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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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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他病,要他命!

花花壓陣,死死按住江流不讓他動彈,剩下的孩子們在福福的帶領下,鬼使神差地拿起東西沖了上去。

雖然他們人小力氣小,但架不住人多。

江流被揍得嗷嗷直叫,嘴裏更是口不擇言開始不停謾罵——

“米福福是吧?媽的我記住你們了!媽的我回去就叫我兄弟弄死你們!”

“汪嗚!嗷!”

回應他的,是花花愈加兇狠的一聲威脅,以及重重一個頭錘錘在他的臉上!

“嗷!媽的!”

江流眼冒金星,鼻間有腥甜的血液奔騰而出,疼得他說不出話來。

“嗷嗷汪!”

花花又是一個起跳,重重砸在他的身上,壓得他身上肋骨“哢巴”一聲,差點斷了。

“嗷!哪裏來的瘋狗!媽的等我兄弟過來我一定要把你弄死……”

他的狠話還沒放完,人就被福福重重一下,迎面又是一磚頭,給砸得腦袋“轟轟”作響。

江流:“!!”

這哪裏來的小丫頭看著又乖又可愛,咋下手這麽黑呢?把人砸得要暈不暈的真是比那滿清酷刑還要痛苦!

偏偏這不要臉的丫頭還一邊打一邊哭著喊著:“叔叔你不能打人!嗷,好痛!叔叔不要打,我錢都給你了,你不能打!”

剩下的小蘿蔔頭也跟商量好了一樣,有樣學樣,跟著福福一起一邊揍江流,一邊大哭大叫說好疼,唯有孫傑睿一臉懵逼地站在旁邊看著大家表演。

江流:……

特麽這哪裏是又乖又可愛,明明就是又黑又狠!

福福力氣不夠,上回能一個人拖動徐小胖,其實是借著夜色讓花花幫了忙。這會兒她努力砸了一下又一下,把江流腦袋上砸出了滿頭包,這才終於一下敲對位置,把人敲暈過去。

當眩暈來臨的那一霎那,江流心裏竟詭異地升出一股滿足愉悅感——可踏馬算是暈過去了!

等一群小孩在花花跟福福的帶領下成功反殺江流,原本躲藏在家裏的眾人這才敢稍稍露個頭出來。

待大家看清江流那滿臉是血,滿頭是包的慘樣,心裏在解氣之餘,便是對小福福濃濃的擔憂:“小姑娘你快回去吧,跟家裏大人說說這件事,一定要早作準備,尤其你們家裏的牲畜,一定要看好。”

他們或多或少都受過江流的荼毒,是以有此一說。

哪知福福卻是滿不在乎地一甩頭:“不怕,我們去報警!”

眾人:“?”

王成文當時就急了:“小姑娘,聽我句勸。你家大人還要開幼托班,這江流不是個省心的,你不能把事做絕了,不然到時他如果真的叫他那幫狐朋狗友來鬧事,你家絕對幹不成了!”

看得出他是真的想把孩子送去幼托班,所以才會這般殷切地為福福著想。

“而且他搶的東西沒多少,到時去派出所一審,他再咬死不認是搶的,他最多就只能判個三五個月就出來了,你們跟他耗不起!聽叔一句勸——”

“嗷!叔叔好痛,別打了我給錢!”

“嗚嗚,叔叔我真的沒錢了,你打我也沒錢了。”

……

哪知他勸人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聽見福福身上傳出一陣雜亂的小孩兒的尖叫哭泣。

王成文一楞。

福福不慌不忙聽了一遍錄音帶裏的內容,然後又跟附近人家借來繩子把江流五花大綁起來免得他一會兒醒來跑路,這才滿意點點頭:“走,報警去!”

所有人:……

看向福福的目光頓時詭異起來。

這會兒的福福又恢覆了一貫的俏皮可愛的模樣,歪歪頭:“呀,叔叔阿姨你們別這麽看著我,這都是岳爺爺教我噠壞人防身術,我只是照著操作噠!岳爺爺說現在壞人多,小孩子在外面要記得保護自己。爺爺說,遇到壞人能逃跑第一時間逃跑,如果不能,就一定要隨時隨地保留證據,不讓壞人有逃脫制裁的機會!”

說完,還一臉嚴肅地揮下拳頭,以示鄭重。

眾人:“啊這……”

這個幼托班還會教這個的嗎?

可是這種取證的方式,怎麽看怎麽詭異啊?

尤其現在那個壞人江流滿頭是包,可憐兮兮地躺在地上,簡直越看越讓人感覺興奮怎麽回事?

然後這群大人就看著這些前一刻還笑嘻嘻的小屁孩兒突然猛地一掐自己大腿,憋出兩泡眼淚,“哇哇”大哭著奔向外面。

有些人還邊跑邊把自己頭發衣服揉亂,同時再搡同伴一把,把人推倒又爬起來,場面一片混亂……

全程狀況外的小胖墩孫傑睿:“???”

誰能給我解釋下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他不過就是騎著自行車沖出去一趟,回來感覺小夥伴們就都變了一樣?

然後他就聽到陳寶國驚叫一聲:“啊不對,孫傑睿,你腿應該傷了不能這麽跑!”

“那要怎麽跑?”孫傑睿頓時茫然。

“啊!”

話音未落,他就感覺自己膝蓋一軟,被人一下推在腿彎處。

於是他就身不由己,重重跌了一跤。

陳寶國把他扶起:“一會兒你要哭,使勁哭,說腿疼,知道不?”

孫傑睿含著兩泡熱淚,跑得一瘸一拐:“嗯嗯。”懂了。

可是你要我裝瘸說就行了,為啥還一定要把我推倒啊?

單純的孫小朋友完全不明白小夥伴們都怎麽了。

此時的他深刻懷疑自己是不是騎自行車沖出去的時候順便把腦子也弄丟了,否則為什麽他完全跟不上大家的節奏。

一行十來個孩子的陣仗還是不小的。

呼啦啦一堆。

於是很快,整條街都知道街遛子江流又搶小孩兒了,還一次搶了十來個。只是這回小孩子們似乎反抗把人打倒了,要報警。

眾人頓時興奮起來。

不過大家的反應大都也跟王成文一樣,既解氣又可惜。

解氣的是江流被打了。

可惜的是這江流估計又會跟以往一樣,被關個三五個月就又會放出來,到時這些孩子的家人就慘了。

大家都抱著這樣的心理,迫不及待地想去湊湊熱鬧。

於是等福福這群小受害者最終沖到派出所的時候,身後跟著來看熱鬧的,比他們這群報案的人還多。

派出所。

岑明今天沒事,正抱了一杯熱茶蹲在前幾天被退回來的青將軍面前絮叨:“你說你,一個女孩子那麽兇幹嘛?那個花花不好看嗎?不帥嗎?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趕緊找個人過日子是正經,最好是再能早點生個崽兒,早生對身體好,聽話,啊?”

然後伸手一揉青將軍的大腦袋。

青將軍不耐煩把頭一偏:“汪!”

正好旁邊他的朋友路過,聞言頓時忍俊不禁:“岑大隊,您這是把你媽催您的話全倒給青將軍了吧?”

青將軍:“汪汪!”可不是!瘋了這人!

岑明被人揭穿也不生氣,反而還笑出一張老母親的臉:“是又怎麽了?說得多在理啊?是不是,青將軍?”

青將軍:……

“汪汪汪……”一點也不在理!

“汪汪?”咦?不對,好像有人來了,還不少!出大事了肯定!

然後青將軍身子一閃,就扔下他沖了出去。

“哈哈哈……”朋友頓時指著岑明差點沒笑抽過去:“岑明啊岑明,我看你這是想給青將軍配種想瘋了吧?看把狗都逼成什麽樣了?”

岑明:……

他正要反駁,突然耳朵一動,也聽到了來自外面的動靜。

於是等兩人出去,就看到原本空曠的大廳裏烏泱烏泱擠了一堆人,中間一群孩子哭得稀裏嘩啦,說自己被人打了,還被搶了。

岑明正好閑得發慌,這一聽還得了,頓時趕緊叫上兄弟們跟著福福他們要去案發現場看看。

哪知一到現場,就看到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略顯眼熟的家夥,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躺在那裏,身邊還威風凜凜蹲著一頭大黑狗!

岑明:“!”

這簡直是史上最快破案了有沒有?!

可是等他再一看清那人的臉,他頓時又感覺牙疼:“嘶~又是你?”

江流也是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呲著牙一樂:“岑隊!又見面了。”

然後他就背書一樣十分流利地開始往外背:“我叫江流,今年二十五歲。今天早上出門碰到陳寶國,孫傑睿,米福福……等幾個孩子,”

說到福福的名字的時候他下意識頓了下,露出一個咬牙切齒的表情,然後繼續道:“我跟他們借了點錢,加起來兩塊三毛六。說好三天後還,誰知他們剛才他們碰到我的時候反悔,又把我打了一頓,把錢搶了回去。”

看到他不僅不認罪,並且還反咬福福他們一口。

跟著過來圍觀的路人頓時露出一個了然的惋惜神情——就是這樣,這江流每次死的都能說成活的,除非是當場抓現場,一般他很少有被定罪的。而且定也定不了太久的罪,因為他每次都壓著點搶錢,剛好夠判個三五個月就能出來。

想到這裏,大家又有些咬牙切齒:這樣的人渣,怎麽就沒個人能治他呢?!

新過來的人議論紛紛,一臉夾雜著各種解氣、惋惜又痛恨的覆雜表情。

而之前就住在巷子裏的,以王成文為首的一群人卻是唇角一翹,露出一個譏諷的神情:就這?

岑明也知道江流這人。

一聽他這話,頓時頭疼,然後看也不想看他轉身問福福:“他說的對嗎?你有沒有異議?”

“有!他撒謊!”福福昂首挺胸,被扯得散亂的頭發揪揪在身後一甩,揚出一個義正言辭弧度!

岑明:“那你說說,他哪裏撒謊了?”

“第一,我們沒搶錢,是他搶的我們!而且我們早上也沒見過他,剛剛他就突然攔住我們要搶錢!”

“第二,我們沒打他,是他打的我們!”

“第三,他搶的錢也不是兩塊三毛六!而是一百零二塊三毛六!”

聽到前面江流還沒怎麽搭理,準備後面慢慢再辯。但是聽到最後那條第三,他頓時氣急敗壞:“啥玩意兒?一百零二塊三毛六?!”

一百塊可不是小數目,這數目要是坐實,絕對夠他喝壺的了。

“對!整整十張大團結!我媽媽剛取的準備給幼托班采購物資的錢,全被你搶走了!”

福福完全不給他思考的機會,語速快的一批。

岑明眼睛一亮,要真是這麽多,那他今兒也不愁了,這江流絕對要進去呆好一陣子!

註意到岑明的臉色,江流腦子一懵,脫口而出:“怎麽可能!我明明就看到一張大團結,並且還給你放回去了!我當時……”

他的話到此戛然而止,然後看著福福笑瞇瞇的眼再次破口大罵:“媽的兔崽子你詐我!”

福福彎彎眼,搖搖手:“我沒有詐你喔~”

彎著眼的小姑娘十分像只小狐貍,卻一點也不討厭反而十分惹人愛。

岑明忍不住彎起唇:“行了,江流當街搶錢,且數額巨大,帶回派出所待審!”

江流:“不!公安同志!岑隊長!我是搶了錢,可是我沒搶那麽多!我只搶了兩塊三毛六!而且我還被這臭丫頭帶人打了!看我臉上身上的傷!就是她帶人打的!”

然後他就看到剛剛還笑得一臉奸詐的臭丫頭臉一變,就變得委屈巴巴,泫然欲泣。

“警察叔叔,是他打的我們……”福福的眼淚說來就來,她一把拉過最先被江流揍了的那個小夥伴:“你看,他把趙小明臉都打腫了,還有手指印呢,鼻血也有……牙齒都掉了。然後還有陳寶國,他腦袋被打得現在都在嗡嗡響,怕是腦震蕩了。哦,還有孫傑睿,你看他的腿,還有自行車,都被砸壞了,他原本是想騎自行車沖出去報警救我們的……”

“嗚嗚……可是被他一把就攔住連人帶車摜在地上……您看……”

福福一哭,剩下的孩子們又都跟著哭了起來,聲音之淒慘,簡直聽者落淚,聞者傷心。

江流:……

“岑大隊你別被她騙了,明明是她縱狗傷人,把我打得豬頭一樣……”

哪知他話還沒說完,耳邊突然傳出一陣“沙沙”的電流聲,緊接著,就是就是他自己的咆哮聲,清清楚楚地傳入眾人耳朵——

“媽的,就一毛錢嗎?不是說你這幾天幫忙發傳單掙了嗎?老實交待是不是藏別的地方去了?說不說,不說小心老子揍你哦!”

然後就是“砰!”的一聲擊打人體以及人被打倒摔在地上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小孩兒痛哭出聲,以及他的喝罵:“住嘴!誰要再哭信不信老子去給你家下耗子藥!像那王成文家一樣!”

所有人都驚呆了,看著抱著錄音機怯怯站在岑明身後的小姑娘目露讚賞:這小姑娘太機智了,竟然還知道錄音!

王成文左右看看,最後終於沒架住兒子殷切的目光站出來沖岑明拱拱手:“岑大隊,之前我家裏有一年牲畜老是莫名其妙被毒死,我知道這事就是江流幹的,可一直苦於沒有把柄,無法報案。現在我報案,江流他因為不滿我阻攔他搶錢,後來就一直蓄意報覆,傷我家畜!”

江流目眥欲裂,有心放狠話威脅對方,卻苦於岑明在場,只得惡狠狠瞪著王成文,比口型:【你給老子等著。】

王成文一縮,福福已經一口叫了出來:“岑隊長,您看江流還威脅人!”

江流:……

特麽的從來沒這麽憋屈過!

福福的錄音機完完整整地錄出了整個過程,從他當街攔人搶錢,到福福讓孫傑睿跑出去報警,再到她為了拖延時間跟人理論。

結果江流卻是一副“老子被抓也沒關系,反正我死不認賬,你們也拿我沒辦法,就算認了也只是三五個月的事兒,出來整死你”的威脅態度。

接下來就是江流不滿孫傑睿逃跑,又打了小姑娘,然後引得花花出來護主。接下來狀況就比較混亂,似乎是江流一次性打了好多個孩子,現場又是狗叫又是孩子哭喊的,聽不大清。

但是可以想象,江流應該是仗著成年人的體型使勁兒欺負這幫小孩,卻低估了花花的戰力最後被成功反殺。

“真相”大白,證據確鑿。

江流當場就被岑明銬走,並且從他身上真的搜出來十張大團結!就在他從福福身上搶來的那個小布包的夾層裏,折得整整齊齊的一小疊,不多不少,正好十張。

所有人:!!!

江流終日打雁,終被雁啄了眼睛,而且啄他的,竟然還是一只毛都沒長齊的乳!

他:……

就很憋屈!

他現在可算是明白了,為什麽之前明明被打的是他,但那群小屁孩兒卻是哭得鬼哭狼嚎仿佛被打得要死的是自己一樣了!

他看著福福的眼神簡直恨不得吃了她。

於是小姑娘就又被“嚇”得哇一地聲哭了出來,抱著錄音機直打嗝。

江流:……

艹!心好累,毀滅吧,趕緊的。

等江流人被帶走,王成文趁著人群散去的時候偷偷擠到福福身邊,充滿擔憂地提醒這可愛的小姑娘:“你真的要小心,那個江流會叫他朋友來報覆你。”

“他朋友嗎?跟他一樣的人嗎?”

哪知福福卻是嘻嘻一笑,歪著頭:“如果見面,我會好好跟他們解釋噠,相信他們都是講道理的人噠!”

王成文:……

看著對方有些無語的表情,福福在心裏默默接了一句:不講道理的話,就打得他們講嘍!

小姑娘笑瞇瞇想完,然後就蹦蹦跳跳拉著小夥伴們要回去了,臨走時順便問了王成文一句:“叔叔,您還去我們幼托班嗎?”

王成文看看前面那個一臉淡定的小姑娘,回想著她剛才那一波又一波的操作。

然後鬼使神差問了句:“你今天的做法,真是你說的那個岳老師教的嗎?”

“當然。”福福重重點頭,心裏驀地劃過岳老先生給她講過的“調虎離山、聲東擊西、無中生有、偷梁換柱……”等等成語。

這些成語的意思大概就是這些嘛,四舍五入的話,也就是他教的啦!

小姑娘一臉篤定。

然後王成文想了下他那個遇事只知道求爸爸幫忙的憨兒子,再看看遇事不慌,有條有理,最後成功反殺壞人的福福。

他的主意突然就定了,直接從懷裏掏出兩塊錢,豪氣幹雲:“去!直接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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