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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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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韓大業沒生命危險,身邊除了護工全天候照料,還有警衛員守著。

韓勒留在這兒,父子倆也沒什麽話可說,彼此都不自在。

因此,他是說走就走。

下樓時,韓成青陰沈著臉正好上來,他手裏夾著煙,猛吸一口,兩人對峙了一會兒。

韓成青:“談談?”

他吐出煙圈。

一夜未眠讓他眼下青黑一片,嘴唇四周的胡渣冒出頭,有些頹廢。

韓勒挑眉,似笑非笑:“沒什麽好談的,讓讓,我趕著回家。”

韓成青看著韓勒,又像透過他看什麽。

突然,他開口了。

聲音滿是惡意:“你不想知道,你媽是怎麽勾引我的嗎?她可以為了給我鋪路,將手裏的嫁妝全都送給我,一分一毫都沒打算留給你;她甚至願意冒風險給我生孩子;你下鄉這麽多年,她一次都沒提起過你。韓勒,你就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蟲,如果不是覃家護著你,像你這種高中都沒念過的文盲,能活得如此光鮮?”

他要激怒韓勒。

他想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

韓勒:……

這是什麽絕世大傻逼?

韓勒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你倒是能屈能伸,為了那麽點錢竟能低頭彎腰,學那些見不得人的暗|娼一樣伺候人,覃美芬的東西既然給了你,那你就安心拿著,別說咱們還有同一個爹,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不會眼紅你的賣身錢。”

“至於我文盲??哈哈,你是不是很嫉妒啊,嫉妒我學歷不高卻比你有錢,比你過得好,比你坦蕩,比你內心陽光?”

“可別來惡心我。”

韓勒說話時笑瞇瞇地,當真沒把韓成青對親媽的侮辱當回事。

難道韓成青以為自己對覃美芬貶低一通,他會幫著伸張正義??

快四十歲的人了,怎麽那麽天真幼稚呢?

他都不把覃美芬當媽,還會惦記覃美芬手裏那三瓜兩棗?

以她熱衷擺闊的作風,只怕在跟韓成青搞上前,那筆嫁妝就花不少了,留不下多少。

既然連破防的程度都不到,那韓勒罵回去可不那麽動聽了。

畢竟,他又不是君子,也沒有別人嘲諷他、他還要故作高冷不回應的習慣。

他罵人全看心情。

不想搭理就好心放過對方,想罵時就要罵上幾句。

而現在韓成青沒眼色非得拖延他回家的時間,那他就得罵一罵。

韓成青傻了。

想要達到的效果是韓勒失態,暴跳如雷,最好出手傷人再不小心被人看到……

沒想到氣著的反而是自己。

他呆了呆,偏偏還沒法找回場子,

因為韓勒撂下話就走了,他想攔,但對上韓勒湛若寒潭,不露情緒卻暗藏威壓冷厲的雙眼時,竟感到膽怯。

等勇氣回爐,韓勒已經走到三樓。

他總不能大張旗鼓追下去,只能把今天受到的羞辱暫時忍下,等待有朝一日能讓韓勒翻個大跟鬥。

韓勒不知道他有這麽個偉大的夢想。

即便知道了,估計也會哈哈嘲笑,現在他急著回家,跟妻子分享快樂呢。

可惜,他以為焦急等結果的宿渺這會兒跟柳玉繡根本不在家,而是在前往大院北區蔣家的途中。

蔣家此時愁雲慘霧,陰雲籠罩。

宿安挺著大肚子,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又哭又鬧,瘋狂砸東西,嘴裏還不停咒罵蔣陸和代曼。

而圓滑世故的蔣母兩眼昏花,顧不得勸兒媳婦冷靜,恨不得立馬暈死過去。

這眼瞅著就要過年了,那被她逼得遠遁他鄉,連青川都不敢呆的女人竟托人帶了個繈褓回來。

打開一看,裏面是個貓兒般大小的嬰兒,看那胎發,恐怕出生不到一個禮拜,又生得比一般嬰兒還要瘦小,一瞧就是未足月出生。

顯然,代曼在青川待不下去,她就藏到了安南。

繈褓裏還特意留了字條,說這是她和蔣陸的種。

她窮養不起孩子,他們家如果也不想養,那就隨便送給誰。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明明拿了錢,也說孩子已經被打掉了,楊珩甚至見到了醫生開的產後調理藥方子,怎麽就……

“行了,你先別哭了。”

楊珩臉色發青,說完宿安,立馬喊樓上打掃衛生的遠房表姐:“秀姐,你到外面問問,誰家新媳婦剛生完孩子,可以餵奶的啊?我瞧這孩子一會兒就要醒了。”

小孩子覺多,這孩子送到她手上已經過了一個小時,按理說快醒了。

楊珩也拿不準這孩子是不是兒子的。

她懷疑自己擼掉代曼的工作後她心生怨憤,所以故意找了個孩子來惡心人。

但同時,楊珩又忍不住擔心,萬一代曼當日真的耍手段欺騙了自己,從到到尾根本沒有打掉孩子,眼前這個真的是自己的親孫,她如果現在就把孩子扔掉,將來肯定後悔莫及。

楊珩確實不待見代曼。

她甚至也不待見宿安,但對親孫子,她總歸有幾分舍不得。

早先時候她覺得宿渺性子太跳脫,又被慣狠了,太過嬌氣,不符合她選兒媳婦的標準。可經過宿安這三天兩頭的折騰,她簡直恨不得回到過去,趕緊把宿渺定下來,領不領證無所謂,好歹有個夫妻名分。

也不至於惹上代曼和宿安,這兩真是牛鬼蛇神,全是家宅不寧的禍頭子。

這不,禍頭子就開始嚷嚷了:“還給她找奶喝,媽,你不會真把他留下來吧,那個女人騙你的,她又沒結婚,怎麽會願意生個拖油瓶出來?”

電視劇裏都是帶球跑,她為什麽要把孩子丟過來?難道還想來借著這個小兔崽子和蔣陸繼續纏纏綿綿?

又或者,過上幾年,再跟蔣陸重逢,來一出舊情覆燃的戲碼?

宿安簡直被氣到吐血,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別人穿越要麽有光環能化險為夷,要麽也有金手指。

她什麽都沒有。

唯一知道的劇情還崩得媽不認,她已經很努力地打手裏的爛牌,可每每漸入佳境之時,就有新的麻煩出現。

難道,這就是劇情的魔力嗎?

她都已經成功嫁給了蔣陸,依然要走“苦逼成長”路線?

宿安不想。

誰想吃苦呢?尤其是知道劇情,已經成功一半之後,她一點苦頭也不想吃。

“不管這孩子是不是蔣陸的,我都不同意他留下來。”

“本來蔣陸和代曼的事才過去不久,好些人還沒忘掉這一段呢,您現在把這孩子留下,別人會怎麽說?還不得天天嘮叨這些破事?我和蔣陸的孩子都沒出生呢,他前頭還搞出一個私生子,很光彩嗎?到時候整個大院的人看我們都像看雜耍的猴子。”

“我不同意,媽,我絕對不同意。”

她氣,楊珩也氣。

罵代曼就算了,怎麽還罵上蔣陸了?

搞得好像蔣陸背著她偷了人一樣。

楊珩:“蔣陸不光彩,那你光彩嗎?代曼跟蔣陸談對象在你之前,你當時自己說的對蔣陸情根深種,不介意他談了對象,也是你自己跟著我到青川見了代曼的媽。安安,你生氣,你憤怒,你委屈,我都理解,但你不能什麽都推到蔣陸身上。”

雖說這年頭未婚就沖破了最後一層阻礙確實不值得提倡,但也不是什麽罪大惡極的事。

青年男女,情到濃處,失控難免。

蔣陸要是不失控,沒代曼的事,難道就有宿安的事?

宿安頓時無言以對。

又羞又氣。

****

秀姐出門問人要母乳去了,走之前沒關門。

宿渺陪著柳玉繡進來時,就瞧見婆媳倆都氣呼呼的,誰也不看誰。

矮桌上放著一個竹編的搖籃,隱約露出大紅牡丹花色的小棉襖。

宿渺好奇地看了看,驚得她倒抽一口涼氣。

赫!一個腦袋扁扁,仿佛被門夾過似的嬰兒,被小毯子裹著睡得正香。

她趕緊拽了拽柳玉繡的胳膊:“媽,你看——”

這一出聲,楊珩和宿安都望過來。宿安的眼淚忽然間就決堤了一般:“媽!!”

柳玉繡訝然,看看熟睡的小嬰兒,又看看淚珠兒啪嗒啪嗒往地上落的宿安,連忙問道:“……這是怎麽了?這孩子是誰的?”

楊珩喉嚨堵塞。

有那麽一瞬,她甚至覺得,此時此刻仿佛被淩遲處死了。

她舔了舔嘴唇,斟酌語氣,小心翼翼道:“玉繡啊,這孩子……這孩子……”後面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宿安怨念萬分地截過婆婆的話:“媽,這是代曼送來的。她說,這是她和蔣陸的孩子,這肯定不是真的,我們帶孩子到醫院做DNA檢測,這樣就能查出他和蔣陸有沒有血緣關系,我不信她這半年當真躲著生孩子去了,她就是見不得我幸福,非要破壞我的生活,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惡了。”

她氣惱得很,也急得很。

她迫切想要得出孩子非蔣家血脈這個答案,她不願去想如果真是蔣陸的她該怎麽辦?

宿安排斥這個想法。

打死她,她都不想給別的女人養孩子。只要孩子在她眼前,她就會忍不住想蔣陸和這個女人曾經多麽親密,像親吻她那樣親吻過代曼。

她受不了。

柳玉繡一臉震驚,還來不及表露出什麽情緒又聽到檢測血緣關系,當即跟楊珩對視一眼:“……什麽帝恩誒??真的可以查證他們是不是父子嗎?”

宿安楞了楞:“難道沒有?”

親子鑒定是什麽時候應用的,難道八三年國內沒有這一項檢測???

宿安有點慌了!

眼神頻頻閃爍,說出超出這個年代的事物讓她心亂如麻。

她結巴道:“可能我聽錯了,上次聽誰說醫院可以像古人滴血認親那樣,通過什麽技術檢測別人是否有親緣關系,我以為……嗯,應該是我聽錯了。”

宿渺:……

好刺激!!

不過這什麽技術,難道也是她“看”到的未來裏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熬夜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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