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第一個對我說這些話的年輕人, 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戴安娜當然不會生氣, 她微笑著, 這表情……這表情就像看到了學大人說話的有趣小孩兒一樣慈祥？

哈莉晃晃腦袋，來趕跑這個詭異的比喻。

布魯斯陰沈的聲音此時傳了過來, “哈莉還在這裏……註意影響……”

“我也沒辦法，這都是真言套索的作用，”小天狼星攤手, “對戴安娜女士的由衷讚美在心中隱忍多時, 不得不發, 其重要性完全排在了我的清白之前。”

“這要沒玩沒了了……”布魯斯搖著頭, 周身凝結的壓抑足以讓半個正聯老老實實幹活，但小天狼星不為所動。

“所以我問問題, 你回答，不許自由發揮。”布魯斯立下了規矩, “姓名？”

小天狼星擡眉, “認真的，這麽蠢的問題？”

看來真言套索只能讓對方脫口而出心裏正在想的真話, 並不能逼迫對方回答問題……於是, 布萊克就比未用套索時更絮叨了。

“這是測謊開頭必要的基準問題!”布魯斯忽然很想找斯內普拿一瓶布萊克說過的“吐真劑”, 也許他癡呆的樣子能少討人嫌一些。

“好吧, 你要知道這可都是看在哈莉的份上, ”小天狼星砸吧砸吧嘴, 放下了另一只手裏的康德，改為兩只手攥著套索, 甚至在其中一只手上纏了幾圈。

“我是小天狼星·布萊克，我不是背叛詹姆和莉莉的叛徒……”

隨後，他詳細講述了當年那些由勇氣書寫、並由背叛玷汙的塵封過往——真正的背叛者小矮星彼得已經被他在紐約的那個地下停車場裏，當著哈莉和達米安的面咬死了。

連變成人的機會都沒有，他不配。

“但我並不是無罪的，女神，是我過於輕信彼得，一切都因我而起。”他的眼神誠懇，神色悲戚，極端的痛苦寫滿在了每一寸因多年牢獄之災而形成的皮膚皺褶裏。他似乎真的把戴安娜當做了某種可以對之懺悔罪孽的神明。

“我更應該在註意到沒有多少食死徒來追殺我、逼問我波特夫婦下落的時候提高警惕的；我應該知道——如果他們真的相信我是保密人，伏地魔自然會親自來殺我。彼得……就這樣在我們鼻子下給伏地魔做了一年的叛徒……我們都沒有發現；而我卻將最重要的情報拱手送給了最大的奸細……”

“對莉莉和詹姆施咒的人是伏地魔，背叛他們的人是彼得，而我……才是真正害死他們的人……”

隨後，他停止了回憶和懺悔，並躲避著哈莉的視線，不願再和她對視。

“我……”看著透明牢房裏，那個已經脆弱到極點的男人，哈莉想說些什麽——認為自己在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麽，但她張不開口。

太覆雜的情緒縈繞著她，她迷失了，直到布魯斯叔叔捏了捏她的手，才將她的註意力重新拉回。

這是真言套索，沒人會質疑小天狼星話語的真實性。所以，連他那份自責和悔恨都是真實的、發自內心的，並由他本人深深信服的。

“這就是我所有的故事，”小天狼星清清嗓子，壓下聲音裏的沙啞，“我能夠……拯救哈莉一次，已經很滿足了。哈莉現在……很幸福很開心，她……並不需要我。你們可以隨意發配我。”

布魯斯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

“今天審訊的錄像，我會讓哈莉帶一份給鄧布利多。但……你殺死彼得的行為，我必須說這是十分不明智的，你失去了你證明無罪的最大籌碼。是否能夠在司法系統裏替你斡旋成功，完全看鄧布利多的能力了。”

“我對所謂的重獲清白沒有興趣，而彼得十分狡猾，他只會再一次逃脫，我不會再犯13年前同樣的錯誤了，”小天狼星笑了，真心實意地，“我對殺死彼得這個做法感到相當自豪——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清白和無辜這種東西……有什麽意義呢？莉莉和詹姆又不會因此活過來，哈莉那整整7年的悲慘童年也不會因此被抹消。

這都是他小天狼星造的孽。

“不論你同意與否，證明你的清白都是必要的步驟。正義聯盟不能無道理地獨立羈押一個英國巫師犯人，這在政治上說不過去。你們的魔法部如果走正規交涉程序，在國際法律的原則下，我們就不得不被迫把你交出去。”

布魯斯打算轉身離開了，他能看出布萊克是個勇敢且真誠的人，如果不是種種無奈的悲劇，他會成為一個合格的教父。

他當然也並不認為布萊克需要承擔過錯，也許有一小部分……過於輕信？的確是。但一個系統裏存在著的叛徒沒有被發現，源於整個機構的組織缺陷，和部分領導者的失誤……布萊克需要承擔的，絕不是像他自己認為的全部。

哈莉在戴安娜和布魯斯的背後放慢了腳步，她轉頭看了看牢房裏的小天狼星。

他依舊不肯看她。

哈莉走了過去，手扶上了透明的玻璃。她咬了咬下唇。

“我相信你。”

小天狼星只是點了點頭。

“我……我沒有怪你，也不會怪你，我想……我想我父母也不會認為你應該承擔什麽……”哈莉輕聲說道，“但我能肯定，他們如果知道你這麽責怪自己，一定會很傷心的。”

“也許我爸爸還會和你打一架？但……我不了解他。”

小天狼星牽動嘴角，輕輕笑了笑，詹姆……的確會一拳揍到他的臉上，說布萊克你可真是蠢啊，還會說你天天這麽苦大仇深，是想勾搭妹子吧……

“我……不知道我需不需要你——即使我現在說我需要你，你大概也不會信。因為……我們的確相處得不多……作為兩個人來說……以及教父和教女。之前……你絕大多數時間內都是……‘提圖斯’。”

“但，我是否需要你，不能成為你要不要選擇接著活下去、以及要不要重獲清白的決定因素。”

哈莉湊得近了一些。

“你難道……就不想……繼續陪伴我？”

“你這樣輕易地……就主動放棄了我……我、我不得不說說我對此很傷心。”

小天狼星終於擡起了頭，他皺著眉頭，眼神急切，“你知道這不是真的，我願意為你死！”

“我知道……稍微動動腦子，我就能想明白，你是從英國跨洋跋涉到美國的，只為了我……”

哈莉的雙手都扶上了玻璃，“所以，為了能陪在我身邊，請繼續抗爭下去，好嗎？”

小天狼星呼吸急促了一些，他看著女孩兒的雙眼，點了點頭。

有時候活著，的確比死亡需要更多的勇氣。

*************

按照之前和斯內普教授約好的，阿福要開著布魯斯的私人飛機，將哈莉先行送到倫敦和魔藥教授匯合。

他說他要帶哈莉先去“對角巷”買魔杖。

哈莉註意到自從她覆活後，給大宅送信的都變成了美國的本土白頭鷹。送信效率是提高了很多，但它們可相當高傲……

“怎麽不用貓頭鷹了？”哈莉終於哄好了一只，把最終確認時間的郵件拴在了白頭鷹的腳上，問向一旁的阿福爺爺。

“達米安幹的，”提姆搶先回答，“在你葬禮上，他威脅了一只貓頭鷹，並且要它在自己的同類中傳話，‘敢在出現在韋恩宅，就把它做成標本’。現在我們知道那只貓頭鷹果然很好地踐行了達米安的要求……”

“卡拉也參與了好嗎？是她用熱視線燒的信。”達米安嗤了一聲。

哈莉很無奈，看來以後家裏要備足夠的生肉，用來安撫白頭鷹了。

離開哥譚的時間很快就到了，達米安躍躍欲試地想送她，非但沒成功，還引起了阿福的註意。

“達米安少爺，我記得你對英國一向沒什麽興趣；而且，泰坦塔明天不是有任務嗎？”

他噎住了，提姆在一旁擠擠眼睛，對他壞笑。達米安瞪了德雷克一眼，並對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沮喪的達米安，只能改為潛伏在走廊上，拉住正要回房間收拾行李的哈莉，一個轉身，帶著她藏進了一旁的禮服衣帽間。

他一把把她按在墻上，抓著她的後頸，吻了上去。

並不寬敞的衣帽間裏，兩人只能緊緊貼在一起。

（最近家裏怎麽多了這麽多禮服？達米安煩躁地想。）

“你要走了，去英國。”他咬著她的嘴唇，急促地說著。

“唔……嗯……是啊……”哈莉幾乎找不到說話的機會。

“天哪，再提醒我一遍，我當初是怎麽就同意了的？”達米安用一只手臂就把女孩兒抵著墻抱了起來——這樣吻起來方便多了。

哈莉的腿自然而然地纏在了達米安的腰上，她一手抓住少年的肩膀，另一只手插進他的軟軟的頭發裏，“你說……唔……你說你支持我。”

“那個達米安·韋恩聽上去真傻，我……嗯……我應該回到那個時間點打他一巴掌……”為了穩住平衡，他另一只手已經托住了女孩兒的大腿根部。

“嗯……”哈莉情不自禁地將頭後仰，靠向身後的木質衣櫃墻壁……

達米安居然開始吻她的耳後和脖子了……這還是第一次，她要受不了了……

“你應該讓我停下來，”達米安毛絨絨的腦袋蹭著哈莉的側臉，“只要你說出口，我就停下來。”

“可我……唔……不想……”哈莉的音調提高了，甚至帶了一抹奇怪的鼻音……聽上去……太羞恥了……她趕快捂住自己的嘴。

達米安最後主動停了下來，他靠在哈莉的肩膀上，深深呼吸著。

“所以我才是我們兩個之中，更有自制力的那個。”他悶悶地說。

“你一直都是，達米安。”哈莉的聲音也帶上了莫名其妙的疲憊，她撫摸著頸側達米安的頭發。

“這太糟糕了……”達米安不甚認真地抱怨著，試問哪個男人像他一樣憋屈？

“是啊……”哈莉喃喃地附和。

兩人維持著這個詭異的姿勢，靜靜地在衣帽間待了一會兒——奇怪地，被抵在墻上懸在空中，把平衡都交給攬著她的強壯少年，哈莉甚至覺得舒服和安慰。

達米安意識到，再拖下去就要引起註意了，於是只好把哈莉緩緩放下，最後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不論發生什麽，讓自己活著，好嗎？”

少年一改一向的意氣風發，聽上去如此小心翼翼，這讓哈莉一瞬間眼眶發熱了。

“我會的。”

在阿福的百般催促下，哈莉火急火燎地收拾著，甚至差點兒忘記拿了禮服。

她跑到剛剛兩人差點兒擦槍走火的禮服衣帽間，這裏……甚至還留有兩人不同香水和洗發香波交織的味道……

聞起來……就像達米安……

哈莉臉紅了，趕快按照記憶的位置取下自己那件保存在黑色收納袋裏的禮服——實際上這裏的所有禮服都在收納袋裏。

她正想拉開袋子，查看一下商標和衣服顏色……

阿福爺爺走了過來，“來，我幫你找。”

“怎麽回事？”阿福爺爺的話讓哈莉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禮服收納間裏的溫度怎麽這麽高？”

“沒有！呃……我的意思是一點兒也不高……可能是因為剛才我進去翻找衣服……啊，熱的，一定是這樣！”

哈莉趕快拉住阿福爺爺的手臂，“就是這件了！我已經找到了……呃，我的行李箱出了點兒問題……呃，你能幫我去看看嘛？”

阿福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好，你一向都不太會收拾行李，我去幫你收拾……”

要在以前，阿福一定會讓哈莉自己練習這些最基本的家務，家裏的所有男孩子們都是這麽養大的。但……自從哈莉死過一次後，他發現自己變得寬容了許多……

恨不得替她做了所有事。

“這是達米安的香水味嗎？”阿福皺眉，聞了聞自己帶著白手套的手。

“他……他剛才也揉了揉我的頭發……”哈莉心虛地說，並嚴厲譴責著自己居然對阿福撒謊的行為……

達米安的確……也算揉了她的頭發……吧？這也許……不算嚴格意義上的說謊？阿福爺爺又沒有問她剛才是不是跟達米安親熱了……

哈莉自欺欺人地想著……

作者有話要說：

*狗爹的cp我真沒想好……曾經還考慮過讓他像老爺一樣廣開後宮游戲人間來著……

肯定不是戴安娜，史蒂夫會一槍崩了我（漫畫裏的史蒂夫有些設定裏是現代軍人，也並沒有死。）

倒有很多小天使建議拐紮塔娜ntr渣康……emmmm……

*哈3裏，小天狼星說過，彼得在莉莉和詹姆被殺之前，已經給伏地魔傳了一年的情報了。

*未來回霍格沃茨4年級，由於蝙蝠家和天堂島的訓練，再加上老爺“最偉大偵探”的耳濡目染，總體上，會讓哈莉略為一路順風地解決四年級的困難。所以也許會看起來有點兒上帝視角？

畢竟是推到重來的同人，也無穿越無重生，所以肯定會有或深或淺的邏輯bug，未來關於這個問題就不再探討了。

Anyway，提前預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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