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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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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野氣血上湧,伸出手臂,一把將她圈進了懷裏,然後帶著她站了起來。

丁紅霞氣急敗壞地指著蘇桃:“牧野哥,她是誰啊?這個狐貍精是誰啊?”

周牧野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她是我媳婦兒。”

蘇桃挺了挺胸脯,還挺驕傲的是怎麽回事,上輩子她可是怎麽看怎麽嫌棄那農村糙漢啊。

丁紅霞楞了好一會兒,才哇地一聲哭出來,說是哭,也不過是幹嚎而已:“牧野哥,你說啥?你說她是你媳婦兒?那我呢?你媽早就說了要把我許給你的,那我咋辦?”

周牧野面無表情:“誰給你許過話,你就找誰。”

蘇桃加了一句:“再說那也不是他媽,他媽早走了,後媽才會不顧他喜歡不喜歡,只想著給家裏找個勞力的。”

丁紅霞一下子火了,想上前去推蘇桃,周牧野又是本能地把蘇桃護到了身後,蘇桃心裏歡喜,他還是護著她的,雖然還不了解她,雖然她在新婚夜給了他一刀,但他就是願意護著她。

丁紅霞看到周牧野的動作,頓時更火了:“我去找你媽評評理去,哪有這樣的道理?哪有說話不算話的?”

說完氣呼呼地跑走了。

蘇桃心裏偷著樂,讓丁紅霞和顧秀英狗咬狗去吧,上輩子這丁紅霞可沒少欺負她。

周牧野去城裏打工之後,丁紅霞把她推到河裏就有三次,要不是她命大被人救了,她早就去了。

不過最後她還是把小命搭進河裏了,等夏天到了,她得讓周牧野教她游泳。

蘇桃一拍腦門:“你看我,差點忘了今天過來的正事。”

周牧野漠然地看著她,眼神好像在說‘我倒是要看看你還有什麽幺蛾子’。

蘇桃解開棉服的扣子,周牧野一下急了,聲音更粗了:“你……你幹啥?”

蘇桃噗嗤一聲笑出來,伸手從線衫內袋裏摸了把鑰匙,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以為我要幹啥?”

周牧野凜著眼神看她:“這是什麽?”

蘇桃一邊系扣子一邊笑瞇瞇道:“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可是我實在等不及了,我迫不及待想來跟你分享這個好消息,等你挖河結束之後,回去把咱大隊東頭那戶空著的屋子修葺一下,咱們搬進去住吧。”

卻見周牧野沈了臉,表情特別兇:“你哪裏來的鑰匙?”

蘇桃被他嚇到,聲音有些顫:“趙老師要給我的,想讓我給她家兩閨女補習功課,所以上隊長那兒說情了。”

因為隊長花名在外,隊裏不乏為了物資而獻身的婦女。

這麽大一屋子,說給就給了,周牧野對蘇桃一點了解都沒有,他很害怕蘇桃做出什麽糊塗事來。

蘇桃眼眶紅紅地盯著他,周牧野一看,止不住有那麽點煩躁,他也沒幹啥,這小媳婦怎麽就紅了眼眶?

蘇桃委屈啊,她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那三間大屋的鑰匙的,迫不及待走了兩個多小時,就是想讓男人誇她兩句的。

聰明機靈,賢惠持家,隨便什麽都行。

誇獎沒落到,反而被他熊了一鼻子,能不委屈嗎?

周牧野有點兒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麽好,蘇桃就這麽站在他跟前,無辜地看著他。

周牧野被她盯得不自在,粗聲粗氣道:“我得去上工了。”

蘇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周牧野的心咚咚咚地跳得厲害,手心出了汗,後背也起了汗,整個人熱烘烘的。

她一拉,男人就邁不動步子了。

她軟軟的聲音貼上來:“你就不想說點什麽嗎?”

男人急得擡袖子擦了把腦門上細密的汗珠子,聲音更粗了:“說什麽?”

“你剛才是不是誤會我了?那你是不是得向我道歉啊?”

人家說得合情合理,有理有據的,周牧野想,城裏人就是聰明,又聰明又有條理。

“對不住……”

是他小人之心了,確實應該道歉,他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都不敢跟她視線交接,一看到她,他就渾身發熱。

蘇桃看著他漠視的反應,雖然心裏急,但也知道,這是她咎由自取,誰叫她在新婚夜給了人家一刀呢,人家能不防著她嗎?

或許在周牧野眼中,她現如今的種種舉動,不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吧。

她會讓他看到她的一顆真心的,她會和他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她知道,明年就要恢覆高考了,她會去參加高考的,她底子好,在家溫書都行。

她要考醫大,一是因為她的志向本來就是當醫生,二來,因為周牧野以後做建築工,大大小小的傷啊痛啊的總會有的,她得好好照顧他。

當年她爺爺那一輩,周牧野的爺爺替她爺爺擋過子彈,兩個老人互相定了娃娃親,到了日子,她爸本來是想送她姐姐來農村的,她姐姐精,背著她爸媽和縣革委會副主任家的兒子胡先進好上了,胡先進在機關裏開車,兩人還偷偷扯了證。

她爸是個特別傳統的人,覺得一定要信守承諾,便將眼光轉到了小女兒身上。

上輩子,她怕這個男人,也恨極了自己的父母,覺得他們不近人情,不顧她的意願,所以即便在這花溪村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也不願意回城去找自己的父母。

就這麽蹉跎了一生。

如今,她想彌補上輩子的遺憾,這個男人在城裏多年,一直在等她,寄錢寄信,只是,造化弄人,她從來不知道他在等她,這個男人,她要用心去守護。

“我可以去上工了嗎?”

因為害怕小媳婦又紅眼眶哭鼻子,周牧野不自覺地放柔了自己的聲音。

蘇桃這才回過神來,迎面撞上他難得溫柔的眼神,他鼻梁特別挺直,就像他的為人,雖然是他媳婦兒,但在她不同意的情況下,他上輩子從來沒有侵犯過她,這對一個農村糙漢來說,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兇悍的外表下,其實他有一顆特別柔軟的心。

她抿了抿唇,擠出一抹笑容來:“嗯,你去吧。”

周牧野這才發現,她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周牧野心裏罵了句娘,這蘇桃的梨渦暈人,他腦子裏都成了一團漿糊了,得趕緊走,不然他要繳械投降了。

大堤那頭,三個青年一邊挑著擔子一邊小聲議論:“你們說,那周牧野和他媳婦兒,在幹什麽呢?”

姚國華因為去過幾次縣城,還進電影院看過電影,頗有見識道:“城裏人開放,我以前去縣城的時候,就看到有人在小公園裏親嘴,我估計,周牧野跟他媳婦兒躲哪個小林子裏親嘴呢。”

“啊?就在外面嗎?”

姚國華輕嗤了一聲:“看你沒見識了不是?城裏人都在外面親嘴。”

“娘哎,那樣成什麽樣子了?”

周牧野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敗軍落荒而逃似的,腦海裏控制不住又想起她那嬌嫩嫩的嘴唇,忍不住用大拇指擦了一下嘴角。

姚國華立刻興奮了:“看到沒?看到沒?周牧野摸嘴了,剛才肯定親過了。”

蘇桃在回去的路上想著,看來是不能等周牧野了,挑河少說半個月,多則一個月,她等不了這麽久,回去後,明天就開始收拾那新屋子,把灰塵撣一撣,能有張床就行,修葺屋頂這種大工程就等周牧野回來再說。

晚上,一家子人就著四方桌吃晚飯,蘇桃就看到顧翠英那嘴角就沒下來過,她是有什麽高興事嗎?

那就趁大家都高興,把這事說了也好,再怎麽樣,對面二位也是她的公公婆婆,她總不能一聲不吭就直接搬走。

“那個,爸,我有個事要跟你們說一聲。”

顧翠英瞥了她一眼,聲音裏是掩藏不住的喜悅:“說吧,一會兒我也有事要說。”

蘇桃掃了一圈,然後輕聲道:“是這樣的,爸,你們以後還是搬回東屋住吧,讓小花小草睡西屋,冬天來了,竈房空鬥屋,不扛風,兩丫頭睡在裏面,夜裏太冷了。”

顧翠英輕嗤了一聲,別說西屋,就是東屋,她都可以讓出來給兩丫頭住,反正她馬上要住磚房了。

她早就想好了,磚房東屋還給周牧野兩口子住,他們還住西屋,她可不要分家,分家了就損失周牧野那個勞力了,那樣她跟老周還有牧樓日子就更難過了,她大方地帶他們去住磚房,想必他們也不敢提分家。

周洪生皺著眉道:“咱們住東屋,你住哪裏啊?”

蘇桃笑笑:“咱們四隊東頭那個磚房,我和牧野搬到那邊去住。”

顧翠英嘴角慢慢往下放,蘇桃也知道了?也知道這磚房是分給他們家的了?

蘇桃又道:“隊長把那屋子分給我和牧野了,爸,我和牧野有地方住了,這樣咱就好分家了。”

晴天一個大霹靂!

顧翠英的臉色驟然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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