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這種遞律師名片, 鼓勵鬼魂維權的行為, 讓克拉克和戴安娜很想扶額。

但他們忍住了——至少這種行為非常“美國”, 也非常“正義”。

正義聯盟的兩位中堅力量如此安慰自己。

哭泣的桃金娘有基本的霍格沃茨學生覺悟，認為自己有必要為所熱愛的母校辯護。

“這也沒什麽用了, 我父母都已經死了，”她沒有接名片，只是飄來飄去, 用略顯憂傷的語氣婉拒了布魯斯的提議, “他們能給我賠償什麽？現在只有深度腐爛的食物才能觸發我所剩無幾的味覺。而我又不需要錢。”

“這不是學校的錯。是……我正在廁所哭, 就在這個隔間, 因為奧利夫·洪貝嘲笑我戴著眼鏡像四眼狗，”她翻了一個白眼, “然後我聽到有人進來了，其中有一個男孩的說話聲, 但他說的是一種我不懂的預言。我非常生氣, 走出隔間要把他趕出去，下一秒, 我就死了。”

她攤了攤手, 神情驕傲, 看向鄧布利多的校長的眼神似在邀功, 像是在說：看吧, 我維持了學校的聲譽。

但哈莉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這真的還不如不解釋呢——在哥譚可能都很難死這麽隨意。

“你看到了這男孩兒的長相嗎？”蝙蝠俠低聲詢問。

桃金娘搖了搖頭。

“最後抓住兇手了嗎？”

“我聽說是魯伯·海格？”她聳聳肩，“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殺我, 我是被大部分同學嘲笑沒錯，但他也沒有比我強到哪兒啊。嘿！他現在還在校園裏呢！是鑰匙保管員！”

布魯斯轉頭盯著鄧布利多，要求一個解釋。

“他是被冤枉的，一個當時的校長阿芒多·迪佩特為了避免學校關閉而尋找的替罪羊。”鄧布利多的語調嚴肅。

“那……我就不知道了，”桃金娘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飛到廁所的鏡子前，整理著頭發，“說實話，我也不是很在意這個。找到兇手也沒用，我死都死了。”

“所以你們到現在都沒有給兇手定罪？”蝙蝠俠冷淡地總結，“不但這所學校沒有安全性，而且巫師社會也不公正，沒有司法秩序，任由一個殺人兇手逍遙法外。”

“不不不！不是那個男孩兒殺的我……”桃金娘嗖地一下飛回到布魯斯面前，擺手解釋，“我只記得我看到了一雙大的嚇人的黃色眼睛，下一秒，我就感覺自己飛起來了！”

麥格教授和斯內普教授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嘆息——桃金娘你閉嘴吧……越解釋越可怕了。

“所以你們這裏有個看人一眼就能將人弄死的魔法之眼？或者怪物？”布魯斯覺得這學校簡直比哥譚還危險，“而你們幾十年後還沒有消除這個隱患？”

“這所學校裏沒人，把桃金娘的話當真！”斯內普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後方傳來，語速不快，但嗓音嘶啞低沈，“她喜歡誇-張-事-實！作為一個拉文克勞，她還喜歡憑空幻想。”

“我們鬼魂從來不會在自己死亡原因上開玩笑！”桃金娘挺胸擡頭，義憤填膺。

“我們幾十年來也就在校園裏發生了這麽一樁死因不明的意外——要知道百年前，當我們還有體罰和三強爭霸賽，同時魁地奇比賽的保護措施還沒這麽健全的時候，我們死得學生可多了去了。”

自認為熟稔霍格沃茨校史的斯內普教授，開始向對魔法世界沒有概念的麻瓜們普及常識。

麥格教授更愁苦了。你確定你是在幫霍格沃茨說話，斯內普教授？

“沒有完全安全的地方，蝙蝠俠先生，”鄧布利多露出淡然的微笑，“據我所知，美國麻瓜學校，每年死在槍擊案中的青少年就絕對不止個位數。”

“如果，你想達到絕對的安全，就只能把哈莉放在溫室裏。而那樣，就違背了我們教育者的初衷。我們的教育，目的就在於讓少年們認識世界——不但認識美好的方面，更要對黑暗和威脅有所了解，這樣才能讓他們對未來有所準備。”

這籠統的解釋雖不能讓布魯斯信服，但他也一定程度上認同鄧布利多的看法。

大手依然抓著哈莉的肩膀，布魯斯繼續針鋒相對，“你們的分院也是讓我不滿的一個地方。就像這位斯內普教授剛才的用詞‘作為一個拉文克勞，就會喜歡憑空幻想’；你們的分院帽——讓我引用一下你們的分院標準——‘格蘭芬多有埋在心底的勇敢；赫奇帕奇人正直忠誠；睿智博學的人會在拉文克勞遇見同道；而在斯萊特林，你也許會交上真正的朋友，但那些狡詐陰險之輩會不惜一切手段’*。”

“註意到了嗎？你們只對一家學院使用了偏向貶義的詞匯。這其實並不是這段話最主要的問題，最重要的問題在於——這種在兒童11歲就用性格定義他們的分類行為，是否是一種偏見、主觀臆測、妄下定論？是否偏離了我們‘不要隨意評判他人’的主流價值觀。”

“你作為一個麻瓜，是怎麽知道我們分院帽說過什麽話的？”斯內普發出質問，“不對，你是怎麽知道我們有分院帽的。”

“我有我自己的消息源，”布魯斯簡單地回覆，繼續剛才的話題，“正如我說的，確定這不是給每個學生貼標簽的行為？會造成並加劇過早的階級和人群分化？這難道不會對兒童的心理成長起到負面作用？你知道，麻瓜小學中學都會每年分一次班。”

“你說的，也許有一定道理，”秉持公正開明教育理念的麥格教授並沒有馬上否定布魯斯的看法，“但這是我們魔法學校的傳統，就像美國伊法魔尼也有類似的分院制度……”

“但他們沒有形成對某個學院特有的偏見，分院原因也並沒有明顯負面的指向性——‘智慧’、‘軀體’、‘靈魂’和‘內心’，均為概括性的中性名詞。而且，他們甚至有一個學院是由‘麻瓜’建立的。”

鄧布利多緩慢地擡手，半月形眼鏡下的眼神清明，雖然是在回覆布魯斯的質疑，但眼鏡卻看著哈莉。

“蝙蝠俠先生的確做了很多功課，讓我非常敬佩。英美因為歷史發展的原因，自然有很多不同的地方，英國這裏的確有許多歷史遺留問題，有傳統、也有需要改革的糟粕，這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時間和人們的緩慢接受；同時，我希望蝙蝠俠先生能夠了解到，美國也並非完美——首先，他們有嚴格的保密限制，曾經連巫師和麻瓜之間的通婚和友誼都禁止，早年也幾乎不招收麻瓜出身學生；而霍格沃茨這裏，招收麻瓜學生的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伊法魔尼建校前。”

“霍格沃茨是覆雜的，她在因循守舊的同時也開明包容。”

“而關於蝙蝠俠先生剛才提到的有‘貶義形容詞’的斯萊特林學院——實際上，伊法魔尼正是由一位斯萊特林的後裔建立的，建校者伊索·瑟爾是雷歐娜·瑟爾的女兒，而雷歐娜婚前原姓岡特……”

鄧布利多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麽，他微微一笑，最後總結。

“當伏地魔橫行時期，院系之間的針對更甚，這個傳統已在近年來逐漸好轉，對此我持樂觀態度。我也傾向於認為每個人都有向善的機會。”

哈莉不知道布魯斯叔叔怎麽想，但她自己已經快被校長的話收買了。

布魯斯緊了緊抓在哈莉肩膀上的手掌，“我會將所有的這些情報提交給韋恩先生，由哈莉自己決定去哪個學校。”

鄧布利多臉上輕松的笑容不變，對哈莉眨眨眼，“看來我得需要用霍格沃茨的飲食收買你了，要知道，我們的食物是幾大魔法學校裏最好的。”

對此，哈莉表示懷疑——再好也不可能好過阿福爺爺的手藝。

“哦，對了，原諒老人家愈加退化的記憶吧，”鄧布利多拍了拍腦門，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鑰匙，“波特家有一個金庫，裏面是波特家族的存款。她的爺爺曾經成立過一個成功的企業，研發出了使用到現在的一款柔順劑。所以，這是一筆不小的遺產。相信她購買學習用品時會需要這些錢。”

看著古樸誇張、能夠用來拍古裝戲的大鑰匙，布魯斯皺眉，“……金庫？字面意義上的金庫？你們巫師還在用這種貨幣？”

得到了對方的肯定後，布魯斯不禁腹誹，這個金融系統也……太落後了。

他接過鄧布利多手中的鑰匙，然後——直接低頭給了哈莉。

韋恩家當然不會在物質上讓哈莉有絲毫不滿足，但他相信如果女孩兒能有屬於自己的財產一定會很安心的。

斯內普：“……”

麥格教授：“……哈莉還不到11歲，就這麽在這裏直接交給她？這可是一大筆錢。”

“不然呢？”布魯斯在面具後擡眉，“哦，明白了，回去讓韋恩先生教你投資理財。”

就這麽存在銀行裏，在一個資本家的眼裏這和扔出去也差不多了。

他會找自己的基金經理幫哈莉投資。加入哈莉的信托基金，當然可以投一些低風險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不知道魔法世界和普通人世界的匯率有沒有變化，誰知道這中間是貶值還是升值了。

“關於那個用眼睛殺人的魔法、或者怪物，你們真的打算放置不管了？”布魯斯瞇起眼睛，如果這個問題解決不了，他還真的不認為自己和阿福可以放心哈莉來這個學校。

這反應了管理層的懶政問題。

“我們會封掉這個盥洗室，以及所有超人先生能看到的管道，”鄧布利多擡頭看了看整個盥洗室，眼神深邃冷靜，“學生的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

“那我該去哪兒？”沈默多時的桃金娘又發出了尖利的哭聲，“皮皮鬼，幾大學院的幽靈都看不起我……學生們一屆一屆地嘲笑我……我要是連這個藏身之處都丟了，就沒地方可去了！”

她飛到一個水龍頭上方。

“就是這兒！我就是在這兒看到了那雙眼睛！校長魔法那麽高深！一定可以抓到這個怪物！”

“我不能失去這個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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