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呀, ”哈莉眨眨眼睛, “我還沒去過太空呢, 我需要準備什麽嗎？比如穿多厚的衣服之類的？”

“我說了那是一艘高級飛船……”達米安把草莓果醬罐兒拿回自己那邊，打開, 才再次推給哈莉，“溫度當然可以調，你想穿什麽穿什麽……”

“好的。”哈莉拿出一把幹凈的餐刀, 認真地給面包抹著果醬, 完成後, 把果醬罐子超達米安的方向遞過去, “給，謝謝……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達米安頭也不擡地接過罐子, 不甚在意地聳聳肩，“隨時……也就是說你想什麽時候去, 就什麽時候去。”

“不過, 我強烈建議今天。”達米安清清嗓子，然後想著這個動作太多餘了, “因為……正義聯盟之後很可能會想收走這艘飛船……”後半句話, 他能說多小聲, 就說多小聲。

“所以我們這算是……背著正義聯盟偷偷兜風？”哈莉驚訝地說。

“差不多吧, 反正父親今天還沒工夫想這件事。”達米安喝了一口咖啡, “你還要不要去了？過了今天可能就沒機會了啊。還是說你要繼續當你的乖寶寶？長輩們說東你不敢往西？”他挑釁地問向女孩兒, 忽然那麽一點點懷念昨晚那個直來直去的暴躁哈莉。

他發誓這懷念也只有一點點而已，因為, 那樣的話，他就可以繼續昨晚自己沒來得及問出的問題——哈莉那麽介意自己有沒有寫信、有沒有在她一放假就回來找她，究竟是出於什麽原因、什麽立場？

單純的妹妹對哥哥的想念嗎？有多些別的……什麽嗎？

一向有話就說的他，怎麽就問不出口了呢？達米安沈思……

一定是因為煩人的德雷克在這裏！

他現在倒真的需要那枚戒指上神奇的魔法，來給自己賦予一些破罐子破摔的精神。

他覺得自己受夠了，他真的不想再當她的哥哥了，這樣能讓事情簡單很多！

如果他不是什麽哥哥，他就可以明確告訴眼前這個傻兮兮的小姑娘，這不是德雷克用的什麽傻兒吧唧的詞匯——“出去玩玩兒”，他這就是想帶她赴一場太空約會！

達米安怎麽在短短幾秒鐘內彎彎繞繞想了這麽多，哈莉當然不知道。

她只是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因為達米安剛剛諷刺自己是“乖寶寶”而有些小發火——她也在暗暗懷念昨晚有話就說的感覺，直抒胸臆的感覺，特別暢快。

“我又沒說不去。”哈莉哼哼，幾口解決了剩下的早餐——如果被阿福爺爺看到她的吃相，肯定會露出不認同的表情，不管了，他又不在，而且，自己也不是“乖寶寶”！

“給我半小時，我們就出發！”簡單收拾好了自己的餐盤，哈莉對達米安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廚房。

現在，早餐桌旁只剩下了達米安本人，和剛剛一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提姆。

“你這約會邀請進行得挺順利，以你的邀請方式和用詞，簡直難以想象有人會答應，可能也就哈莉會給你機會。”提姆聳聳肩，喝完了剩下的咖啡。

“閉嘴，德雷克。”

*************

而此時在書房，已經送走盧平，又在布魯斯的暗示下再次返回的斯內普，捏著下巴，沈默地看著眼前的黑色石頭，陷入深思。

“你說這個石頭能在神奇女俠的武器下存活。”斯內普沈聲說道，“而且，戒指被砍的當時傳出了尖叫？”

“我制服的監控錄下來了。”布魯斯直接用手邊的平板電腦，調出了一段以他當時的視角錄下的監控視頻。

居然還有錄像……這倒的確省了很多徒勞的口舌解釋，並讓結論的準確度提高了許多。

這種程度的周全考量……斯內普也越來越佩服眼前的黑暗騎士了。

“我必須驚嘆於你們的好運——我們的好運，”斯內普仔細觀看了幾遍監控，並在布魯斯的指導下將細節放大，他擡頭看向韋恩，“這是一個魂器——黑魔王的。除非某個聲音和他神似的人也制作了一個魂器，並被我們發現。這概率太低了。”

“所以我們又毀了一個。”布魯斯點頭，肯定地說道。

“他到底制作了多少個？如果重量眾多的話，的確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所以說伏地魔這家夥沒什麽可怕，就是像蟑螂一樣難打死？這也太令人煩躁了。

“有一個極限數量在——超過這個數量，他本人的靈魂會變得幾度不穩定。”斯內普搖搖頭，“我個人傾向於認為在十個以內——要知道這個數字已經前無古人，非常可怕了。”

“但這個石頭……為何能保存下來，我也不清楚。”斯內普看向韋恩的眼神添上了幾度認真和嚴肅，“我必須建議，是時候聯絡鄧布利多了。英國的狼人部落出現在美國、還帶著這枚和黑魔王息息相關的戒指，鄧布利多極有可能知道些什麽。”

“美國魔法國會一定會就狼人事件和英國魔法部溝通，以及格雷伯克的屍體屆時也會遣送英國。”斯內普考量著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作為英國魔法世界最高法庭——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師的鄧布利多不可能會不知情。”

“而且，盧平告訴我，鄧布利多在韋斯萊回國後與他進行了一次密談，之後便行蹤難尋——我推測他已經開始了對黑魔王魂器的研究和搜尋。”

“如果我們繼續繞開他行動，勢必會引起他的懷疑。”斯內普對韋恩誠懇地建議道，希望這個幾乎和校長一樣驕傲頑固、且擁有過人智慧的家夥能聽進去自己的話，“相信我，你不會想被鄧布利多盯上的。”

讓斯內普稍松口氣的是，韋恩沒有馬上反駁，而是在漫長的沈默思考後，對他緩緩點了點頭。

“就按你說的做。”

他一邊盯著黑色石頭，一邊無意識地在桌上敲擊著手指。

“這個石頭——你可以帶回去給鄧布利多。”韋恩的話，完全出乎了斯內普的意料。

看到斯內普挑起的眉毛，布魯斯補充道：“作為表示我們這方合作意願的禮物——我至少需要拿出一些……能讓他相信我誠意的東西。也能暫時分散他的註意力——從哈莉的傷疤上分散。希望如此吧。”

斯內普也能看出韋恩沒報多大希望——在分散鄧布利多註意力這個問題上。

但石頭作為已方誠意表達的做法，斯內普是認同的。

隨後，韋恩把包裝好的石頭交給了他，斯內普也沒多做寒暄，僅僅表達了會時刻和韋恩溝通最新進展的意願，便離開了韋恩宅。

斯內普恰巧和剛趕回大宅的潘尼沃斯擦肩而過，在禮貌點頭打過招呼後，出於好奇，他多看了一眼那兩只大黑狗。卻發現其中一只用惡狠狠的眼神盯著他。

那眼神只有短短一瞬，而當他再次定睛看過去的時候，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一定是盧平帶來的心理暗示而已，他對自己的反阿尼馬格斯咒語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而剛剛跳進房子的小天狼星，差點兒被斯內普懷疑的視線嚇破膽——自己在經過他身邊時太不收斂了。

小天狼星已經獲悉了哈莉昨晚回到大宅之後，因戒指遭受的另一重意外——這讓他非常自責，簡直想把自己埋進地裏。

他真沒想到這個戒指居然會是另一個魂器，他只知道那石頭是覆活石。在昨晚和狼人戰鬥時認出的那瞬間，狂喜湧遍了小天狼星全身。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傳說中的死亡聖器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就能再次見到詹姆了？

但不論他按照傳說撥動幾下，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而這石頭可是戴在了哈莉的手上，他認為這總會喚回來至少一個死者的，不論是莉莉還是詹姆。

傳說果然都是扯的吧？但鄧布利多都那麽癡迷的東西……小天狼星不明白了。同時，也極度沮喪和失望。

至少他還記得第二天趕快找一個合理的理由離開大宅——讓自己和艾斯腹瀉，是小天狼星故意安排的。他知道第二天盧平在恢覆人形後，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會主動上門道歉，這位良心滿分好友的行為太好猜了——他總是這麽溫和。

即使盧平不來，自己防備一下也是必要的，當然就委屈了艾斯。

他現在只希望剛剛那個眼神，沒有讓斯內普重新懷疑自己。再來一次圍堵的話，小天狼星對自己還能不能僥幸逃過一劫，已經沒有了任何信心。

他游蕩在大宅，想查看一下哈莉的情況，沒有發現她的身影——卻只發現了一張報紙。

小天狼星在看到頭條題目和照片的下一秒，就用尖牙把報紙撕成了碎片。

隨後，正在自己房間徒手健身的提姆，莫名其妙地被沖進房間、忽然發狂的提圖斯吼了好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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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莊園內的小事都打擾不到已經和達米安一起出發去泰坦塔，進行太空“一日游”的哈莉。

路上和在泰坦塔內發生了什麽，哈莉已經完全拋到了腦後，只因為此時透過外星飛船那巨大而透亮的窗戶所看到的景色太過壯闊。

黑暗的空間裏，地球已經變成了眼前綠藍相間的玩具。

哈莉趴在窗戶上，看著下方那顆承載著七十億人口的小藍球，忽然感覺自己真的渺小得像塵埃一樣——而困擾著自己的所有問題，也隨之變得更加微不足道。

“喜歡嗎？”達米安在她身後，輕輕地說，哈莉扭頭，發現少年此時正深深地註視著她，綠眼睛映襯著黑色的背景，更顯深邃了。她心裏忽然像有小羽毛在撓，很少有人會這樣盯著她看。

在宇宙這個孤獨而寂寥的世界裏，兩人的身份也隨之化簡，他是一個男性地球人，她是一個女性地球人……某種原始的張力開始充滿狹小的飛船空間。

她從來沒發現達米安的氣味像今天一樣明顯，一樣好聞。

這是某種……青少年“自我性別意識的覺醒嗎？”

小鳥和小蜜蜂的故事爛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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