褪去了當年的稚嫩,有些男子氣概了。我們這樣對望著,他居高臨下的氣勢,那種從骨子裏散發的優良高貴的品性是我從來都忽視的,我只把他當弟弟,卻忘了,他是一個會長大的孩子,現在他已經高到可以不再聽我的,而是需要我向他低頭的時刻了。

兒子長大後,母親、姐姐就由各自的角色變成了女兒,事事聽那長大的孩子嘮叨叮囑,看他一步步成為一家之主,世世代代的家庭都是這樣過來的。我是孤兒,竟然忘了,若我是有弟弟,等他大些了,是要依靠他的。

再看看眼前這個大男孩,我竟不自主的低下頭來,這次,換我沈默。只是幾分鐘的時間,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位置調換,只因他肯高高地站在我面前,告訴我他長大了。

見我不出聲,突然語氣溫柔起來:“怎麽了?不高興?”

曾幾何時,我也這樣輕柔地問過他。突然地擡頭,剛好和他的鼻尖蹭到,我們都猛地一驚,相互撤遠了些。我突然意識到,真的不能再坐在一起了。他才多大,有些事他只是懵懵懂懂的剛去學習、了解,而我是心智二十八歲的過來人了,有些不必要牽扯的事情,絕對不能發生,更何況,他比我小,更何況,他是我弟弟。

我起身,覺得空氣燥熱,準備出門去。忽然被一只手拽住了,他觸碰我手臂的那一剎那,一股電流湧上了身體,我想打個冷顫,定力太好的我,終是忍住了,不能讓他看出什麽。扭過頭去,若無其事的說:“怎麽了,小氣鬼?”

見我這般語氣,他竟微微嘟起嘴,說:“我已經不小了,以後叫我,不準加‘小’字啦。”

又是命令的語氣。這小子膽子真是肥了不少。我打趣地回到:“不加‘小’字,難道要叫你氣鬼,或者大氣鬼。”

見我還是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嘴竟嘟的又高了,看著那張極具誘惑的臉,我真真的知道,再這樣下去,我的心理防線要被擊垮了,我現在必須逃,馬上逃,用冷水沖沖臉。正準備掙開他,朝門外沖去,忘記了自己前面有張桌子,腳被絆了一下子,用盡全力“啊”了一聲,以為自己要來一個華麗的狗啃泥姿勢,沒想到被人用力的摟住了腰,朝另一個方向倒去,正撲向大海的懷裏,額頭不小心碰觸到了他的嘴唇,沒來得及感受那唇的柔軟程度,就已經慌忙準備撤身,使勁推他一把,還是被那張該死的桌子絆倒了。不是狗啃泥,而是狗刨式,總之結局是一樣的,我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順便腰也被扭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喊出一句:“誒呀,我的老腰啊。”

這件事情最終以我在床上修養半個多月而告終,期間的吃喝拉撒都要在離床大約不出五米的地方解決,我和床親密的接觸了許久,以至於現在看見它就泛惡心。唉,我還真不適合做情人,太愛‘厭舊’,‘喜新’以後有待考察。

這段時間,大海都將書桌放在我床邊學習,有時讀文章就出聲讀,希望我能聽進去些,當然前半部分我是聽進去了,後面就去找周公討論佛家所說的蕓蕓了。其實讓我受不了的是他總是代替母親餵我吃飯,我總是吃不夠,都消瘦了。不是他不給吃,而是吃快了他會勸“慢些慢些,別噎著。”吃慢了,又要長時間盯著他的臉,我會很熱,主要是敷著膏藥已經夠熱了,其他地方,希望是涼爽的。他還不明白我瘦下來的原因,以為是飯菜我不喜歡,或是沒胃口,腰太疼吃不下,總之,就是不往自己身上找原因。

好久沒下床,院子裏的秋千已經好久沒人碰了,勸了他去跟秋千親熱會兒,他總說等我好了一起蕩,我用盡所以機智靈敏就是趕不走他,也不忍心勞累母親,耽誤她的女紅,給家裏貼補家用。以前貪玩,不知道母親竟這般辛苦,從早繡到晚,因為技術太好,那些顯赫些的家族會拿了絲綢讓她繡他們選定的圖案,母親只是一個人,接了那麽多活計,總累的又是捶腿,又是揉肩。父親怕母親太累,為了讓她少幹些,自己起早貪黑,去給人家做翻譯,甚至幹些擦洗佛像的雜活。

我突然覺得這次摔壞了腰,一定是佛祖責怪我,看我不知道憐惜來之不易的親情,懲罰我受些罪過,發生的一切,也讓我從一個無神論者,變得開始迷信了。一滴珠子大的淚珠滴落下來,不經意間眼睛就濕透了。大海正舉著勺子向我餵飯,看見這一幕嚇了一跳,慌了神兒,忙問:“怎麽了?又疼了?”

我點點頭,說:“嗯,疼!心更疼!”

“怎麽又心疼,腰疼也會連著心嗎?”他的語氣極其關切。

我沒有說話,原來沈默不語這麽管用。

見我只默默流淚,又不說話,他顯得有些急了,說:“我去叫醫師。”我忙拉住了他,被我這麽一拉,他竟迅速回拉住了我的手,緊緊握著,問:“怎麽?”

我搖搖頭,有些哽咽地說:“別叫醫師,求你別叫。”我怕醫師來了,我又是一個人養病,後面的話沒有講給他聽,覺得自己像一個心裏殘缺的怪物,停在某個臆想中一直出不來。

“我想躺會兒,扶我一下吧。”我淡漠的對他說。

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我,以前他多少次想扶我躺下,都被我拒絕了,固執地叫了母親來扶我。想起腰上的傷,是因為對彼此身體突然的觸碰有了感覺,才摔倒的,所以不想盡快的再次接觸。以前背靠背打秋千再久都沒有電流襲擊全身的酥麻感,現在突然有了這傳說中的觸電感,就應該吃一塹長一智的,聽老師的話,離帶電的東西遠一些。

這次讓他扶我是因為實在心疼母親了,她需要站起身,跑過來,彎下腰,手臂使勁才能將我安全的平放在床上,而這些是她一個大家小姐以前不曾做過的,現在不但要學,更要時時去做。估計沒多久,她的腰也會垮掉的。而這個看起來對母親很難的動作,讓已經羽翼豐滿、臂膀健碩的大海來做,是小菜一碟吧。

果然,他很專業的一手扶著我的肩膀,一手摟著我的腰,再用力將我往懷裏拉緊,試圖抱著我慢慢往下放,整個過程,我的臉離他的脖頸很近,能看到他咽下唾沫時抖動著的喉結,那男孩快變成男人時特有的標志,已經在他喉嚨處愈發明顯,我臉開始泛起了潮紅,他的臂力很強,環著我的腰沒有一絲顫抖,以前母親放下我時,由於最後一下她撐不住,總要弄疼我,讓我齜牙利嘴好一會,可是他卻嫻熟的將我放在床上平躺,枕頭也放得恰到好處,不用我再仰起頭重新調整。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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