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可不是疑問句, 他只是在淡淡地陳述著一件事實。

沒等哈莉來得及反駁什麽, 他就首先搖搖頭, 阻止了她要出口的任何言語。

他扔開長棍，在墊子上半跪下來, 對她伸出手。

哈莉仔細觀察著達米安的臉，他的表情還算平靜，沒有對自己怒火滔天。她拉住了他的手, 借著他的力道把自己的上半身拽起來。

兩人開始在墊子上相對而坐, 靜靜地聊著天。

“你的重點不在上學上吧。”達米安解開了手上的護腕, 深邃的綠眼睛看向哈莉的。

哈莉猶豫了一下, 最後還是決定將手放在他的膝蓋上。

“他總是會想要來殺我的，特別是在我覆活後, ”哈莉盡力對達米安解釋著，希望他能理解自己, “連一個小姑娘都殺不死？他在食死徒之間的權威會再次受到挑戰——不管是因為那個預言, 還是為了證明自己有殺死我的能力，他都會在得知我還活後馬上下定決心殺了我。”

“我不想再躲了, ”哈莉堅定地說道, “但我向你保證, 我會盡最大努力讓自己活著, 。”

達米安嘆息, 他擦了一把額頭的汗, 神色疲憊——少年不可能因為這種級別的運動量而疲憊的。

他捉住女孩兒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輕輕捏了捏。

“完全可以預見的是, 你會有生命危險，而我會每天煎熬——但我會支持你。”

“我甚至會幫你說服父親，你一定在為這件事發愁吧。”

哈莉忽然一時間失語了。

“……就這樣？”她眨眨眼，“你支持我？這麽簡單？”

“我在你心裏有那麽難搞嗎？”達米安一想到剛剛墊子上異常誘人的哈莉，其實在忐忑地打著小算盤，就有些哭笑不得，“你連□□的手段都使出來了。”

“也許我應該裝出生氣的樣子，”他歪歪嘴角，原本應該邪惡的表情卻被哈莉看出了一絲期待的味道，“看你會不會為了勸我而做出其他出格的事。”

哈莉聳聳肩，撐起身體，湊到達米安耳邊，輕輕說道，“那我想我只能……把裏面的運動內衣也往下撥一點兒了？”

“你……”達米安轉頭盯著哈莉，眼神閃爍而激烈。

他吞咽了一下，“這麽說，我虧大了……”

“那我……該怎麽補償我的男友呢？”哈莉回視著他，用上了最無辜的表情。

“你不是說……我們不定義這個關系嗎？”

哈莉轉轉眼珠，“我改主意了。”

“達米安·韋恩，是我的男朋友……我喜歡這個說法。”何止是喜歡，只要想想，內心的歡喜就要滿溢出來了。

“過來……”達米安一把攬住哈莉的腰，已經要吻上來了。

“等等，我身上都是汗……”哈莉推拒得十分不認真。

“我也是。以及，我不介意。”達米安停住了，“除非你介意我身上有汗？”

“怎麽可能。”

哈莉當然不介意——達米安在戰鬥中揮灑汗水的樣子簡直要迷死人了。

出乎她的預料，達米安的這個吻很輕柔緩慢，幾乎達到了某種“純潔”的境界。

“剛才那出□□……完全不像你能使出來的手段，”達米安在吻的間隙，輕聲詢問，“老實交代，跟誰學的？”

“我……大概，跟貓女學了一些？”扶著達米安的肩膀，哈莉露出情不自禁的壞笑。

效果這麽好……看來小蝙蝠也吃這一套。

“天哪……停下來，否則等不到你成年，我就死了。”達米安無奈地抗議道。

“原來你在等我成年？”哈莉歪歪頭，“你是在等著做什麽呢？你才是壞的那個。”

似乎“壞”這個詞……啟發了達米安，他的眼神裏忽然浮上了一抹讓哈莉警覺的狠厲。

“你明知道我想做什麽……”達米安攥住了哈莉的上臂，用蠻力把她扯進自己懷裏，在她耳邊壓低聲音，幾乎聽上去是咬牙切齒的，“要知道……你現在對我的所有‘折磨’，等時間到了我都會加倍討回來。”

“是、是嗎……那、那你可得……記好賬了。”哈莉的臉已經紅透了，她想試圖強硬起來，可連她自己都能聽得出這些所謂的“強硬”只是“外強中幹”。

達米安熟悉的氣味包裹著她，讓她頭昏腦漲的。恍惚間，她想到一個問題——她這是把自己賣了嗎？

**************

去霍格沃茨上學的請求，阿福爺爺和布魯斯叔叔……當然不同意——

——“覆活並不意味著你就可以輕視生命了！”

——“再有下次，我們可不能保證還能把你拉回來！”

哈莉拿出了平生所有的口才和真誠——

——“被推進賽場，和自己昂首闊步走進去是不一樣的。”

——“如果是你，你也會這麽做的。”

——“你們也看到了，伏地魔根本不會放棄殺我……”

——“有鄧布利多在霍格沃茨，伏地魔即使想行動，也會掂量掂量的。”

哈莉沒有說明的最後一個理由是——她不想再讓這些原本應該只屬於自己的危險，再波及到美國的家人了。

達米安沒有讓哈莉失望，他也在幫女孩兒說話，即使這讓他十分苦悶、更有忐忑不安——隱隱覺得是自己親手在把女孩兒往戰場上送。

——“她人在霍格沃茨的話……才能更好地和英國本土對抗伏地魔的力量協調。”

——“我們之前都輸在了信息不對等上。一洋之隔、而且各自為戰……伏地魔僅剩下三個魂器了，他一定會更加謹慎，這正是需要我們主動出擊的時候。”

——“你們6年前把她帶來哥譚的時候，選擇告訴她所有真相，並訓練她，不就是為了今日的開戰時刻嗎？”

父親靜靜地看著他，這表情達米安看不透，是失望嗎？

“我……我讓達米安替我說話的，布魯斯叔叔你別生他的氣。”哈莉先慫了。

“不，我沒有生氣，”布魯斯說道，之後他深深吐息，“我只是……對自己很失望。我保護不了你。”

“不是這樣的……”哈莉著急了，布魯斯叔叔難過了……都是她不好。

阿福站在布魯斯的身側，他扶上椅背，看著這個自己養大的男孩兒，“布魯斯老爺……達米安說的對。想想你14歲的時候在幹什麽。也許，對哈莉，我們也該放手，讓她去獨屬於她的天地裏闖蕩。而我們會站在她的背後支持她。”

“就像……我當年對你放手一樣……”

布魯斯沈默著，眼神深邃難測。

他承認阿福最後的話讓他動搖了……

“給我們一天時間用來考慮。”他用一句模棱兩可的話暫時打發走了兩個孩子。隨後，他擡頭看了看阿福，阿福的眼神已經讓他明白，自己終究會對哈莉做出讓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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