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丟下你，但若是你不願跟我一起離開，我也不想勉強你。”他雖然能夠強行把她帶走，但宗溟不喜歡那樣的感覺，那種強迫來的感情並不是他需要的，他想要，她心甘情願跟他一起離開。

連蕪哭的更厲害了，“大叔，我沒有勉強，我想跟你走，可是我也舍不得爹爹。”

所以啊，這就是連蕪最大的問題，優柔寡斷，根本就做不出取舍，若宗溟不提，連蕪甚至根本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

因為現在她既擁有家人，也同時有宗溟的陪伴，她感覺不到危機感，所以才會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但現在，宗溟讓她選擇了，她才有了緊迫感，才突然覺得，這兩者是不可能兼得的，她必須有一個確切的選擇。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兩全的，小五，要麽跟我走，要麽留下，這是一道必選題，你只能選一樣，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選擇的時候。小五，不要怪我逼你，若是我始終不給你壓力，你只會在這樣的環境裏沈迷下去，永遠都不會做選擇。”但是，事實是，他必須走了，他不可能一輩子陪她留在京城。

而連家的人，也從始至終都瞧不起他，甚至連正眼都沒看過他。

他不想說這些話來詆毀連家的人，那些人都是連蕪心中認定了的家人，他只能告訴連蕪，二選一的題目已經到了必須選擇的時刻，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大叔，真的要這樣嗎？”

“是。”宗溟說罷，便不再理會她，扯開她的手臂，他翻窗離開，沒有一絲留戀。

這一晚，連蕪睡不著，心情也十分沈重，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但總之，心裏很痛，很難受，她想了一整晚，想要從這兩個選項裏選出一個答案，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麽選，好像放棄任何一個，她都不忍心。

可是，大叔只給了她三天的時間，她必須要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呀。

連蕪想哭，可她怕第二天被人瞧出來，便一直憋著眼淚，但終究還是忍不住，眼淚叭嚓叭嚓的落下，落了一地的殤。

宗溟一整晚也是心煩氣躁，同樣沒睡著，第二日一早便匆匆的從連府離開，不知去向。

連蕪身邊有一個貼身伺候的丫鬟，早早的便來喊連蕪起床，“小姐，您該起了。”

“嗯，已經醒了。”連蕪之前拒絕過幾次小丫頭的伺候，但小丫頭哭著求她，說什麽不讓她伺候她會被責罰，所以後來連蕪便也明白了，哪怕不習慣被人伺候，卻也沒辦法，為了讓別人的安穩，她只能妥協。

青碧推門進屋，身後還跟了個小丫鬟，那小丫鬟端著臉盆，一溜煙快速將所有東西布置好，這才悄然又退了出去。

連蕪坐在床邊，因為沒有睡好，所以臉色也不太好。

青碧見她眼底有些許青黑，眼睛裏還有血絲，立刻關心的問她，“小姐，您這是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沒事，可能是沒睡好。”連蕪不想跟她說太多，畢竟，雖然她傻，雖然她單純，但她同樣也有自己的心思與想法。

以前，整個連家的人都不待見她，雖然現在對她都好了許多，但青碧是大夫人的人，她自然是不敢完全依賴她的。

或者說，她從來都不會依賴任何人，而宗溟，則的的確確是個例外。

宗溟，已經是她心底不能割舍的存在了，她背棄誰，都不會背棄宗溟。

“那我幫您用胭脂遮一下吧。”青碧連忙就去拿胭脂，生怕被夫人老爺看到了，會責怪他們這些下人服侍的人不夠周到。

雖然青碧是打心底裏瞧不起這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小姐，但沒辦法，現在小姐得寵，他們自然是要見風使舵的。

不過若是往日裏青碧還不會這麽著急，但今天不同，今日聽說夫人要帶著小姐一起出去采買東西，自然得妥當打扮才好。

“好。”連蕪已經換好了衣服，沒有拒絕青碧的提議，她走到梳妝臺邊坐下，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那面容的確稍顯蒼白，想到昨日宗溟的話，她的心情便更加沈重了，難受的厲害，就連青碧跟她說話她都聽不進去，滿眼全是憔悴的神色。

“小姐是不是這幾日學規矩太辛苦了，瞧著都瘦了。”青碧一邊幫連蕪上妝，一邊同她說話。

這般關切的話語，不知道還當真以為青碧有多關心自家小姐呢。

不過可笑的是，青碧嘴上這麽說，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

但青碧是如何心思連蕪都不關心，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宗溟的話，她根本就不在意連蕪到底說了什麽。

“小姐，您看看這樣成嗎？”連蕪幫她遮了兩層的粉，臉色才總算好看了許多，而後才幫她綰發。

不過青碧見連蕪一臉茫然的模樣，便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小姐。”

“什麽？”連蕪恍然，透過銅鏡看青碧。

青碧淺淺笑著，“小姐，我是問您，您看這樣可以嗎？”

“哦，可以，很好。”連蕪也沒什麽好說的，便隨意應著。

妝發對她而言都是一樣的，她以前並不梳妝，發也只是隨意綰著，還不是照樣過日子。

反而現在，總之這般折騰一下，她還覺得有些不習慣呢。

不過好在，有人專門幫她弄，若是讓她自己來弄，還真是弄不好的。

“小姐，都收拾好了。”青碧手很巧，剛弄完，青薔便進來了。

“小姐，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您先用一點，稍後夫人那邊派人來請了您再去也不遲。”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出門總是要好好收整一番的，所以夫人那邊也不會很早，故此連蕪這邊也不用太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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