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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記當時只有西江月(1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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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記當時只有西江月(1第一章:)

何錦的房間是最大的,裝飾也最華麗,閣當中居然還掛著些古畫,琴書瀟灑,在春臺上擺著一些金樽細果,幾副碗筷。

上次李安通和何錦鬧得不開心,今天倒是又見面了。何錦並沒有喊李安通,只喊了趙啟秀。李安通是趙玄做主喊來的,四人在一起玩才熱鬧,趙玄心想,總不能喊那個色瞇瞇無趣的戚飛塵吧。

不一會兒,趙啟秀也來了。

趙玄拿著酒杯,“大家就玩一遭罷。這個游戲叫真心話,誰若答不出來,就喝酒,簡單又好玩。”

李安通皺眉道,“問什麽,有什麽好問的?”

趙玄笑道,“很多東西要問。我先來吧。李安通,我且問你,你第一次做嘴是和誰,在哪裏?你若答不出來,就喝了這杯酒。”說著就遞起一杯酒給她。

他是明知故問,要她說出來那日在客棧和趙啟秀當眾親嘴的事兒,好看她笑話。

話音剛落,不意三人只見李安通的臉在瞬間爆紅,像是燒起來似的,白裏透紅,艷得厲害。他們都想,不是親過兩回嗎,怎麽這麽純情!

李安通自己記得只有一次,是和何錦,是他主動,趁著月色,也是這樣一個雪夜,他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臉頰,然後他就轉過去了。

可現在何錦都在眼前呢,見他還望了自己一眼,她的心瞬間就爆掉了。還有一次是夢裏和趙益。反正沒一次正經的,她覺得被人發現了隱私,十分不好意思,又極為丟臉,眼神也不知道該瞥哪裏去,

半天才道,“我……我……喝酒。”

李安通喝了一大杯,臉紅得厲害,摸了摸臉,看來喝酒面不改色是前輩子的事情了。

到了趙啟秀。

趙玄問道,“好。文叔。我且問你,你是否還是童子之身,如果不是,第一次是和誰?”他的性格就是帶點邪惡,非作弄一下這兩人不可。誰叫這兩人剛才讓他心口堵的慌。

趙啟秀無奈道,“玄哥……”

趙玄道,“今天沒有什麽玄哥,你老老實實地說罷,我不會告訴你大哥的。”

趙啟秀看了李安通一眼,道,“未曾。”

他大方地承認。男子之間承認這個,其實是很丟臉的,趙啟秀如此坦蕩地說出,倒是出乎三人的意料。

李安通道,“玄哥!到我問你了,你欺負我們不懂游戲規矩,是嗎?”

趙玄笑了笑,眸光放軟,帶著了點慵懶的美色,偏著頭靠近她,以一種誘惑人的嗓音在她耳邊低低道,“怎麽會呢。我怎麽舍得欺負你。”

誰叫她臉紅的那麽可愛,讓他忍不住想貼近。她見他靠近,熱氣噴在她的耳邊,皺眉道,

“你靠我那麽近做什麽,我且問你……額……那個,那個……”

她看向趙啟秀,她想不出口問什麽能失了趙玄的面子。

趙啟秀輕笑出聲,開口道,“玄哥有喜歡的人嗎?如果有,那人是否也喜歡你?”趙玄從不這樣當著眾人蓄意勾引,一般人又怎麽經得起!尤其是不通人事的李安通。

剛才的行為,他隱隱發怒,良好的修養卻又使他發作不得。

可是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麽?明知他會不高興,還要做給他看,他想了想,原因除了要報覆,就是趙玄似乎喜歡李安通,情不自禁地靠近。他這才問出剛才這個問題。

聽完問話,趙玄本來游刃有餘的笑停在那裏,垂下黑眸,再擡頭瞳眸裏已經帶了冷度,端起酒杯,冷聲道,

“我自罰一杯。”

趙啟秀道,“好。景略,我可以這樣喊你吧?”

何錦道,“自然。今日沒有什麽太子殿下。”剛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沒想到,他討厭的李安通居然得他的兩個朋友喜歡,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呢。

這李安通很好嗎?

趙啟秀道,“你曾經認識李安通嗎?”

何錦似乎也沒料到他竟然問這個,“不認識。”

李安通看向趙啟秀,她和何錦的奇妙關系,原來他還是看出來了,聰明如文叔啊。

不過這個問題太簡單了。

趙玄笑道,“餵,文叔,不能因為他是太子,就放水啊。”他轉而又問李安通道,“到我問你了。”他還沒作弄夠呢,這只小綿羊!

李安通擺手道,“不!剛才那個問題太簡單了,我重新來問,你和鐘紫是什麽關系,就是外面鐘鶯的姐姐!”

她心中有疑問,必然會問出口。

何錦擡起頭,劍眉輕蹙,在四人的長相中,他的相貌最是威嚴,不說話的時候眉頭勾起,似是拒人以千裏之外,也許是長期跟在一個愛殺人的父親身邊,他幾乎沒有笑容。

李安通看著他,就如那日兩人對視,氣氛變得有些古怪,仿佛閣中就只剩這兩人。

過了許久,何錦道,“我自罰一杯吧。”他沒問她為什麽會知道鐘紫,也沒問她為什麽想知道。這就是何錦,話少,冷漠,刻薄,或者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李安通伸手擋住,“不。你得說。”

何錦道,“為什麽?”

李安通心道,對啊,為什麽,過去也就過去了,何錦跟她是不可能的。她已經不喜歡何錦,可是還是想要一個答案,因為不甘心。

重生以來,救李良,救朱大銘,救趙啟秀,做的所有事情,一切都是因為不甘。她想放棄這一切,心中卻仍然想要一個答案。

生還是死,對還是錯,她李安通是英雄還是狗熊,何錦是愛還是不愛,前世的謊言是否真的是謊言。

只是因為不甘。

可是重要嗎?

李良去了,她的努力變得那麽蒼白,她的不甘也變得十分可笑。

李安通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喝得太急,咳了幾聲,道,

“算了。不重要。”

眾人都覺得她的樣子有些落寞,也有些無奈。

何錦突然道,“換我問你。那天,你為什麽要來救我?你又怎麽會知道我會有難?”

李安通輕笑,一字一句道,“我自罰一杯。”

趙玄見氣憤尷尬,調笑道,“行了,我看到此結束罷。再過一會兒,天就亮了,我看這雪也要停了。”

李安通喝完酒站起來,“我去練劍。”

趙玄道,“外面下大雪呢。”

趙啟秀看著她離開,他和她那麽久,了解她,她心情不好,就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練劍打拳就是她喜歡的事情。

她一身淩厲走到大廳,本來熙熙攘攘的大廳登時安靜下來,看著她推開隔門,走了出去。

顧小樓忙道,“秀哥。通哥怎麽了?”

趙啟秀道,“隨他吧。”

朱大銘轉過頭見李安通一個人獨自走到雪裏。一幹人奔到窗邊,只見大雪紛飛,雪地中一個黑色身影在那裏左砍一劍,右剁一刀,幾顆巨大的雪松砰砰倒下來。

大雪被她的太阿劍碰到,霎時間,雪不再隨風而轉,而變得隨她而轉,似游蛇群舞,裏頭的燈光斜灑在朵朵雪花上,便作漫天的柳絮。

樹倒一棵,就在他們心中打了一拳,顧小樓道,“通哥這是在砍人,還是砍樹啊?”

郭解剛才護在何錦身邊,知道發生了什麽,認真道,“好像在生我們太子殿下的氣呢。”

雪漪道,“太子殿下啊?”他心想,兩人真的斷過袖啊。

來鳳兒愛好八卦,忙問道,“那是什麽事情。為什麽生氣啊?”這何錦看著不像是會欺負人的人。反倒是那個一直笑瞇瞇的趙玄像是個壞人。

郭解道,“我怎麽知道。”

眾人你一搭我一塔地聊著。李安通練完劍,或者說砍完樹,出了一身汗,走回屋裏,見所有人從窗邊轟然離開,皺皺眉。

大家都裝作若無其事,各做各的。

李安通問立在門口等著自己的趙啟秀道,“他們在窗邊做什麽?”

趙啟秀道,“沒什麽,你好一點了麽?”

李安通道,“困了,睡覺去了。”他拉住,見她臉色蒼白,剛才的紅臉已經不見了,又恢覆了一身淡然,她本性容易害羞又純情,卻偏偏裝作冷漠的樣子。

他心想,自己該做什麽呢。才能把剛才那兩人在她心中都趕走呢。

既然在她心中,之前那兩個吻都不算,她也記不得了,他也壞一次又何妨?

他拉著她的手,進了房,閉了門,阻擋了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不回頭道,

“我和你們通哥要睡覺了,別吵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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