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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最恨人生無賴,溪頭臥聽東風(1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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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最恨人生無賴,溪頭臥聽東風(1第一章:)

倪邱嘿嘿笑道,“通爺爺,你也別怪我啊。我們銀子少嘛,捉襟見肘,您就多擔待嘛。”

李安通嗯了一聲,“別爺爺,爺爺的,叫我通哥吧。等下你在門外守著,以防不測。”

倪邱嘴角抽抽,應聲答是。李安通看著滿桌的菜,拿出銀針一一試過,確認無毒之後,才張口吃了起來,邊吃邊吐出來,“味道太差,不吃了。”

這時,只見門口湧進來一個道士,穿著一身粉色道袍,烏糟糟的頭發,眉頭短且平,一臉兇相,這道士面熟得緊,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的肩上還扛著個小丫頭,竟然是範家莊的大福。這丫頭緊閉著雙眼,一看就被人下了藥。

緊接著又是幾騎馬蹄聲,李安通吃著饅頭,打眼往外瞧去,看來這道士手下的人不少。

她決定靜觀其變,先看看情形再說,免得著了他們的道。她之前用力過度,至少還需要休息一晚,才能完全恢覆過來。再說,這邊到處都是朝廷的人,她若太過張揚,又引來雪彥雪漪就不好了。

所以大福這丫頭要救,具體怎麽救,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粉道士見有人看著自己,也瞥了過來。李安通忙回過頭,低下頭,又拿了個饅頭,獨自上樓,吩咐倪邱在門口守著,琢磨著怎麽救人,可思來想去,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心想要是文叔在就好了。

她從窗口往下看了一眼,只見道士後面來的那些人,每個人駕著一輛馬車,馬車上是什麽。她偷下樓來,摸到一輛馬車面前,只見馬車內清一色都是些少女,嘴裏塞著白布,滿眼的恐懼和害怕。

這些是人販子?她想了一下,決定按兵不動。因為看剛才他們的架勢,是打算在這裏住一晚上的。她轉回到樓上,睡意襲來,想著什麽事情明日再說。睡到半夜,突然聽聞隔壁傳來微弱的哭泣聲。

她猛地想從床上坐起,卻見自己被牢牢地綁著。綁她的那人害怕她逃走,足足綁了十多圈。自己是什麽時候被下藥了。江湖險惡,她就是學不了乖啊。飯菜沒問題,難道有人沖她房裏下了香。

正亂間,只聽得木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一個人探頭探腦地進來,走到床邊,狠狠地推了李安通一把,“他媽的,看你怎麽逃!”聲音中還帶著顫抖,正是倪邱。

他點亮油燈,又轉過頭,看向床上的李安通,燭火一照,只見她的臉瑩白如雪,艷麗不可方物,一時竟看得呆了。他之前總是害怕李安通,渾然忘了這小子是個不可多得的絕色。

色心一起,心中蠢蠢欲動,又擔心李安通的神力,遲遲不敢上前,嘴中喃喃自語。剛才他在她的房裏下了點香,李安通雖然謹慎,但江湖陰暗手段層出不窮,她的心思又單純,總歸不是他倪邱的對手。

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冒險,管他三七二十一,玩了再說,口中道,“你爺爺我要嘗嘗我孫子的味道。你可不要抵抗……”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李安通聽。

李安通見他念念叨叨了半天,竟然還敢行不軌之事,突然睜大雙目,嚇得倪邱向後連連倒退了好幾步,撞在桌上,又站不穩,一個踉蹌地倒在地上,發生重重的聲響。

“做什麽?”她問。

倪邱摸了摸額頭的汗,心想她如今被五花大綁著,能把自己怎麽樣呢!重新站起來,挺挺胸膛,“孫子嚇得爺爺我了,知道不?”

李安通冷笑道,“你想死就說一聲,我送你上路。”

倪邱陰陰一笑道,“啥,我聽不清。”他把匕首插在她跟前,“孫子不是力很大嗎?試試看,能不能逃得走。”

李安通笑道,“我不是你爺爺嗎?”

倪邱不怒反笑,“隨你怎麽說吧。”他一屁股坐在李安通身邊,他一下落,床就咯吱響,“我先把你玩上幾天,然後把你賣了……就賣給宋指揮使吧,他一定很高興看到你。”

他說著伸手貼近她,李安通頭一仰,突然一個鯉魚挺身,狠狠地撞了過去,把倪邱轉翻在地上,倪邱罵罵咧咧道,“孫子又撞爺爺了。”

李安通道,“是啊。你又撞我了。宋仟人呢?”

倪邱道,“哼。你別得意,落在宋仟手裏,你吃不了兜著走。就跟你爹一樣,吃不了兜著走!”

聽到李良,李安通面容嚴肅,問道,“你什麽意思?”倪邱見她的聲音驟然發冷,十分硬氣,聽得竟讓人有些害怕,“什麽什麽意思?”

李安通喝道,“我問你你剛才那句話什麽意思!什麽吃不了兜著走。”

倪邱一直覺得這少年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可見她這般,不由道,“這,這是宋指揮使說的。你爹得罪了他主子,這事自然沒完。”

主子。又是主子。是誰?她心中一痛,也許是被綁著,呼吸不順,踹不過氣來,直挺挺地重又躺了下去,懷中的陰符掉了出來。

倪邱伸手撿了起來,“這是虎符。”只見這小虎符,通體螢碧,雖顏色不亮,但一看就非凡品,“我收了啊。”

床上的李安通沒有答話,只是整個人蜷縮著,不停地顫抖,倪邱道,“你怎麽了?”只見她顫抖地更為厲害,身上的兩把劍也不停地抖動,他有些害怕,這少年除了長得正常,其他地方哪裏都不正常。一般人看到李安通只覺得渾身的淩厲。

這樣一來,他什麽心思都沒了,只想出門,找個時間把人送了。沒想到剛走到門口,李安通啊了一聲,身上冒出熱氣,整個人發出了紅光,一下子又變成冰冷的的藍光,還能聽見她牙齒打顫的聲音,喊著“好冷。”一下子又喊道,“好熱。”

這樣幾個來回後,只見她身上的繩索嘩啦而斷,倪邱嚇了一跳,想奪門而出,又想自己又跑不過李安通。趕忙調轉回頭,跪下來,“爺爺,孫子給您磕頭拉。”還摸出虎符,交給她。

心中卻道,再讓你當一回爺爺,反正你是爺爺,我就是你爺爺的爺爺。李安通忍住疼痛,抓過虎符,放入懷中,霎時光照一閃而過,一切似又恢覆正常。

她深吸了一口氣,自己剛才聽到爹的事,心情一激動,又失去了虎符,那就十分容易犯病。看來自己是離不開這陰符虎符的。

她又拿出虎符仔細地看了一眼,好像每犯一次病,這虎符的顏色就會淡一點。是不是有朝一次,這虎符也會失去效用,而那一天就是自己的死期?看來要抓緊把朱大戶的虎符也拿回來。

這時,隔壁又響起了哭聲,李安通問倪邱道,“有人在哭。你聽到沒有?”她心中還記掛著大福,難道粉道士也想對大福做壞事?

倪邱道,“爺爺。只有你孫子想哭。”

李安通哼了一聲,“是嗎,那我讓你真的哭一次好了。”她躍下地來,一把抓起倪邱,把他扔到桌上,桌子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加上李安通甩來的力道極大,桌子竟裂開散落一地。

倪邱重重落在地上,果然哇的一聲,疼得流出淚來。

這時,門口砰砰地響起了敲門聲,“餵。你們幹什麽,吵死了。”

11昨日樓臺鼎鼐(1)

是那個粉道士的聲音。

李安通皺著眉,靈機一動,把倪邱喊來,把自己想到的辦法告訴他。倪邱沒辦法,點點頭。她又回到床邊裝睡,這時倪邱打開門,粉道士問道,

“你們吵什麽,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這邊說著,那邊眼睛卻往裏瞧去。

倪邱諂媚地拉著道士到房內,按照李安通吩咐的把她賣給他。粉道士打量著床上躺著的李安通,見她長相標致地出奇,是極品貨色,點點頭,“你出價多少?”

倪邱小聲道,“他是殺人犯,不敢要錢,直接帶走就好。”

粉道士心想,還有這樣的好事,也不跟他客氣,繞在李安通身邊,扛起她,就往自己房間裏去。

屋子裏大福坐在地上,衣服被扒光了,李安通心中一緊張,難道還是來晚一步。粉道士把李安通扔在床上。李安通手扶著劍,伺機而動。沒想到只聽道士自言自語道,“跟之前一個公子一樣好看。”

李安通一聽,心中一咯噔,公子,還跟她一樣好看。這句話,她已經不止聽一個人說過,每次說的都是她和趙啟秀。難道這些人跟雪彥雪漪是一夥兒的?如果是這樣,就更加不能打草驚蛇。她沿著這條線順藤摸瓜,也許就能找到文叔。

她一定要沈得住氣。

道士說完,自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才走回房間,嘆了一口氣,“這樣好的貨色,只能給那些達官顯貴玩,實在是可惜了。”

他似乎從未看到這樣俊美的人,呆呆地望著李安通出神,本來打算拉著大福消火,也興致缺缺,單是看著這美少年,就心滿意足了。

天一亮,李安通被裝入馬車,不知去往那裏。她吩咐倪邱,讓他前去龍城找顧小樓和朱大銘,讓他們自行先去長安,到時候再匯合。

她想,估計還要好一陣才會到,想一想還是補眠要緊。一覺醒來,睜開眼,馬車還是動著,幾雙大眼睛齊齊盯著自己,其中就有一雙大福的,她掙脫掉繩子,拿掉布條,掀開布簾,向外瞧去,只見外面一片翠綠,山巒起伏,估計是上山了。

但此山不是琴山,沒有那麽陡,一路都是山坳平地,只是海拔在慢慢升高,

她拿掉大福的布條,問道,“大福,你怎麽在這裏?”

大福看到李安通興奮道,“是安通少爺,我有救了。”

李安通皺眉問道,“這些人到底是誰?你們為什麽會被抓來這裏?”

大福還是指著天念念叨叨,“觀音菩薩,如來佛祖,阿彌陀佛,大吉大利。”然後突然回過神,“我買個菜就被抓拉,不知道啊。安通少爺,我們秀少爺呢。”

她探出頭去,大呼小叫道,“哎喲,怎麽上山了。我昨個好冷啊。”

李安通嘆了一口氣,這傻丫頭,問她是問不出什麽了。看來還是等馬車停下來,再說好了。馬車一直到了午後才緩緩停下來,剛停就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人就關在車上。別拿下來。”

那個聲音又道,“爹一直在問你們什麽時候到,德元叔,你也太慢了。你又買新衣服啊,真好看!”

叫德元的道士道,“這衣服杭州來的,聽說是道袍,好看不好看啊。你爹呢。我去找他。”兩人說話的聲音漸行漸遠。

這個清脆的聲音也很熟,到底是誰呢?見人離開,她小心地掀開布簾,向外望去,這是一個山間的山寨,放眼望去都是平房,門口一座碉堡,山寨極具規模,望樓吊橋,十分氣派。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文叔難道也被他們抓到這裏來了麽?

她想著此刻下車,來往巡邏的人極多,到時候又要大開殺戒。她牢記李良的教訓,絕不輕易殺人。到了晚間,她才摸著走出馬車。

只見外面一片漆黑,松林沙動,她提劍在手裏,向前探去,彎彎繞繞到了一個屋子前,桌上吃食極多,她隨口抓了一只雞腿放嘴裏,才開始吃便聽有人進來,忙向後退,躲在屏風後面。

人一進入她就嚇了一跳,來人正是之前和她鬥武的馬若男,青犢寨寨主馬飛揚的女兒。也就是說這裏是青犢寨咯。這些青犢人竟然還做著拐賣少女的勾當,文叔的大哥趙啟演為什麽會和這樣的人共事。

她屏住呼吸,看這馬若男渾然不顧一桌美食,坐在鏡前梳妝打扮,她看得奇怪,心想馬若男今天有點不一樣,上次見她穿著男裝,頗為瀟灑,如今已經換回了女裝,臉上紅紅的,像是塗了胭脂,頭上還戴著不少珠花。

她對女子的服飾打扮不甚精通,但是她還是能欣賞的。馬若男皮膚黝黑,□□擦著極不均勻,看起來有些搞笑,還不如之前男裝看著清爽。

只見她又拿著幾身衣服出來,比對了一番,換了一套又一套。等她終於換好,李安通一瞧,差點要笑出聲來,怎麽選來選去選了條墨綠色的呢,臉又擦得那麽紅。

李安通還記得,之前馬若男挑釁她,頗具英姿,鞭子也耍得虎虎生威,如今這樣精心打扮是為了誰呢?她帶著疑問,跟著馬若男走出房門。

跟山下的宅院不同,青雉寨小道兩邊都是茂密的林木,建築也帶著些鄉野風。馬若男邊走邊還摸摸頭上的珠花,彎彎繞繞走了半盞茶的時間,才走到一所房門前。

李安通打眼一瞧,只見房內坐著一個極為熟悉的影子,身姿挺拔,雙目低垂,側臉英俊無比,她不會認錯,正是趙啟秀,他果然在這青犢寨。

馬若男接過丫頭給的湯品,敲了敲門。

然後聽到趙啟秀溫潤的聲音,“進來。”

馬若男推門而入,把茶點放在桌上,柔聲道,“文叔。你餓了吧,我拿了點吃的來。”

趙啟秀道,“謝謝。馬小姐夜深了,還有什麽事情嗎?”

馬若男道,“之前我爹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麽樣了?文叔,我……你這樣,實在讓我太難堪了。”

李安通掩在窗子後面,聽著裏面傳來的聲音,提議,什麽提議?馬若男是江湖兒女,倒是十分利索,想到什麽就是什麽。不過聽文叔的意思,就有些為難了,甚至帶了點防備。

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她又偷瞄了一眼屋內,馬若男的臉紅撲撲的,本就有胭脂紅,如今倒像熟透了一般,只是她皮膚黑,顏色實在一言難盡,雙目似有淚。

而趙啟秀就顯得清潤得多,一襲白袍,豐俊如玉,短短幾日不見,她覺得趙啟秀似又長高了一些,瀟灑了不少。他們一個鎮定,一個窘迫,乍一看還道是趙啟秀欺負人家呢。

難道文叔也對馬小姐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卻不欲負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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