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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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韓勒聽到了,但他一點也不想理韓成雪。
他跟韓成雪三兄妹就算不是喊打喊殺的死仇，那也跟姐弟情深沒一分錢關系。
他佯裝沒聽見，徑自上了扶梯。
韓成雪追了兩步,見韓勒已經到了二樓,她才停步，對傅瑩抱怨道：“我剛才的聲音不夠大嗎,那是老四吧？”
傅瑩眼睫低垂,遮住眼底的微光。
崔平曾說,韓勒的聽力非常好,能聽到十米外的竊竊私語。崔平實誠,最不擅撒謊的,又那麽喜歡自己，他說的話傅瑩是信的。
既然如此,韓勒又怎麽會聽不到親姐的聲音，難道是不想理會？
傅瑩點頭：“沒認錯,應該是韓勒。”
韓成雪一聽，頓時不痛快了。
她在傅瑩面前一向說自己跟繼母關系好,跟韓勒這個弟弟也處得不錯,連覃家外婆都很喜歡她,韓勒不搭理她就算了，傅瑩還非得把事實說出口，豈不是直接揭了她的臉皮。
如果不是喜歡她的親哥——傅康，韓成雪定要呸回去。
傅瑩能成為大院年輕一輩年少時的女神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至少，察言觀色方面絕對比被慣壞了的韓成雪強。
她看出韓成雪心情不佳，便笑了笑，狀似抱歉道：“不過你知道的，我這麽多年沒見過他了,人家說女大十八變，這男人成熟了啊，模樣也會改變，可能我看錯了吧。”
韓成雪神色勉強，“嗯”了一聲。
覺得面子好看了一點點，但說話還是有些不顧對方的心情：“長相沒怎麽變，脾氣變了許多，他下鄉那會才十五歲，你都比他大了三歲怎麽會看上他個小屁孩？”
她一直有些口無遮攔。
韓大業沒空管，覃美芬連親兒子都不上心，對繼女又能上心到哪兒去。
覃美芬對她的好便是要什麽給什麽，至於精神世界如何構築，孩子有沒有長歪，她想不到，也看不見。
等到跟韓成青發展出不倫戀後，對韓成雪就更敷衍了。
只是韓成雪在這點上倒是像足了她，一樣的淺薄無知，自然也意識不到自己活得不討喜。
這不，她說完壓根兒沒意識到傅瑩僵硬的表情，還覺得自己是為傅瑩著想，大放厥詞：“天涯何處無芳草，他對宿渺好著呢，你何必惦記他。瑩瑩，你這麽有氣質，又在報社上班，還愁找不到更好的嗎？老四真的不值得你這樣。”
傅瑩低頭，過了會擡眸看她，幽幽道：“那你呢？我哥不僅結婚了，孩子都四歲了。”
韓成雪心裏一梗，這怎麽能一樣？
傅康和韓勒能一樣嗎？
“那不一樣，你哥又不是自願跟解蓉蓉結婚的，那是你爺爺老糊塗了，居然這麽草率就跟鄉下的獵戶定親，你哥娶她只是孝順而已。”
如果沒有這出“報恩”，傅康怎麽會跟解蓉蓉在一塊？
一個村姑而已，本來就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哪裏比她強？
傅瑩卻道：“再是村姑又怎麽樣，我哥跟她結婚這麽多年，要離早離了。你勸我不要執著於韓勒，那你不是同樣執著於我哥嗎？”
韓成雪戳她心窩子，她就得還回去。
見對方生氣了，傅瑩又一句話將兩人拉回相同陣營：“哎，其實我們都一樣，我們只不過比其他人勇敢，不想隨波逐流得過且過，堅持本心追逐愛情罷了。”
韓成雪原本還有點不高興，聽到這話又心有戚戚焉。
是啊。
有什麽錯？
如果愛情有先來後到，那也應該是她先，憑什麽後來者居上？如果是方方面面贏過她的人，韓成雪或許還想得通。
但解蓉蓉實在太普通了。
韓成雪覺得自己就像《我是一片雲》中的宛露一樣，面對狂風驟雨的愛情是那樣脆弱不堪，不需要傅康的另眼相看，她便越陷越深，但愛本身是美好的，勇敢表白並不是破壞對方的家庭。
相反，他的生活一潭死水，她只是想拯救他。
“對不起，瑩瑩，我該明白你的。”
傅瑩淺淺一笑，嘴角溢出一絲苦澀：“我們認識多年，我當然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只是，我喜歡他這麽多年，不說出口總是不甘心的，哪怕被拒絕了我也無怨無悔，這樣也能早點開始新生活。”
韓成雪頓時眼淚汪汪，只覺同病相憐。
拍著胸脯發誓：“瑩瑩你放心，上次答應你的事我一定不會食言。”
傅瑩也一副感動壞了的模樣，說道：“前段時間年年差點走丟，我哥和解蓉蓉很緊張孩子，短時間內沒辦法幫你約我哥見面，成雪，對不起啊。”
韓成雪一楞，在極短的時間裏閃過無數個念頭。
最終都化成了失望：“找到了啊，那就好。”
“是啊，運氣真好呢。”傅瑩聲音柔柔的，有些意味深長。
韓成雪暗暗腹誹那小崽子怎麽沒徹底消失，沒好意思當著孩子的親姑姑傅瑩說。
她現在心亂如麻，更不想聽傅瑩說傅康兩口子多麽疼愛孩子，多麽琴瑟和鳴，這會讓她顯得很可笑，亦可悲。
“咱們也上樓，萬一那人真的是老四呢？”
韓成雪提起精神，說道。
傅瑩“嗯”了一聲，神情失落：“也不知道他一個人來商場是想買什麽，不會是為了給宿渺買禮物吧，他好像真的很喜歡新婚妻子……”
韓成雪見她如此難受，又安慰了閨蜜幾句，心想等見到韓勒，一定要讓他跟瑩瑩好好聊聊。
***
韓勒直接到達三樓，靠近樓梯口的整片區域放著各種國產品牌的電視機，黑白居多，彩電就一兩個牌子。
他隨意掃了一眼，直接走到負責銷售彩電的櫃臺詢問。
售貨員見他不買電視機，臉上的熱情頓時消散了，冷眼打量韓勒，語氣也冷颼颼的：“電吹風啊，有啊，往左邊走，貴的有萬裏，便宜的有長風。”
韓勒瞥了她一眼，冷淡道：“謝謝。”
賣電吹風的櫃臺在三樓最裏側，冷冷清清的，售貨員低著頭，隔一分鐘就點一下，明顯在打瞌睡。
韓勒走過去，手指曲起在玻璃臺面上敲了敲。
售貨員迷迷瞪瞪擡起眼，還沒從夢中徹底回神，傻傻楞楞。
韓勒眉頭微擰了一下，問道：“性能最好，安全性最高的電吹風是哪一款，麻煩給我看一下。”
電吹風啊。
啊，電吹風？？！！！
售貨員瞳孔放大，趕緊站起身，激動得有些結巴了：“電吹風啊，哈哈哈，性能最好的那當然是萬裏牌，保管用上二十年三十年都成。”
他邊說邊從貨架上取下一個藍色手柄、金屬風筒的電吹風，指著開關按鈕繼續介紹：“開關一共是三檔，分別是，關停檔，一檔，二檔。額定電壓220伏，頻率50Hz，功率750瓦，非常適用。”
售貨員一邊說，一邊觀察韓勒的表情。
“及腰的長發吹幹大概需要多久？”
聽到韓勒這樣問，售貨員心裏立馬有譜了，看來是為別人買的。
再看這名客人周身的氣質，舉手投足都彰顯他的強勢和自信，這樣的男人自然不會為了普通朋友特地跑到商場，那一定是關系非常親密的異性。
要麽是妹妹，要麽是對象。
那這單穩了。
他笑瞇瞇地說道：“十分鐘左右，平時使用起來特別方便，最適合送對象了。”
韓勒輕笑：“給我妻子買的。”
售貨員做出驚訝的表情，感慨道：“你看起來很年輕啊，居然這麽早就結婚了啊，想必和你的妻子感情一定很好。”
這話算是撓到了韓勒的癢處。
他就喜歡聽別人誇他和宿渺天生一對感情好。
他輕點下巴，笑意漸深：“確定好用？出問題的話，我會找你。”
“自然，萬裏是大牌子，質量絕對是值得信賴的，賣得可好了。”
韓勒又笑了笑，沒戳破他的話，爽快付了錢。
他拎著電吹風到二樓時，眼角餘光瞥到賣頭油的地方，想了想，又調頭去買了兩罐梔子花香的頭油，這一耽擱，正巧跟韓成雪兩人撞了個正著。
“老四，我就說見著你了，你在這裏做什麽？”
韓勒斜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百貨商場除了買東西還能做什麽？”
他睨著韓成雪，表情怪嘲弄的。
似有‘你居然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的意味兒，實在氣人。
韓成雪登時難堪得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她覺得太丟人了，韓勒當著外人面一點不給她面子。
“韓勒！！！”
韓勒懶得理會她們：“我先走了。”
說走就走，傅瑩看他眼神全程沒落在自己身上，不禁急了：“韓勒，你不記得我了嗎？”
她聲音不低，又喊了自己的名字。
韓勒眼底迅速閃過一抹不耐，轉過身，冷哼道：“你誰？”
“想跟我攀關系的人多了去了，你這麽自信我該記得你，那你是何方神聖，先報上名來？”
這話委實難聽。
簡直是把姑娘家的臉皮扔地上踩。
二樓又是賣化妝品和服飾的地方，人流量本來就大，傅瑩刻意大聲跟韓勒打招呼，就是想逼得他不能像之前那樣裝沒聽到，沒想到最後難堪的還是自己。
他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落她的面子。
傅瑩咬著下唇，臉臊得通紅，要哭不哭的樣子。
惹得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用指責的目光看著韓勒。
大家夥低聲議論，還以為他至少會不好意思，跟女同志道個歉。
沒想到韓勒劍眉一揚，不屑的“嘖”了一聲，將肆意妄為、傲慢不羈發揮到了極致。
“呔，這是什麽意思？讓你報上名號來，你就這副表情，是你的名字難以啟齒嗎？我現在離你三米遠，你要是有什麽事，別想碰瓷。”
傅瑩美目圓瞪，嘴唇輕顫。
韓成雪也楞了快一分鐘，回神後立馬維護傅瑩：“老四，你故意的是吧？瑩瑩是我朋友，從前還來過咱們家，你會不認識？你快給瑩瑩道歉。”
傅瑩配合地捂著臉，嚶嚶低泣。
韓勒看了看手表，八點半了，想到家裏還等著他處理的雞，他臉色瞬間冷肅起來。
目光直視韓成雪，掀唇冷聲說道：“你朋友關我什麽事？阿貓阿狗我都得認識嗎？韓成雪，你少在我面前擺譜，我趕時間，沒工夫跟你拉扯，下回還帶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堵我的路，我不高興了，就會想修理人。你就等著滿世界都知道你愛慕有婦之夫的事吧。”
韓成雪氣得臉鐵青。
又見周圍的人用異樣的眼神盯著自己，隱約聽到“啊，第三者啊”、“不要臉”、“長得挺體面的，咋心那麽壞呢”這樣的字眼。
即便認定自己沒錯，面皮也燙得快燒起來了。
這一刻，韓勒的話讓她無地自容，她憤恨地瞪了韓勒一眼，顧不得傅瑩，推開人群跑了。
傅瑩眸光暗了暗，她眨了眨眼，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劃過。
“韓勒，你——”真那麽討厭我嗎？
韓勒擡起下巴，一副退避三舍的樣子：“還有你，我管你跟誰是朋友，我可是有媳婦的人，你少拿這種惡心扒拉的眼神看我，別以為男人的名聲就不是名聲！”
傅瑩：……
作者有話要說：註：《我是一片雲》，瓊瑤！！標準的愛情至上小說，在當時被稱為“毒草”，但在年輕人那兒很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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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勒聽到了,但他一點也不想理韓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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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成雪追了兩步,見韓勒已經到了二樓,她才停步，對傅瑩抱怨道：“我剛才的聲音不夠大嗎,那是老四吧？”
傅瑩眼睫低垂,遮住眼底的微光。
崔平曾說,韓勒的聽力非常好,能聽到十米外的竊竊私語。崔平實誠,最不擅撒謊的,又那麽喜歡自己，他說的話傅瑩是信的。
既然如此,韓勒又怎麽會聽不到親姐的聲音，難道是不想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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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成雪一聽，頓時不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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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喜歡她的親哥——傅康，韓成雪定要呸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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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出韓成雪心情不佳，便笑了笑，狀似抱歉道：“不過你知道的，我這麽多年沒見過他了,人家說女大十八變，這男人成熟了啊，模樣也會改變，可能我看錯了吧。”
韓成雪神色勉強，“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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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有些口無遮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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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美芬對她的好便是要什麽給什麽，至於精神世界如何構築，孩子有沒有長歪，她想不到，也看不見。
等到跟韓成青發展出不倫戀後，對韓成雪就更敷衍了。
只是韓成雪在這點上倒是像足了她，一樣的淺薄無知，自然也意識不到自己活得不討喜。
這不，她說完壓根兒沒意識到傅瑩僵硬的表情，還覺得自己是為傅瑩著想，大放厥詞：“天涯何處無芳草，他對宿渺好著呢，你何必惦記他。瑩瑩，你這麽有氣質，又在報社上班，還愁找不到更好的嗎？老四真的不值得你這樣。”
傅瑩低頭，過了會擡眸看她，幽幽道：“那你呢？我哥不僅結婚了，孩子都四歲了。”
韓成雪心裏一梗，這怎麽能一樣？
傅康和韓勒能一樣嗎？
“那不一樣，你哥又不是自願跟解蓉蓉結婚的，那是你爺爺老糊塗了，居然這麽草率就跟鄉下的獵戶定親，你哥娶她只是孝順而已。”
如果沒有這出“報恩”，傅康怎麽會跟解蓉蓉在一塊？
一個村姑而已，本來就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哪裏比她強？
傅瑩卻道：“再是村姑又怎麽樣，我哥跟她結婚這麽多年，要離早離了。你勸我不要執著於韓勒，那你不是同樣執著於我哥嗎？”
韓成雪戳她心窩子，她就得還回去。
見對方生氣了，傅瑩又一句話將兩人拉回相同陣營：“哎，其實我們都一樣，我們只不過比其他人勇敢，不想隨波逐流得過且過，堅持本心追逐愛情罷了。”
韓成雪原本還有點不高興，聽到這話又心有戚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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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錯？
如果愛情有先來後到，那也應該是她先，憑什麽後來者居上？如果是方方面面贏過她的人，韓成雪或許還想得通。
但解蓉蓉實在太普通了。
韓成雪覺得自己就像《我是一片雲》中的宛露一樣，面對狂風驟雨的愛情是那樣脆弱不堪，不需要傅康的另眼相看，她便越陷越深，但愛本身是美好的，勇敢表白並不是破壞對方的家庭。
相反，他的生活一潭死水，她只是想拯救他。
“對不起，瑩瑩，我該明白你的。”
傅瑩淺淺一笑，嘴角溢出一絲苦澀：“我們認識多年，我當然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只是，我喜歡他這麽多年，不說出口總是不甘心的，哪怕被拒絕了我也無怨無悔，這樣也能早點開始新生活。”
韓成雪頓時眼淚汪汪，只覺同病相憐。
拍著胸脯發誓：“瑩瑩你放心，上次答應你的事我一定不會食言。”
傅瑩也一副感動壞了的模樣，說道：“前段時間年年差點走丟，我哥和解蓉蓉很緊張孩子，短時間內沒辦法幫你約我哥見面，成雪，對不起啊。”
韓成雪一楞，在極短的時間裏閃過無數個念頭。
最終都化成了失望：“找到了啊，那就好。”
“是啊，運氣真好呢。”傅瑩聲音柔柔的，有些意味深長。
韓成雪暗暗腹誹那小崽子怎麽沒徹底消失，沒好意思當著孩子的親姑姑傅瑩說。
她現在心亂如麻，更不想聽傅瑩說傅康兩口子多麽疼愛孩子，多麽琴瑟和鳴，這會讓她顯得很可笑，亦可悲。
“咱們也上樓，萬一那人真的是老四呢？”
韓成雪提起精神，說道。
傅瑩“嗯”了一聲，神情失落：“也不知道他一個人來商場是想買什麽，不會是為了給宿渺買禮物吧，他好像真的很喜歡新婚妻子……”
韓成雪見她如此難受，又安慰了閨蜜幾句，心想等見到韓勒，一定要讓他跟瑩瑩好好聊聊。
***
韓勒直接到達三樓，靠近樓梯口的整片區域放著各種國產品牌的電視機，黑白居多，彩電就一兩個牌子。
他隨意掃了一眼，直接走到負責銷售彩電的櫃臺詢問。
售貨員見他不買電視機，臉上的熱情頓時消散了，冷眼打量韓勒，語氣也冷颼颼的：“電吹風啊，有啊，往左邊走，貴的有萬裏，便宜的有長風。”
韓勒瞥了她一眼，冷淡道：“謝謝。”
賣電吹風的櫃臺在三樓最裏側，冷冷清清的，售貨員低著頭，隔一分鐘就點一下，明顯在打瞌睡。
韓勒走過去，手指曲起在玻璃臺面上敲了敲。
售貨員迷迷瞪瞪擡起眼，還沒從夢中徹底回神，傻傻楞楞。
韓勒眉頭微擰了一下，問道：“性能最好，安全性最高的電吹風是哪一款，麻煩給我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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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邊說邊從貨架上取下一個藍色手柄、金屬風筒的電吹風，指著開關按鈕繼續介紹：“開關一共是三檔，分別是，關停檔，一檔，二檔。額定電壓220伏，頻率50Hz，功率750瓦，非常適用。”
售貨員一邊說，一邊觀察韓勒的表情。
“及腰的長發吹幹大概需要多久？”
聽到韓勒這樣問，售貨員心裏立馬有譜了，看來是為別人買的。
再看這名客人周身的氣質，舉手投足都彰顯他的強勢和自信，這樣的男人自然不會為了普通朋友特地跑到商場，那一定是關系非常親密的異性。
要麽是妹妹，要麽是對象。
那這單穩了。
他笑瞇瞇地說道：“十分鐘左右，平時使用起來特別方便，最適合送對象了。”
韓勒輕笑：“給我妻子買的。”
售貨員做出驚訝的表情，感慨道：“你看起來很年輕啊，居然這麽早就結婚了啊，想必和你的妻子感情一定很好。”
這話算是撓到了韓勒的癢處。
他就喜歡聽別人誇他和宿渺天生一對感情好。
他輕點下巴，笑意漸深：“確定好用？出問題的話，我會找你。”
“自然，萬裏是大牌子，質量絕對是值得信賴的，賣得可好了。”
韓勒又笑了笑，沒戳破他的話，爽快付了錢。
他拎著電吹風到二樓時，眼角餘光瞥到賣頭油的地方，想了想，又調頭去買了兩罐梔子花香的頭油，這一耽擱，正巧跟韓成雪兩人撞了個正著。
“老四，我就說見著你了，你在這裏做什麽？”
韓勒斜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百貨商場除了買東西還能做什麽？”
他睨著韓成雪，表情怪嘲弄的。
似有‘你居然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的意味兒，實在氣人。
韓成雪登時難堪得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她覺得太丟人了，韓勒當著外人面一點不給她面子。
“韓勒！！！”
韓勒懶得理會她們：“我先走了。”
說走就走，傅瑩看他眼神全程沒落在自己身上，不禁急了：“韓勒，你不記得我了嗎？”
她聲音不低，又喊了自己的名字。
韓勒眼底迅速閃過一抹不耐，轉過身，冷哼道：“你誰？”
“想跟我攀關系的人多了去了，你這麽自信我該記得你，那你是何方神聖，先報上名來？”
這話委實難聽。
簡直是把姑娘家的臉皮扔地上踩。
二樓又是賣化妝品和服飾的地方，人流量本來就大，傅瑩刻意大聲跟韓勒打招呼，就是想逼得他不能像之前那樣裝沒聽到，沒想到最後難堪的還是自己。
他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落她的面子。
傅瑩咬著下唇，臉臊得通紅，要哭不哭的樣子。
惹得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用指責的目光看著韓勒。
大家夥低聲議論，還以為他至少會不好意思，跟女同志道個歉。
沒想到韓勒劍眉一揚，不屑的“嘖”了一聲，將肆意妄為、傲慢不羈發揮到了極致。
“呔，這是什麽意思？讓你報上名號來，你就這副表情，是你的名字難以啟齒嗎？我現在離你三米遠，你要是有什麽事，別想碰瓷。”
傅瑩美目圓瞪，嘴唇輕顫。
韓成雪也楞了快一分鐘，回神後立馬維護傅瑩：“老四，你故意的是吧？瑩瑩是我朋友，從前還來過咱們家，你會不認識？你快給瑩瑩道歉。”
傅瑩配合地捂著臉，嚶嚶低泣。
韓勒看了看手表，八點半了，想到家裏還等著他處理的雞，他臉色瞬間冷肅起來。
目光直視韓成雪，掀唇冷聲說道：“你朋友關我什麽事？阿貓阿狗我都得認識嗎？韓成雪，你少在我面前擺譜，我趕時間，沒工夫跟你拉扯，下回還帶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堵我的路，我不高興了，就會想修理人。你就等著滿世界都知道你愛慕有婦之夫的事吧。”
韓成雪氣得臉鐵青。
又見周圍的人用異樣的眼神盯著自己，隱約聽到“啊，第三者啊”、“不要臉”、“長得挺體面的，咋心那麽壞呢”這樣的字眼。
即便認定自己沒錯，面皮也燙得快燒起來了。
這一刻，韓勒的話讓她無地自容，她憤恨地瞪了韓勒一眼，顧不得傅瑩，推開人群跑了。
傅瑩眸光暗了暗，她眨了眨眼，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劃過。
“韓勒，你——”真那麽討厭我嗎？
韓勒擡起下巴，一副退避三舍的樣子：“還有你，我管你跟誰是朋友，我可是有媳婦的人，你少拿這種惡心扒拉的眼神看我，別以為男人的名聲就不是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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