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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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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貴妃的翊祥宮, 母女二人雙雙嘴角起泡,看著就是一副很憔悴的模樣。

平順的聲音十分沙啞:“母妃,你說明華是不是在欺騙我們?都過了這麽久了……”

張貴妃沒讓女兒把話說完便捂住了她的嘴:“噓, 別胡說, 四公主才是真正的兇手,她有什麽理由要放過真正害她的人呢?”

這句話前幾次聽到的時候,平順還能被安慰到,可是聽得多了外面卻還是沒有什麽進展的時候,平順心頭的驚慌便怎麽也撫慰不下了。

“母妃, 你說明華她會不會是想一箭雙雕?對付和順的同時也讓我們吃虧?”

張貴妃被平順說得沈默了一瞬, 隨即她咬著牙嘆了一口氣道:“即便真是這樣, 我們也只能認了!”

平順驚道:“母妃,您在說什麽啊?認了?那可是後宮大權啊!”

張貴妃被女兒突然的拔高聲調嚇了一跳, 她不滿地望向了自己雖然是大姑娘模樣卻依舊心智不算成熟的女兒,氣道:“那又能怎麽樣?還不是都怪你。真的動了算計明華的心思!就算你沒得手又怎麽樣?她記恨上我們要讓你父皇處罰我們也沒法子!”

平順別提有多位去了, 她即便是想害明華也沒那麽狠毒,只不過命人去嚇唬嚇唬,憑什麽她被禁足這麽多日, 真正害人的和順反倒風風光光的。

再說了,她偷眼看了看閉起眼睛不說話的自家母妃,她不信母妃平日裏少了對明華的算計, 憑什麽這次就要束手就擒呢?

感受到了女兒的視線, 張貴妃睜開眼睛道:“你做什麽這樣看著我?是心中還不服氣?”

平順忙垂下眼眸,思索片刻後她還是沒忍住問道:“母妃,那蘇霽月……”

一聽這個名字,張貴妃整個人都炸了:“你怎麽還想著他?他人都死透了,名聲也爛透了, 你不會是還不死心吧?”

平順被自家母妃的模樣嚇壞了,連忙擺手道:“不不不,我又不是傻瓜,那樣一個人我還想著他做什麽?我只是想問問母妃你,他的事情您之前知道麽?”

張貴妃先是下意識地否認:“我怎麽可能知道——你問我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母妃的反應讓平順明白自己是真招惹到了她的逆鱗,忙起身快步走開道:“沒,沒什麽意思,母妃我去繡花了。”

張貴妃是真有心追上去跟平順好好談談這件事,但是看著女兒走得跟逃命似的,她又失去了這個興趣。

最近這小一年的時間,貴妃娘娘都在為成為皇後而努力——她投明昶所好,找了不少珍稀野獸給他,又積極地為明華解決終身大事。

那幾位相親人選之前真的都屬於人中龍鳳,可誰想到傅秋生是個沒用的,那蘇霽月更離譜了,居然做出那麽多骯臟不是人的事情。

張貴妃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再加上平順這個死孩子,她可真是辛辛苦苦忙了一年,結果成功把自己的後宮大權努力沒了。

現在張貴妃倒也不想其他,只哀求順王之子與德陽侯世子好好的——若是她給明華找的四個相親對象都是糟爛人,聖上那邊她可就別想翻身了!

貴妃娘娘正在唉聲嘆氣呢,聖上身邊的大太監王歸還帶著旨意來了。

“聖上現已經查明謀害明華公主的幕後真兇是四公主和順,因而將後宮大權歸還給貴妃娘娘您。”

王公公先是笑瞇瞇地說了一個好消息,隨即他望向跪在一邊面露笑容的三公主平順,聲音嚴厲了些許:“聖上還說,三公主謀害明華公主之事雖然未成,但也不可不罰,便令三公主在慶安殿灑掃三個月,好好在祖先面前靜思己過。”

平順臉上的笑容一僵,她想了想慶安殿裏眾多的靈位以及骨灰,登時慘叫一聲:“不,我不去!”

張貴妃原本做好了讓女兒受罰的準備,可是當她聽了這個懲罰之後貴妃娘娘還是有些受不住了,慶安殿說好聽點是個宮殿,可說白了跟陵寢沒什麽區別,平順這麽膽小哪裏敢去呢?

她剛想開口求情,王公公便命人送上了各處印章,張貴妃只掃了一眼便瞧出這印章數目不對。

張貴妃求情的話立刻咽了回去,她問道:“王公公,為何只有一半?”

王歸廣笑著道:“啟稟娘娘,是奴才疏忽了,不曾告訴娘娘您,這回聖上欽點李貴妃跟您一同管理後宮,另一半在李貴妃娘娘那裏。”

張貴妃這下子猛然清醒過來,求情的話也不敢說了。

皇帝陛下又變得雷厲風行起來。

他將裕妃禁足罰俸,又將四公主和順挪去了寧心堂——那是宮中的小佛堂,如無意外,這位公主殿下的餘生只能在吃齋念佛中度過了。

兵部尚書雲州也被暫時停了職。

原本無論是雲博遠還是雲州都嘴硬著沒有認罪,畢竟土匪們明面上都被容暉殺光了死無對證,可是皇帝陛下再度發揮了自己不講理的作風,雲大公子也不放,還直接讓雲州回家思過。

這一通多少讓朝堂上有些風聲鶴唳的意味,不過皇帝陛下緊接著把新兵營的比武大會這一消息公布了出去。

這麽一個熱鬧且消遣的活動,一時間倒把緊張的氣氛緩解了不少。

原本由兵部尚書負責的這次大會順位交給了兩位侍郎,不過鑒於兵部還有明昶這尊大神,他們還是事無巨細地都向敢王殿下稟告。

此刻明昶正拿著新兵營遞上來的報名名冊細細地看著。

看罷他十分不滿地皺起眉來,既沒有他姐姐希望看見的昭而,也沒有他希望瞧見的應元德,那這大會辦來還有什麽意思?

“殿下,您要出門?”暗衛宮六,現在或許應該稱呼他侍衛了,一見明昶起身便立刻開口問道。

明昶把名冊拍在桌子上冷哼道:“我懷疑應元德陽奉陰違,我去新兵營看看。”

在敢王殿下的猜想裏,應元德本就是個不敢報名的慫蛋,至於昭而應該是被應元德這個廢物搞了。

不過此時的新兵營內,應元德同樣是一臉憋悶的模樣。

如同明昶猜得那般,他沒報名的確是因為功夫不濟不敢跟人比劃,不過昭而沒報名卻與他無關。

倒不是應統領良心發現,事實上這陣子他沒少針對身上還帶著傷的昭而,包括此次比武大會他也準備好了一番話奚落他並將他拒絕。

可是昭而直接就沒報名,不僅僅是他,那些土匪們沒有一個報名的。

這讓應元德分外憋屈,他拳頭都已經蓄好力,箭也上了弦,結果楞是沒辦法出招。

鐘副將見狀開口安慰道:“世子爺不必生氣,橫豎他不參加也是合了您的意,更何況現下那些土匪出身的人沒一個參加的,對於您來說反而是個好機會。”

經他這麽一提點,應元德臉上的怒意漸漸消了,的確,那些土匪們都不報名必然是受了昭而的蠱惑,而居然敢同聖上旨意對著來的昭而想活都活不成!

他這邊毒計剛成,外面便有親兵稟告,說是兵部來人了。

放以前雲州還在的時候,應元德還真懶得去迎接他,不過現下不同了,敢王明昶畢竟也在兵部,他怎麽也得恭敬一點。

黃副將這會兒正在操練新兵,明昶一來他直接組織著這些人向敢王殿下行禮。

從前明昶出門鮮少有人認得他,現在走到哪兒都地動山搖地跟他請安,這很難不讓人心中飄飄然,不過敢王殿下也只飄了一會兒就淡定下來了,因為他瞧見了應元德。

想想這麽個廢物點心居然差點成了自己的姐夫,明昶就渾身一寒,對著他也沒什麽好臉。

他也沒叫起,而是將視線轉向了跪著的士兵們。

六百來號人都穿著一樣的衣裳,都還低著頭跪在地上,只見過昭而一面的明昶楞是找不到他在哪裏。

敢王殿下有點糟心地收回視線,不情不願地將應元德叫起。

應元德起身後對著明昶笑道:“不知敢王殿下駕臨有何貴幹啊?”

明昶還沒想出要如何光明正大地見昭而一面,但是應元德這貨話都問出來了,他索性直接就舉起花名冊問道:“這便是你們新兵營交上來的人員名單?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兒?”

在應元德這,明昶這問話就如同是瞌睡有人遞枕頭,他連忙開口道:“殿下明察,末將正好也想就此事稟告殿下。”

明昶一怔,皺起眉道:“你有什麽話說?”

應元德清咳了兩聲後低聲道:“末將已然查出有人故意阻礙比武大會召開,他壓著旁人不許報名。”

這話明昶聽著都覺得稀奇,應元德還學會自投羅網了?

他一臉好笑地望著應元德道:“那你說說,是誰這麽膽大妄為啊?”

應統領沒察覺出明昶看笑話的語氣,正色道:“那個人是前清風寨的當家,昭而。”

應元德也不知道明昶認識昭而,說出他以前的身份來是為了敢王殿下知道昭而是個有前科的人,他不是什麽好東西。

明昶又是一呆,這人說昭而?如果不是他連身份也一同報出來他真要疑心是不是同名的人。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回過神來的明昶擰著眉問道。

應元德還以為明昶是在詢問他,忙開口道:“末將有人證。”

明昶無話可說,這連人證都弄出來了,應元德是生怕作不死他自己嗎?

半晌,被作為人證的周順走了進來,他本就恨昭而入骨,應元德派人來一暗示他便滿口答應下來。

此刻一進門他便跪倒在了地上磕磕巴巴地道:“小小小小的周順,見見見過殿下。”

明昶聽得直皺眉:“你你你你口齒不清嗎?這樣也能做人證?”

應元德狠狠地瞪了周順一眼,跟明昶賠笑道:“殿下見笑了,他不過是不曾見過皇子殿下太過緊張罷了,他親耳聽見昭而讓清風寨的土匪都不要去參加比武大會。”

明昶淡淡地瞥了應元德一眼,又看向一直哆嗦的周順:“是你親眼聽見昭而告訴他那群二百來號土匪兄弟不要去參加比武大會的?”

周順忙點頭道:“是是是的。”

敢王殿下點了點頭,忽然他輕輕地笑了一聲:“這麽說來,你是躲在哪裏才沒被他們二百多人中的任何一個人發現的呢?”

周順卡殼了,應元德也察覺出不對勁兒了,忙開口道:“他是路過昭而的屋子時聽見的,昭而吩咐花石與裘彪傳出去的。”

明昶不得不又看向應元德道:“到底他是證人還是你是?還是說你一個統領要代一個小兵說話?”

應元德不情不願地閉上嘴,周順仿佛如夢初醒一般,人也不磕巴了:“啟稟殿下,之前小的曾經跟統領稟告過一次,所以統領也比較了解。”

見這證人調整好狀態了,明昶反而不問了,開口道:“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了,去把那個昭而叫進來吧!”

應元德心下竊喜,這下昭而還不遭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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