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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苦哈哈的第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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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在場的氣氛詭異到了極致。

誰都想不到吳家寨老夫人竟然會親自站出來,並且認下二十年前吳家寨滅王家滿門的事情。

老夫人拄著拐杖,縱然頭發花白,眼角生有皺紋,但隱約能從五官眉眼中看出年輕時候的風華,她眼神清明,顯然是清楚的知曉自己在做什麽。

於是,在場的眾人,如金廣這般跟吳家寨交情要好也沒有再跳出。

任東風顯然對此很滿意,他扯著嘴角咧開笑了笑,而後道:“禍不及家人,當年我王家滅門一事乃是吳英發做下的,任某並不是那等牽扯無辜之人的小人偽君子!”

“今日之意也只是想還王家一個公道。”

任東風的話剛剛說完,金廣便猜測到吳英發的死可能有蹊蹺。但目光對上站在任東風身側,一言不發沈默著的吳家老夫人,他最終還是沒有直接說出來。

但是,在場的聰明人大體已經猜到了。

這場鬧劇結束,任東風心頭十分暢快。正準備讓仆人送客,就聽見門外傳來一聲斥喝。

“且慢!”

眾人尋著聲音望過去,見門外走進一青年劍客,一身灰色衣袍,手中執著長劍。面容熟悉,個別人已經認出來人是誰。

“……這不是王長豐嗎?他怎麽來了?”知曉的人沖身側坐著的,小聲八卦說道。

“姓王?莫不是跟任東風有關系?”有大膽的猜測說道。

“嘶!這下可有的好看了……”

不管在場的人如何猜測,接下來任東風對青年劍客的稱呼已經了然。

“小弟,你怎麽來了?”任東風幾步上前,把王長豐迎了進來。

王長豐微微頷首,而後目光怨恨的看向吳家老夫人,“我不來,誰給爹娘報仇?”

“哼!你說禍不及家人,但二十年前,吳英發是如何做的?你想想我們王家一百五十三口人!”王長豐狠狠的說,“只死一個吳英發怎麽夠!”

說完,他長劍出鞘,直直的朝吳家老夫人刺去。

“不要!”

噗呲——

誰都沒料到王長豐竟然當場發作,一時間因為兩人距離挨的近,眾人離得遠來不及出手救下老夫人。

就連老夫人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直直的站在哪兒,但最後也沒有人想到屏風後又躥出一個人,直接撲向老夫人替她擋了這一劍。

老夫人楞楞的抱著懷裏的人,盯著那張熟悉的面孔,腦中一片空白,人沒反應過來,眼淚卻先流了下來。

“蕓汐?我的兒?你怎麽樣?汐兒!”老夫人半抱著懷裏口角溢出鮮血的女兒,滿滿的跌坐在地。

任東風也楞了楞,直到目光觸到吳蕓汐身下的鮮血,這才回過神來,他一把推開王長豐,蹲在她旁邊而後立馬從懷裏摸出一瓶止血丹,給人餵下。

但那一劍實在是傷的她太重了,腹部的口子不斷朝外湧血,嘴角也是在不斷溢出血沫,吳蕓汐因為失血過多,目光有些渙散,但依舊堅持看向王長豐。

“……我、我……咳咳,對、對不起。”

老夫人雙手死死捂著她的腹部,聽到她的話,眼淚止不住的流,聲音喑啞:“汐兒,你莫怕。會好的,會好的。”

吳蕓汐搖搖頭,而後扭過頭看向任東風,吃力的扯了扯嘴角,“其實……其實我一開始就不喜歡你。當、當初,爹爹……讓我嫁你時,我不樂意。但、但最後我還是嫁了。”

“新婚那夜,我、我看到……你身上的玉墜,就、就認出來了。”說著,她哆嗦著手從腰間拽下一枚小巧的玉墜,“給、給你。”

“娘,我好、好累啊……我想睡了……”

吳蕓汐說完這句話,蒼白的臉上那雙眸子便安靜的瞌上。

老夫人死死攥緊她的手,依舊沈浸在回憶中,不接受女兒的離世。

任東風從吳蕓汐把玉墜給她的時候,就啞然的說不出話,他攥緊那枚小巧精致的玉墜,伸手從脖子上扯出一根紅線,上面墜著同樣的一枚玉墜,兩枚合在一起恰好是一條完整的銜尾魚。

“為什麽?”任東風手上還有吳蕓汐的血,他轉過身看向王長豐,“到底為什麽?”

王長豐輕笑一聲,露出用俊雅外貌不相符的氣質來,“誰讓她是吳家人呢?”

任東風看著他這幅樣子,不由微微皺起眉,仔細打量他,“你……你最近怎麽了?”

王長豐一挑眉,沒再搭理他,轉身看向大廳內其他的江湖人,而後二話不說直接大開殺戒。

頓時,大廳內嘈雜一片。

不僅僅是王長豐,其他門派帶來的弟子中,也有人反叛把刀劍對向昔日同門師兄弟。

任東風護著老夫人左右閃躲,目光至始至終都沒離開王長豐半分,“你不是我小弟!你到底是誰?!”

“王長豐”嗤笑一聲,語氣輕佻,“哎呀呀,終於被認出來了嗎?”

他反手殺掉一個人,不顧濺射在身上手背的血珠,目光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看向任東風。

“我嘛?肯定不是你那個傻弟弟,至於你弟弟?”他說著聳聳肩,“我大方點,送你下去見他好了。”

說罷,便提劍朝任東風去。

江湖眾人察覺不對,此時已經拼命往外竄走。但還沒等抵達門口,便被埋伏在外的黑衣人一擊致命,死在他們刀下。

這一刻,吳家寨成了煉獄。

時衣趴在大廳外的樹上,眼睛不帶眨一下的盯著大廳內的走向劇情。

這一刻,九年前吳家寨滅門慘案發生的經歷全部展現在他們眼前。

而他們就像是一個局外人,隔著時間無聲的註視著眼下發生的一切。

“我們不去幫忙嗎?”席姣有些按耐不住,看著那些黑衣人慘無人道的單方面屠-殺,心裏壓不住的憤怒。

“幫不了。”時衣默默的說,“吳家寨九年前就已經滅門了。現在我們看到的只是九年前的經歷。”

她手死死握著樹幹,定定的看著下方。

“那……那就這樣幹看著?!”席姣說。

席溫看了一眼時衣,伸出手抓住席姣的手腕,輕輕搖了搖示意她別輕舉妄動。

“哪個王長豐是誰?”席溫突然開口,轉移話題。

果不其然,時衣跟席姣的註意力不自覺的被牽動,全身心放在了剛才的王長豐身上。

時衣擰著眉頭,“不清楚。我們不知道王長豐到底什麽時候被人換了,而且有可能呆在任宅裏的從頭到尾都是那個人。”

席姣倒吸一口涼氣,“那也太厲害了,任東風居然沒發現。”

時衣搖搖頭:“別忘了,任東風閉關了一年,恐怕他自己都沒發現。”

接著,她目光掃過那些行動利落的黑衣人,“再等等,先看看王長豐跟這些黑衣人背後到底是誰。”

他們註意著任東風的情況。

任東風因為要護著老夫人,此時他身上已經出現不少大大小小的傷口。最重的一處在胸口,被“王長豐”一劍劃破外衣跟皮肉,要不是任東風關鍵時刻扭開身子避開了幾分,那個時候他可能就已經死了。

“你到底是誰?!”任東風手裏握住那把由他親自鍛造出來的神兵潤雪。

“呵呵。”他笑道,“我是誰?算了,看在你快要死的份上,便勉為其難的告訴你吧,省的你死都死的不瞑目。”

說罷,只見他伸手在臉上抹了幾下,那張臉頓時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是你!”任東風驀地瞪大眼睛,他見過這個人,在他小弟哪兒,當時還是小弟介紹給他認識的。

千面郎笑道:“看來你認出我來了?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你這條命了。”

接著,二人又打在一起。

因為位置關系,趴在樹上的三人並不能看見任東風對面那人的樣貌,對任東風認識那人的表情給激的好奇心生起。

而且,他們也想知道,滅吳家寨滅門的到底是誰。

於是,三人小心的下了樹,提起輕功往那邊飛去。

換了個方向繼續隱藏,這會兒看的清楚那人的模樣,但在看見那人的樣貌後,時衣他們無不吃驚。

“這、這不是孫主簿嗎?”席姣驚訝的說道。

出現在他們視野範圍內的那個人,有這一張熟悉的孫主簿的臉。

時衣徹底震驚了。

而就在這片刻功夫裏,得知小弟被殺害,而且還是眼前這個他認識的人殺害的,任東風一瞬間爆發了。

他怒吼一聲,武力仿佛瞬間提升,接連打的千面郎連連後退,身上更是被劃破出現不少傷。

而最後一擊,他手上的長劍更是被任東風手裏的神兵潤雪給折斷。

就是這一招,差點劃破了他的喉嚨。

在任東風準備補刀的時候,一道黑袍身影憑空出現在任東風跟千面郎中間,來人輕飄飄的擡起手接下了任東風致命一擊,一揮衣袖便把他掀開,砸出數米遠。

“你、咳咳咳,你可算來了。”千面郎也就是孫主簿,他捂著肩膀齜牙咧嘴的笑道。

黑袍人不曾說話,只是擡起手揮了揮,身旁立馬出現幾個黑衣人,而後把孫主簿從地上扶起。

那頭,任東風躺在地上掙紮好一會兒,才捂著胸口站起來,他似乎在剛剛那一下裏受了不小的內傷,起身後便咳個不停。

最後,更是直接吐出一口血來。

他警惕的盯著黑袍人,手緊緊握著長劍。不時掃過四周,似乎再想逃離的路線。

對面,孫主簿被扶起後,吃下一粒止血丹,頓時便覺得大好。這會兒也就表面看著還有些小傷,內裏其實已經好了大半。

“別看了。”他沖任東風說,“吳家寨現在已經沒有其他活口了。”

聽見他這麽說,任東風這才發現四周地上躺著不少人的屍體,而那些黑衣人也從四面八方朝這邊趕來。

而就在不遠處,相距他十多米開外的地上,老夫人也已經死了。脖子被一刀劃開脖子,暗紅的血液流了一地。

“……你們的目的不是我們兄弟二人吧?我們兄弟二人不過是你們手裏的一枚棋子。”任東風有些麻木,“你們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謀劃的?一年前?”

“不,不是一年前。”任東風自言自語說著,“二十年前就開始了。當初前劉山鐵礦的事情就是你們在背地裏搞鬼對吧?”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就要面臨死亡,任東風腦子變得出乎意料的冷靜,他開始細細回想三十多年來周圍發生的一切事情。

“當初前劉山鐵礦的事,吳英發明明已經答應了我爹,怎麽會在一個月後突然變卦?依吳英發那個膽小怕事的性子,現在想想只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後搞鬼,跟他說了些什麽,以至於他突然下狠手,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當初我跟我弟弟僥幸逃過一劫,存活下來也是你們的算計?”任東風看著他們,“算計我入了當初吳英發的眼,被他選中收為弟子,再利用我王家的滅門仇恨對付吳英發。”

“你們要幹什麽?”他問道。

孫主簿啪啪拍起手,“沒想到你還真聰明,只可惜……”

他話還沒說完,黑袍人便冷不丁的開口。

“咳咳,動手吧。”這聲音聽著像是個病弱的藥罐子。

但對黑袍人的話,孫主簿顯然十分聽令,他幾步上前有些擔憂的看著他,“閆郎,你沒事吧?”

“無事,你快些。”他說。

“好。”孫主簿道。

而後,他飛身往前,招招下手陰狠,直取任東風命門。

數十招下來,任東風徹底變成一個血人。肋骨斷了不知幾處,右腿小腿被踢斷了,此時全靠手中劍撐著站起。

“咳咳……一年前我押鏢去見小弟,那就是最後一面吧?”任東風嘴裏不斷咳出血,“那塊天外隕鐵是你們給他的?你們想要這把長劍?”

他視線已經有些模糊,額頭上的血不斷往下流,糊住了眼睛,但他卻沒有力氣擡手去擦。

千面郎孫主簿微微瞇眼,再次朝前使出一劍,任東風不敵被一劍劃破拿劍的那只手的手筋。

他哆嗦一下,卻至始至終沒有松開。

接著他虛招一晃,抓起地上一把塵土揚起,趁著迷了對方的眼睛,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這裏距離冶煉鍛造室不遠,很快他就來到鍛造室。屋裏的爐子裏生著火,滾燙的溫度灼的人大汗淋漓。

這時,黑衣人追上來了。

任東風沒有跑,他走到煉鐵的爐子前,仰頭笑了一聲一如既往的如同往常般爽朗豪邁,而後在眾人眼前直接把那把才出世一個月之久的神兵扔了進去。

而後他也跳了進去。

追趕來的孫主簿皺著眉來到鐵爐前,而後舉起一旁用來降溫的裝著水的陶缸,直接澆了下去,頓時火與水的碰撞,水汽迸發一間屋子都彌漫著霧氣。

在這中間,一道靈活靈巧的身影像條泥鰍一樣,溜進屋內。

“嘖嘖,故事看完了,東西我就拿走了!”趁著亂,那人高喊一聲,然後提起輕功在一眾黑衣人中平安無事的溜了。

“流月盜!”千面郎孫主簿追了出去,但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流月盜天下第一的輕功早讓他跑沒影了。

“咳咳,算了,走吧。”黑袍人閆郎低咳幾聲,“那劍已經斷了,拿回來也沒用了。”

眾多黑衣人離去,離開前甚至放了一把大火,就此掩埋了吳家寨發生的一切。

【叮!恭喜少俠獲得[殘缺藏寶圖碎片*2],目前碎片已集齊,是/否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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