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寶貝……不能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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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寶貝……不能搶………
“……寶貝……不能搶……”
粉嫩的大床上, 睡得面頰紅潤的小團子挾著被子翻個身，緋紅的小嘴輕輕張合，低低念叨著夢話。
不久後, 她長卷的睫毛顫了顫, 懶懶地掀起。
恰逢王姨推門而進，見她張開了眼睛, 柔柔地喚了聲, “咻咻醒了嗎？”
咻咻揉了揉眼, 軟軟地嘟囔：“有人要搶爸爸的寶貝兒。”
“什麽？”王姨沒太聽清，只抓到什麽什麽寶貝兒的字眼，“是咻咻做夢了嗎？”
咻咻撅著屁股爬起來, 一臉懵懵地想了想，隨後點點頭, 糯糯道：“有一個壞蛋要搶爸爸的寶貝兒，他還打爸爸，還好咻咻突然長得很高很高，救了爸爸, 也沒有讓寶貝兒被搶走。”
王姨一笑，看來小家夥還真是做夢了。
一邊給咻咻換衣服, 一邊問她，“那寶貝兒長什麽樣啊？”
“寶貝兒……”
咦？
寶貝兒長什麽樣來著？
咻咻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了好久，然後突然想起來, 爸爸根本就沒有和她說是什麽樣的寶貝兒呢。
不過一定是亮晶晶的~
咻咻撲騰著要下床, “我要去找爸爸問一問。”
王姨連忙攔下她，“爸爸已經去上班了，咻咻等晚上再問他吧。”
咻咻這才停下來, 點點頭，“好吧。”
爸爸去上班了，咻咻也要繼續去上幼兒園了。
等王姨給她洗漱好紮好頭發後，咻咻熟門熟路的跑到桌子前去拿上她的小書包。
王姨輕笑，“咻咻還想去幼兒園呢？”
咻咻歪著腦袋不解，“不是每天都要去幼兒園嗎？”
“可是今天是周末，星期六和星期天是不需要去上學的。”
居然不用去上學？
“那咻咻今天要去哪裏呢？”
王姨說：“就在家裏玩兒啊。”
咻咻眼睛一亮，“那小執哥哥和小晏哥哥也不用去上學嗎？”
“對，”王姨點點頭，“不過……”
她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小家夥已經歡呼著跑了出去，“太好啦~”
“兩個哥哥得上興趣班呢。”王姨笑著搖搖頭，自顧將話補完。
咻咻的房間離楚晏的比較近，她推開虛掩的門，“小晏哥哥，咻咻今天不用去幼兒園~”
楚晏顯然也是剛起，剛換下了睡衣，光著膀子。
一見到咻咻，他羞得臉都紅了，“出去出去！女孩子不能看男孩子換衣服！”
滿頭的興奮被楚晏一聲‘出去’給潑了涼水，咻咻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讓小晏哥哥這麽生氣。
還好王姨跟得緊，見此趕緊將小孩兒抱了出來。
咻咻乖乖的呆在王姨的懷裏，臉上有些受傷，“姨姨，小晏哥哥又討厭咻咻了嗎？”
王姨失笑，“沒有，小晏哥哥怎麽會討厭你呢？”
咻咻回頭望了楚晏的房門一眼，“可是剛剛小晏哥哥不讓我進他的屋子裏去。”
王姨耐心解釋，“因為小晏哥哥正在換衣服，被咻咻見到後就害羞了。”
原來是害羞了啊，咻咻了悟，小肉臉上的糾結散去，放下心來。
她還歪著腦袋想了想，“咻咻該晚一點再進去，這樣小晏哥哥就不會害羞了。”
沒想到這孩子居然還會舉一反三，王姨讚同地對她豎起大拇指，“咻咻說的沒錯，真聰明。”
嘿嘿，一反方才的小難過，咻咻臉上笑開了花。
“不過，”王姨話頭一轉，問她：“我們能不能想個更好的辦法？”
咻咻笑著楞住，還有更好的方法嗎？
王姨問她：“進房間時先敲敲門怎樣？問一問哥哥自己能不能進去。”
咻咻的小腦袋瓜慢慢反應了會兒，隨後恍然大悟，兩眼泛光，“對耶！姨姨你好聰明啊！”
像是拿到了什麽不得了的錦囊妙計，咻咻撲騰著腿兒就要往下蹦，要將理論運用到實踐中去。
她支起小肉掌在謝執的房間門上拍了拍，“小執哥哥~”
“小執哥哥你在嗎？咻咻來找你啦！”
拍了半晌沒人應，倒是將小手掌心給拍紅了不少。
“小執哥哥可能已經起床了在樓下呢，我們下去看一看吧。”王姨說。
穿戴整齊的楚晏這時候出來，臉上還帶著未散的紅暈。
見到咻咻後，他踩著重重的步子走過去，“好你個楚咻咻！你進謝執的房間就知道要敲門，進我的房間就直接闖是吧！”
咻咻收回小爪子，“我剛剛學會噠，小晏哥哥你放心吧，下次咻咻一定不會讓你害羞的！”
“害，害羞？！”楚晏被這兩個詞激得差點兒跳腳，“誰說我害羞了？真男子漢從來不害羞！”
咻咻疑惑地眨眨眼，“可是姨姨說……”
“誰說都不是！”楚晏紅著臉瞪她。
說完他逃也似地大步下樓，走到一半又回過身來，重聲強調：“不許把剛剛的事情說出去！”
咻咻一臉莫名，問王姨：“姨姨，小晏哥哥他怎麽了呀？”
王姨一臉姨母笑，“害羞了唄。”
咻咻驚訝地張了小嘴巴，實在搞不懂，小晏哥哥怎麽這麽容易害羞啊。
餐桌前，突然聽到一聲怒吼遙遙傳來的謝執擡起頭，往飯廳外看了看。
剛剛那是楚晏的聲音，誰又惹他了？
咻咻？
想到這兒，謝執放下了湯匙，準備過去看一看。
他剛起身，就見到楚晏小旋風一樣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坐在了椅子上面，紅著臉抱臂，生悶氣的模樣。
註意到謝執的視線，本就羞惱的楚晏更加別扭，朝他翻個白眼，“看什麽看！”
“瞧，兩個哥哥都在呢。”王姨抱著咻咻走進來。
咻咻對著謝執招招手，“小執哥哥，咻咻今天不用去幼兒園，我們一起玩吧！”
一聽這話，還在別扭中的楚晏驀地向她看來。
這小崽子又想要跟在謝執屁股後面追！
明明他才是親哥哥！
他才是親哥哥！
謝執點點頭，“可以，不過要等我先上完課。”
咻咻楞住，“小執哥哥要去學校嗎？”姨姨說了不用去上學的呀？
“就在家裏。”謝執說。
“可是家裏沒有老師呀？”咻咻更疑惑了。
楚晏白她一眼，“楚咻咻你真是笨死了，老師就不能上家裏來嗎？”
咻咻鼓起腮，“小晏哥哥你不許說我笨，老師誇咻咻聰明，姨姨也誇咻咻聰明，所以咻咻一點兒也不笨！”
說完還要扭頭找外援，“小執哥哥你說對不對？”
謝執向來實事求是，輕聲應：“嗯，你只是年紀小。”
得到肯定回答的咻咻得意地向楚晏看去。
意思是——
看吧看吧，咻咻說的才是對的~
看著對面那一應一和的兩個人，楚晏心裏更郁悶了，一臉顯而易見的悶悶不樂。
“小晏快吃早餐，待會兒李老師都快來了。”孫佳從廚房的方向走來，見楚晏面前的餐點還一點兒沒動，忙催促。
聽了孫佳的話，楚晏抿抿唇，拿起餐具開始吃飯。
“小晏哥哥也要上課嗎？”咻咻敏銳的地捕捉到‘老師’兩個字。
楚晏擡起頭，剛準備回話，身邊的孫佳就替他答了，笑得溫和：“對，小晏九點鐘要開始上鋼琴課，咻咻到時候不要去打擾哥哥哦。”
王姨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雖說是在同一個屋檐下做工，但她卻莫名地不喜孫佳這個人，總覺得這人的姿態有些奇怪，換句話說，有點兒不知數，手伸得太長了。
她將小勺子遞到咻咻手上，“來咻咻，先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去外面逛一逛。”
咻咻成功被引開註意力，“好~”
飯後，王姨收拾收拾餐具，咻咻跟在謝執身後，追著問：“小執哥哥你要去上課了嗎？”
謝執搖搖頭，“老師還沒來。”
“那咻咻跟你玩兒~”小孩兒屁顛屁顛兒地跑。
可下一瞬，她小短腿兒一頓，衣服後領被人拉住，怎麽動都動不了。
“楚咻咻你跟我來一下。”楚晏對咻咻使眼色。
“幹什麽呀？”咻咻兩手揮了揮，想要從楚晏的爪子裏掙出來。
“我有事情告訴你。”楚晏神神秘秘地對她眨眨眼。
這成功勾起了咻咻的好奇心，於是忘了要去追謝執，轉而跟著楚晏走了。
兩小孩兒走到角落，咻咻悄悄問：“什麽事情呀？”眼裏的好奇都快要溢出來。
楚晏湊近了些，也將聲音壓得極低，“待會兒我上課的時候，你就到琴房這邊來搗亂，鬧著讓我陪你玩兒，反正就是讓我不能好好兒學琴就行了，明白了嗎？”
咻咻小圓臉上寫滿了疑惑，楞楞地搖頭，“咻咻不明白。”
看著她那迷惘懵懂的模樣，楚晏急得原地轉了圈。
“就是說，你在我學琴的時候進來，然後讓我陪你玩兒，如果老師讓你出去你就哭，反正說什麽也要把我帶出琴房，現在清楚了嗎？”
咻咻似懂非懂，“為什麽呀？”
楚晏抿抿唇，情緒低落了些，“因為我不想學琴，媽媽是鋼琴家又怎樣，我又不是。”
年幼的咻咻還暫時理解不了他那種覆雜的情緒，糯糯道：“可是要聽老師的話呀？”
楚晏撇撇嘴，“我不喜歡那個老師，那是姥爺專門叫來監督我的，哼。”
他實在不想學琴，可又不敢對老師明言。
如果被老師告訴了姥爺那邊，指不定又要被長篇大論的的訓一通。
“所以咻咻你可以幫我嗎？”楚晏說，難得的低聲下氣。
咻咻其實並沒太懂自己究竟是要做什麽，不過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小晏哥哥求她，心裏多少有點點開心，“好吧，那你以後也不能說咻咻笨了哦。”
楚晏高興地擡眼，一口答應，“行！”
說完他見到王姨正在往這邊走來，留下句“記住了哦”便匆匆跑開。
“咻咻，來，王姨帶你出去玩兒。”
“姨姨，咻咻想去看一下小執哥哥在幹什麽。”咻咻擡起手將王姨的手握住。
王姨回說：“小執哥哥在上奧數課。”
又一個咻咻沒有聽過的新鮮玩意兒，“什麽是奧數課呀？”
王姨想了下，“就是特別特別難的算術題。”
咻咻想起在幼兒園裏學過的算數，眼睛一亮，搖搖王姨的手，“咻咻知道！咻咻也會算數哦，老師都誇咻咻聰明呢。”
王姨失笑，心想這哪兒能比呀，面上還要哄著，“是嗎？哎喲咻咻可真厲害。”玖拾光整理
小家夥被誇得捧臉直樂。
王姨帶著咻咻去了謝執上課的房間，讓她一個人進了去。
房間裏除了謝執，還有一個戴著眼睛的格子衫男生，二十多歲的模樣。
“小執哥哥~”
咻咻吧嗒吧嗒地跑過去，“你在上課了嗎？”
謝執回過身看她，“快了。”
咻咻歡快地舉起小手，“咻咻也會奧數，老師還說咻咻很聰明呢！”
聽到這話的格子衫男生眼睛一亮，問謝執，“這是？”
“我妹妹。”
男生推了推眼鏡，仔細地看了看他身邊的小女孩兒，心想，謝執七歲便能連跳四級，有著這樣智商的哥哥，這妹妹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都是從小聰明伶俐的人，男生看著咻咻的眼裏也同樣有了些惺惺相惜。
——不愧是聰明好學的小孩兒，瞧那圓乎乎的臉袋兒多可愛。
男生眼裏滿是惜才的光亮，“小妹妹幾歲啦？”
咻咻豎起三個手指頭，“三歲啦~”
“正好，我這兒剛好有幾套小學三年級的奧數題，想不想做呀？”男生翻著自己的公文包。
謝執擡頭看他，欲言又止。
咻咻小腦袋點呀點，“要要要！”
謝執看了身邊那盲目快樂的小家夥一眼，無剩嘆息。
算了。
“來，做做看。”男生將一張試題放到咻咻的面前，還服務周到地遞上了筆。
咻咻樂呵呵開始看試題。
……咦？
怎麽和幼兒園的題不一樣啦？
咻咻臉上失去了笑容。
她扭頭看謝執。
謝執有些無力地牽起嘴角，“隨便寫。”
“嗯！”咻咻板著包子臉，篤定地點點頭。
然後她抓著筆，在一個框框裏畫下了一個‘1’。
也就是那麽巧，那道題的答案還真就是‘1’……
於是男生滿意地點點頭，臉上滿是笑，不錯不錯，雖然這套題還算簡單，但一個三歲的孩子能做已經很不容易了。
然而下一秒。
那小肉手帶著筆，在剛剛的‘1’後面又加了點兒莫名其妙的東西。
——‘1+1=2’
男生唇角的笑意瞬間僵住。
他視線慢慢挪到咻咻那一本正經的包子臉上，見她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有什麽東西，從一開始就錯了。
寫完後那小家夥還擡起頭，有些小得意，“咻咻厲害吧~”
男生僵硬地笑了笑，“呵呵，厲害，厲害。”
然後他倏地收了面上的笑意，尷尬地捂唇咳了聲，仿佛方才所有的事情從沒發生過，對謝執說：“我們來看看上周給你布置的那套題吧。”
“這一周自己練過幾次？”
琴房裏，一個盤著發的女人抱臂站在楚晏身後，滿臉嚴厲，眼裏寫滿了不認同。
楚晏垂著腦袋，臉上沒了以往張揚的神采，低聲嘟囔，“兩次。”
鋼琴老師冷冷地‘哼’了下，“你倒是誠實。照你繼續現在這樣忽悠下去，以後我看也不用再學了！”
“我本來就……”楚晏努著嘴，心裏有將對鋼琴的不喜一吐為快的沖動。
他本就不想學！
“你本來就什麽？”
楚晏咬著唇瓣，“我去上個廁所。”
一出琴房，他腳步就變得快了起來，皺著眉，滿房間找咻咻。
腦內突然靈光一閃，他知道咻咻在哪兒了！
推開謝執房間的門，見到那個矮墩墩的身影後，沒好氣地朝她招手，“楚咻咻，快點兒來！”
咻咻扭頭一看，哎呀，差點兒忘記答應小晏哥哥的事了！
她放下方才謝執隨手拿給她玩兒的魔方，邁著小短腿兒朝楚晏走去。
“我來啦~”
楚晏拉著她往琴房走，“還記得我剛剛給你說的嗎？”
咻咻想了想——要哭著讓小晏哥哥陪她玩兒。
她點點頭，“記得呢！”
楚晏松了一口氣，拉著她重新邁進琴房。
見到楚晏牽了個小孩兒進來，鋼琴老師皺緊眉，“這誰？”
楚晏牽著咻咻的手不放，“我妹妹。”
鋼琴老師看他一眼，“你練琴呢，讓她跟著進來幹什麽？”
楚晏聳聳肩，“她粘我，一見不到我就哭，哄都哄不好。”說這還看了咻咻一下，使眼色，“是吧咻咻？”
咻咻眨眨眼，明白了小晏哥哥的意思，擡頭看著鋼琴老師軟軟糯糯地說：“我真的會哭哦~”
鋼琴老師：“……”
對著小女孩兒那清透漂亮的大眼睛，鋼琴老師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什麽嚴厲的話來，無奈地指了指邊上的懶人沙發，“小朋友你去那邊坐著啊，乖。”
咻咻看向楚晏，見楚晏對她眨了眨眼睛後，才跑到懶人沙發上趴下。
鋼琴老師收回落在咻咻身上的視線，對楚晏點點頭，“再來一遍。”
楚晏瞅了眼咻咻，開始練琴。
輕快的音樂聲緩緩流淌在琴房，咻咻不自覺地搖起了小腦袋。
藕節似的小腿兒也跟著晃啊晃。
哎呀音樂真好聽。
不對，腦袋瓜突然停住，咻咻想起答應了小晏哥哥的事情。
她要哭，然後哭著找他陪自己玩兒。
於是咻咻使勁兒擠弄著眼睛，十分努力地想要流些眼淚出來。
可是……實在哭不出來嘛。
一頓操作過後，眼淚一滴沒有，倒是累得咻咻打了個‘呵欠’。
音樂聲依舊河水般輕輕流淌，咻咻小腿兒搖晃的弧度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輕輕一落，安恬地搭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楚晏一曲結束，正想回頭提醒提醒咻咻不要忘了約定，扭頭一看，這小崽子已經趴在懶人沙發上睡著了！
她側著臉，肉肉的臉袋兒像是被壓得變了形的棉花糖，潤澤的唇角微微揚起，看起來睡得可香了。
楚晏：“……”
虧我還對你寄予厚望，你這個不靠譜的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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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不能搶……”
粉嫩的大床上, 睡得面頰紅潤的小團子挾著被子翻個身，緋紅的小嘴輕輕張合，低低念叨著夢話。
不久後, 她長卷的睫毛顫了顫, 懶懶地掀起。
恰逢王姨推門而進，見她張開了眼睛, 柔柔地喚了聲, “咻咻醒了嗎？”
咻咻揉了揉眼, 軟軟地嘟囔：“有人要搶爸爸的寶貝兒。”
“什麽？”王姨沒太聽清，只抓到什麽什麽寶貝兒的字眼，“是咻咻做夢了嗎？”
咻咻撅著屁股爬起來, 一臉懵懵地想了想，隨後點點頭, 糯糯道：“有一個壞蛋要搶爸爸的寶貝兒，他還打爸爸，還好咻咻突然長得很高很高，救了爸爸, 也沒有讓寶貝兒被搶走。”
王姨一笑，看來小家夥還真是做夢了。
一邊給咻咻換衣服, 一邊問她，“那寶貝兒長什麽樣啊？”
“寶貝兒……”
咦？
寶貝兒長什麽樣來著？
咻咻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了好久，然後突然想起來, 爸爸根本就沒有和她說是什麽樣的寶貝兒呢。
不過一定是亮晶晶的~
咻咻撲騰著要下床, “我要去找爸爸問一問。”
王姨連忙攔下她，“爸爸已經去上班了，咻咻等晚上再問他吧。”
咻咻這才停下來, 點點頭，“好吧。”
爸爸去上班了，咻咻也要繼續去上幼兒園了。
等王姨給她洗漱好紮好頭發後，咻咻熟門熟路的跑到桌子前去拿上她的小書包。
王姨輕笑，“咻咻還想去幼兒園呢？”
咻咻歪著腦袋不解，“不是每天都要去幼兒園嗎？”
“可是今天是周末，星期六和星期天是不需要去上學的。”
居然不用去上學？
“那咻咻今天要去哪裏呢？”
王姨說：“就在家裏玩兒啊。”
咻咻眼睛一亮，“那小執哥哥和小晏哥哥也不用去上學嗎？”
“對，”王姨點點頭，“不過……”
她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小家夥已經歡呼著跑了出去，“太好啦~”
“兩個哥哥得上興趣班呢。”王姨笑著搖搖頭，自顧將話補完。
咻咻的房間離楚晏的比較近，她推開虛掩的門，“小晏哥哥，咻咻今天不用去幼兒園~”
楚晏顯然也是剛起，剛換下了睡衣，光著膀子。
一見到咻咻，他羞得臉都紅了，“出去出去！女孩子不能看男孩子換衣服！”
滿頭的興奮被楚晏一聲‘出去’給潑了涼水，咻咻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讓小晏哥哥這麽生氣。
還好王姨跟得緊，見此趕緊將小孩兒抱了出來。
咻咻乖乖的呆在王姨的懷裏，臉上有些受傷，“姨姨，小晏哥哥又討厭咻咻了嗎？”
王姨失笑，“沒有，小晏哥哥怎麽會討厭你呢？”
咻咻回頭望了楚晏的房門一眼，“可是剛剛小晏哥哥不讓我進他的屋子裏去。”
王姨耐心解釋，“因為小晏哥哥正在換衣服，被咻咻見到後就害羞了。”
原來是害羞了啊，咻咻了悟，小肉臉上的糾結散去，放下心來。
她還歪著腦袋想了想，“咻咻該晚一點再進去，這樣小晏哥哥就不會害羞了。”
沒想到這孩子居然還會舉一反三，王姨讚同地對她豎起大拇指，“咻咻說的沒錯，真聰明。”
嘿嘿，一反方才的小難過，咻咻臉上笑開了花。
“不過，”王姨話頭一轉，問她：“我們能不能想個更好的辦法？”
咻咻笑著楞住，還有更好的方法嗎？
王姨問她：“進房間時先敲敲門怎樣？問一問哥哥自己能不能進去。”
咻咻的小腦袋瓜慢慢反應了會兒，隨後恍然大悟，兩眼泛光，“對耶！姨姨你好聰明啊！”
像是拿到了什麽不得了的錦囊妙計，咻咻撲騰著腿兒就要往下蹦，要將理論運用到實踐中去。
她支起小肉掌在謝執的房間門上拍了拍，“小執哥哥~”
“小執哥哥你在嗎？咻咻來找你啦！”
拍了半晌沒人應，倒是將小手掌心給拍紅了不少。
“小執哥哥可能已經起床了在樓下呢，我們下去看一看吧。”王姨說。
穿戴整齊的楚晏這時候出來，臉上還帶著未散的紅暈。
見到咻咻後，他踩著重重的步子走過去，“好你個楚咻咻！你進謝執的房間就知道要敲門，進我的房間就直接闖是吧！”
咻咻收回小爪子，“我剛剛學會噠，小晏哥哥你放心吧，下次咻咻一定不會讓你害羞的！”
“害，害羞？！”楚晏被這兩個詞激得差點兒跳腳，“誰說我害羞了？真男子漢從來不害羞！”
咻咻疑惑地眨眨眼，“可是姨姨說……”
“誰說都不是！”楚晏紅著臉瞪她。
說完他逃也似地大步下樓，走到一半又回過身來，重聲強調：“不許把剛剛的事情說出去！”
咻咻一臉莫名，問王姨：“姨姨，小晏哥哥他怎麽了呀？”
王姨一臉姨母笑，“害羞了唄。”
咻咻驚訝地張了小嘴巴，實在搞不懂，小晏哥哥怎麽這麽容易害羞啊。
餐桌前，突然聽到一聲怒吼遙遙傳來的謝執擡起頭，往飯廳外看了看。
剛剛那是楚晏的聲音，誰又惹他了？
咻咻？
想到這兒，謝執放下了湯匙，準備過去看一看。
他剛起身，就見到楚晏小旋風一樣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坐在了椅子上面，紅著臉抱臂，生悶氣的模樣。
註意到謝執的視線，本就羞惱的楚晏更加別扭，朝他翻個白眼，“看什麽看！”
“瞧，兩個哥哥都在呢。”王姨抱著咻咻走進來。
咻咻對著謝執招招手，“小執哥哥，咻咻今天不用去幼兒園，我們一起玩吧！”
一聽這話，還在別扭中的楚晏驀地向她看來。
這小崽子又想要跟在謝執屁股後面追！
明明他才是親哥哥！
他才是親哥哥！
謝執點點頭，“可以，不過要等我先上完課。”
咻咻楞住，“小執哥哥要去學校嗎？”姨姨說了不用去上學的呀？
“就在家裏。”謝執說。
“可是家裏沒有老師呀？”咻咻更疑惑了。
楚晏白她一眼，“楚咻咻你真是笨死了，老師就不能上家裏來嗎？”
咻咻鼓起腮，“小晏哥哥你不許說我笨，老師誇咻咻聰明，姨姨也誇咻咻聰明，所以咻咻一點兒也不笨！”
說完還要扭頭找外援，“小執哥哥你說對不對？”
謝執向來實事求是，輕聲應：“嗯，你只是年紀小。”
得到肯定回答的咻咻得意地向楚晏看去。
意思是——
看吧看吧，咻咻說的才是對的~
看著對面那一應一和的兩個人，楚晏心裏更郁悶了，一臉顯而易見的悶悶不樂。
“小晏快吃早餐，待會兒李老師都快來了。”孫佳從廚房的方向走來，見楚晏面前的餐點還一點兒沒動，忙催促。
聽了孫佳的話，楚晏抿抿唇，拿起餐具開始吃飯。
“小晏哥哥也要上課嗎？”咻咻敏銳的地捕捉到‘老師’兩個字。
楚晏擡起頭，剛準備回話，身邊的孫佳就替他答了，笑得溫和：“對，小晏九點鐘要開始上鋼琴課，咻咻到時候不要去打擾哥哥哦。”
王姨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雖說是在同一個屋檐下做工，但她卻莫名地不喜孫佳這個人，總覺得這人的姿態有些奇怪，換句話說，有點兒不知數，手伸得太長了。
她將小勺子遞到咻咻手上，“來咻咻，先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去外面逛一逛。”
咻咻成功被引開註意力，“好~”
飯後，王姨收拾收拾餐具，咻咻跟在謝執身後，追著問：“小執哥哥你要去上課了嗎？”
謝執搖搖頭，“老師還沒來。”
“那咻咻跟你玩兒~”小孩兒屁顛屁顛兒地跑。
可下一瞬，她小短腿兒一頓，衣服後領被人拉住，怎麽動都動不了。
“楚咻咻你跟我來一下。”楚晏對咻咻使眼色。
“幹什麽呀？”咻咻兩手揮了揮，想要從楚晏的爪子裏掙出來。
“我有事情告訴你。”楚晏神神秘秘地對她眨眨眼。
這成功勾起了咻咻的好奇心，於是忘了要去追謝執，轉而跟著楚晏走了。
兩小孩兒走到角落，咻咻悄悄問：“什麽事情呀？”眼裏的好奇都快要溢出來。
楚晏湊近了些，也將聲音壓得極低，“待會兒我上課的時候，你就到琴房這邊來搗亂，鬧著讓我陪你玩兒，反正就是讓我不能好好兒學琴就行了，明白了嗎？”
咻咻小圓臉上寫滿了疑惑，楞楞地搖頭，“咻咻不明白。”
看著她那迷惘懵懂的模樣，楚晏急得原地轉了圈。
“就是說，你在我學琴的時候進來，然後讓我陪你玩兒，如果老師讓你出去你就哭，反正說什麽也要把我帶出琴房，現在清楚了嗎？”
咻咻似懂非懂，“為什麽呀？”
楚晏抿抿唇，情緒低落了些，“因為我不想學琴，媽媽是鋼琴家又怎樣，我又不是。”
年幼的咻咻還暫時理解不了他那種覆雜的情緒，糯糯道：“可是要聽老師的話呀？”
楚晏撇撇嘴，“我不喜歡那個老師，那是姥爺專門叫來監督我的，哼。”
他實在不想學琴，可又不敢對老師明言。
如果被老師告訴了姥爺那邊，指不定又要被長篇大論的的訓一通。
“所以咻咻你可以幫我嗎？”楚晏說，難得的低聲下氣。
咻咻其實並沒太懂自己究竟是要做什麽，不過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小晏哥哥求她，心裏多少有點點開心，“好吧，那你以後也不能說咻咻笨了哦。”
楚晏高興地擡眼，一口答應，“行！”
說完他見到王姨正在往這邊走來，留下句“記住了哦”便匆匆跑開。
“咻咻，來，王姨帶你出去玩兒。”
“姨姨，咻咻想去看一下小執哥哥在幹什麽。”咻咻擡起手將王姨的手握住。
王姨回說：“小執哥哥在上奧數課。”
又一個咻咻沒有聽過的新鮮玩意兒，“什麽是奧數課呀？”
王姨想了下，“就是特別特別難的算術題。”
咻咻想起在幼兒園裏學過的算數，眼睛一亮，搖搖王姨的手，“咻咻知道！咻咻也會算數哦，老師都誇咻咻聰明呢。”
王姨失笑，心想這哪兒能比呀，面上還要哄著，“是嗎？哎喲咻咻可真厲害。”玖拾光整理
小家夥被誇得捧臉直樂。
王姨帶著咻咻去了謝執上課的房間，讓她一個人進了去。
房間裏除了謝執，還有一個戴著眼睛的格子衫男生，二十多歲的模樣。
“小執哥哥~”
咻咻吧嗒吧嗒地跑過去，“你在上課了嗎？”
謝執回過身看她，“快了。”
咻咻歡快地舉起小手，“咻咻也會奧數，老師還說咻咻很聰明呢！”
聽到這話的格子衫男生眼睛一亮，問謝執，“這是？”
“我妹妹。”
男生推了推眼鏡，仔細地看了看他身邊的小女孩兒，心想，謝執七歲便能連跳四級，有著這樣智商的哥哥，這妹妹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都是從小聰明伶俐的人，男生看著咻咻的眼裏也同樣有了些惺惺相惜。
——不愧是聰明好學的小孩兒，瞧那圓乎乎的臉袋兒多可愛。
男生眼裏滿是惜才的光亮，“小妹妹幾歲啦？”
咻咻豎起三個手指頭，“三歲啦~”
“正好，我這兒剛好有幾套小學三年級的奧數題，想不想做呀？”男生翻著自己的公文包。
謝執擡頭看他，欲言又止。
咻咻小腦袋點呀點，“要要要！”
謝執看了身邊那盲目快樂的小家夥一眼，無剩嘆息。
算了。
“來，做做看。”男生將一張試題放到咻咻的面前，還服務周到地遞上了筆。
咻咻樂呵呵開始看試題。
……咦？
怎麽和幼兒園的題不一樣啦？
咻咻臉上失去了笑容。
她扭頭看謝執。
謝執有些無力地牽起嘴角，“隨便寫。”
“嗯！”咻咻板著包子臉，篤定地點點頭。
然後她抓著筆，在一個框框裏畫下了一個‘1’。
也就是那麽巧，那道題的答案還真就是‘1’……
於是男生滿意地點點頭，臉上滿是笑，不錯不錯，雖然這套題還算簡單，但一個三歲的孩子能做已經很不容易了。
然而下一秒。
那小肉手帶著筆，在剛剛的‘1’後面又加了點兒莫名其妙的東西。
——‘1+1=2’
男生唇角的笑意瞬間僵住。
他視線慢慢挪到咻咻那一本正經的包子臉上，見她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有什麽東西，從一開始就錯了。
寫完後那小家夥還擡起頭，有些小得意，“咻咻厲害吧~”
男生僵硬地笑了笑，“呵呵，厲害，厲害。”
然後他倏地收了面上的笑意，尷尬地捂唇咳了聲，仿佛方才所有的事情從沒發生過，對謝執說：“我們來看看上周給你布置的那套題吧。”
“這一周自己練過幾次？”
琴房裏，一個盤著發的女人抱臂站在楚晏身後，滿臉嚴厲，眼裏寫滿了不認同。
楚晏垂著腦袋，臉上沒了以往張揚的神采，低聲嘟囔，“兩次。”
鋼琴老師冷冷地‘哼’了下，“你倒是誠實。照你繼續現在這樣忽悠下去，以後我看也不用再學了！”
“我本來就……”楚晏努著嘴，心裏有將對鋼琴的不喜一吐為快的沖動。
他本就不想學！
“你本來就什麽？”
楚晏咬著唇瓣，“我去上個廁所。”
一出琴房，他腳步就變得快了起來，皺著眉，滿房間找咻咻。
腦內突然靈光一閃，他知道咻咻在哪兒了！
推開謝執房間的門，見到那個矮墩墩的身影後，沒好氣地朝她招手，“楚咻咻，快點兒來！”
咻咻扭頭一看，哎呀，差點兒忘記答應小晏哥哥的事了！
她放下方才謝執隨手拿給她玩兒的魔方，邁著小短腿兒朝楚晏走去。
“我來啦~”
楚晏拉著她往琴房走，“還記得我剛剛給你說的嗎？”
咻咻想了想——要哭著讓小晏哥哥陪她玩兒。
她點點頭，“記得呢！”
楚晏松了一口氣，拉著她重新邁進琴房。
見到楚晏牽了個小孩兒進來，鋼琴老師皺緊眉，“這誰？”
楚晏牽著咻咻的手不放，“我妹妹。”
鋼琴老師看他一眼，“你練琴呢，讓她跟著進來幹什麽？”
楚晏聳聳肩，“她粘我，一見不到我就哭，哄都哄不好。”說這還看了咻咻一下，使眼色，“是吧咻咻？”
咻咻眨眨眼，明白了小晏哥哥的意思，擡頭看著鋼琴老師軟軟糯糯地說：“我真的會哭哦~”
鋼琴老師：“……”
對著小女孩兒那清透漂亮的大眼睛，鋼琴老師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什麽嚴厲的話來，無奈地指了指邊上的懶人沙發，“小朋友你去那邊坐著啊，乖。”
咻咻看向楚晏，見楚晏對她眨了眨眼睛後，才跑到懶人沙發上趴下。
鋼琴老師收回落在咻咻身上的視線，對楚晏點點頭，“再來一遍。”
楚晏瞅了眼咻咻，開始練琴。
輕快的音樂聲緩緩流淌在琴房，咻咻不自覺地搖起了小腦袋。
藕節似的小腿兒也跟著晃啊晃。
哎呀音樂真好聽。
不對，腦袋瓜突然停住，咻咻想起答應了小晏哥哥的事情。
她要哭，然後哭著找他陪自己玩兒。
於是咻咻使勁兒擠弄著眼睛，十分努力地想要流些眼淚出來。
可是……實在哭不出來嘛。
一頓操作過後，眼淚一滴沒有，倒是累得咻咻打了個‘呵欠’。
音樂聲依舊河水般輕輕流淌，咻咻小腿兒搖晃的弧度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輕輕一落，安恬地搭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楚晏一曲結束，正想回頭提醒提醒咻咻不要忘了約定，扭頭一看，這小崽子已經趴在懶人沙發上睡著了！
她側著臉，肉肉的臉袋兒像是被壓得變了形的棉花糖，潤澤的唇角微微揚起，看起來睡得可香了。
楚晏：“……”
虧我還對你寄予厚望，你這個不靠譜的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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