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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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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搖搖頭:“奴婢不知。”

父親這人醉心權勢,子女的婚姻肯定是要為他的仕途鋪路,他會把芳亭嫁給誰?

他與惠王走得近,難道是想把女兒嫁給惠王,可是惠王已經成婚啊,當然也有可能是惠王那邊的人吧,衛淑亭如是想。

碧桃小聲道:“小姐,奴婢有一事不明白,太子才是未來的儲君,老爺就是巴結人,也該巴結太子才對,惠王頂了天才是個親王而已。”

“太子?”衛淑亭嗤笑,“他算什麽,生母出身微賤,一介宮奴而已,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掙個妃子當呢!太子就是運氣好,前面八個兄長都沒了,他作為長子才得了太子之位。皇上寵愛麗妃,愛屋及烏,惠王未必沒有機會。”

想想自己看過的史書,歷朝歷代被廢的太子不要太多。

“算了,不說這個了,你讓小桃好好盯著,有什麽事及時稟告我,不要怕花銀子,錢不夠了跟我說。”衛淑亭叮囑。

“奴婢知道了。”碧桃低聲道。

***

十月初一,孟氏照舊去相國寺禮佛,衛淹親自護送她去相國寺,衛家其他人在門口送她。孟氏拉著蘭亭的手說:“好好照顧自己,三日後祖母就回來了。”

衛蘭亭心裏無端感到不安,“祖母,我跟你一起去。”

孟氏笑道:“傻孩子,你不信佛,跟著我去做什麽。”

衛淹過來請孟氏上車,孟氏擺擺手:“大家都進去吧。”

直到孟氏的馬車遠去,眾人才紛紛進了院子。

衛蘭亭見衛麋鵪鶉一樣縮在苗氏的身邊,笑了笑,跟他打了個招呼:“三弟,姐姐聽說你病了,實在憂心,不知你現在身子好了些沒?”

衛麋看到她的笑臉,就想到了那條碧油油的竹葉青在自己臉上滑過的感覺,打了個寒顫,不敢看她的眼睛。

苗氏把兒子護到身後,皮笑肉不笑,“大姑娘,勞你的關心,你弟弟已經好了許多,倒是你自己墜馬傷的不輕,要多多休養。”

孟老太君一走,大家似乎都更敢說話了,衛芳亭的眼睛在衛蘭亭身上轉了一圈,“大姐姐,你保重啊。”

衛蘭亭一臉莫名其妙,衛芳亭笑了,“看來大伯還沒有跟你說呢,妹妹我就不多言了,告辭。”她帶著丫頭揚長而去。

衛浚皺眉,對李氏說:“弟妹,芳亭行事沒有章法,對待姐姐也不甚恭敬,你是嫡母,該教導教導她。”

李氏絞手,不知所措。衛淑亭扶著母親的胳膊,眼圈兒紅了,“大伯,我娘有苦難言,她若是訓斥了芳亭,那邊不滿,爹爹少不了會怪罪我娘。”

這種後宅的爭風吃醋,衛浚也無能無力,尷尬地支吾了兩聲,轉身走了。

至於衛蘭亭則回了榴園,紅棗惴惴不安,“小姐,三小姐說那話是什麽意思,要不咱們去問問公爺吧。”

“不必了,他遲早會告訴我的。”

衛蘭亭不急,紅棗急得不行,臉皺成一個苦瓜,衛蘭亭捏捏她的臉,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別苦著臉了,小心甜甜的紅棗變成了苦瓜就不好看啦!”

她這麽一打趣,氣氛緩和下來,衛蘭亭隨口問:“二叔家的芳亭是怎麽回事,每回見到我,說話都那麽陰陽怪氣的?”

紅棗邊替她捏肩,邊說:“二老爺那邊妻妾爭鋒,妻不像妻,妾不像妾,柳姨娘那個做派,把個女兒教得心眼多,掐尖好勝,她是嫉妒小姐你唄!那邊的二小姐倒不錯,脾氣好,人又溫柔和善,小姐你以前同她挺相好的。”

青梨在一邊做針線活,插了一句話:“未必,日久見人心,患難見真情,以前咱們小姐風光時,二小姐對小姐是什麽樣子的,你再看看現在又是什麽樣子?”

“也是,自小姐受傷了,二小姐基本上就沒怎麽過來探望過小姐,哼,想不到她也是這樣的人!”紅棗憤憤地說。

“所以看人不能看表面,要用心去體會。”青梨意有所指的說。

衛蘭亭躺在榻上聽著兩個丫頭閑磕,臥房的簾子突然被掀開了,一個小丫頭進來稟告:“小姐,公爺過來了。”

青梨與紅棗兩人忙替衛蘭亭換上見客的衣裳,出去迎衛浚。

衛浚先問過了女兒的起居飲食,然後面帶為難,像是想說什麽卻又有口難言的樣子。

既然難為情,必定不會是好事,衛蘭亭低頭喝茶,絕不主動搭話。

衛浚扯東扯西了一會兒開口了,“蘭亭,大夫說你要靜養,府裏人來人往不清凈,爹打算送你去龍泉庵休養。”

屋裏頓時安靜下來,衛蘭亭放在茶盞,淡淡地說:“這事祖母知情嗎?”

“咳咳,”衛浚嗓子發幹,“你祖母她老人家年紀大了,考慮得不周全,蘭亭,你已經嫁人了,長期待在府裏不好。”

“哦,祖母在時,爹爹不說,祖母一離開,爹爹就有意見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您是什麽意思?”衛蘭亭心裏冷然。

“唉,你這個脾氣還是要改改,你入了東宮,就當柔順賢淑,可你竟然惹惱太子,若是連累了我們昌國公府該怎麽辦?我送你去廟裏,一是讓你靜心養病,二是學著禮禮佛,修身養性,改改你的脾氣吧。”

衛浚最後一句話總結:“爹爹都是為你好。”

“呵,”衛蘭亭笑了,她對這個說著冠冕堂皇話的父親愈加失望,“父親,您與其擔心我,還不如擔心三弟連累昌國公府。他連親姐都可以殘害,日後欺師滅祖,還有什麽不敢做的?我不過是內宅女子,就算想做什麽,殺傷力哪裏比得上男子?”

“咳,你弟弟還小……”

“不小了,三歲看老,說不定我們昌國公府日後就亡在他手裏。父親讓執事堂對三弟輕打輕放,舍不得管教三弟,我看正應該把三弟送去廟裏修身養性。”衛蘭亭嘲諷道。

“蘭亭,”衛浚被女兒揭了底,老臉一紅,加重了聲音,“他是你弟弟,你難道就不能對他多一點友愛之情嗎?還有你母親,她是真心想對你好,但你為從小與她作對,鬧得家宅不寧。”

男人心偏了是怎樣都轉不過來的,衛浚老羞成怒,指責女兒的不是,衛蘭亭失憶,小時候的事情記不太清,但那種孤獨無助的感覺她現在都能隱隱感受到,她懶得與衛浚辯駁,道:“父親,您也不必說這麽多,既然這府裏住不了,我離開就是。”

衛浚楞了楞,“馬車已經備好了,趕緊收拾東西吧。”他看著女兒又覺得有些愧疚,想說些什麽緩和,“為父親自送你過去,龍泉庵清凈,環境不錯。”

衛蘭亭根本不搭理他,他一個人說了幾句,就止住了,父女倆相顧無言,各自捧著各自的茶杯。

青梨與紅棗去收拾行李,青梨道:“你撿貴重的細軟拿,我有事出去一趟。”她匆匆出了內院,召來一個小廝,掏出一錠銀子給他,“小哥,幫我把這封信送到柳樹巷有兩座石獅子的宅子裏。”

小廝接了銀子,笑道:“姐姐放心,我一定給你送到。”

“嗯,盡快。”青梨揮手讓他去了。

回了屋,紅棗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青梨有心拖延時間,提議用過午膳再走,衛蘭亭無可無不可的依了她。

用過午膳,衛蘭亭帶著青梨、紅棗、胡媽等人上了馬車正待離開。

突然門房來報:“公爺,太子殿下過來了。”

暫時走不了,衛浚忙給太子行禮:“臣參見太子。”

青梨扶著衛蘭亭下車,衛蘭亭詫異極了,沖太子福身。

太子的眼睛在馬車上轉了一圈,道:“看來孤來的不巧了,不知昌國公要去哪裏?”

衛浚道:“良娣身子不適,需要靜養,府裏太喧鬧,故而臣打算送良娣去龍泉庵休養。”

“原來如此,”太子點點頭,話頭一轉,“只是良娣畢竟是我東宮的人,昌國公你要將她送到庵裏去休養,至少要問過孤的意思吧。”

“太子恕罪!”衛浚背上冒出冷汗來。

太子冷聲道:“想來是昌國公自視甚高,區區皇室,還不在你眼裏。”

太子一頂不敬皇室的大帽子扣下來,衛浚跪地:“殿下,臣絕沒有這個意思,良娣,你替臣說說話吧。”

衛蘭亭瞅了太子一眼,慢吞吞地說:“爹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吧。”

太子突然笑了,“既然良娣這麽說,昌國公就起來吧。”

衛淹用袖子擦擦頭上的汗,恭聲說:“殿下,請您進去喝杯茶吧。”

“不了,孤今日過來是特地接良娣回宮。”

衛蘭亭心裏一驚,想起那日半夜太子掐她脖子的情景,不禁搖搖頭,跟著太子回宮,她還不如直接去龍泉庵。

不過到底去哪裏她做不了主,等到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坐在回東宮的車上了。太子沒有騎馬,與她同坐一輛車。男人的氣息不斷的侵蝕周朝的空氣,衛蘭亭覺得不自在,她往邊上挪了挪。

太子長臂一伸,把她摟在懷裏。衛蘭亭驚叫一聲,跳起來,頭剛好撞在了馬車頂上,她“唉喲”一聲,捂著頭。

“安生些,”太子無奈,將她緊緊摟在懷裏,“還是這麽毛手毛腳。”

衛蘭亭當然安生不下來,她想掙脫,太子的力氣太大,她那點力氣猶如蚍蜉撼樹,既然武不能解決,她決定來文的。

“太子殿下,我們好好談談。”

“嗯?”

“我失憶了,連我自己是誰都忘了,當然也不記得你是誰。”

“哦?”

“你在我眼裏就像陌生人一樣,現在這樣,我沒法適應!”衛蘭亭眼睛一閉,將心裏的話都說出來。

她沒註意到太子的臉色變了,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一字一句地問道:“你不記得我了,那你記不記得裴賢?”

衛蘭亭睜開眼睛,小心翼翼地望著太子,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太子的眼裏有腥風血雨,他惱恨蘭亭,但是看她那雙清澈杏眼裏的茫然與戒備,心裏升起一陣無力,眼前的人是蘭亭,但也不是蘭亭,她忘了曾經發生的一切,你跟她說什麽,她都是懵懂的。

太子有火發不出,惡聲惡氣地說:“你所有的心眼都用在了對付我上了,平時神氣活現的,怎麽在昌國公府被人欺負成那個樣子?”

衛蘭亭坐得離他稍微遠了些,終於能夠自由的呼吸新鮮空氣了,思緒也清明了許多,她瞅了太子一眼,反駁他:“我之所以在昌國公府被人欺負,皆是因為你的原因。”

太子用一副你就瞎扯吧的眼神看著衛蘭亭。

“你別不信,所謂妻憑夫貴,我入了你東宮,地位自然是仰仗你太子,你不能震懾他們,他們自然就敢欺負我。”

太子體味她說的話,臉色凝重起來,十弟惠王現在朝堂上活躍得很啊。父皇年紀大了,對自己的猜忌之心越來越重,父皇的心思轉變,下面的人肯定會看風向,也罷,趁此機會看看哪些人是真正值得自己重用的。

衛蘭亭有午睡的習慣,漸漸發困,靠著車壁睡了過去,只是馬車顛簸,到底睡得不安穩,她的頭一下一下磕著車壁。睡得迷迷糊糊,自己的頭突然枕在了一個軟軟暖暖的枕頭上,她舒服地蹭了蹭。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衛蘭亭枕在太子腿上睡得正香,太子不忍喚醒她,有心抱她進去,手都伸了,最後又收回來,算了,不能讓她太得意。

太子捏著她的鼻子,衛蘭亭呼吸不暢,很快醒過來,睜眼看到太子的那一刻,她嚇了一跳。太子甩甩手,冷聲說:“已經到了,還不起來!”

他率先下了馬車,也不等衛蘭亭,揚長而去。

青梨扶著她下車,衛蘭亭對東宮陌生得很,問道:“青梨,我住哪裏?”

“您住在東一院。”

這院名簡單明了,就是東邊第一排的院子,東宮的房屋布置按一條中軸線來。正院坐落在中軸線上,其他東西各有一排排院子。

衛蘭亭進了東一院,院裏的人紛紛過來迎她,“奴婢參見良娣!”

“起來吧。”

青梨指著為首的那個宮女,道:“良娣,這是葡萄。”

葡萄穿一身靛藍色宮裝,圓圓的臉盤,看著很喜慶,見到衛蘭亭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哭了,喜極而泣:“良娣,您總算回來了,嗚嗚。”

青梨道:“別哭了,良娣一路上累了,先扶著良娣進屋歇著。”

東一院面積不大,進了門是一個小小的庭院,穿過石子路,就是屋子了,共有五間大房,兩間做臥房與起居室,剩下三間,則做書房、廳堂、倉庫用。

衛蘭亭問道:“青梨,你們住哪裏?”

青梨指著大房後面的一排小房子,“奴婢們住在那裏。”

衛蘭亭吐出一口濁氣,這東宮的居住環境比起她在昌國公府住的榴園簡直差太多,狹小沈悶,讓人心裏無端煩悶起來。

這東宮的主人是太子與太子妃,雖然衛蘭亭是正式記入皇家族譜的良娣,可是說到底不過是妾妃而已,受太子妃轄制。

說曹操,曹操到,她心裏想著太子妃,太子妃那邊正好派了人過來,來人拜見她後,道:“衛良娣,您大病初愈,回了宮裏,娘娘特地在春暉堂設宴,為您接風洗塵。”

青梨道:“我們家良娣知道了,多謝太子妃娘娘了。”

待那人走後,青梨輕輕嗓子,“良娣,東宮人口少,太子妃設家宴,不是多隆重,您只當成普通的家宴就行。”

葡萄不滿,“她這是故意在殿下面前圖表現呢,哼,犯的著這麽心急嗎?”

紅棗也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就是,她要是在我們良娣面前拿大,就是賢妃娘娘也會有話說的。”

衛蘭亭聽她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頭疼,“停,我累了,先歇會兒,你們都出去吧。”

青梨等人出去,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衛蘭亭懶懶地躺在榻上,並無困意,她在想青梨給她說過的事情。

東宮人口確實不多,算起來一共只有四個主子,太子目前無子嗣,只有太子妃、自己這個良娣,以及住在西院的崔孺人。

衛蘭亭出身昌國公府,雖然如今的昌國公府比起先輩時期,不可同日而語,但她畢竟是出身名門的公侯之女,又是宮裏賢妃的外甥女,這樣的身世做太子妃完全沒問題,甚至連皇帝都有默許之意。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欽天監突然算出瑞氣出在大名府,太子妃應該出自大名府,選來選去,最後選中了國子監司業之女江氏,江氏的父親在京城做官,江氏跟著母親在大名府老家生活,剛好符合條件,江氏順理成章地當選為太子妃。

太子妃落空,衛蘭亭當然不高興,哭了兩日,也想通了,打回家嫁人了。昌國公府已經在為她相看人選,誰知,轉折又來了。皇帝突然又心疼太子這個兒子起來,覺得不能虧待他,於是下旨將衛蘭亭與一個姓崔的落選秀女選入東宮,封了良娣與孺人。

這簡直是瞎胡鬧!

當青梨把這些事情告訴衛蘭亭時,這是她唯一想說的話。他這個當皇帝的人隨心所欲,當真是害人不淺,這大概是存心讓太子後宅不寧了,這親爹當的!

衛蘭亭胡思亂想,慢慢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挺安穩的,睜開眼睛時,天已經黑了。她喊了一聲:“青梨!”

葡萄端著燈走進來,“良娣您醒了,青梨在準備您晚上要穿的衣服,奴婢來服侍您。”

她服侍衛蘭亭梳洗,青梨拿了衣服過來,兩人替衛蘭亭裝辦妥當。衛蘭亭看著鏡子裏容光煥發的自己,突然問道:“太子妃是個怎樣的人?”

葡萄楞了下,笑道:“不及您的十分之一。”

“未必,大名府的秀女那麽多,為何偏偏是江氏被選上了太子妃,不可能完全是靠著運氣吧。”

葡萄撓撓頭,“可能就是運氣好吧,欽天監算命正好就算出她的生辰八字是最和太子的,所以皇上才欽點了她做太子妃。”

衛蘭亭幽幽嘆了氣,青梨突然心虛:“良娣,您開心點,您已經跟太子和好,太子會護著您的。”

“太子也不是什麽都能做主,就像葡萄剛才說的,太子妃是皇上欽點的,太子就必須好好待太子妃,否則就是不敬君父。算了,這些我不想再說了,青梨,你要記得誰是你的主子。”衛蘭亭語帶警告。

青梨冷汗泠泠,跪在地上,“良娣,青梨沒有背叛您。您受傷後,太子擔心您,叮囑我有什麽事情就給他托信,今日公爺要送您去龍泉庵,奴婢本來想跟您提前商量再去報給太子,只是找不到機會,時間又急,奴婢自能擅自做主讓人去給太子報信,只此一件事,奴婢再沒有別的事情瞞著您。”

今日太子來得那麽巧,衛蘭亭就覺得可能自己身邊有太子的人,青梨自進宮後一直有些神思恍惚,衛蘭亭就這麽一詐,她果然都招認了。

青梨見她不語,心裏很急:“良娣,求您不要趕奴婢走。”

衛蘭亭拉著她起來,“你從小跟我一起長大,比我的親姐妹還親,我怎麽舍得趕你走,只是這樣的事情你再不許犯了,不然我這裏留不下你。”

在這宮裏,最忌諱的就是一仆侍二主,有貳心的宮女到哪裏都不會被重用,只會被發配到浣衣局,做最苦最累的活。而且宮女進了宮,這輩子就難再出宮了,除非主子慈心放她們出宮,或者等到天子登基等等大赦之年才能被恩準出宮回家,可是大赦何其少。

衛蘭亭當著一眾宮女,訓斥自己最看重的青梨,就是要殺雞給猴看,警告她們老老實實的。

一時之間,屋裏寂靜無聲,只剩漏刻嗒嗒響。衛蘭亭看看時間,酉時末了,道:“不早了,去春暉堂赴宴吧。”

東宮可真小,一板一眼,毫無景致可言,比起昌國公府差遠了,衛蘭亭感嘆當太子可真不是享福,雖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處在這個位置,若是不能更進一步,只怕性命攸關。

當然比起太子來說,更不好混的就是太子嬪妃了,跟著太子在潛邸謹小慎微的過日子,運氣好,太子順利登基,志得意滿,自有更漂亮、更符合心意的美人進宮,那些陪著潛邸熬過來的老人們不過就變成擺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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