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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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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殺青後,就沒盛驕的事了。

何導演拍得特別滿意,覺得應該不會有需要補拍鏡頭的可能,即使有,也是棚內能解決的,便正式宣告殺青。

一直要到宣傳電影的時候,才會再捎帶上她。

盛驕不急著回去,她先和孫釋吃了頓飯——他果然很懂吃,正巧鄰國有位大師傅來港城的鮨店駐店兩個月,oakase的預約排得滿滿當當,一席難求,偏偏就被他弄到了。

裴思暮不知從何得知這消息,硬要插一腳,說他也想吃。

孫釋:“你吃屁吃。”

裴思暮有他的理由:“你倆單獨去吃飯,被狗仔拍照會傳緋聞,帶上我就不一樣。”

盛驕是無所謂被傳緋聞的。

要說緋聞,之前跟顧時遇也傳過了。

那事傳得太離譜,是和“顧氏太孫癱瘓”的謠言一起傳出來的,顧老爺子也沒想到自己溺愛孫子的舉動會釀成這般結果,趕緊讓公關去澄清了,說來怪氣人,原來在有錢人眼中請好幾個醫生護士24貼身照顧是基本操作,嚴重點的感冒也想來這麽一回。

既然顧時遇癱瘓是假的,大眾會聯晴曄起傳出來的兩件事都是假的,澄清緋聞就更簡單了。

有網友吐槽:

【四個醫生護士24小時圍著我轉,我的社恐白血球會連夜加班打敗感冒病毒。】

【絕美愛情無了】

【我就不懂你們為啥能嗑驕姐的c,她一看就是姬圈天菜】

【姬崽總會被直女撩到,所以驕姐=直女】

……

之後,盛驕去港城拍戲拍了兩個月,顧時遇沒搞出探班被發現之類的新聞,謠言也就慢慢淡化了。盛驕對謠言很麻木,是因為她做男頻主角的時候,總會因為走劇情線和兩位數以上的女角色產生緋聞——

當代男讀者似乎不需要真刀真槍地幹些什麽,只想要一種受女性歡迎的幻夢。

難分真與假。

盛驕不在意,孫釋卻不知道這一點,他被裴思暮說得猶豫了,最終還是決定帶上他一起去。

畢竟孫釋只是覺得盛驕是他見過最漂亮的人,想有更多的接觸,有機會就約飯約出來玩,並不帶有很強烈的目的性。昨晚宿在孫家淺水灣別墅的裴思暮坐上他的車,跟他一起去接盛驕:“別開太快。”

“港城馬路的車流也開不了快車。”

“也是,”裴思暮微微偏頭,額頭抵著車窗,深邃眉眼憂郁得像失戀情歌的v男主角:“……對了,可以問你一下,你為什麽會受女人歡迎呢?”

這問題他上輩子就想問了。

當時沒問出口,重生一遍就少了很多顧忌。

裴思暮沒想過利用重生便利為自己謀取更多金錢,對哪裏會被開發拆遷也一無所知,只想更積極地去做想做的事,演喜歡的戲。

“……你也很受女人歡迎啊?喜歡你的女的肯定比我的多,有點明星自覺性吧!”

“我?沒有吧。”

裴思暮悵然若失地看他一眼。

他長了一張辜負誰或者被誰辜負都很有說服力的臉,能將任何平凡普通的背景弄出大片感,休閑服穿的是銀灰色針織衫,活脫脫是位被妻子拋棄的俊美大學教授。

上至八十下至八歲的女性會為他眼眶含淚,但筆直的孫釋只想打他一頓,因為他知道好友頂著張憂郁臉,實質上啥也沒在想。

孫釋沒好氣的開著車:“跟任何人打交道都是一樣的,不要表達出太強的目的性,特別是跟女生——別說是想跟她睡一覺了,連想和她約會的念頭也最好不要有,真誠的誇獎,放松寫意的肢體動作,才能讓她們放下戒心。不要低估人的直覺,一邊想追,另一邊就會下意識地想逃。”

裴思暮沒接話,他抿著嘴唇,覺得自己很乖。

可惜,孫釋早就看穿他的想法,涼涼地瞥他一眼:“剛戀愛就想和對方一生一世一雙人也是很強的目的性。”

“……”

不久到了地方,盛驕一上車就納悶:“你把他怎麽了?”

“我們南方人在回南天都會變成濕氣很重的蘑菇,他擱那生孢子呢,不用管他。”

“我不是。”

裴思暮否認。

可惜他的否認直接把盛驕逗笑了,在後座的她心情很好地拍拍他的肩:“要振作起來啊,小蘑菇!”

小蘑菇不想振作了。

到了地方,oakase是沒菜單的日料,當日吃到什麽是由主廚根據時令食材決定的,吃完才知道菜品和價格,是一種比較高級的日式料理。

主廚認出了裴思暮,頻頻看向他,給他做得也格外用心。

不愧是會吃會玩的孫釋推薦的地方,菜品的水準很高,三人在席間聊著拍電影時的話題,只覺時間飛逝。飯後,孫釋要將兩人送回半島酒店,盛驕卻提出直接在這裏解散就好了,她得再去一趟玄乾壇。

和門主燕河的約定,也到了得履約的時間。

聽到玄乾壇,孫釋精神一振:“要搞迷信活動嗎?”

一副很想跟著去的樣子。

只是話剛說出來,他就意識到有點不太妥當:“我送你過去吧,這會天色快晚了,我在山下等你,再接你回酒店?”

“不用,我可能會在玄門過夜。”

孫釋笑了:“明白,那你有什麽就打電話給我。”

他為她打開車門。

孫少爺整個人貫徹了“施比受更有福”六字為座右銘,服務女性的細節自然得像呼吸喝水,她懷疑他有一部電話專門應付女性的來電。

而他回國後桃花運遭遇阻滯,也只是在國外混得太久,他的交友圈子尚未拓寬到國內,但以他這性格,想必很快就能擁有坐滿一架私人飛機的漂亮女賓。

盛驕再次走上大霧山。

她和這仙氣彌漫的地方格格不入,身上穿的是名牌當季單品,興許是跟孫釋多混了兩天的關系,她在全身純色勁裝的前提下,搭了一個豹紋小手包,看著有點野。

十八歲嘛。

即使淚滴大鉆飾戴在耳上,化什麽驚世駭俗的妝,也駕馭得了。

知道師尊會來,玄門眾人提前迎接。

盛驕卻說不用那麽多人,就老門主挑選數人跟著就行,人多了勢必口雜,她也不想應付太多人。倒不是人多了會緊張,而是她覺得,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聽她說話。

眾人明白她的意思。

不僅沒感到被冒犯,反而對她的高人身份更加深信不疑,羨慕那些被選上的,發誓下次暗自努力,在師尊面前多露臉。

門主燕河聞弦歌而知雅意,除了燕川外,就只挑了兩個弟子。

燕川管他倆叫二師叔和三師叔。

大霧山有三分之二的地屬於玄門,許多都還沒開發出來,還保持著原生態。門主認為越原生態的環境越是適合清修,對環境保育也格外留意,在山裏設的陣防住了一些偷偷上山砍木的,據說是山上有一種稀有的木材,走私賣掉價格不菲,中間油水很多,哪怕是違法舉動也依然屢禁不止。

那條靈脈就在設了陣的範圍裏。

不等門主解釋,盛驕就看出來了:“站在東面會以為是南面,gs的儀器也會失效,防外人不錯,就是……”

“就是?”門主虛心求教。

“外來者在這兒繞七八個圈子就繞出去了,那不是白給鍛煉機會嗎?不讓他們吃點虧?”

奉公守法老門主是沒生過傷人的念頭:

“陣法識不出好壞,萬一是游客誤入就不好了。”

“那就改成能識出人心。”

盛驕把靈脈視作囊中之物。

燕川是未來的門主,門主拜她為師,等於半個自己人,自己在依著她的靈脈修煉就算了,外人摸進來已是一罪,她地盤感極其霸道,不容他人覬覦。

二師叔和三師叔聞言皆是一驚。

靈脈是一條地下暗溪,只有中間的一截在地震後暴露出來,其餘都在山體之中,出水和入水位極狹,勉強可以游進去一只貓咪,人是游不進去的,非常瘦小的孩童興許可以,但太危險了,玄門沒造這孽,怕小孩死在裏面。

“這水看著清澈,掬起來就變紫了,之前有人用來餵過雞,第二天那只雞就死了,人就更加不敢喝了。”

門主解釋道。

溪露出來的部份其實只有十米長,旁邊立了個不能飲用的木牌子。

盛驕蹲下來,不顧身後人擔憂的目光,用手探了探水。

又在眾人的註視下,喝了一口:“甜的。”

“……師尊!”

“沒事兒,雞喝了會死,跟我人類有什麽關系。”

盛驕一句話把燕川說得語塞。

“靈脈在山裏面,水是普通的水,流經靈脈沾染了上面的紫氣,動物承受不住洗經伐髓的痛楚,死因大概是這個。”她純靠推論,也懶得起卦去占一只雞的生死:“就是這靈脈的味道,有點熟悉,不是天然形成的。”

靈脈分天然和後天。

這個位面,她很肯定天然是真出不了靈脈。

想有天然靈脈,重生投胎都不管用,得穿越了。

後天靈脈則是將法器埋在特定地方裏,滋養出結晶,便成靈脈。

她又喝了一口溪水。

真的很熟悉。

盛驕疑心一起,便讓門主拿來之前說是老師祖留下來的殘訣。

二師叔和三師叔猶豫地看向門主,門主擺擺手:“快去拿來。”

他倆一起去的,就快就回來了。

手上小心翼翼地捧著殘卷。

因為年份久遠,紙看著極容易碎開,還有一卷竹簡。盛驕看了兩眼:“你們修煉是真不容易,稀碎得斷斷續續。”

“好歹是個方向。”

聽到老師祖的東西被嫌棄,門主燕河也沒生氣。

外人看著是珍寶,其實他們都知道,留下來的東西太稀碎了,渺茫如天書,想認真練也不知從何練起,全靠悟性。師尊這麽一看就知道個中難處,肯定是懂行的,他們便將希望的目光放在她身上:“這跟師尊學的道一致嗎?能恢覆嗎?”

“一致了,但又不完全一致。”

盛驕將它們還給兩人,沒半點對“寶貝”的不舍。

“這東西……是我開創第一版功法啊!後面打補丁都改頭換面了,你們逮著第一版學,還是殘破得無法運行的第一版!”

即使是對大場面泰然自若的盛驕,看到自己不成熟時創的第一版功法,也不禁有點往日不堪回首的感覺。

是誰拿她丟棄的功法當寶?

造孽啊!

自創功法就像獨立游戲,初版只是個輪廓,後面隨著制作人的水平提升、新的靈感想法、大環境變化……等等,成品可能會變得面目全非。盛驕就記得她的自創功法第一版是在瞎鬧,當時系統跟她說,要起個吸引眼球的功法名字。

她那小暴脾氣,大筆一揮就定了個《大威天龍之鬥破星辰恐怖如斯》。

最後一版,盛驕心態平和不犯病,功法名字也跟著改成了很平平無奇的《鬥道》。

這第一版殘卷太殘,全名十三個字,只剩下斷斷續續的三個字,成了《天破星》。

如果看到全名,說不定玄門的老師祖也不想修了。

在場四人也意外得驚掉了下巴。

他們想過盛驕可能是比自己資歷高的同門。

可沒想到,一直以來學的東西,就是她留下來的。

依這路子去想,盛驕也猜到養成後天靈脈的法器是什麽了,多半是她那把紫宸劍,所以她剛才是喝了好幾口洗劍水,讓她直皺眉頭。

盛驕:【這裏怎會有我的劍?難道是我以前去過的世界要融合到這位面?】

系統:【宿主放心,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不會的。】

盛驕:【你這語氣,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出意外了。】

系統被懟得沈默了一下。

它解釋道:【宿主你的氣運太強,興許靈魂在回來時一同摻雜了一些碎片回來,但不會對這位面造成太大的影響,我們是甜甜的戀愛故事哦。】

這回輪到盛驕將信將疑了。

不過,她對此倒不是很有所謂。

快穿管理局裏有些在不同世界流亡逃竄的落魄靈魂,最怕上個世界的舊愛舊仇追上來,盛驕在每個世界都是登頂強者,也沒有亂搞c的習慣,自然沒留下舊愛,恨她的人很多,敢追上來覆仇的一個也沒有。

曾經因為她升級升得太快,有智商的反派都不願意來招惹她,搞得打臉數值無法完成,當時的系統只好強行給反派降低理智值,挑撥他們飛蛾撲火。

盛驕沒跟他們說其他世界的事,但承認了自己修仙者的身份,以及和外貌不符的年齡真實。

她隨便指點兩句,就讓他們之前一直想不通的問題茅塞頓開了。

再加上之前展現出來的神通,讓眾人對她是沒半點懷疑,甚至有種遠古師祖下凡照顧徒孫們,抱上了大腿的幸福感。

“至於這靈脈,裏面放的是我的一把劍。”

門主燕河立刻道:“那我們會配合師尊將劍拿出來的。”

這說是玄門的財產。

可這開山功法都是盛驕創立的,那一把劍又算得了什麽呢?沒人生出過占有己有的念頭。

被嵌在山裏的紫宸劍仿佛受到受呼召,靈氣脈動起來。

盛驕卻說:“不著急,現在拿出來很麻煩,我新戲上映之後跑路演啊宣傳之類的肯定得再回港城一趟,那時候再拿吧。”

把山劈開太強硬,容易弄出山體滑坡。

最好的方法是使用她的水系異能,徐徐圖之。

但她的水系異能還剩下一個小任務才能徹底解鎖,暫時做不了那麽覆雜的活兒,只好先耽擱了。反正這把劍在山裏待了少說有上千年,再待一會兒也沒什麽。

嵌在山中的紫宸劍:【……】

“那就都聽師尊的。”門主說。

只是他說完後,燕川發現這條不到十米的溪流顏色居然不用掬起也變成紫色了。

仿佛是靈劍聽到主人說不著急接它回去後,暴風落淚。

盛驕在玄門住了一宿,給他們解開了靈脈之謎,又傳授了最基礎的功法,獲得了玄門全體的頂格待遇。她沒一個個的去教,給掌權的漏點,由他們去想怎麽教,教多少。

而她則是親自和門主談一些現實的東西——

學她的功法,去給人推命搞風水,那就都得給她分紅。

盛驕從來不幹純發福利的事,她只是會的金手指太多,用不過來,賺不完,讓她一邊拍戲一邊到處給人推命抓鬼不現實,於是一幫手下的存在就很重要了。

少主燕川想起來:“對了師尊,你創的功法第一版的名字,我看有許多空洞缺漏的地方,它是不是該有一個全名,是我們不知道的?”

《天破星》的天和破星中間有很長的,被磨損掉的痕跡。

“……”

盛驕斬釘截鐵:“不,它以前就叫天破星。”

“可是……”

“在我這沒有可是。”

燕川乖乖閉嘴受教。

想到自己還用得著他對自己的情感值,盛驕放緩語氣,靡靡女聲摻了把冰冷細沙似的,沁人又蠱惑:“我方才對你嚴厲,是因為特別看重你,對你格外不同。”

戴著圓框金邊眼鏡的燕川有一股書生氣,對盛驕說的每句話都聽得很認真。

他於斯愛上書屋命理就是他的一切,也曾做過修真的夢。

在原書劇情中,盛驕讓他從清修道長變回有欲有求的凡人。

而這時,盛驕則是讓他在追求問道的路上,越走越遠。

系統:【宿主,你再這樣下去攻略目標要出家了。】

盛驕裝作沒聽到。

聽見師尊對自己不同,燕川一下子激動了:“是因為我筋骨好,有天賦嗎?”

“倒也沒有,”

盛驕笑瞇瞇地說:“只不過你拜師拜得很快,我對徒弟都很好的,但你要記著時時刻刻想著我,我就是你的戒,當你想墮落躲懶的時候,就多想想我。你有沒有想我,我是知道的,等我覺得你夠誠心,我就給你單獨開小竈。”

先是一句沒有打擊了燕川作為天才的自信心,後面又給了他希望。

只要他時時刻刻想著自己。

反正這種程度的情感值,不管背後的原因為何,系統都能嗑到了。

“我知道了!”

面對年紀比自己小上許多的少女,燕川不敢有半點輕慢情緒,看她就跟看老祖宗似的,透過年輕漂亮的皮相,看著浩瀚如深海的內裏。拜師修仙,本來就該尊師重道,天天給師尊上香也不為過:“我每天起床修煉,就給師尊磕三個頭,師尊覺得如何?”

盛驕點頭:“行,是該磕的。”

得了她的同意,燕川就跟要被別人磕頭了似的歡喜。

任何事啊,面對大佬,容許他拍馬屁示好,就是給他表現機會,預備用他了。因為盛驕之前展現出來的法術太高超神秘,他一點不覺得折辱,反而歡天喜地得如同撿了大便宜。

師尊不要其他人磕頭,就要他磕。

嘻嘻,被他磕到了!

……

燕川也沒有讓她失望。

在她坐飛機回京市的途中,盛驕就收到了來自系統的反饋:【宿主!可攻略人物燕川因為想起你,所以拒絕掉了一個投懷送抱的美艷女子,而在其後,他更是多次默念你的名字,嗚嗚,好忠貞,好守男德的男人,愛了愛了!】

盛驕:【愛了就好。】

雖然盛驕覺得燕川在心裏念她的名字,就跟佛子念大悲咒差不多意思,但系統覺得甜到了便好,反正他每天對著她的照片磕頭,系統都能覺得是在雲拜天地。

有這等c腦,看誰都頭頂青天。

回到京市後,剛下飛機,盛驕就從神秘莫測的師尊大人,變回盛家的寶貝小公主,耿姨把她按在懷裏心疼不已:“摸著瘦了,我在家裏好不容易給你養出來的臉頰肉都掉沒了。”

是瘦了。

但更肌肉結實了。

盛驕擺擺手,她一行李箱的東西全是給耿姨和弟弟買的,親爸愛好不多,頂多家中有點名貴存酒,這方面港城也不出名,沒什麽好買的:“爸的話,就只好送你一句真摯的祝福了。”

“那我真是謝謝囡囡。”

盛父無語。

可是看到女兒平安歸來,看著活潑健康的,心裏就高興。

盛驕解釋:“爸,真不是我不念著你,是港城沒你喜歡的。”

“誰說的,”盛父反駁:“我喜歡周潤發,他不是經常坐地鐵?”

盛驕:“那我下次把他擄回來?”

盛父氣結:“那是我偶像!”

盛驕舉起雙手以示投降,老父親追的星,那還是要尊重一下的。

過了一會,老父親感嘆:“我特別喜歡發哥在《英雄本色》裏用美鈔點煙的鏡頭,多有型啊,我是學不來,倒是你用黑桃a洗手那股勁兒有點賭神風範,不愧是我親女兒。”

盛驕無可不何地輕輕一點頭:“的確,我也是英雄。”

盛父在後視鏡裏看自家閨女一眼。

感覺這天是聊不下去了。

……

回到京市後,鬧出諸多大新聞的盛驕儼然成了各界的香餑餑,約她上節目的不算多,想跟她吃飯,和她結交一下的,倒是多如過江之鯽。

盛驕看了一遍名單。

上面有無數和她同期新人想抱也抱不上的大腿。

“沒興趣,都推掉。”

盛驕直接把打印出來的名單交還給張滿:“不用怕得罪人,我現在的後臺偏向玄門,大師風範就該端起來,又不是動物園裏的展示品,豈是他們想見就見,想看就看的。”

接過名單,早就習慣她霸道作風的張滿沒有半句異議:“行,那剩下的綜藝邀請你聽聽有沒有感興趣的。”

近年,華國的綜藝很受大眾歡迎。

一些直接買國外成功綜藝版權翻拍的節目,也獲得了很高的收視率,簡直是華娛的財富密碼之一。

觀眾的胃口越養越大,一般水平的唱跳秀臉節目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了。一開始只要請些小鮮肉小愛豆上節目就能獲得高收視,類似的唱跳節目今年撲了倆,倒是專業性強些的體驗類節目收視小爆了一個,其他的首播收視在合格線以上。

市場分析出了觀眾老爺的新喜好,於是在下半年,劍走偏鋒型的綜藝節目就如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爭先恐後地拍了播,生怕觀眾又看膩了這一款的。

送到盛驕手上的,有三個,所需的時長不同。

張滿怕她連看文字簡介都懶,便給她口述:“一個是去游樂場一日游,要逛鬼屋的,節目組想看看你膽子是不是也很大,會不會有打得過人卻怕鬼的反差萌場景,帶劇本殺元素。”

“第二個是美食生活綜藝。”

盛驕:“這個不錯。”

張滿意外:“你會做飯?”

盛驕更意外:“不是讓我去享受美食嗎?”

張滿費了九牛二虎的勁,才將那句你做夢咽回肚子:“肯定不是,是讓明星上去找天然食材,做出美味的飯菜,溫馨日常類,預訂了兩個童星,估計要做兒童餐。”

“那算了,我對小孩過敏。”

盛驕一頓,想起一款自己之前記憶中會爆的荒島求生綜藝,便跟張滿說了。

“好像是有的,在招人的有倆,其中一個給你發邀請了,另一個沒有。”

張滿很驚訝:“你慎重點選,這類綜藝比你上節目做飯還吃苦,就是拿折騰明星去當噱頭的,沒必要送上門讓人糟蹋。”

是這個理。

架不住盛驕覺得有意思。

“拿來看看。”

盛驕接過資料一看。

給她發邀請的那個是《荒島生存15天》,暫定名字較平實,是節目組導演親自寫的邀請,說是經費預算很有限,但對發生在她身上的新聞深信不疑,很希望能看到她在自己的節目上大放異彩……因為預算低,哪怕完成了節目組發下來的任務,也換取不了多麽奢侈的享受。

和它一比,名字取得驚悚的《絕境海島》就富多了。

《絕境》的節目組提前籌備了大半年,直接在島上搭建了塔和一些建築物,嘉賓完成任務就可以從探險者搖身一變,變成旅客——

這島早被承包給開發商了,準備弄成度假海島,這綜藝就是做來預熱的,指望著它播完後的明星效應。

所以絕境只是個噱頭,吸引了觀眾後就開始推銷風土人情了。

前期投入特別舍得,請的明星名單也很華麗。

張滿小聲說:“第二個是好些,我們承樂好多藝人都投了簡履,打包投的,你的也投了,那邊有意就再深談。但那邊沒回音,說再等等消息。”

得,說白了就是沒看上她。

盛驕沒往心裏去,倒是看到自家經紀人忿忿不平的,很替她不值:“上次《明星運動會》的反響可好了,真沒眼光!”

“投資的預備在上面弄度假村,我咖位不夠,”盛驕輕笑:“決定了,我要投資《荒島生存15天》。”

張滿一臉懵逼。

他不是在跟自家藝人談上哪個綜藝嗎?

怎麽畫風切到了財經節目?

真沒辦法,盛驕知道自己性格有點像鳳凰,無寶不落,見不著好處的事就不想幹,幹了就想將屬於自己那份利益最大化——傳統爽文主角都這樣,不然就是虐主文,便宜了別人,讀者會跑路。

張滿握緊拳頭:“投資的事我不會談,但我會為你去學的。”

“喔,這個不走承樂,我叫我小弟去辦就行了。”

張滿拳頭又松開了。

他巴巴地看住她,等候別的吩咐。

壞了,他好像得了一天不被盛驕使喚就渾身難受的病。

張滿不知道她有多少錢,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好像手頭有點緊,會問到底薪待遇,現在又一副錢不是錢的模樣……不過,他也就只在心裏想想,沒敢去打聽啥,拿捏不住,做好自己本份就行了。

察覺到經紀人的視線,盛驕沈吟:“麻煩去給我買杯果汁,我渴了。”

“好的!”

他又快樂了。

張滿擔憂藝人太能幹,自己變得可有可無的存在感稀薄起來,可很快,事就落他頭上了——

《絕境海島》的負責人再次找到張滿。

對方是跟他約了個飯,說的話很好聽:“你公司的盛驕回京市了,好多人想見她約不著,我就聰明了,你跟她關系這麽好,見你也是一樣的嘛。”

“關系好是好,”

張滿也不介意丟人:“那是因為我都聽她的,不是她聽我的。”

負責人趙俊聞言一頓:“快別謙虛了,知道你對藝人好,有商有量才長久。”

都不信會有經紀人是完全被藝人牽著鼻子走的。

大腕就算了。

盛驕第一部 作品還沒上映,年紀又小。

趙俊誇:“不過你很會給她立人設啊,很多年輕女孩子都特別喜歡她,視她為偶像。”

“……”

張滿低頭吃飯。

看來這誰聽誰的,是解釋不清了。

繞了一個前菜的圈子,趙俊終於說到點子上了:“《海島》那節目你也知道的,其實就是個大型推銷綜藝,目的是將荒蕪海島包裝成寶藏度假村,他們投入了很多錢,在宣傳上不能掉鏈子,很看重這節目,什麽角度都想過了。這不麽,前天又想出來一個。”

“你說。”

“水為財,懂吧,”趙俊壓低了聲音:“盛驕被一幫風水人士叫師尊的事上過熱搜,她身上帶了這個tag,很有梗,我覺得她特別適合上我們節目。”

“你繼續說。”

“不過吧,因為定下的大咖太多了,那些人麻煩得要死,光是不能問和不能做的事就列了十幾頁,還不是會對海鮮過敏的那種,那個郭思微簡直有病!他要求不能淋濕頭發,因為他頭發濕了沒造型的話會很醜,粉絲會失望的,我看他這輩子不要洗澡好了,”

張滿聽著,知道他快要入正題了。

“大制作嘛,光挑人選就花了很多時間,收到你們投的那簡履時已經很晚了,劇本也都定了下來,給盛驕的表現機會可能不多,而且可能不太正面,”

趙俊飛快說完壞處,又鄭重地說好處:“別的綜藝對她好,節目本身沒人看也是白瞎浪費,我們節目是必火的,就算上去當一個醜角,也是很多人爭著要的!黑紅也是紅,咱倆關系好,優先考慮你的藝人。”

張滿了然。

怪不得要面談,這種談話內容肯定是不能洩漏出去的,在微信上談風險太大了。

說得白點,就是現在覺得盛驕有可用價值。

但價值不多。

一個綜藝節目如果有劇本的話,劇本上的好角分配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得走醜角路線,或者壓根沒給安排啥鏡頭,就是來湊數的。

對方負責人想的也不過分,因為絕大多數新人是這麽走過來的。

在指定會爆的熱門節目上,哪怕被嘲被黑,也是熱度。

盛驕才拍了電影,和裴思暮合作,但她本身不搞粉絲養蠱那套,變現能力成迷,在只看數據的負責人眼中,自然比不上那些大咖。他沒有羞辱盛驕的意思,也把壞處說出來了,他覺得張滿會接受,也會去說服他的藝人。

“你沒找她,找我來談是對的。”

張滿喝掉最後一口湯。

聞言,趙俊喜形於色,以為要談成了。

“你跟她說的話,她可能在你說第一句的時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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