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心究竟如何想，她目前還猜不透。

不過上次親眼見到司徒蕊把慕容朵推下樓，她便對這個老女人沒有什麽好感了。

因為出了這樣的意外，慕容懿加強了林鳳溪這邊防衛，除了之前派來暗中保護林鳳溪的趙二，又多派了兩人守在暗處。

而林鳳溪出事，飛鳶也是十分自責，不過林鳳溪倒沒說什麽，這事，怪不到飛鳶。

不過飛鳶卻暗暗發誓，一定要用這條命來守護林鳳溪。

牧焱第一時間知道林鳳溪出事的消息，半夜趕到玲瓏會館，見林鳳溪安然歸來，才悄悄離開。

一臉幾日，不管是林府還是幸福茶餐廳，林鳳溪都派人告知加強戒備，免得有人出事。

不過好在那幾人被抓後，便徹底消停了。

林鳳溪這些日子得了空，便整日待在府上督促柳無瑕減肥，倒是成效頗好。

只是，昏迷不醒的慕容朵依舊昏迷，而中了毒的姜月更是沒有半點好轉。

林鳳溪最為擔心姜月，這幾日跟著俞子歸學習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林小寶在俞子歸這裏學習，十分刻苦努力，但卻不及牧曜，以俞子歸的話來說，牧曜是天生學醫的料，俞子歸給他一本醫術，他能用極快的速度看完，而且書中出現過的藥材，牧曜便能在一堆草藥中找出來，並且準確說出其效用。

他真的很睿智，很聰慧。

林鳳溪因為心思有些重，所以老是走神。

這一天，俞子歸總是忍不住問她，“你這是怎麽了？近日來我這學習頻頻走神，我可不喜歡這樣不專心的徒弟啊！”

林鳳溪看著俞子歸，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眉心跳的厲害，立刻問他：“師父，你會解毒嗎？”

“懂幾分，並不精通。”俞子歸坐在院子裏，慢晃晃的磨藥，姿態安然。

“那您能給我一位朋友解毒嗎？她中毒了，很嚴重。”林鳳溪想到姜月，都快急哭了。

這幾日姜月的情況越來越差，她真的擔心在這樣下去，姜月會撐不住。

但慕容懿那邊派出去的人卻始終找不到回春谷，更別說找到閻王怒了。

要不了多久，姜月就會撐不下去直至死亡。

姜月是個善良樂觀的姑娘，林鳳溪從第一次見到姜月就十分喜歡這個孩子，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離世，她做不到。

所以，哪怕只有一分的希望，她也會努力去完成。

即便她早就知道俞子歸早就立誓不再救人，但她也想要嘗試嘗試。

“我早已經在我發妻面前立誓，不再治病救人。”俞子歸輕易不願打破自己的誓言，他連自己的妻子都救不了，他空有這一身醫術，也不過是枉然罷了。

而現在，他更是早已經看開，生死無常，不是人為的能力能夠改變的。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

可是林鳳溪卻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活力無限的姜月就這樣損耗殆盡，被病痛折磨。

“師父，您真的不能出手相救嗎？月兒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她的生命，才剛剛開始。”林鳳溪有時候對於這個時代的人心中的那一份執念無法理解，她也十分不習慣他們的思想，“師父，您學醫，難道不是為了治病救人，若不是，您當初又為何會學習醫術呢？雖然很遺憾當年您未能救下師娘，但那些，總是過去了不是嗎？若是師娘還在，也一定不會讚成您如此這般的做法。若是今日，您出門在外，真的遇到一人病的幾乎要死在您面前，您難道也就見死不救嗎？”

林鳳溪知道，俞子歸當年立下了誓言，也知道不該強人所難，但讓她眼睜睜看著姜月就那樣死去，她也是絕對做不到的，所以，哪怕只有一線希望，她也要嘗試。

俞子歸沒想到林鳳溪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她話語中有著濃重的責備，卻真真說到了俞子歸心坎裏。

想當年，他承襲了他師父的醫術，那之後，便一直行醫救人，那些年，他在江湖上漂泊，雖日子清苦，但內心卻得到極大的滿足，尤其是那些病者家中的親人對他的感恩，讓他覺得，這才是人活在世的理由。

後來，他更是認識了阿素，與阿素相識相愛，阿素陪著他一起浪跡天涯居無定所，卻沒有絲毫怨言。

也正是因為這樣，阿素後來才會重病身亡，他對阿素的歉疚，是不能用言語來表達的。

他覺得自己特別沒用，救得了世間那麽多人，卻救不了自己摯愛的人。所以，這也是他不願再醫人的原因。

可是今日林鳳溪一番話卻激起了他心中的某些熱血，然，只要想到阿素，他就不願去面對。

“不，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再出手救人，我救不了阿素，就再也不去救其他任何人。”這是他唯一的執念，也是唯一的救贖，他不願，也不敢。

“師父，你就真的不能破例嗎？”在林鳳溪心中，對與錯的概念與他們都不一樣，所堅持的執念也並不相同。

尤其是，誓言這種鬼話，到底應不應該遵循，也是由心才對。

並不是絕對的，一定的東西。

若是值得救，應該救，那就不應該故步自封，不應該遵循死的規矩。

這是林鳳溪一貫的堅持，可是俞子歸不同，他的價值觀與林鳳溪是差了幾千年，所以無法領悟到林鳳溪心中的感覺。

“我承諾阿素，絕不救人，哪怕你是我的徒弟，我也不會破例。”

他此生，對得起世人，卻唯獨對不起阿素，他不能再這樣背棄他的諾言了。

否則，不但阿素無法原諒他，就連他自己也心內難安了。

“好吧，既然師父不願，那我也不強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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