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77章 皇帝命不久矣(二) 【二合一】……

關燈
說他瘋狗比,寧瀟真覺得自己的這個比喻精確精準得有些過分。

亓官厲,可不就是瘋狗比一個嘛?

劇情中的他,不僅瘋還特別的持之以恒。

在他第一次心血來潮下,想要隨手掐死寧瀟時,卻發現在碰到她的脖子,自己莫名其妙變成了貓身的之後,每一個晚上,他都會再次來到寧瀟的床前,伸手想要掐死她,可每一次,是的,每一次他都會在使勁的過程之中,瞬間變貓。

寧瀟也不是個死人,尤其是她在慈心庵那種地方待久了,睡眠從來都非常的淺,更何況亓官厲根本沒有一點收斂的意思。

寧瀟合理懷疑他可能根本就是打著讓原寧瀟發現他,然後一臉驚恐痛苦地死在他的掌下,一如他的父皇和他父皇寵上天了的那位寵妃。

其實主要是,亓官厲曾聽說了不止一回,他那個太子殿下的好弟弟,可是很迷戀這個女人,迷戀到甚至連太子妃的位置都願意讓她這麽一個在庵堂上住了七八年,琴棋書畫一概不曉,禮儀女工無一精通,甚至連清白都還不知道在不在的女人坐上。

只要一想到這兩人會在地下相遇,他就覺得十分的開心。當然,要是他的好弟弟沒死,只是失蹤了,以後還會回來,回來之後自己的女人早已成了一副腐爛的屍體,他會更開心。

可惜,他計劃準備得好好的,卻倒在了殺死寧瀟這一關卡上。

而失敗的多了,向來覺淺的寧瀟終於在一天晚上與變成了紫眼睛小貓的亓官厲終於對上了。

就在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她伸手一把就將窩在自己胸口的小奶貓一下就舉了起來,臉上瞬間就揚起了一抹孩子般的天真稚氣的笑容來。

甚至就連原寧瀟也不清楚從來都不喜歡各種動物,尤其討厭人的她,怎麽會一眼就相中了這只小奶貓,不僅相中了,第二日這小貓消失在了自己身邊的時候,她還完全不顧亓官厲的淫威,大動幹戈地在皇宮裏搜尋起這只小貓來。

亓官厲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可能神經病的腦回路跟一般人不太一樣,也可能他是想親自去調查為什麽他平時跟他的皇後相處一點事也沒有,可只要想弄死她,就會立馬變貓這件事,鬼使神差之下,他竟然直接變成了貓又回到了原寧瀟的身邊。

調查是調查不出什麽結果了,因為這種事情根據寧瀟的猜測,原寧瀟是劇情當中最重要的女配,在她還沒有發揮完她的餘熱,世界意識是不會讓她死的,就算死也得男女主親自動手,他亓官厲算個什麽,頂天了就是個反派boss,還是註定會被男女主推倒的關卡boss,他能親手殺死寧瀟這麽個重要戲份的女配,這不搞笑呢嗎?

留在寧瀟身邊的亓官厲表現出了完全不同於一般小貓的智慧。寧瀟也從未這般喜歡過一個東西,甚至連睡覺都要抱著他一起睡。

要知道亓官厲因為常常會劇毒發作,再加上自幼在冷宮長大,極度缺乏安全感的關系,平時能入睡都十分艱難,常常三更半夜的就在皇宮裏跟個幽魂似的來回游蕩,等待天亮,就更別說是在這種身旁有人的情況下安然入睡了,不拿起隨身的佩劍戳死幾個人都算輕的了,可此時的他只是個小貓,還是個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小奶貓,這不,硬生生地被寧瀟武力壓制著縮在她的懷中,陪她入睡,結果——

小貓模樣的他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這一輩子他就從沒睡過這樣痛快淋漓的一覺,甚至連心情都好了很多,轉頭就給寧瀟賞賜了許多寶物,全都是國庫裏百年難尋的奇珍異寶。

而寧瀟也剛剛好就喜歡這些奇珍異寶,可以說昏君妖後一拍即合了。

以小貓的身體在她身旁安然好眠了一夜之後,第二天心血來潮的他,就直接點了寧瀟要她侍寢。

侍寢哎,這可是他登基之後第一次臨幸後宮哎!

一瞬間整個皇宮人仰馬翻,可實際上呢,亓官厲根本就沒有嘿咻嘿咻的意思,他只是想試試人身的他還能不能在他的皇後身邊睡得安穩,要是能睡得安穩的話,就覺得不要她的命,甚至將她寵到天上去也是可以的。

可結果呢?

躺在精心打扮的寧瀟身邊的亓官厲不僅不能安然入睡,甚至只要一碰到女人的肌膚,一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滿心的暴躁兇戾,才沒睡一會,他就一把掐住了原寧瀟的脖頸,要不是殿外的宮女聽到了不對勁,他差點沒抽出一旁的佩劍,直接就將她串了葫蘆。

可只要換成貓身就不會有這些困擾!

百般煩躁糾結之下,他安安心心地成了寧瀟的貓。

寧瀟待人冷漠無情,待貓倒是柔情似水,不僅柔情似水,簡直就是這世上最盡職盡責,無可挑剔的鏟屎官。

基本上是要什麽給什麽,親手用自己醜陋擰巴的女工給它做小衣服小背心什麽的,沒事就是陪玩陪說話,把它當祖宗一樣供著,心肝寶貝的叫著不說,甚至就連貓飯都是自己親手做的,還是跟宮中專門飼弄這些貓貓狗狗的小太監學的,燙得滿手都是泡,也不願假手他人。

這樣的溫暖是自幼長在冷宮,只能看見各種瘋子,登基之後手段太過兇殘,根本無人敢接近的亓官厲從未感受過的,並且寧瀟的心是誠的,並不是像她之前跟太子那樣,只是在做戲。

誠心誠意的關心愛護照顧,亓官厲俗套地淪陷了。

而男子三觀自幼就不正,也從未有過跟女子相處的情景,淪陷過後便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將他所有認為好的東西都要與寧瀟分享,不管是得了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要第一時間送到寧瀟的宮中,甚至連上朝這種他覺得好玩的事情也要與寧瀟分享,直接就帶著她一起上了朝不說,不管底下的官員上書什麽都會興沖沖地詢問寧瀟的意見。

勞民傷財地給她建了座廣寒月宮,殿試的時候,讓那些準進士們誇他的皇後寧瀟,誰誇得最好,誰就是狀元,以此類推。歲末讓下面的官員都要上供奇珍異寶,皇後喜歡,就升官發財,皇後不喜歡就有多遠滾多遠,貶謫都是小事,打發去雲南那種地方,恐怕連命都要保不住。

底下的人罵他可以,罵寧瀟就不行,誰罵寧瀟就死全家。

一時間,民怨沸騰還都不敢說,一個個只敢在家裏diss昏君妖後,天要亡他們大齊!

後來卻是連diss都不敢了,因為皇帝養了一群“獒犬”,神出鬼沒的,連你在家中說了什麽吃了什麽,臨幸了哪個後院小妾,夜裏叫了幾遍水都能調查得一清二楚的,他們怎麽敢diss。

而被亓官厲寵上了天的寧瀟也真的就是心裏一點譜都沒有,幾乎一下子就徹底適應了妖後的生活不說,還會變本加厲,公報私仇,直接就讓皇帝將她的父親寧國公一貶再貶,最後貶到直接就去守城門去了,家產全都抄沒了不說,一大家子人後來竟然只能淪落街頭,搞得他那個小妾毫不猶豫地帶著女兒改嫁給了自己另外一個遠方表哥,嗯,是在寧瀟的允許,哦不,應該是在她的算計之下,最後氣得寧國公孤苦伶仃,無依無靠,被人百般羞辱之下,直接就跳了城墻。

聽到了這麽個消息的寧瀟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繼續過著自己驕奢淫逸,無法無法的妖後生活。

直到——

太子的歸來,並且還裝扮成一副小太監的模樣直接就找到了她。

幾番來往之下,太子給了一瓶毒藥,說是現在外頭早已民怨沸騰,遠離京城的各地也早已起義不斷,在亓官厲這個皇帝的治理下,大齊要亡國了,一旦亡國,她與亓官厲恐怕會被暴怒的百姓撕成碎片,到時候五馬分屍,千刀萬剮這些刑罰可能都算輕的了。

寧瀟是個什麽人?會被他這麽簡單的幾句話就忽悠了?

但她也知道這個國家要被亓官厲給玩壞了,不僅如此,男人還陰晴不定的,喜歡你的時候呢將你能捧到天上去,不喜歡你的時候,恨不得直接掐死你,到現在她還記得她第一次侍寢的那個晚上,瀕臨死亡的冰冷感覺。

她這個人別的不惜,就最惜命,最惜自己的命。

對比於一個瘋比破船亓官厲,當然是好掌控好忽悠的太子亓官瑾這條大船更好。

當場她就看著太子亓官瑾怔怔地落下淚來,然後一下子就撲進了他的懷中,梨花帶雨,抽抽噎噎地說完了自己這幾年來的遭遇,表示她都是被逼得,她其實心裏一直念著想著的都是他,當時真的恨不得跟他一起死了去,可要是她覺得自己要是死了,以後恐怕就沒人記得他了,最要緊如果她也一起死了,他每年的祭奠怎麽辦,她不想他死的淒慘,去了地下也過得淒慘。

當然,這些都是扯淡。

這幾年她過得不知道多滋潤逍遙自在,甚至還在暗暗可惜,亓官厲怎麽就能這麽瘋呢?要是他不是個瘋比,不會想要對她動手,還能就寵她,就寵她,就好了。

最後在亓官瑾已經開始微微有些動搖的時候,直接就伸手拉起了自己的衣袖,將手中的守宮砂給他看了,堅定地表示她這幾年雖然一直都是亓官厲最寵愛的人,可實際上因為心裏記掛著他,就一直都沒把身子給亓官厲,不僅如此,還因為太過抗拒,不止一次地被他打過。

說著她就露出了前不久因為不小心撞倒了膝蓋的青紫露在了亓官瑾的面前,哭哭啼啼地說著她真的一直都在記掛著他,搞得男人大為震驚,一時間連女主孫青梔都忘了個一幹二凈,情不自禁之下直接就將寧瀟抱進了懷中,甚至還在她的引導下,直接就許出了個皇後的位置。

搞定!

再次套路來了個皇後的位置,差不多能保證自己這樣高質量的生活的寧瀟等亓官瑾一走,表情便瞬間一收,回到宮中就開始給亓官厲下起毒來。

畢竟,她從來都是最記仇的,沒看慈心庵的大火燒了整整十天十夜都沒熄滅嗎?

亓官厲想殺她是事實,因為不清楚小貓的關系,他後面的轉變又太過生硬,雖然寵,可瞧著就像是在捧殺,她動起手來當然毫不內疚。

總的來說就是,原寧瀟,她沒心的。

自幼的經歷讓她整個世間都只愛她自己一人,哦不對,後來還加了一只紫眼睛小貓,至於其他人,抱歉,愛是什麽,能吃嗎?

於是一回到自己宮中,就將毒藥灑在了羹湯裏的寧瀟親自將其一口一口地餵亓官厲喝了下去,當時亓官厲的表情十分的奇特,好像是在憤怒,又好像是在微笑,還夾雜了些戲謔與毫不在意。

寧瀟的效率很高,整整十日,她就將一瓶毒藥分批量地餵亓官厲吃了個一幹二凈。

最後一天晚上,亓官厲躺在床上氣若游絲時,在寧瀟伸手靠近的時候,惡狠狠地一下就咬住了她的手腕,疼得寧瀟的眼淚差點沒下來,最後男人只給她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齒印,嗤笑了聲,便咽了氣。

而等男人死後,寧瀟才知道他竟然將他的那只“獒犬”暗衛,全都留給了她。

不僅如此,她還從“獒犬”那位面無表情的首領的口中得知,亓官厲從頭至尾都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他知道寧瀟與假裝太監的亓官瑾私會,知道寧瀟對他表衷情,知道寧瀟接過了他的毒`藥,也知道寧瀟毫不猶豫地就將藥下在了羹湯當中,一口一口地為他喝了下去。

但他還是喝了……

“皇上自幼身中劇毒,所以即便沒你的下毒,也同樣是活不了多久的,他說那還不如幹脆就成全了你,而且死在他的皇後手中,也算是另一種快活了。”

聽到了這裏的寧瀟,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心情,或者說她根本就來不及去細想自己到底是什麽心情,涼薄的性子已經刻進了她的骨子裏,再加上她的貓也不見了,所以她覆雜的情緒一閃即過之後,她再來分辨已經分辨不出來了。

亓官厲一死,甚至連他的“獒犬”們都因為他的死亡而徹底銷聲匿跡了,前太子亓官瑾又再出現了,那麽由他登基實在是再合適不過的事情了。

可他登基歸登基,有關於寧瀟的歸屬與位份卻一下子就成了幾乎所有官員都爭論的點,他們絕不允許寧瀟這麽個妖後再次坐上母儀天下的位置,甚至連入新皇的後宮都不相配,即便她對暴君亓官厲的死立有大功,可好女不二嫁,更何況是皇後。別說暴君的暴政與她一點關系也沒有,要知道暴君的那些決策可都是圍繞著她來的,還有先前寧國公的死,慈心庵的大火,她敢說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嗎?

納入後宮他們隨便反對反對,也就算了,想做皇後?做夢!

於是爭論不過這些臣子的亓官瑾期期艾艾地就來到了寧瀟的面前,說是願意給她封個皇貴妃的位置,可皇後……

聽到這裏,寧瀟哪裏還能不知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之前讓她做事的時候,胸脯拍得砰砰響,現在要他兌現諾言了,就各種他也沒辦法他也很為難。

亓官瑾這樣的,真是連亓官厲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突然生出了這麽個念頭的寧瀟整個人都楞住了,她不懂,自己怎麽會突然想起那個早就被她弄死的短命皇帝來,卻覺得自己手腕的牙印一下子疼得要命。

可明明已經愈合了不是嗎?

就,真的很奇怪啊……

於是,她一下子就意興闌珊了起來,直接就答應了亓官瑾的要求。

等答應了男人的要求之後,她就發現這人轉頭就將他那位出身農門的妻子立為了皇後,那女人也真是奇葩,是的,在寧瀟看來就是奇葩,你沒條件就算了,比如她在慈心庵,餓得狠了,連觀音土也是咽過的,可她明明就是有條件,甚至還是一國之後,偏偏她就能天天穿打補丁的衣服,吃粗茶淡飯,還特別的大度大方。

要知道她在是亓官厲的皇後時,明知道她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可是後來他將她寵成那樣的時候,她也是不願意他去靠近宮內其他的女人一點點的,人有占有欲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可這位孫皇後偏不,不爭不搶的,有的時候亓官瑾去她的宮裏多了,還勸他雨露均沾,不僅如此,見亓官瑾對來參加宮內賞花宴的女人多看了兩眼,轉頭她就能將人家小姑娘接進宮中,真的,連青樓的鴇母怕是都沒她敬業。

寧瀟真的覺得很不解。

不過再不解也不妨礙她鬧幺蛾子,自從進了亓官瑾的後宮,成了高高在上的皇貴妃,她也不知道心裏頭的那股子膩歪是哪裏來的,甚至連之前特別享受的好東西,好吃好玩的也沒那麽好吃好玩似的,不僅找借口一直不讓亓官瑾近她的身,還不斷地攪和他的那些後妃。

而這個時候的皇後就更奇怪了,明明看上去那麽端莊大方的一個人,偏偏對寧瀟的胡鬧視而不見,甚至有時還會笑盈盈地給她做好吃的,不得不承認,皇後的手藝真的很不錯,吃得沒什麽胃口的寧瀟根本停不下來嘴不說,一下子就跟她親近了不少。

可再親近,該辦的事情還是要辦的。

你問寧瀟要辦什麽事?

自然是謀朝篡位了。

特別是在亓官瑾的一次求歡不成,反倒準備對她用強的時候,寧瀟想要謀朝篡位的心一下子就到達了最頂峰。

於是,同一種毒`藥她又塗抹在了自己的指甲上,準備弄死亓官瑾自己上位。

也是這個時候的她,忽然覺得男人都是不太靠譜的,靠男人還不如靠自己,自己上位就可以想怎麽享受就怎麽享受了。

她這樣的念頭也不全是心血來潮,畢竟亓官厲給她留了不少遺產,什麽“獒犬”什麽關系網,還有錢,她當然可以造個反了。

再說,亓官瑾那張老臉她也看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曾在外頭風水日曬地幹了幾年農活的緣故,愈發的醜了,對比於亓官厲那張俊美的能下飯的臉,亓官瑾那張臉,她多看幾眼都會覺得食不下咽,唉,人生怎麽就這麽艱難呢。

而結果,自然是她這個惡毒女配敗在了男女主無敵的光環下。

人女主的靈泉空間可是可以解百毒的,處理亓官瑾身上的那點毒還不是灑灑水。

於是寧瀟被賜了杯毒酒。

臨死之前,她恍恍惚惚地好似聽到了來自於皇後的一聲輕嘆。

她不明白她在嘆什麽。

而等她死了之後,成了一抹幽魂,困在皇宮裏困了差不多有四五十年才終於明了對方到底在嘆什麽,對方在嘆她太莽撞,也太沈不住氣了,明明可以忍下去,然後再帶著那些勢力與她合作,她們未必不能自己當家做主。

是的,皇後也是有野心的。

她向來分得很清楚,她喜歡的那人從來都是她在後山撿回來的失憶的單純的,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夫君,而不是後來這個恢覆了太子記憶,連自己的下本身都管不住的陌生男人。

可她所有的秘密男人都知道,並且兩人已經生下了一子一女,她想反悔,就怕沒有再重來一次的機會。

於是為了子女們的將來,還有不愧對於她重生的這一趟,她毫不猶豫地選擇跟著亓官瑾上京,並且在他路上為了當上起義軍的首領,睡了其他女人的時候,還給他在門外放風呢。

反正她愛的那個男人已經死了,這個陌生人做什麽都與她沒什麽關系。

救下亓官瑾也不過就是因為她的出身太低,見識太少,要學習的東西太多,再加上寧瀟也是個隨心所欲的主兒,大齊已經風雨飄搖,她不能坐視不理。

這才救下了亓官瑾,然後看見寧瀟被毒死了之後輕嘆了聲。

而之後的女主孫青梔就像是個海綿似的不斷地學習著亓官瑾的東西,繼續端莊大度著,就算被睡也當做是被狗咬了。不過十年的時間,她就已經能給再次愛上了個跟寧瀟模樣極為相似的女人的腦殘戀愛腦的亓官瑾批改起奏折來了。

又過了十年,亓官瑾用藥過度死在了那女人的床上,她扶持了自己的同樣腦子不清頭,愛上了平民女子要死要活的大兒子。

之後不過五年,她就一腳蹬掉了大兒子,坐上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君臨天下。

這就是這本農門皇後的最終結局。

一口氣看完了所有的故事,寧瀟還從沒有這麽喜歡過一個女人呢,嘖嘖,要不幹脆踹了亓官厲,去到孫青梔的那邊,搞死亓官瑾,她跟她在一起得了。

這麽想著,寧瀟一下就笑瞇了眼。

幾乎同時,終於一口氣逃離了寧瀟的寢宮,躍上了墻頭的貓身亓官厲忽的就重重打了個噴嚏,小貓轉身看了眼已經離他很遠了的寧瀟的坤寧宮,臉上人性化地閃過了一絲疑惑。

好端端的怎麽變貓了?

此時,與京城相隔千裏的孫家村。

嬌嬌小小的孫青梔吃力地背著背上高高壯壯的男人,滿頭大汗地就拍開了村子裏的赤腳大夫的大門,淒厲的呼喚聲就響了起來,“周大夫,周大夫,救命啊,救命啊!”

一聽到這聲音,屋內瞬間就亮起了燈光,隨後一個花白頭發的老人僅披了件外套,就連忙拉開了院門,一就著燈光看清楚了孫青梔背上男人腦門上的血窟窿,直接就驚訝地低喊了聲,“喲,小梔,這是怎麽回事啊?快進來快進來,哎喲,我的天哪,阿壯好端端的跟誰打架了,怎麽……”

“是……是我小叔!”

女人將背上的男人剛放下,眼眶就紅了一片,“他非要問我爹娘要錢去考童生,我說沒錢,他就鬧騰了起來,還差點給了我一巴掌,大壯看到了,就立馬跟他打了起來,沒想到就在這時,我奶見她小兒子被打,也不知道從哪裏撈起一條長凳,直接就砸在了大壯腦袋上,這才……”

“造孽哦!唉,你別哭別哭,我先給看看,不行,周叔明早一早就幫你一起把大壯送去縣城裏,找九安堂的大夫看看,小丫頭別哭啊……”

聞言,孫青梔擡手就狠狠地擦了下臉上的淚,粗糙的衣袖直接就擦紅了她的臉,可她也什麽都顧不上了。

其實她的靈泉也是能救的,但她總要來周叔這邊一趟,不然莫名其妙,大壯額頭的傷好了,村裏的人總要以為他是妖怪的,說不定還會燒死他,所以周叔這邊是必須要來的。

就是大晚上的實在是打擾周叔的睡覺了,想到這裏,女人在房間裏四處搜尋了下,然後目光就在老大夫放在門口的一口大水缸上定住了,她看了眼周叔還在給大壯治療,不著痕跡地就挪到了大水缸旁,滴了幾滴靈泉水進去了。

隨後便擠到了老大夫身邊,見他給男人敷好草藥已經開始包紮了,她急忙忙地說了句我來我來,就接過來了老大夫的手中的白布,就開始認認真真地包紮了起來,包紮的過程之中,不斷地滴著靈泉水下去。

之後她怕打攪人周老大夫後半夜的好眠,在他的強烈挽留下,還是硬又背著大壯回家了。

來來回回,差不多好幾裏的路,大壯也差不多有一百五六十斤,孫青梔一個女兒家,就這麽硬將他背來又背去。

而等她回到家中的時候,她的小叔和爺奶早就沒了蹤影,只要院子裏的一灘褐色的血跡還提醒著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那一對包子似的爹娘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倒是她的大女兒一見她回來,立馬就眼淚汪汪地上前抱住了她的大腿,“娘!”

“荷花乖,爺爺奶奶呢?”

“爺爺奶奶……爺爺奶奶去了太公家裏,讓荷花在家裏看家……”

小姑娘一臉乖巧地這麽說道。

一聽到這樣的話,孫青梔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們去那裏還能有什麽事,還不是被爺奶洗腦的一退再退,指不定明天就能掏出錢來,還好她的錢全都收……她的錢呢?

“娘,我看爺爺在這個小洞裏掏出了個小布包就出去了……”

聞言,孫青梔瞬間就覺得五雷轟頂,當即連背上的丈夫都顧不上了,將他往身後的硬床上一丟,牽著自己的女兒就連忙往自家爺奶家瘋狂地跑了過去。

所以也就沒註意到被她丟到一旁的丈夫,在腦袋一下砸到了硬邦邦的床板上之後,便立馬哼唧了聲,然後含含糊糊地發出了道聲音,“寧……寧瀟……”

並不知道遠在千裏之外的亓官瑾被人敲破了腦袋之後,已經差不多要恢覆自己的記憶的寧瀟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夜的好覺,也沒有什麽小貓小狗來打攪她不說,連夢都沒做一個。

第二天,她剛迷迷糊糊地起床,坐在梳妝臺前,混混沌沌地思考著要穿什麽衣裳,早膳又要吃些什麽的時候,一道尖利的太監的聲音忽然就在門外炸響了起來。

“皇上駕到!”

這聲音實在太提神醒腦了,寧瀟幾乎一下子就打了個激靈,剛轉頭,宮殿的大門就被兩個宮女輕輕地推了開來。

一個身穿一身玄黑長袍滾紅邊的男人便一腳踏了進來。

男人的頭發隨意地綰著,用一根紫玉簪子束著,膚色極白,是那種不見天日的不健康的白,嘴唇卻極紅,紅的似血,就像是剛剛吃了個小孩,眼眸狹長,眼下的眼圈烏黑,這是他多年都未能睡個好覺的證明。不過卻不顯憔悴,反而看上去精神抖擻的。一時間,寧瀟甚至有些懷疑這位皇帝陛下是不是位隱藏在皇宮裏的吸血鬼,因為形象真的很像!

而此時在亓官厲的眼中,寧瀟的形象也是他從未見過。

他見過的皇後乍一看上去,從來都是聖潔到甚至可以不食人間煙火,可偏偏說起話做起事來又像極了那位他親手弄死的那位寵妃,享受起來卻比這世間任何一個人都會享受。

可他從沒看到過她像現在這樣過,披散著頭發,呆呆楞楞地坐在梳妝鏡前,腳上未著鞋履,露出她小巧精致的腳趾頭,纖細白膩的腳腕上還系著一條銀質的鏈子,看上去就越發襯得她那只腳精致漂亮起來,讓人不由得……

就想親手將其剁下來,丟去餵狗。

亓官厲的眼中殘虐一閃即過。

就在這時,寧瀟這才像是終於反應過來,忙不疊地起身就要給他行禮。

“皇後不必多禮。”

她的禮還沒行完,亓官厲就已經面無表情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並沒有伸手扶她的意思。

而寧瀟的禮反正也是做做樣子,幹幹脆脆地就起來了,面上笑得柔和,心裏卻在不斷地訝異著,根據她對劇情的了解,這一位應該還要再來掐她幾次,才會真身上陣,再此之前,因為覺得寧瀟太過無趣,早已不來見她多時,今天怎麽……

還有都這個時候了,不用上早朝嗎?

然後她就看著這神經病,往一旁的座椅上一坐下來,就不說話了。

見寧瀟一直不動,他這才開了口,“皇後自便,不必理孤。”

聽到他這麽說,寧瀟要還像是個小媳婦兒一樣站在一旁伺候他,就是她自虐了。

當即她挑了下眉,就沖著亓官厲使了個半蹲禮,就又老神在在地坐在了梳妝鏡前,看著鏡子裏那張一看就是禍國妖姬的臉龐,就開始思考其今天要上的妝容來,不曾想她才剛舉起眉筆,下一秒,一只冰涼的手就撫上了她的後勁,涼得寧瀟差點沒當場打了個哆嗦。

“皇後,孤還從沒有給你描過眉,聽聞平常的百姓夫妻,可是會以描眉為樂的,不如就讓孤……”

他話都沒說完,寧瀟就立馬將筆遞到了他的手中,“給我描的好看些。”

說完她就將小臉朝亓官厲湊了過來,有人幫忙,能解放雙手,寧瀟自然開心,就是說話就說話,手能不能從她的脖子上拿下去,冷得她身上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而看著寧瀟這麽一個自然而然的動作,亓官厲的眼中快速閃過了一絲驚愕,隨即忽然就笑了起來,越笑還聲音越大,寧瀟怕他邊笑邊給自己描眉,當即就想要將眉筆收回來。

不曾想就在對方察覺到她又收回的動作的一剎那,立馬就伸手將寧瀟的眉筆接了過來,眼中目光灼灼,“好,孤給你描。”

說完,竟然真的松開了捏著她後頸的手,輕輕捏著她的下巴,就開始細細地描了起來。

因為離得太近,兩人的呼吸很快就糾纏到了一起,可這兩人卻沒有一個臉紅耳赤的意思。

一描完一雙眉,亓官厲毫不猶豫地就將手中的眉筆往一旁一丟,“給你一刻鐘,梳洗打扮好,跟孤去上朝……”

“上朝?”

照著鏡子正美著的寧瀟一下子就叫了起來。

以為她有什麽意見的亓官厲手已經快要摸向自己的佩劍了,“怎麽?皇後有什麽意見嗎?”

“當然有!”

“哦?”男人揚眉。

“早膳,早膳,本宮還沒有吃早膳!”

寧瀟一臉認真。

亓官厲:“……”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

怎麽,昏君的笑點都這麽低的嗎?還沒吃早飯也能笑?幹脆笑死你得了!

然後,朝堂之上——

被搬了張小桌子坐在龍椅旁邊進膳的寧瀟:“……”

饑腸轆轆啥都沒吃就為了來準點上朝的臣子們:“……”

“就在這兒吃吧。”

亓官厲毫不在意地這麽說道。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