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好像自己懂了一點，又好像不太懂。先生在書裏寫的好像很簡單，可是實施起來很難。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就是要認真地對待每一場戰役，敗不驕勝不餒。”

河漢柔順地看著她，“嗯。”

她站起身來，學著先生的樣子負手站在窗前，臨水而自嘆。

“阿蠻子，我想得很明白，我要做明君。”

“好，我陪你。”

高高的一道道宮墻，將宮裏與宮外隔離起來。戰星鬥時常喜歡站在宮墻的最高處眺望宮外的繁華地段，那裏有著她得不到的人間煙火。得到了至尊之位勢必要失去自由，承擔起厚重的責任。戰星鬥一直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今日才從明白道理上升到付諸實踐。

夜晚，兩個人在院中納涼。偌大的宮苑，驅散宮人與守衛。他們閑適地坐在涼亭中，觀看涼亭外的那片荷花池。

月明星稀，清涼的夜晚下，心情自是悠然自得。

戰星鬥趴在護欄上，隨手摘了一朵近處的荷花，“荷花有股淡淡的香味。阿蠻子，你在看什麽？”

河漢端坐在涼亭裏，距離她只有一尺的距離。護欄雖是涼亭的安全設施，可是難保不會突然裂開。河漢為她的安全擔憂，時不時看看護欄，大有母雞護衛雞仔的純純母愛。

“啊，我沒在看什麽。星鬥，你要不坐直了。我總覺得護欄會裂開，你要是掉進水裏會著涼的。”

戰星鬥笑嘻嘻地說道：“不會的。阿蠻子，這護欄的用料都是最好的。你過來，快看看，這水裏的魚兒好好玩啊。”

河漢起身坐到她身邊，兩個人的距離只在咫尺之間，甚至能夠聆聽彼此之間的呼吸聲。

“對了，阿蠻子，我還沒見過你在水裏的樣子。是不是就和那些閑書裏寫得一樣，你有一條巨大的尾巴，就是那種半人半魚的？”

河漢說：“你想看嗎？”

戰星鬥說：“當然想看了，我很好奇書裏寫得對不對。”

河漢伸手一點點解開衣扣，藍色的袍子如同水珠般絲滑地掉在地上。他靦腆地紅了臉，深吸一口氣，解開裏衣的扣子，結實寬闊的胸膛隨著裏衣地掉落而展現出來。接著，他羞澀地垂下頭，脫掉靴子、褪下褲子。

戰星鬥津津有味地看著他，半分不好意思都沒有，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勾勾地看著河漢。

河漢紅著臉縱身一躍，跳進池塘中。

月光下，河漢那金光閃閃的尾巴熠熠生輝，宛若金雕玉刻般。

“哇！哇！哇！這果然就和書裏描繪的一模一樣，這也太神奇了吧。阿蠻子，你這尾巴挺好看。”

河漢在水中游了一會兒，就游到戰星鬥的身邊。他白嫩有力的手臂拉住護欄的一角，擡頭望著星鬥。

戰星鬥低頭看向河漢，伸手要拉他，“上岸吧，在水裏容易著涼吧。”

河漢伸出手拉住星鬥的手，輕輕一躍跳上涼亭。

戰星鬥解下自己的長披風，蓋在他身上，“小心容易著涼。”

被溫暖的披風包裹著，河漢心中一股暖流，“星鬥，我沒事。我是鮫人，自小生活在水裏。”

戰星鬥一想也對，便撒開手，“阿蠻子，那你能給我講講你從前的事嗎？”

河漢說：“我生下來便是鮫人，從小和母親一起生活。我住在水中，吃的是小魚小蝦。”

戰星鬥替他拿走濕漉漉的披風，幫他穿上原來的衣服。

河漢乖乖地坐好。

戰星鬥雙手托腮，所有所思。

“你在岸上的樣子，除了比常人模樣俊俏些倒也沒什麽不同。”

河漢好奇地問道：“可是咱們好像不一樣。”

戰星鬥疑惑地說：“沒有啊，我看了你身體，的確與常人無異。你手腳健全，眼耳口鼻具在。”

河漢伸手指了指戰星鬥的腰下三寸，“你那裏就和我不一樣。”

戰星鬥老臉一紅，“女孩子不都這樣，你母親不是這樣嗎？”

河漢說：“沒有啊，我母親一直生活在水下。我沒見過她上岸，水中都是沒有長腿的，都是用尾巴生活。”

戰星鬥無法解釋，“這個嘛，你就記住在岸上的女子都和我一樣。男子與女子是不一樣的。還有，你怎麽知道的，你看我洗澡了？”

河漢老實巴交道：“對啊，洗澡不能看嗎？”

戰星鬥想了想：“不能的。只有成親後的男女才可以。”

河漢老實巴交道：“那咱們成親好不好？”

戰星鬥：“……”

小風一吹，還是有些上頭的。戰星鬥起身，“走吧，回屋睡覺吧。”

河漢也不糾纏，乖乖地聽從星鬥的話。兩個人一前一後，相伴走進屋。

隔著屏風，兩個人躺在床上，各有所思。

戰星鬥轉過身，側著臉看向屏風後榻上的河漢。

“阿蠻子，我想父皇了，也不知道他此刻是轉世輪回還是在閻羅地獄受罰。”

此刻，河漢還未入眠。他側身看向屏風那頭床上的星鬥，“星鬥，我也不知道。不過，好人有好報。你父皇會得到福報的。”

戰星鬥一聽轉念一想，“啊，這，我父皇一生戎馬，廝殺半生，手裏的亡魂數不計數。但是他為了統一天下，為了百姓免於遭難，這個功績不知道能不能掩蓋他的過失，但願他能安息。”

河漢從榻上下來，大步流星走到星鬥身邊。他坐在床邊，溫柔地說道：“星鬥，你別難過了，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他伸手握住那雙酥手小心呵護，“星鬥，對不起，我有事瞞著你。”

戰星鬥說：“什麽事？”

河漢心懷愧疚地說道：“其實我母親歿了。她是憂慮成疾，玉佩是她交給我的。她臨死前一直在問,可否愛過。所以，我就是想找到那個人，替母親問一句話。星鬥，我沒有家了，我回不去了。”

一滴滾燙的淚滴在星鬥的手背上，她坐起身來，輕輕摟過河漢：“阿蠻子，我會幫你找到那個人的。你有家的，我就是你的家人。我答應你，以後，我與你永生永世在一起。我是姐姐，你是弟弟。阿蠻子不哭，姐姐在呢。”

小人挑撥離間

□□，戰星鬥正在庭院中練習飛鏢，這還是先生剛教她的。

“你們都退下吧！”飛鏢難免傷人，她剛開始練，恐怕傷著人，便令宮人退下。

河漢站在她身後紋絲不動，“星鬥，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先生同時教的星鬥與河漢，然而，河漢不消半個時辰便學會了。戰星鬥卻屢屢失敗，“我不累，再練會兒。”

她倔強地捏著飛鏢，目光緊緊盯著前方的目標。

一次次的失敗，她依舊沒有氣餒，再接再厲。汗珠順著耳邊的發髻滑落，她認真極了。

河漢小心拿出手帕擦拭她耳邊的汗水，“星鬥，飛鏢不是尋常物，需要聚精會神。你看那顆蘋果，要做到心手合一，須得虛無旁騖。”說完，他做了一個示範，輕輕拿起飛鏢再一揮手，那飛鏢直接將蘋果戳碎。

戰星鬥羨慕地看著他，“你真厲害，先生就教了你一遍，你就會了。我真是太笨了，到現在都不會。”她懊惱地將手放下，嘟囔著嘴。

河漢溫潤如玉般握住她的手，輕輕舉起，“你現在看向左邊的那顆蘋果。心裏不能想別的，丟飛鏢得用勁兒，但是要把握好勁兒的力度，切不可焦躁。你看！”他緩緩揮舞，指導星鬥順利進行。最終，星鬥將飛鏢戳在蘋果上，也算是勉強學會了一點皮毛。

“不好了，不好了。”宮人突然闖進院落，引得戰星鬥眉頭一皺。

戰星鬥放下飛鏢，“何事如此慌張？”

宮人跪拜在地上，“權，權大人失蹤了。”

戰星鬥問：“什麽時候的事？”

宮人說：“按理說，權大人習慣早起，平時不需要宮人伺候洗漱。可是，都日上三竿還不見他打開房門，這才驚覺不對勁。小的們生怕權大人是獨自漫步，可是等尋遍宮內都找不到人，這才著急了。”

戰星鬥回想最後一次見他還是昨天，當時他並未有什麽異常。怎麽好端端的人就失蹤了，戰星鬥百思不得其解。

“那他有沒有留下什麽字條書信之類的？”

宮人搖頭。

戰星鬥擺擺手，“我知道你，你退下吧，此事不可聲張。”

河漢從她身後走出來，“要不去問問先生？”

戰星鬥會意，命外面的人進來收拾好桌子上的東西。

“走吧，找先生去。”她一路上都是提心吊膽的。雖說她不喜權良藥的管束，可是畢竟這麽多年都是權良藥在管理朝廷，他突然消失，人心惶惶的。

樸素的宮殿內四下無人，尋遍每處角落，都找不到先生。

戰星鬥徹底慌了，“阿蠻子，我有點害怕。”

河漢握住她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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