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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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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下人給秦蘿送來了煮的蓮子羹,秦蘿吃完就睡了,連洗漱都沒洗漱。今早天才微微亮,秦蘿便被下人叫起來盥洗,說是要去請茶。

秦蘿從沒起這麽早過,半睡半醒中被下人七七八八的給擺弄著,好一頓折騰,她才跟著引路的下人去請安。薛家果真是財大氣粗,整個薛家都如皇宮一樣。各種名貴的花樹,假山錯落有致,亭閣飛檐,經綸絕美。秦蘿在邊走邊欣賞中,不知不覺竟是到了前廳。

秦蘿還沒反應過來,經下人提醒,“少夫人,我們到了。”

“啊?哦。”秦蘿這才收回神,剛擡腳邁向正廳內,收回腳時,卻被扳倒了,秦蘿這一腳摔的可是夠狠的,直耿耿的貼在了地上。

她面目猙獰著爬了起來,揉著摔痛的腰,“你們大戶人家為何把門檻做的這麽高,摔死我了。”她在秦府時,家中的門檻,就是她命人拆去的。

她還沒註意到,薛老爺和薛夫人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了。廳堂上的下人們都忍著不笑,只有秦蘿還在糾結門檻高不高。

“大膽,成何體統。”薛老爺氣的拍了桌案,驚嚇的秦蘿回過了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忘規矩了,匆忙整理好衣衫走過來,跪在地上鋪好的蒲團上,“給爹請安,給娘請安。”有下人給她遞來茶盞,秦蘿將茶盞舉在頭頂敬茶,可是久久沒有人接。她覺得手臂舉得有些酸痛,便放了下來,擡起頭來。

“爹,娘,你們怎麽不喝茶?”

只見二老將頭撇過去,未看秦蘿。整個前廳一片死寂,秦蘿道:“爹,娘。”有人見此情景,便將秦蘿給帶了出去。

“少夫人,老爺夫人生氣了,你方才太過有失儀態了。”丫鬟小心提點,“老爺夫人最註重禮儀了,少夫人如此,老爺夫人生氣了,便不會護著少夫人,以後在府中,不好生存。”

秦蘿臉上卻不以為然,她反而問一旁的小丫鬟,“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叫彩畫,侍奉少夫人吃用。”

秦蘿再次邁開步伐,“好,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她絲毫未曾將方才彩畫苦口婆心說的忠告都放在心上。

“彩畫,帶我去看少爺,這天地也拜了洞房也入了,還沒見過他長什麽樣呢。”秦蘿走路並不是輕邁蓮步,反倒是像男兒郎一般,她瀟灑慣了,母親去世的早,父親續弦後,繼母便尋思著將她乳母也給趕走了。她倒像是自生自滅的孩子長這麽大,那些女孩學的東西,她不喜歡,只喜歡男孩子喜歡的東西。雖然後來也有學過那些女孩子的儀態,但她總是覺得過於拘謹。

彩畫時刻把眼珠子盯在秦蘿身上,生怕她一不小心將自己給摔了,“少夫人,薛家東西兩院,方才是去了東院,還有西院二老處要去。”

秦蘿像是要去刑場一般,況且,要她規規矩矩守禮,可不就是如同上刑場。她搖了搖頭,“不去不去,你方才也瞧見了,爹娘都被我氣的頭頂冒青煙了,我若是再去西院,二老爺豈不是也要遭罪。”

彩畫頭一遭見到這樣的女子,雖然知道這般不守規矩是不好的,但是心中卻是像小獸亂撞一樣,向往這樣的不羈。她雖是頭一天服侍這個少夫人,打心裏喜歡的不得了。

“二夫人,少夫人一會兒就會去西院給您請茶,何故跑這一趟?”秋霜跟著西院二房的宋氏,心中略有納悶。尋常二夫人可是要面子了,何故這哪有長輩去見晚輩的道理。

宋氏一邊走著,一邊吃著手中的瓜子,臉上帶著笑意,“我倒要看看算命的說,這個女子命硬,能讓我那昏睡了半年的大侄子蘇醒,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說話間,這長長的走廊便走到了頭。宋氏把瓜子交給秋霜,拍了拍手,又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灰屑。

“秋霜,我妝容沒花吧。”她擡手摸了摸頭上戴的珠光寶釵,宋湘珠娘家是員外郎,她自幼便以美貌聞名十裏八鄉。喜愛穿金戴玉,吃的穿的,卻是必須好的供著,外表看著,便是一副精明的樣兒。

“二夫人,好著呢。”宋氏這才滿意,轉角再走不遠,就是東院前廳了。

宋氏剛轉角,還沒看清,便被人給生生撞倒在地上。一時間天地打轉,哀聲連連,“哪個不長眼的小蹄子,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賤骨頭。”

說著又哀號起來,“我的腰哦。”

秋霜把宋氏從地上攙扶起來,這才看是何人敢觸她的眉頭,只見跟前五步開外兩人低頭不語,她指著那個低頭還在攪動手指的人,正是秦蘿,“你,哪裏來的不懂規矩的賤蹄子,敢撞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秦蘿見明明已年近三十,卻生的年輕,沒有絲毫皺紋。身材豐韻,打扮靚麗。說話的聲音嬌滴滴的,即便是生起氣來,男人聽了骨頭都能酥了去,可不是那宋湘珠。

因他們打過照面,發生的並不是什麽好的事情,秦蘿萬萬沒想到,她竟是薛家的二夫人,趕忙低著頭,她也不是有意闖禍的,“回夫人話,我是薛府新進的少夫人。”

秋霜把地上的玉鐲子撿起來呈給宋氏,瞧見是她手上的紫玉鐲子因她摔倒撞擊在地上,生生給摔成了兩半。她心疼的叫起來,“你這個該殺的,這可是難得尋見的紫玉打成的桌子,竟是這樣碎了。”

秦蘿只聽到宋氏有些聒噪的又哭又叫的,擡起頭來,“夫人,我真不是故意的。”

宋氏道:“你得賠給我。”她看向秦蘿,忽然間,她臉色不大對,眼神中是惡狠狠的恨意,“是你?”

秦蘿也有些納悶,怎麽又遇上這個婆娘了。看到她,就覺得頭痛,“不是我。”秦蘿轉身往回走。

宋氏上去抓住了秦蘿的手,“我認得你,就是你卸了我的馬車輪子,害的我當眾出醜。”

這著實是幾個月之前的事了,那時宋氏撞了人,還狡辯是人自己跑到她馬車輪子低下的。不賠償醫藥費就算了,還惡咬一口,當時秦蘿就看不慣這些腰纏萬貫的人欺負那些貧苦的百姓,所以假裝說是修車的,說是她的馬車輪子一顆釘子脫落,要為她重新擰回去,故而趁此卸了她的馬車輪子。

但那時她是女扮男裝,她還真是個好眼力。

宋氏拉著秦蘿的袖子,“走,跟我去見大夫人和老爺,我們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剛從那地方出來,秦蘿可不想去看他們那難看的臉色。可她若是不去,這宋氏也不會放過她。去就去,誰怕誰,大不了那薛老爺和大夫人一氣之下,將她趕回秦府。這正是她所盼望的,求之不得。

倒是彩畫急了,這宋氏一貫囂張跋扈慣了,如今少夫人害她摔壞了紫玉鐲子,少不得要給少夫人苦果子吃。她想了想,決定去請二公子。大公子昏睡了半年了,府中上下,二公子都是打理,應該能替少夫人說上話。

“大哥大嫂,你們怎麽把這樣的女人許配給子楚。”宋氏拉著秦蘿,向廳堂內走去。

薛老爺和大夫人還在頭疼,見宋氏又拉著秦蘿到來,薛夫人問:“湘珠,你又何事啊?”

宋氏放開秦蘿,哭泣著走到薛夫人面前,“大嫂,你看,她簡直太沒有尊卑,把我撞到了不認錯,還要怪我沒有看路,連我最喜愛的紫玉鐲子都弄壞了。”

薛氏本就頭痛,方才正在議論這個兒媳該如何呢,這會子又鬧騰出事了,大夫人安慰宋氏,“好了好了,當初紫玉鐲子是打了一對的,我那還有一個,你拿去吧。”

宋氏這才岔開這個話題,繼續道:“大嫂,我的鐲子先不說,這個女人就不該進我們薛府,她配不上子楚,還救子楚呢,不克死他就不錯了。”

“住口。”薛庚年怒了,把桌子拍的雷聲響,宋氏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大哥你被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宋氏急忙道歉。

薛庚年起身離去。

大夫人見自家老爺離去,便也要起身,宋氏她趕緊拉過秦蘿,指著秦蘿說:“大嫂你別走,我有重要事情告訴你。”

宋氏把起身的薛氏又按回座椅上,薛氏只覺得頭昏腦脹,便道:“什麽事情非要現在說。”

宋氏道:“大哥朝中事務繁忙,大嫂又常年為薛家操勞,自然不知。有利是做生意的,我有時也去店裏頭坐坐,自然是知曉的。她不是什麽秦姝怡,她叫秦蘿。三年前,她就被許配給人家,新婚之夜克死夫君,人家不敢要她,便又將她連夜送回。兩年前,又與人私奔殉情,男的死了,她卻活著。她不是什麽福星救我們家子楚,她是災星。”

宋氏如珠簾炮一樣的將秦蘿的過往和數脫出,大夫人都驚詫又恐慌的看著秦蘿,“果真如此?”那看她的眼神,就如聽到有人告訴她,一個乞丐憑一己之力,創建了一個王國般,讓她驚恐。

這些事是有過,但並沒有宋氏說的那樣,她可與允許別人說自己的不是,但不允許別人如此誣蔑她。她就算再怎麽不守規矩,到底也是大家子出身,即便是市井出身,那也是知廉恥的。

“你胡說。”秦蘿反駁宋氏。

宋氏瞪圓了那雙杏目,“我有沒有胡說,這件事,可是家喻戶曉的,隨便問問都能問出來。”

“你血口噴人。”秦蘿擡起手,上前兩步,到了宋氏面前。

宋氏趕忙躲到大夫人的身邊,“大嫂,你瞧,她還想打我。”

大夫人怒了,“夠了。”她看著秦蘿,“我問你,湘珠說的可有此事?”

秦蘿被大夫人的呵斥嚇得一楞,趕忙收起拳頭,她一時激動,又逾越了規矩。知道這裏是薛府,不是秦府,乖乖道:“確有此事,可是......”

“夠了。”大夫人打斷了秦蘿將要解釋的話,“來人,去請老爺回來。”大夫人的臉色極其的難看,一陣紅一陣白,氣的牙齒都打顫了。

門外灑掃的丫鬟都聽的真真切切,不覺耳語起來,“這個少夫人可真有本事,夫人從來沒生這麽大氣,倒是叫她給氣的頭一回發這麽大的怒火。”

“可不是呢,夫人平常那麽和藹。如今發起火來,竟是這麽嚇人,看來少夫人少不得挨罰。”撇了撇嘴。

“這體罰新進門的兒媳,可是從未聽說過。”另一丫頭將花圃的黃色葉子剪掉,掃了裝在桶裏。

另一丫鬟趕緊澆些水,“噓,別說了,趕緊幹活,主子們的事少攙和,免得惹禍上身。”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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