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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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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姑娘果真在這裏!”

飛松揭開瓦片,垂眼就看到了在屋子裏的女子。

李鳶時被綁在椅子上,防止她大喊大叫,嘴裏被塞了一塊厚厚的方巾。

手腳綁的是綢帶,想來是不想讓她身上受傷。

這便更加印證了沈曄的猜測。

“姑娘,別掙紮了,明天一過,就放你走。”屋子留了一個侍女,她端起桌上的水,輕聲細語,“姑娘喝了它一覺到天明,大家都省心些。”

那侍女松開鳶時口中的帕子,把碗往她嘴邊送了送。

李鳶時掙紮著,杯盞裏的水從嘴角流出來,順著脖頸,打濕了衣領。

“你們是誰?我爹爹是廣平王,你若是敢動我,我爹爹、我二哥定將你大卸八塊!”

杯盞裏的水全灑了,侍女面色不悅,“姑娘別折騰了,乖乖把水喝了,等醒來就不在此處了。”

她折身回去重新倒水。

沈曄給飛松使了個眼神,飛松明白,飛身下了屋頂,敲了兩聲門。

“誰啊?”

敲門聲急促,侍女放下杯盞,待門一開,飛松一掌將其劈暈。

飛松把那侍女拖到門後,沈曄從屋頂上下來,確認沒有驚動別院裏的人後,輕聲將門合上。

“沈曄。”

李鳶時像只受驚的小兔,怯生生看著沈曄,她鼻尖一陣酸澀,眼眶漸漸紅了,喚他的聲音帶著哭腔。

她兩只手背被綢緞綁在椅子扶手上,雙腳也被綢緞綁住,渾身動彈不得。

疾步走過去,沈曄蹲下給鳶時松綁,小姑娘被綁了幾個時辰,定是嚇壞了,他輕聲哄著,“別怕,我來了,沒事了。”

李鳶時衣領方才被水打濕了,輕紗薄衣,胸前一片水漬。

那粉紅薄衫緊緊貼在肌膚上,沈曄松綁後一擡頭,視線就正好對上了她被打濕那處。

他腦子登時一片空白,在意識到些冒犯後,迅速將頭挪到一邊去。

飛松聞了聞杯中的水,臉色瞬間大變,“少爺,杯盞裏下了迷藥。”

沈曄面色更差了,感受到一旁女子身子僵了一下,不等他吩咐,飛松已經拿起杯盞給那侍女灌入口中了。

“沈曄,她們是誰?”李鳶時指尖泛涼,扯了扯沈曄衣袖,明顯是被嚇住了。

“此地不宜久留,回去細說。”沈曄不大願意告訴李鳶時實情,擡了擡眉梢,望向她道:“能站起來嗎?”

李鳶時點頭。

一行人剛出屋子,不巧和幾個守夜的帶刀侍衛打了照面。

“刺客劫人,拿下!”

帶頭的侍衛先是一驚,隨後反應過來,一聲令下,後面的人紛紛聽令拔刀。

檐下燭光暗淡,局面緊張混亂。

沈曄主仆二人空手而來,身上沒有與之抵抗的兵刃。

牽著李鳶時小手,沈曄將人緊緊護在身後,他在打鬥中奪了一名侍衛的刀,一腳將其踢飛。

他不想傷人,即使是刀柄和刀背,也讓那幾個侍衛不得近身。

“沈曄,小心!”

對方人多,刀刀亂砍,李鳶時躲在他身後心提到了嗓子眼。

沈曄正準備帶懷中的人離開這個還是是非之地,倏地,一名被擊退在地的侍衛拾起刀,往李鳶時身上砍來。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想也沒想一個轉身,兩人位置發生變化。

沈曄手臂被劃了一刀,一掌拍開方才那侍衛,此時院子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群侍衛被這裏的打鬥聲吸引過來。

能被六皇子派來守院的侍衛,定然不是弱兵。

“抱緊我。”

沈曄見形勢不妙,對懷裏的人說。

聞言,李鳶時抱住沈曄腰肢,幾乎是同時,沈曄帶著她飛上屋頂。

突然的騰飛感嚇了她一跳,一聲驚呼中鳶時緊緊抱住男子的腰,驚魂未定地將臉貼在他懷裏,絲毫不敢看外面的景致。

耳邊是嗖嗖的風聲,沈曄的懷裏卻十分溫暖,鳶時每一次呼吸都能聞到身上他淡淡的檀香,莫名地讓她安心。

沈曄帶著李鳶時逃出別院時後面的侍衛還未沒有追來。

院外靠墻大樹下拴著他和飛松來時騎的兩匹馬。

已經落地,小姑娘還抱著他腰,沈曄伸手將人從懷裏扯出來,問道:“騎馬,會嗎?”

李鳶時呆呆看著他,眨了眨眼睛,她從來沒有上過那麽高的地方,誠然還沒從方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算了。”

沈曄輕輕嘆了一口氣,把恍惚中的小姑娘抱上馬背,“那些侍衛身手不凡,趁著還沒追出來,我先帶你離開。”

院裏的侍衛刀刀致命,李鳶時現在還心有餘悸,“飛松還在院子裏。”

“他能逃出來。”

沈曄面色不悅,一個箭步踩在馬鐙上,翻身上馬,右臂因為用力,不小心扯住傷口,他眉心微蹙,淡淡呼了口氣,始終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夜,如墨一般黑。

李鳶時被沈曄雙臂環住,馬兒如疾風般穿過街巷。

黑夜中,鳶時似乎看到沈曄右臂衣袖上有液體流淌,黑黑的,她看不真切。

那液體恰好隨風灑在鳶時手背上,待看清楚是什麽後,李鳶時臉色大變,“沈曄,你受傷了?!”

“沈曄,你受傷了怎麽不說!”

肯定是被那侍衛砍傷的,李鳶時想也沒想,生氣地拉住韁繩。

馬停了下來。

所幸此時兩人已經安全出城。

看著身前的小腦袋,沈曄嘴角緊繃,把人仔細護在懷裏,道:“一點小傷,不礙事。”

鳶時回頭,秀氣的小臉上全是怒氣。

眼睛睜得大大直瞪著沈曄,她怒道:“都流血了!這叫小傷?”

她削蘋果被小刀劃了個小口子都直喊痛,更何況沈曄現在流了那麽多血,能是小傷?

右肩以下,約莫五寸的地方,那的衣袖被劃破了,血還在流著。

這一路上他竟沒喊過一聲?

“笨死了,痛也不知道吱一聲。”

李鳶時抱怨一聲,手忙腳亂從衣角上撕下一條布條。

不知是不是剛才撕布條動作大了點,惹得馬亂動,李鳶時手上拿著布條,她身子不穩,還好及時抓住沈曄手臂,不至於栽下馬。

她穩住身子後發現抓住的是沈曄受傷的手,忙收了回來。

他不知道痛嗎?也不喊一聲。

李鳶時繡眉緊擰,心煩氣躁。

正說要給沈曄包紮傷口,她身子突然一空竟被沈曄抱起來,嚇的她尖叫一聲,驚慌之下雙手胡亂抓了一個東西。

等鳶時反應過來,她已經跟沈曄面對面了。

雙臂緊緊掛在他脖子上,兩人近乎是緊緊貼在一起,近到鳶時能清楚地感知到沈曄肌膚上的溫度,是那樣的灼熱。

她臉霎時紅了,由裏及外紅得像個熟透的櫻桃。

“不是要包紮?”

沈曄在李鳶時撕布條那一刻就知道她要幹什麽。

男子低沈的嗓音從鳶時頭頂傳來,她回過神來,只是微微擡頭,嬌俏的鼻子便結結實實抵在他下頜。

鳶時身子僵直,她試想過無數次和沈曄親密的場景,卻不想是此刻在馬背上。

李鳶時腦子一片空白,連連“哦”了幾聲,像是讀書時走神被教書先生抓住,羞人又窘迫。

雙臂挽著沈曄脖子,似乎是燙手山芋一般,她急忙松開,卻不想動作太大,惹得馬往前走了幾步,鳶時身子失衡,不聽使喚地往後仰,倏地腰肢被一托,她整個人安然無恙地穩坐在馬背上。

沈曄左手托住李鳶時細腰,右手捏著韁繩穩住馬兒,“它不會亂動了,安心包紮吧。”

“太近了。”

李鳶時臉頰發燙,指骨似有似無抵在他胸膛,因羞赫,聲音細若蚊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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