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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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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多事,帶了鏡心離開茶寮。出門的時候,老遠看到王府的馬車在不遠處。她並沒有刻意回避,而是從容的從馬車邊上走過,車夫見了她從車架上跳下來給她請安。問她是否要一同回去,林又傾搖了搖頭。

走了老遠,鏡心敢開口問她:“小姐是要故意躲著王爺嗎?”

林又傾笑了笑:“我若是要躲著他,大可以繞著走。”她行的坦蕩,並沒有什麽好回避的,只不過兩人不見面都已經成了習慣而已。

燕衡終歸與她不是同一路人。

傍晚的雲霞披了夕陽的光暈,紅透了半邊天,散著柔和的光。太陽隱在雲層之後緩緩的下沈,一刀光像是成了一條分割線,一邊是汪洋的藍,一邊如春風中桃花的殷紅。

街上的商鋪早早的掛起了燈,長長的燈籠連成一條線像是瀑布一般從屋檐垂下來,白天喧鬧的街道到了夜晚更添了一絲嫵媚之感。勾欄裏的姑娘倚在二樓的扶欄邊上,嬌媚的姿態,舉手投足之間風情萬種,見到心儀的公子總會故意出些聲響,或是掉落些東西,好讓心儀之人能擡頭多看上一眼。

林又傾曾在侯府的時候極少能有機會出門,如今自由了,這大千世界,花紅柳綠反倒還覺得不習慣。

她走的並不是很快,夕陽落下之時,剛好到了正陽大街中最繁華的地方。一張捐帕不巧正好落在林又傾的腳下,她擡頭一望。一位姑娘的眼中含了秋水,正望著她身後不遠的位置。她隨意的看了一眼並不在意。天色已黑,外面定是不能多待了,眼下最要緊的是回王府。

剛準備走,一個面色油光發亮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現在眼前,離她的臉不過兩寸的距離,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還對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聞了聞滿臉享受。

她嚇的心猛的一跳,差點叫出聲來。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兩步。男子色瞇瞇的眼睛在林又傾身上打著轉,肥膩的手來回的搓了搓,撿起地上的捐帕遞到林又傾的眼前,開口的聲音難聽的像只烏鴉:“小娘子,你的東西掉了”他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口水差點流下來。

“這不是我的東西。”她盡量保持鎮定,不讓自己看起來太慌張。跟鏡心使了個眼色,兩人立馬轉身準備趕緊離開。

油膩男子追上前堵住她們的去路,一手搓著下巴,眼睛裏都犯了禽獸的光:“小娘子,別走呀!陪哥哥玩一玩,包你滿意!”他出言調戲,步步逼近,林又傾被鏡心護在身後只能連連往後退。

“放肆,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誰?說出來嚇死你!”鏡心強裝鎮定大喊了出來,將林又傾護的更緊。

油膩男子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笑的整個肉都在顫:“嚇死我?我就不相信燕義城還有比我沈三爺厲害的人,你倒是說出來,嚇死我呀!”

“就你這個小丫頭,還敢跟我沈三爺叫板!你家小姐是誰?我告訴你,除了當今皇上,還沒我沈三爺怕的人。”沈三爺露出了陰狠的表情,越過鏡心又往林又傾身上看去,陰狠的表情帶了荒淫的笑意讓人看了想作嘔。

“怎麽樣小娘子”沈三爺從胸前掏出一疊銀票在手裏掂了掂:“伺候好老子,這些銀子可都是你的!”他說完,一個跨步向前。

鏡心嚇的大喊了一聲:“你想幹什麽?”話還沒說完,卻被沈三爺一把推倒。

沈三爺冷哼一聲,不屑的朝著地上的鏡心吐了口口水:“呸,滾一邊,礙老子的事情。”

“鏡心!”林又傾想上前去扶,卻被沈三爺伸出的胳膊擋住,她一怔不敢向前,看了一眼沈三爺,只能步步後退。

只因林又傾的一眼,沈三爺全身的血液都快沖到腦子裏,舔著嘴唇張開雙手猛的向前撲過去:“小娘子,別跑呀,過來,三爺疼你!”

“小姐!”鏡心尖叫出聲。

“滾開,別碰我姐姐!”一個男童突然出現死死的抱出沈三爺的大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沈三爺疼的嗷嗷直叫,氣紅了眼,一巴掌帶了風的從上對著男童拍下去。

林又傾反應快,一把將男童拉過來護在懷裏,又退出兩步,低頭扳起男童的臉又急又氣:“連禾,你怎麽會在這裏?這裏危險,你快跑。”

連著執著的小臉堅定的眼神盯著林又傾,口氣有種小大人的決絕:“姐姐,我保護你。”他轉頭沖著沈三爺大喊:“滾開,你這個禽獸。”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雖是一臉氣憤,但卻認得沈三爺這個地頭蛇,沒人敢上前幫忙。

沈三爺吃了虧,一張大臉的肉都崩在了一起,小如綠豆的眼睛露出兇光:“想走?你們今天一個都跑不了。”他沖上前一只大手朝著林又傾的腰就攬過去,林又傾根本無法反抗,只能緊摟著連禾,緊閉著眼睛。

“啊!”的一聲,一只強而有力的胳膊已經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她的額頭感受到一股柔軟冰涼潤滑的觸感:“放開我!”她欲哭無淚,只能兩手用盡全身的力氣亂打一通,她簡直想要抓狂。

林又傾扭動的著身子,卻被抱的更緊,她被迫貼上那人的胸膛,腦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嗡嗡的直響。她不敢睜眼,她怕極了。手上的那點力氣,完全沒有任何攻擊力,每一拳都好似打在棉花上。

“別鬧了,是我!”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雖是平淡的語氣卻好似柔情似水般溫柔。

林又傾一怔,身子微微的抖了抖。燕衡?他來了!她從來沒有如此的感謝他的出現,眼淚好不爭氣的流出來,她將頭埋進燕衡的懷裏,深深的吸了口氣。熟悉的月麟香讓她整個人慢慢的放松下來。

忍住了淚水才擡眼去看他,燕衡微帶氣憤的臉,此刻竟然覺得十分親切。她安全了,一雙眼睛又快要擠出水來,又硬忍了回去淒淒皚皚的叫了一聲:“王爺!”

燕衡聲音悶悶的“嗯!”了一聲,像是很不愉快,他眼含淩厲,轉頭去看已經飛出幾米遠又爬回來的沈三爺,一眼撇去像是要將他千刀萬剮。

陸浩手持一把長劍抵著地,劍身閃著寒光,輕輕一轉便發出了嗡嗡的龍吟聲。陸浩護在他們的身前,雖看不到樣貌,但從背影看就已是英氣不凡。

“哪裏的人不長眼,竟敢壞了我沈三爺的好事?”沈三爺撩起袖子一副要幹仗的表情。

陸浩冷笑了一聲,不屑的說道:“真是不見閻王不掉淚,八王爺在此,誰敢亂來”

一語落地,人群突然開始沸騰,所有的眼神都集中在燕衡身上,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林又傾清楚的聽到身後的幾人說“這就是八王爺,果然英俊不凡!”“都說八王爺貌似潘安,我看簡直就是神仙下凡嘛”“八王爺清廉剛正,實屬英才!是燕義國之棟梁...”

人群中讚嘆聲,叫好聲,還有女人的尖叫聲混成一片,整個場面更加的混亂。

沈三爺左右看了看,打量的眼光在燕衡身上看了又看,但怕丟了面子。抱著一雙僥幸的心理,幹笑了一聲:“你要是八王爺,我就是天王老子,玉皇大帝!”他大喊了一聲“來人!”人群中突然竄出來幾個手持棍棒兇神惡煞的人,沈三爺大喊一聲:“給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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